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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方法论的移植和语言治学方法论的改革

时间:2023-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科学方法论的移植和语言治学方法论的改革——从“京派“”海派”青年语言学者治学的不同所想到的古希腊辩证法的奠基人赫拉克利特说过一句名言:一切皆流。可是今天,现代科学方法的冲击波由西向东辐射,争做现代人的强烈意识正在中国青年中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潮流。

科学方法论的移植和语言治学方法论的改革——从“京派“”海派”青年语言学者治学的不同所想到的

古希腊辩证法的奠基人赫拉克利特说过一句名言:一切皆流。如果说它概括了两千年前古代科学文化中的相互渗透,那么,在世界缩小得像个村落一样的今天,科学方法论的移植就更是大势所趋了。由于科学研究的方法论在整体化的哲学层次上是相通的,动态系统的演化使得昔日紧锁着的某一学科的时空结构再也封闭不住了,方法论的“亲和性”使得整个科学领域出现了一股自然科学方法奔向社会科学领域的热潮。科学既然依赖于它构成其一部分的那个时代风行的精神框架,那么,语言学作为科学,无论对其客观要素本身的微观形式研究,还是对其主观意识的宏观治学方法的探讨,其背景深处都会存在着支撑这种研究的特定的思想观念。具体到我们语言学的治学方法上来说,如何在原有的传统治学观念的基础上补充进科学的物理运动观念,信息反馈观念和价值增值观念,实为治学方法论改革的质性飞跃。

大家知道,“传统”是流动于过去、现在、未来这三维时间段中的一种“过程”,而不是在过去就已经凝结成型的一种“实体”,传统的真正落脚点恰是在“未来”而不是在“过去”,它永远处在面向未来的创造之中。我们的使命是创造出“过去”所没有的东西,使传统带着我们的贡献,并且将继续带着每一代人创造的新成果而不断地发展着。那么,过去与现在,现在与未来的每一时间维度的交叉点上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不同思维定式的碰撞、冲突和融汇,并在对传统反思的同时,在“过去已经存在的东西”中加进“过去不曾存在的东西”。王力先生重视“汉学师承”,认为“一脉相传,有利于把优良的东西继承下来”。陆宗达先生也十分重视传授章黄学派的优良治学传统。老前辈的治学风范通过中年诸师言传身教给我们,使我们京派青年大都学到而且初步养成了既严谨又扎实的治学风格,并且“个个博闻强记,于学无所不窥”,为我们万丈高楼的拔地而起奠定了坚实的地基,这是我们感恩不尽的。

可是今天,现代科学方法的冲击波由西向东辐射,争做现代人的强烈意识正在中国青年中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潮流。我国的改革开放是全方位的,当然也包括传统的语言治学方法的改革。这里,我们不妨引用老画家齐白石先生的一句至理名训:“学我者生,似我者死”。齐老的意思实际是“既要守旧,更要维新”。我们学到了京派语言学的优良治学传统并决心继承,这是没有问题的,但为了跟上不断变革和发展的新时代,我们也必须在京派严谨治学方法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有所发展,这才不至于老被人误称为“阳春白雪”“孤芳自赏”。

这种治学方法的新观念是什么呢?简言之,就是要遵循物质运动的科学规律。首先是借鉴物理运动规律。

物理学家狄拉克说过:“创造美的理论是重要的,即使与观测的结果不符也不必担心。”美国语言学理论不断翻新,是因为在高度信息化了的同行竞争中,受社会制约和干预的结果。从某个学派理论持续的时间看是短了些,但从整个美国语言学的进步速度看却要快得多,这完全符合物理运动规律。这是一种通过涨落达到新的有序的必经阶段。在我们中国,之所以从事各门具体语言研究的学者没有创造出很多影响颇大的理论,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一家一户小生产,文人相轻,不愿外联,进而影响到各门子弟,也多习惯于特定的封建社会所创造的那种治学方法,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殊不知,它并不符合现代科学的物理运动规律。从物理热力学分子运动论的观点看,一个系统的热运动是和它的无序程度有关的。在没有外界条件的干预下,一个系统总是自发地从有序到无序。例如,水从高往低流,那是受了坡度的外界干预,没有干预,水就成了一潭静水,不向外流,其内部分子只是在做无规则的无序运动。而信息是从外界人为地发展出的有序性干预。在无序运动过程中,反映系统无序状态的不确定的量度即熵的变化总是增加的,而用信息来作用于系统的运动过程后,系统的信息重的增加总是表明不确定的量度的减少,有序化程度的增加。把信息看作系统运动过程中的负熵,则信息量越大,熵值越小。可见,有信息干预的系统有序化运动,深刻揭示了一切事物进化发展的本质特征。

语言学治学方法如果是恒定的和封闭的,得不到外界优良基因的介入,其内部向心循环,“近亲繁殖”,自发成分就必然要比自觉成分多。一个人、一个学派,谢绝和外界的联系,钻到书斋里做经院式的学究型研究,期望“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如果说在交通信息闭塞、科学文化落后的封建社会还能成功的话,在现代科学和信息化社会的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正像古代一人可身兼多家,现在一人却难以铸成一家一样,因为这种封闭式的内向循环其无序成分必然增多。得到社会的信息反馈少,盲目性地面对变化多端的社会需求,甚至几个人搞一个题目长期不知道,时间和效益难免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浪费,显然不如经常和社会保持联系的治学方法进步快。

海派青年在频繁的横向联系中“协同进化”的外向治学方法,恰恰是冲破封闭型内向治学方法的藩篱,向科学的现代治学方法迈进的可喜一步。尽管他们在骐骥起步中不免给人留下言高语冲、好大喜功之感,但他们的创造性思维和竞争性的外化意识却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从信息论的观念看,科学的治学方法贵在内外反馈运动的良性循环。我们知道,信息概念是对物质系统运动过程的综合反映,任何物质系统的运动状态和过程都离不开它在空间上的相互联系的结构形式以及时间上变化发展的有序形式。而信息方法则是用联系的和转化的观点把系统的运动过程当作信息传递和信息转换的过程,这种信息流程的分析可以表述为:

科学的治学方法能够优于封闭的治学方法,就在于信息是内因和外因结合的桥梁和纽带,它使主观和客观在信息流程中能够相互交换,从而达到和谐的统一。如果把语言学的论文作为信息的话,在使用信息的过程中,如果输出信息同客观外环境基本符合即人们赞同,则通过交流信息反馈把论文反响及时传给作者,使作者及时照此路继续著述;如果作为输出信息的论文同客观外界环境不相符合即人们批评,就需要及时调整创作思路,这就需要通过学术交流不断接受新信息,而仅仅看语言刊物上的文章是不足以获得新信息的,《语言学论丛》从作者发稿到见书,需要四年之久,这还有什么新信息可言吗?我们把从外联中得来的新信息消化后,再同原来储存的信息结合起来加以处理,使输出信息重新适应客观外界。这样的论文,其质量,既能及时得到社会同行的评论指正;其内容,也能经常保持和社会需要密切相关。只有当我们通过读写文章和学术交流的信息反馈,反复感受客观外界对我们的干预制约,并从学术沙龙大量多元求异思维的彼此碰撞中不断探求新的契合点和新的参照坐标,才能在治学产品“深”和“新”的交替互补中使自己的水平加速度地提高。

毛主席说:“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我们认识了治学方法外联的物理和信息流程,那么,以外联为特征的科学治学方法在提高青年学者治学水平的速度上究竟怎样呢?这就涉及人价值增值观念的分野问题。实践和认识的每一循环过程就是一个周期,而事物发展的加速度表现在时间上就是周期递缩。它可以用资本循环和周转的原理加以解释。

海派青年多出文章,勤搞交流,如果孤立地抽出某篇文章可能不算佳作,坐火车去参加一次沙龙会想必是浪费时间,可是从量变到质变的整体发展上看,发表文章的量变时间序列里却蕴含着质变的层次透景,那些文章就像五台山南山寺的108阶台阶一样,不知不觉,步步登高。而勤跑学术讨论会恰恰是舍得花资本去做大买卖。多写稿勤联系和快长进是成正比的。大家知道,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剩余价值的产生过程时曾揭示出,资本的运动顺序得经过三个不同的阶段,即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阶段。资本顺次改变自己的形式,经过三个阶段的运动,价值得到了增值,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就是资本的循环。这个原来的出发点,实际上是新的制高点,即第一次循环起点的G(货币)和第二次循环起点的G′是不等值的,因为W′是包含着剩余价值的商品,而G′是价值增大了的货币量。资本循环的过程是生产过程和流通过程的统一。我们的治学方法实质上是一个关在屋里搞研究和勤上外面找信息的对立统一。马克思说:“资本的循环,不是当作孤立的行为,而是当作周期性的过程,叫作资本的周转。”在一定时期内,资本周转一次的时间愈短,反之,周转次数就越多,周转速度就愈高,资本周转一次的时间愈长周转次数就愈少,周转速度就愈低。而资本周转的快慢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有很大的影响。假定甲乙两个资本家各有可变资本2万元,剩余价值率都为100%,甲的可变资本一年周转一次,乙的可变资本一年周转两次,到年终,甲仅获得两万元剩余价值,乙却获得4万元剩余价值。可见,两者的剩余价值率虽然相同,年剩余价值率却是不一样的。资本周转的原理对当前的企业经济改革有指导意义,因为加速资金周转可获得更多利润,所以要努力缩短生产和流通时间,以提高经济效益。对语言治学方法的改革来说,资本周转原理同样具有借鉴意义。为什么京派青年语言学功底那么深厚,“生产”学术论文的潜力应该说比海派青年高,但却在这相等的几年内其论文总数还不如人家代表作的数量多呢?其原因就在于我们奉行了“十年磨一剑”的封闭型治学方法,轻商品化意识,固守原有的价值增值规律,得不到社会同行的及时指导和大千世界的及时反馈,吃了周转太慢、流通太少的亏。这是目前京派青年人人心中所想,人人笔下忌谈的由衷感触。海派青年文章发得多,交流信息快,形成了一个内外良性循环的加速周转系统。因而,海派青年的成果和影响高于京派青年,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尽管有些人还在痛骂申小龙等人,以解心头不服之嫉恨,但海派的影响却不翼而飞,乃至于文学、文献和其他学术界都在谈论着申小龙和江浙海一带的青年语言学。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终日所思,不如须臾之所干也。只要我们把深斋高阁中的坚实成果汇入学术交往的洪流,增加每个人的透明度,京派青年就一定会以扎实严谨的学问和相互学习的活跃气氛出现在世人面前。现在,我们京派青年开创的以各校各所学术联系为宗旨的《语言学探讨》刊物和联合学术沙龙会形式,就是改造性思维和开放性外化意识的良好开端。

新年伊始,华夏腾龙。愿我们在1988年促成南北青年语言学者治学方法的“合龙”,在继承和发展前辈诸师所开创的语言学事业中,在开拓中国现代语言学宏富之路的征途上,励精图治,立业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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