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曲六首［1］（其一）
李 白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2］。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3］。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4］。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5］。
【注释】
［1］塞下曲：出于汉乐府《出塞》、《入塞》等曲（属《横吹曲》），为唐代新乐府曲名。歌辞多写边塞军旅生活。
［2］天山：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山上冬夏常积雪，故又名雪山或白山。
［3］折柳：即《折杨柳》，古乐府“横吹曲”的调名。这两句说，只是听到了笛子吹奏《折杨柳》的曲调，就使人想到杨柳轻飏的春天，但在寒冷的天山脚下，却看不到春天的景色。
［4］金鼓：以金为饰的战鼓。玉鞍：以玉为饰的马鞍。这两句描写边塞战士紧张的战争生活。
［5］直：径直，一往直前的意思。楼兰：汉代西域中的一个部族名，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鄯（shàn）善县东南一带地方，这里用来称楼兰部族的首领。西汉昭帝时，楼兰部族首领屡次截杀汉朝通往西域的使者，傅介子奉命到楼兰，用计杀了楼兰部族的首领。这里只是借用这个典故，比喻骚扰边疆的叛乱势力。
【阅读提示】
在这首诗中，作者歌颂了边塞将士不畏艰苦，勇敢杀敌的豪壮气概和为国立功的爱国激情。前四句与同季节的内地景物相对照，描写边地气候的寒苦，但战士却毫无思归之念。五、六句极写战争生活的紧张，而战士们无所厌苦。最后两句，直接表达出战士们一心为国家消除边患的意志。通过极艰苦的军旅生活的描写，烘托出战士不顾一切、忠勇为国的高尚精神。此诗刻画将士们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生动形象，创造的意境雄阔而苍凉，抒发的情感凄婉而悲壮。语淡而雄浑，对仗亦不拘常格，“于律体中以飞动票姚之势，运旷远奇逸之思”（姚鼐），“一气直下，不就羁缚”（沈德潜《说诗晬语》），读来激动人心，感人肺腑。当是五言律诗别调中的佳作。
（黄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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