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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合性反思与生活作文

时间:2023-04-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四、聚合性反思与生活作文主题是写作理论研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图4.7 不同性质体验的主题性生成从现象学来看,生活作文的行文反思阶段是一种内在的超越和建构活动,是超越惯常的生活体验的过程。随机性的反思虽能赋予日常生活体验以意义,但未经主题化反思的日常生活世界的意义同样也具有分散性。

四、聚合性反思与生活作文

主题是写作理论研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目前在写作理论界基本上都认为主题是一个复杂的概念,不仅包括理性认识,还包括基调、情感、意境等。如刘南,张明等编写的《写作学基础》,认为文章的主题是“作者在说明问题、发表主张或反映社会生活时,通过文章的全部内容所揭示出来的基本思想,或在其基本思想指导下反映出来的意念、感受、意向、印象、情感、情趣等”[47]。熊志潮在《现代基础写作学》中就认为“主题,是作者在文章和作品中,通过一系列的材料表现出来的对人、事、物、景的基本思想或情感倾向”。[48]马正平认为主题是一个有层次和结构的系统,包括感受(情感)、问题、评价(观念和思想)、题材(形象)四个基本层次。[49]在文章运思与行文阶段,主题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总之,主题总是处于一个动态的不断生成的过程之中。

围绕中心(即主题)选材是作文的一个基本原则。文章为什么要围绕主题?传统写作理论对此进行了解释,其中刘勰提出的“附会说”较具代表性。刘勰在《文心雕龙》四十三《附会》篇中指出:“何谓附会?谓总文理,统首尾,定与夺,合涯际,弥纶一篇,使杂而不越者也。……必以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宫商为声气;然后品藻玄黄,摛振金玉,献可替否,以裁厥中:斯缀思之恒数也。”笔者认为,刘勰这是在论述主题的聚合功能(即附会),即文章的情志、素材(事义)、辞采和音节等要素围绕一定的主题统一起来。袁枚在《续诗品》中也认为“意似主人,辞如奴婢。主弱奴强,呼之不至。”,王夫之也有类似的论述。可见,在传统的写作理论中,主要是从主题在文章结构中的功能来解释为什么要围绕中心(即主题)选材。

在传统的作文教学中,往往强调主题先行,实际上是在一个抽象性概念的支配下从记忆中寻找素材。现象学的聚合性反思拒绝概念先行,而是直接面对曾经眼为之一亮的、心为之一动的亲身体验,这种体验本身就是主题最初的形态,是一个知与情统一的整体世界。现象学的主题性反思就是从真实的体验瞬间出发,在反思中围绕触发性体验不断捕捉那些闪亮的瞬间并用语言固定下来、清晰下来,超越日常生活体验的短暂性和散乱性,形成一个主题化的经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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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7 不同性质体验的主题性生成

从现象学来看,生活作文的行文反思阶段是一种内在的超越和建构活动,是超越惯常的生活体验的过程。在反思阶段的聚合性反思就是围绕瞬间最有意义的触发性体验,把在场的边缘性体验、不在场的类似的日常体验集中起来,使触发性体验不断被附加、被重叠、被对比,被删除,克服日常生活体验的混杂性、焦点性、在场性和分散性,使日常生活体验不断得到强化和清晰化,使惯常的生活世界的意义鲜明而清晰地呈现出来。

在学生的日常生活中,知觉活动具有随机性,知觉体验具有分散性。随机性的反思虽能赋予日常生活体验以意义,但未经主题化反思的日常生活世界的意义同样也具有分散性。而生活作文作为一种专门性的意义建构活动,需要按照特定的意义主题,重新拼接与组合碎片化的日常生活,重新梳理与集中散乱的日常生活体验,使原本零碎、游离、模糊的日常生活世界成为一个意义统一、清晰、有序、丰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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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8 不同来源体验的主题性生成

悠悠五十年,她在人海中浮荡。从陕西到四川,又到南国的广州。驴背的夕阳,渡头的晓月,雨雨风风都不打理这未亡人的哀乐。满清的封建王朝覆亡了,父亲丢了官,全家都回到浙东故乡,她照旧过着世代相沿的未亡人的生活。(柯灵《苏州拾梦记》)

这段文字摘自作家柯灵的一篇叙事散文,这里主要表现母亲在混乱动荡的年代中像浮萍一样随风飘荡的辛酸与凄惨。作者用“从陕西到四川,又到南国的广州”就表现出母亲五十年来四处漂泊的生活,用“驴背的夕阳,渡头的晓月,雨雨风风都不打理这未亡人的哀乐”就表现出母亲漂泊一路上的辛酸。这里实际上运用想象,把母亲五十年来漂泊无依的生活情景加以浓缩,把原本时空跨度极大的生活体验通过几个连贯的画面呈现出来,表现出母亲一生的漂泊与沧桑,集中地反映了文章的主题。当然,在生活作文中进行的聚合性反思并不仅仅局限于段与篇的关系,而是体现在字、词、句、段、篇等各个层次;也并不仅仅局限于思想内容,还包括情感、情景、氛围等不同要素。

(一)不同性质生活体验的有机聚合

围绕焦点体验可以聚合各种不同的体验。体验主要包括认知体验、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在生活作文中,各种相似的认知体验、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聚合在一起就逐渐形成了一个整体的主题。在反思中,认知体验被符号化形成某种思想观念,是一种理性认识。在作文教学中常常强调立意新颖、深刻,实际上是在说认知性主题。在反思中,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难以用抽象的语言符号表达出来,作者往往借助生动形象的描写来激活自己或读者的情感,通过有意味的语言形式营造一种抒情氛围,在聚合日常的分散的体验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统一的意境、氛围和基调,最终形成统一的情感性主题。很多优秀文学作品,都能实现认知体验、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的有机统一。

如朱自清的《背影》,文中通过一系列景物、人物、动作描写,表达父爱深沉这一主题。文章笼罩着挥之不去的伤感之情,在灰色的基调中,只有父亲爬过月台买回的鲜红橘子像火一样温暖。这篇经典不但表达了父爱这一认知性主题,也充分表现了情感性主题,做到了认知体验、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的高度统一。在生活作文教学中,教师往往特别强调认知主题的形成,而忽视情感性主题的形成。在学生的作文中,也常常难以用情感体验来统一材料,或者没有聚合情感体验的意识,导致文章的情感性主题缺失或者认知性主题与情感性主题不一致。

一位高中语文教师在远程培训的论坛说:“不管怎么努力,有些学生的作文总也不变样,就像一杯白开水淡而无味。你说怎么办,还要不要让他写,还有多大意义?恼死人了。”[50]具体表现则是:“当前学生作文普遍存在的问题是,刻画人物性格单一,细节叙事往往变成了概括性叙述,议论说理缺少辨析的过程,这些都让作文味同嚼蜡。”[51]从这些一线语文教师的感受可以发现,作文索然无味是当前学生作文的一个通病。不能够把情感体验和认知体验聚合在一起,是学生作文索然无味的根本原因。如果在写作中仅仅局限于客观真实的描述,不注入强烈的或淡淡的悠长的情感,仅有不厌其烦的细节描写,依然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在现象学看来,真实的体验世界就是一个认知与情感统一的世界,写作反思就是要克服日常知觉的迟钝性,把个体与世界相遇中的情绪体验再现出来。

奶奶提着篮子,顺着梯子麻利地爬上老槐树,剪下一串串又大又肥的槐花。不一会儿,篮子里就装满了嫩黄的槐花。奶奶剪花时,枝桠(枝丫)颤动,槐花不禁会飘落几朵,有的落在奶奶乌黑的头发上,漂亮极了。我就这样在槐花香中度过了童年。[52]

奶奶每天都很忙,除了照顾我,还要洗衣服、煮饭、烧菜、搞卫生,稍有空闲,就是忙着帮我织衣服,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奶奶有一手织毛衣的好手艺,她织的毛衣可漂亮了,我上幼儿园时,老师看到我穿着奶奶织的衣服,还问我奶奶是哪儿买的呢。[53]

奶奶听后,连忙从屋里拿来锄头,来到菜园,挖起土来。当时烈日当空,又是中午,奶奶满头大汗,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当时我不懂事,还催奶奶快点,终于奶奶经不住烈日的暴晒,晕倒了。这时我才恍过神来,原来奶奶因为为我挖蚯蚓才中暑,我着急地哭了。

第二天,奶奶醒来了。奶奶说:“奶奶不中用了,不能帮你挖蚯蚓了。”看到奶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我说“对不起”,我激动的(地)哭了。[54]

这三段文字都在写奶奶,选择的生活素材也都非常不错。第一段文字在反思的时候,把自己当下的情感(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在景物描写中表现了出来,呈现出一个很美的画面,认知体验、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有机地统一在一起。第二段文字是中小学学生中最常见的作文。这段文字(全文也是如此)全用概括性语言记述生活中的世界,缺乏具体的生活情景的描述,因此文章缺乏一种情绪氛围,读起来枯燥无味。第三段文字是一位小学六年级学生的作文,写得非常不错,但是从画线的句子可以看出,小作者在作文时情感是情感、认知是认知,二者没有有机地统一起来。

在一些以抒情为主题的表现性作品中,往往就是以某种情感或情绪作为主题来聚合相关的生活体验,抒情性诗歌就常常如此。比如柳宗元的《江雪》,就是通过情感把景物聚合在一起,从而渲染出一种浓郁的情感氛围;又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正如杜夫海纳所说:“表现确立一个独特世界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不是一个可以感知的空间的统一性、一个可以合计的数目的统一性,也不是可以从外部把握的、可以粗略研究和确定的统一性。它来自仅仅服从情感逻辑的一种内部凝聚力。”[55]当然,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是认知体验、情感体验和审美体验有机地统一起来。

(二)不同来源生活体验的有机聚合

由于受经验思维的制约,日常反思往往局限于自我经验、在场经验和特定的感官。在生活作文反思中,需要借助想象打破不同感官体验之间的界限,克服自我体验的唯我性以及体验内容和体验对象之间的日常联系,将各种体验围绕焦点体验聚合在一起,将原本分散的、不在场的、非我的体验聚合在一起,使学生原本单薄、惯常、图式化的生活世界丰富和新颖起来。因此,学生在生活作文中进行聚合性反思时,需要克服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感官、不同对象、不同主体的生活经验之间的种种界限,让各种生活经验更为自由地组合与聚合,从而超越原本如此的日常生活世界。

1.借助比喻把不同时空的体验聚合起来

比喻是写作中最为常见的一种修辞方法。它作为一种表达手段,很早就在中西方文学创作中得到了广泛使用与深入研究,其中,亚里士多德对隐喻的研究尤其引人注目。亚里士多德之后,人们从不同角度对隐喻的本质进行了探讨,先后形成了替代说、比较说、互动说、创新说等观点。现象学认为,在生活作文进行反思的时候,比喻能够在不同的经验领域之间建立联系。“隐喻能够使我们重新理解我们的经验。隐喻能够赋予我们的过去、日常活动、我们所知道的和所相信的新的意义。”[56]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生活作文中进行主题性反思时,也可以通过比喻在不同经验域之间建立联系,把原本不相关的经验重新联系并聚合在一起,使原有经验世界被改造与重组,从而呈现新的意义。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风中长大了。依如往昔喜欢一人独坐在角落里把回忆摊开,如水般轻轻的(地)荡漾着涟漪。静静地仰望月亮穿梭,看着游移的云朵镶上月光如水般晶莹剔透的银边,微笑着回忆,回忆那些充满氤氲烟雾的过去。[57]

他的父亲,一个皮肤同样黝黑的中年人,常到学校来看他,站在教室外。他回头看看窗外的父亲,也不出去,只送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真是灿烂。盛开的野菊花般的,有大把阳光气息在里头。我好奇他绽放出那样的笑。[58]

以上两段文字都来自学生的作文,且都采用了比喻的修辞方法。在第一段文字中,作者把“回忆”与“水波荡漾”两种不同经验域的经验根据相似原则联系起来,这建立在抽象的认知经验基础之上。在第二段文字中,“笑容”与“阳光中盛开的野菊花”是两种不同的生活体验,虽然这二者之间并不存在认知性联系,但在情感上存在相似性联系,同样也可以建立比喻关系。当然,好的比喻往往能够同时在认知和情感体验上建立联系,从而通过集中强化特定的生活体验。

2.用通感将不同知觉的体验聚合起来

通感也是一种在不同经验之间建立联系的方法,在中西方的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中被广泛使用。钱钟书对通感及其内在心理机制进行了深入系统的分析:“在日常经验里,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或交通,眼、耳、舌、鼻、身各个官能的领域可以部分界限。”[59]当代心理学研究也证实具有通感体验的人,其大脑中控制特定感官的皮质神经比一般人更加敏感与活跃。[60]不过钱钟书并未对通感在文学创作中的作用进行深入分析。目前,很多学者把通感当作比喻的一种形式,认为通感像比喻一样能够“把抽象化的事物表达得具体,深奥的道理表达得浅显,概念的东西表达得形象。”[61]在现象学看来,通感就是在两种不同的知觉经验之间建立新的联系,使分散的知觉体验得到集中而被强化。

尽管通感有其生理和心理基础,但是在日常生活中,由于个体感官受日常思维的控制,常常“按照逻辑思维,五官各有所不同,不兼差也不越职,像《荀子·君道篇》所谓:‘人之百官,如耳、目、鼻、口之不可以相借观也。’”[62]因此,在生活作文中需要克服日常知觉经验的局限,借助想象在不同知觉经验建立主题性联系,强化个体的生活经验与感受。

王小玉便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书儿。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地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不禁暗暗叫绝。哪知她于那极高的地方,尚能回环转折;几转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节高起。恍如由傲来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初看傲来峰削壁千仞,以为上与天通;及至翻到傲来峰顶,才见扇子崖更在傲来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险,愈险愈奇。刘鹗《老残游记》

刘鹗这一段描写声音的文字常常被人们引用,并以此来揭示通感的功能和特点。作者一方面把生活中不同的知觉体验聚合起来,使原本对声音无形的感受变得可以想象;另一方面又把多种不同的生活体验(钢丝抛入天际与登山)聚合在一起,使读者对声音的感受更加具体、强烈,而且产生了新的感受。

3.借助想象将不同知觉主体的体验聚合起来

在生活作文反思中,学生常常局限于自我体验,使作文显得非常单薄与枯瘦。因此,在反思中作者常常需要跳出自己的直接经验,借助他人的经验重新体验世界,让事物以新的样态呈现出来。

远眺黄果树大瀑布,雄伟而又壮观,奇特而又美丽。怪不得明代伟大的旅行家徐霞客会这样赞叹黄果树大瀑布:“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势甚雄伟;所谓‘珠帘钩不卷,匹练挂遥锋’,俱不足以拟其壮也,高峻数倍者有之,而从无此阔而大者。”[63]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朱自清《荷塘月色》

第一段文字来自小学生的作文。作者在写作黄果树瀑布的时候,由于自己的语言能力有限,难以表达自己对景物的感受,于是借助徐霞客对黄果树瀑布的精彩描绘,使瀑布如此显现出来,把读者引入一个新的境界之中。第二段文字中,朱自清借助古诗使眼前的荷塘呈现另外一番景象,尽管作者说“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但依然能够拓展出一种新的意境,传递出作者向往与失落的情绪。

(三)不同尺度上主题性体验的聚合

生活作文在进行聚合性反思的时候,不仅需要作者把各种生活经验特别是情感性体验聚合起来,还需要把被集中的种种体验在不同尺度(词、句、段与篇)围绕主题统一起来。好的文章好比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尽管从树干到树枝、树叶都有所不同,但是它们之间却又内在统一。因此,在生活作文中,不仅要考虑段与段之间的一致,也要考虑句子与段、词语与句子之间的内在统一。学生在实际的写作过程中往往容易顾此失彼,使文章缺乏整体的统一性。

中午,爸爸下班回家,就打开电脑,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猜想他一定是在玩游戏。如果是他在玩,那么我也想玩一会儿,但爸爸根本就不理我。我心里很难过。我只好练习吹号,爸爸就说我吹号太乱了,不让吹。吃饭时,爸爸又跟我抢着电脑频道看,别提我心里多难受了。[64]

第二天,卷子发了下来,我发现只考了95分。正在郁闷时,我发现有一道题漏写了,这道题也十分简单,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写,可是由于我轻视了这次考试,没有按照语文老师的要求写题,自认为题很简单,一定会考好,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65]

这两段文字出自一位学生的作文博客。前一段文字的题目是《难过的一天》,后一段文字的题目是《当我面对挫折的时候》。小作者有较强的主体意识,选择的事件与主题非常吻合,也符合人们常常说的围绕中心选材。但是,在局部地方却出现了问题。在第一段文字中,作者用概括的语言客观地记述了事情的经过,用抽象的语言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却没有在细节之处表现出“我的难过”,这实际上是在句子这一层次上与文章的主题不符合。第二段文字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现在我把画线的句子简单进行修改:“卷子终于下来了,95分!我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心里感到隐隐的痛。”这样就把看到分数瞬间的真实心理感受表现出来了,也就是围绕“难受”这一情感性主题把相关的体验呈现了出来。

当然,在生活作文中,主题性反思往往同时运用多种方法聚合知觉体验。既可以用比喻、通感等修辞方法,也可以进行联想,还可以使不同认知性主体、情感性主体在不同尺度上进行统一。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朱自清《荷塘月色》)

这是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描绘月下荷塘美景的段落。作者在这里运用了比喻、通感,将原本不属于同一经验域、与观看荷塘无关的体验结合起来。我们可以发现,画线部分的内容是作者已有的真实的生活体验,但这些生活体验并不是作者在观赏荷花时产生的体验,而是作者在写作反思过程中将其他的生活体验与观赏荷花时的体验聚集在一起,从而强化了作者的生活体验,建构了一个亦真亦幻、无比美妙的精神世界。可见,我们可以借助联想和想象,对丰富的生活体验进行自由的组合、叠加,在不同层次上渲染主题性的情绪,使文章的认知性主题与情感性主题统一,并在不同的尺度上保持一致,让文章丰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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