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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学内在语义观

时间:2023-04-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体验与意义:现象学内在语义观胡塞尔、海德格尔、梅洛庞帝和伽达默尔的现象学虽然研究的对象属于不同的领域,但是在其哲学中对语言或多或少都有论述。在《逻辑研究》中,胡塞尔认为语言的意义和意向性相关,意义是意识指向对象的意识行为而不是指称对象。海德格尔同样认为语言的意义先于语言存在。

一、体验与意义:现象学内在语义观

胡塞尔、海德格尔、梅洛庞帝和伽达默尔的现象学虽然研究的对象属于不同的领域,但是在其哲学中对语言或多或少都有论述。在胡塞尔意识现象学中,语言的地位虽然处于第二位,但是他对其有大量精细独特的分析;海德格尔、伽达默尔则实现了语言从传统的工具论到存在论的转向;梅洛-庞蒂则强调了知觉活动对语言活动的奠基作用。尽管有细微的差异,但他们的语言哲学具有内在的一致性,特别是在论述语言和体验的关系上,都强调了原初知觉体验的基础性和根源性。“现象学的目的是将生活体验的实质以文本的形式表达出来。借助于语言我们才能回忆和反思各种生活体验。也只有借助于语言,人类经验的传承才成为可能。”[1]现象学的“回到事情本身”只能够在反思中进行,反思需要借助语言,所以,在胡塞尔以后的海德格尔、伽达默尔的哲学中,语言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一)现象学大师的基本语义观

1.胡塞尔:语言是立义的工具

胡塞尔的现象学是从意识的向度来追求认识的绝对明见性,强调在直观中把握事实本身。感知和想象作为客体化行为,是情感、语言意识行为等非客体化行为的基础。胡塞尔在《逻辑研究》中,认为语言处于意识的从属地位,思想可以离开语言而继续存在,而语言只是思想表达与传递的手段。在思想和语言的关系方面,胡塞尔认为:“意思是先于语言的某种东西;语言只不过是第二位的活动,它说出我已经以某种方式具有的意思。”[2]在他看来,思想是第一位的,语言只不过是立义的工具而已,属于第二位的东西。符号意识奠基于感知和想象,感知活动是符号意向活动的基础。

在语言的意义方面,胡塞尔主张内在的客观意义语义观。在《逻辑研究》中,胡塞尔认为语言的意义和意向性相关,意义是意识指向对象的意识行为而不是指称对象。“在一个知觉行为中,意识首先获得了知觉对象的侧面显现(Abschattung),后者成为意识的感觉材料。随后感觉材料被意识把握为一种含义(Sinn),假如我们给它以语言表达,那么它就成了我们所说的意义。”[3]不过,胡塞尔认为意义不是体验内容本身,而是一种稳定可靠的观念性意义。因此,此时他的语言意义排除了情感意义、语境意义、文化意义等附加性意义。

2.梅洛-庞蒂:语言的意义基于体验

梅洛-庞蒂同样认为存在先于语言的意义。在他看来,知觉世界是一个前语言的世界。知觉世界构成了一切活动的基础,当然也构成了语言意义的源始领域。“重返事物本身,就是重返认识始终在谈的在认识之前的这个世界,关于世界的一切科学规定都是抽象的、符号的、相互依存的,就像地理学关于我们已经知道什么是树木、草原或小河的景象的规定。”[4]梅洛-庞蒂把知觉经验作为人的认识活动的意义基础。“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体验,有我们之所是的这种意识的体验,正是基于这种体验,语言的所有意义才得以比较,正是这种体验才使语言能恰如其分地为我们表示某种东西。”[5]

梅洛-庞蒂在《世界的散文》中论述了文学语言的作用,认为文学语言并非是思想的外衣,而是创造性地把前语言的体验客观化。“伟大的散文乃是获取一种到现在为止尚未被客观化的意义,并使它能为说同一语言的所有的人理解的艺术。……平庸的散文局限于借助习惯性的符号来探讨已经置入到文化中的含义。”[6]文学语言是对语言符号意指功能的再创造,能够把自己或别人想言说而又难以说出的生活体验表达出来。

3.海德格尔:语言是存在之居所

海德格尔从胡塞尔的意识现象学转向存在现象学,虽然在研究对象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其继承并发扬了胡塞尔的现象学方法,借助胡塞尔现象学显现和事物之间显与隐的关系,揭示了存在和存在者之间的关系。海德格尔还对特殊的存在者“此在”的结构进行了分析和建构,在他看来,“此在”这一特殊的“存在者”不但能够显现自身的存在,而且能够揭示自己的存在。

“此在”首先作为“在世界中”的状态存在,“在世界中”并不是一个物体处于物体的空间之中,而是“对世界已经熟悉……”,已经对世界有领会。对世界的领会并不意味对世界已经认识,而仅仅是认识的前提和基础。基于此,海德格尔把语言和话语进行了区分,认为:“话语(Rede)同现身、领会在生存论上同样源始。……把话语道说出来即成为语言(Sprache)。”这样我们所道说语言的意义实际上源于我们不可到说的对世界的领会,正是“不可言传”之“意”构成了我们可言说语言的基础,“话语(Rede)同现身、领会在生存论上同样源始。……言词吸取含义而生长,而非现有言词,然后配上含义。……把话语道说出来即成为语言(Sprache)”[7]。海德格尔在后期区分了“道说”(Sagen)和“说话”(Sprechen),认为“道说”意味着显示、让显现、让看和听,“说话”正是从“道说”中涌现出来。因此,海德格尔提出了“存在是语言的家”这一深刻的命题。

“语言是存在之居所”是海德格尔语言哲学的一个基本命题,在其著作中反复提及这一命题。钱冠连在《语言:人类的最后家园——人类基本生存状态的哲学与语用学研究》一书中对海德格尔这一思想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讨。对海德格尔这一命题的理解,关键在于对命题中“语言”含意的把握。海德格尔在《在通向语言的途中》对该命题进行阐述:“我曾把语言称之为‘存在之居所’。语言乃是在场之操持者,因为在场之显露已然委诸道说之栖居着的显示了。语言是存在之居所,因为作为道说的语言乃是栖居的方式。”[8]因此,该命题实际上说“道说之语言乃存在之居所”。那么,在海德格尔看来,什么又是“作为道说的语言”呢?海德格尔同样认为语言的意义先于语言存在。海德格尔认为道说之语言的意义处于一种不可言的状态,即意义先于言词,但正是这种不可以言传的存在之感受构成了我们说出语言和理解说出之语言的基础。诗人的伟大使命就是努力把不可言的状态表现出来,诗歌的语言是和存在最为接近的语言。

4.伽达默尔:能理解的存在即语言

伽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中提出了“能理解的存在即语言”这一重要的命题,并在第二版序言中对该命题进行了具体说明:“这一命题必须在这个意义上去领会。它不是指理解者对存在的绝对把握,而是相反,它是指:凡是在某种东西能被我们所产生因而被我们所把握的地方,存在就没有被经验到,而只有在产生的东西仅仅能够被理解的地方,存在才被经验到。”[9]伽达默尔认为语言的功能就在于让存在显现出来,使存在成为可以被理解的存在;而未进入语言的存在,也就是海德格尔所说的此在的存在则是未被理解的存在。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伽达默尔“不可言传”之“意”构成了我们可言说语言的基础,“相互理解根本不需要真正词义上的工具。相互理解是一种生活过程,在这种生活过程中生活着一个生命共同体。在这一点上可以说人类通过谈话达到的相互理解与动物相互照料的相互理解并没有区别。”[10]正是在对前语言的存在理解的基础上,语言才成为我们通达存在、领会存在的途径。

(二)内在语义观的基本思想

胡塞尔、海德格尔和梅洛庞帝、伽达默尔的现象学属于欧洲大陆哲学,其语言哲学都主张内在语言意义观,强调语言与存在的联系,不像英美哲学家那样强调语言意义的外在性、客观性和独立性。内在语义观对当今的语言学特别是认知语言学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认知语言学把个体的体验作为语言结构和意义产生的基础,取得了一系列非常重要的研究成果。总的说来,现象学语言观具有以下特征。

1.语言的意义基于体验

现象学认为语言和存在同在,强调了存在是语言符号意义产生的根源,认为意义是人与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和产物,是人的存在状态和体验。海德格尔的“话语(Rede)”、梅洛-庞蒂的“被表达的语言”,都是把人的处于非反思状态的存在体验作为意义的本源。胡塞尔在早期把普遍的、固定的观念意义作为意义,是本质直观的结果,但意义仍然内在于心灵。到了后期,胡塞尔开始关注与意向相关项的意义,这样意义具有流动性、相对性和个体性。海德格尔直接把意义与存在联系起来,这样语言的意义已经先于意识被领会。伽达默尔认为:“语言和世界的基本关系并不意味着世界变成了语言的对象。一切认识和陈述的对象都总是已被语言的世界视域所包围。”[11]胡塞尔、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的语言观点可以回溯到古希腊的柏拉图那里。柏拉图认为语言只不过是有声的或有形的意识。亚里士多德也认为有声的表达是心灵体验的符号。

2.语言让体验获得意义

在人与世界的原初相遇中,体验世界是一条不断流淌的河流,不断被自我的知觉意识照亮,又不断滑向黑暗,不断隐退,不断显现,直到个体生命死亡。海德格尔对“此在”状态的描述实际就是对人和世界交往的原初状态的描述。未经反思的体验世界是一个无意义的世界。反思,就是重新关注已经滑向黑暗的体验世界,使在时间上的意识流被空间化和结构化,从而显现出意义,所以许茨认为“意义是个体注意自身经验中一点的某种方式”。[12]

在反思的过程中,语言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能够克服在场的局限,通过提示让处于寂然之中的体验重新出场,并为种种体验的分辨、联系、组合提供了可能。因此,有人说:“词语是人与生活不可或缺的披挂,像皮肤、像布衣,衬你面色,知你冷暖,晓你喜哀,助你散热。心与物之间,放下隔篱,方知生命之来处及去处。词语的最初出处,就是生命感觉,有特色的诗歌,定能将词语与生命合而为一,让词语感觉回归生命感觉。”[13]

3.语言的界限就是意义的边界

因为语言,不在场的体验重新出场,不断被拉回到受关注的光亮之中,从而让混沌的、流动的体验在反思中获得意义而持存。语言是存在的家,但是语言却不能寄寓人的全部存在体验。这是由于反思需要借助语言或其他符号,但是具有表征功能的语言或图像不可能完全替代原初、感性、开放的体验,一旦进入反思,反思中的经验就和原初的体验产生了不可消除的隔膜。正是因为体验和语言之间既存在联系,又存在不可克服的距离,中国传统文学理论长期以来也存在着“言可达意”与“言不可达意”两种观点的争论。由于重新建构一个意义世界是写作反思的根本任务,克服语言的局限无限接近和超越原初的体验就成为所有作家必须面对的障碍。“语言不仅仅是交流,而且也是要表达难以言说的,并以不可言说为边界。”(We have briefly argued that the destination of language is notonly communication,but also expression of an enigma which borders on the inexpressible.)[14]因此,语言的边界就是意义的边界,在反思中需要不断拓展语言的边界,从而不断拓展自己的意义世界。

生活世界本身是主客观统一的知觉体验世界,而语言符号仅仅是表征(体验)世界的抽象符号,因此要在反思中回到生活世界本身是不可能的,只能够无限接近生活世界本身。但在通过作文反思接近生活世界的过程中,由于学生日常思维及日常语言的局限,常常与生活世界本身偏离甚远。所以孔子所说的“辞达而已”,对学生来说也并非易事。尽管如此,语言还是为我们面对生活世界、超越生活世界创造了一条较为重要的途径。尽管如此,语言依然是我们面对生活世界、超越生活世界最为重要的媒介。因此,下文将探讨如何借助语言接近并超越生活世界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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