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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外来词借入现代汉语的“语音换算”之解析

时间:2023-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英语外来词借入现代汉语的“语音换算”之解析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30多年来,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普通话,即现代汉语的标准语有了全新的发展。本文结合英语外来词已经进入现代汉语的60个例词来对它们的“语音换算”进行分门别类的具体分析,以达到“窥一斑而见全豹”的目的。

英语外来词借入现代汉语的“语音换算”之解析

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30多年来,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普通话,即现代汉语的标准语有了全新的发展(以下简称“现代汉语”)。在这段快速发展中的一个文化标志之一就是现化汉语借用、吸收、改造了大量英语外来词为我所用。而其中英语外来词进入汉语的第一窗口就是语音外壳的借入。英语与汉语是分属印欧语系和汉藏语系两个不同系属的语言,其结构类型也分属于屈折语和孤立语。两种迥然不同的语言的音系也是大为不同的。那么,英语借进汉语首先是语音的音译与改造,这道语言接触的第一工序如何达到两种语言的“暗度陈仓”即成功转化,语音换算就成了一种习焉不察的消化型方法。

本文结合英语外来词已经进入现代汉语的60个例词来对它们的“语音换算”进行分门别类的具体分析,以达到“窥一斑而见全豹”的目的。

一、相近音译加音改

这一节的语音换算是一种纯音译的类型,只是英语词借进汉语后受到了汉语音系音近型的换算性改造。下面我们一一举例分析。(本文国际音标的送气符号按英语的标音法,只是特殊需要说明时再标送气符号。)

cement[si'metlt]水门汀——水泥

cement到汉语中音译成“水门汀”,近几十年才改成义译“水泥”,但“水”字与英语的ce[si]也有音近义通之关系。英语的ce[si]到汉语后改造成[sui]或[shui],是在[i]前增加[u],变成复元音。ment[ment]中的[men]同汉语中“门”的声韵母,而[t]却因汉语没有塞音收尾而在t后加上韵母ing[iŋ],成为ting。

copy['kɒpi]拷贝——复制、副本

copy音译成“拷贝”,把英语的前音节[kɒ]变成汉语的二合元音[ɒu],因为单元音[ɒ]和双元音[ɒu]读快了也是很相似的。况且汉语也没有用后半低圆唇单元音领音节的。英语的py[pi]音译成汉语的[pei],是在[i]前增加了音位接近的前半高元音[e]。

angel['endəl]安琪儿——天使

angel的[en]到汉语中变为主要元音低化的[a],成为[an],但两者还是语音接近的,都是前元音带一n尾。[dəl]变为[tci]是因为混合舌叶塞擦音[d]与舌面前塞擦音[tc]部位相邻,汉语没有浊塞擦音,自然就清化了。[ə]变成了[i],也是从央中元音变成前高元音,属于高化形靠拢。

caffeine[kæ'fi:n]咖啡因——褐黑色提神饮料

caffeine的[kæf]变成汉语“咖啡”[kafi],只是前音节元音由前次低元音[æ]变成前低元音[a],两音部位极相近,[f]后添加了[i]元音是因为汉语没有[f]结尾的词,只好后加上[i],成为一个新的音节。英语最后一个音节[in]到汉语译成“因”,发音正好相同。

heroin['hεrəuin]海洛因——刺激心神的鸦片

heroin的['hεrə]与汉语的“海洛”[xailuo]也是语音相似性的靠拢音译。英语的[h]和汉语的[x]都是舌根性擦音,英语属声门部位,汉语属舌面后部位,一般情况下不容易辨别出来这两个音的区别。英语的[ε]和汉语的[ai]也是发快发慢的表现而已,发音快时单化为[ε],发音慢时复化成[ai]。英语的闪音[r]到汉语变为同是舌尖部位的[1],因为汉语里没有闪音。[ə]变为[uo],两音在北方话中也是极容易相混的近似音。而英语[in]到汉语变为“因”,也是完全相同的音译。

penicillin[pεnɪ'sɪlɪn]盘尼西林——青霉素

penicillin的[pεnɪ]音译成汉语“盘尼”[panni],从[pε]到[pan],相同的辅音[p]后也很相近,因为[ε]和[a]都是前低型元音。[n]是轻微的韵尾一发而过,从[n]到[ni],从前次高[ɪ]到前高[i],这种细微的差别不易被察觉。此词的后半部分[sɪlɪn]音译成“西林”[cilin],[ɪ]和[i]的近译前文已有描述。从[s]到[c]也是舌尖中擦音和舌面中擦音的细微差别,后面从[lɪn]到[lin],几乎就是相同的音译了。

hormone['hɔ:məun]荷尔蒙——(性)激素

hormone的hor[hɔ:]音译成汉语的“荷尔”[xəimg20],[h]和[x]的相似前文已述,从[o]到[ə](汉语北京音实际是后半高展唇元音γ)都是半高元音,一在圆唇一在展唇而已(英语的[ə]也发得舌位偏高)。闪音[r](应标为img21)在汉语里没有这个音,习惯上总是译为儿化音[img22],因为闪音[r]和儿化音[img23]听起来发音相似。至于[mon]变为汉语的[muŋ]或[moŋ],只是把鼻尾音由舌尖鼻音变为舌根鼻音而已,以便符合汉语语音组合的表达习惯。

humour['hju:mə]幽默——谈吐风格诙谐

humour的[hju:]音译成汉语的“幽”[ju],只是脱落了首辅音[h],因为首辅音[h]在英语里也是极不稳定的。后音节[mə]的汉语“默”[mo],本来汉语北方语尤其是北京话的基础方言东北话中[mo]是读成[mə]的,尾元音读成[o]还是读成[ə],有时在口语中可以互换。可见音译的相似性。

tank[tæŋk]坦克——攻防皆宜的坚固战车

tank在英语中就因尾塞音[k]的舌根部位的逆同化而使舌尖[n](英文单词中分明标的也是n)变为舌根[ŋ],汉语的发音为“坦克”也是这么发的,只是[k]结尾不符合汉语语音规则,而在[k]后增加了元音[ə],而成为一个独立的音节“克”[kə]。

clone[kləun]克隆——无性繁殖

clone译为汉语使单辅音[k]后增加了元音[ə],以符合汉语的“辅音+元音”的音节组合规则。[lon]进入到了汉语后把舌尖鼻音[n]换成了舌根鼻音[ŋ],成为“隆”[loŋ]或[luŋ],也是因为汉语里没有[lon]音节而找到相近音节替换而已。

bikini[bɪ'kɪnɪ]比基尼——遮盖身体部位很少的泳装

英语的元音大都是前次高元音,进入到汉语里变成前高元音,一般不容易被察觉。[b]是浊塞音,到汉语里变成同部位的清塞音[p],[ki]到了汉语里由舌面前高元音[i]逆同化舌根音[k]使之腭化为[tc],整个词的英语和汉语的语音换算是在人们习焉不察的相似中来微妙地音译的。

mosaic[mə'zeiik]马赛克——镶嵌的图案

mosaic中的[mə]音译成汉语成为[mɑ],两语都是后元音。saic[zeɪk]中的[zeɪ]到汉语成[sai],[z]和[s]是相同舌尖前部位,只是清浊伴随特征的略微不同,[eɪ]和[ai]更是前半高元音[e]和前低元音[a]的细小差别。[k]在汉语中不能用作结尾,所以在[k]的后面增加了一个元音[ə],成为“克”[kə]。

fascist['fæ∫ɪst]法西斯——军事残暴的独裁

首音节[fæ]变成汉语的[fa]是次低元音[æ]和低元音[a]的细微差别,英语[∫ɪ]到汉语成[ci],[∫]是舌叶中擦音,[c]是舌面前中擦音,发音方法相同,发音部位紧紧相邻。[ɪ]和[i]也是次高元音和高元音的细微差别。英语中[st]进入到汉语,把[s]改造成了[sι],[s]后增加与辅音同部位的舌尖元音[ι],符合汉语的音节组合规则,而词尾塞音[t]因发音短而急促并不明显,所以在汉语这种开音节为主的语言中自然地脱落了。

waltz[wɔ:lts]华尔兹——一种现代舞蹈

wal[wɔ:l]到汉语里变为[wɑimg24],前音节[wɔ]变为[wɑ],元音都是后元音,是后半低元音和低元音的细微差别。[l]变为[img25],前文原理已述,单独的边音尾[l]不符合汉语音节组合规则,故把它换为[img26],因为边音和儿化音也是有发音相似性的。tz[ts]与汉语的[ts]音相同,但因为不能用作结尾,故在[ts]后增加了同部位的舌尖元音[ι]。

Nazi['na:tsi]纳粹——希特勒暴政体制

na的英、汉语发音相同,英语zi[tsɪ]到汉语里变为“粹”[tshui],辅音[ts]和[tsh]都是舌尖前塞擦音,只是送气与不送气的区别。前次高[ɪ]和前高[i]很相近,只是在汉语中又在前面增加了同是高舌位的[u]音。

soda['səudə]苏打——发面的起子

英语so[so]到汉语变为[su],从后半高元音[o]到后高元音[u],发音相近。之所以这样替换,是因为汉语里没有[so]这样的音节。da[də]变成汉语的“打”[tɑ],首先是汉语里没有浊塞音[d],所以换成了同是舌尖中部位的[t]。汉语之所以把元音音译成[ɑ]而不是英语的实际音[ə],是因为英语字母文字的表音明显标为ɑ,即da的拼写影响了汉语的靠拢性音译,使汉语还是译为“打”dɑ[tɑ]。

pump[pʌmp]泵——提水压抽水的机器

pump[pʌmp]到汉语里译成“泵”[pəŋ],首先是双唇首辅音的完全相同,英语[ʌ]换成汉语的[ə],英语的后半低展唇元音[ʌ]和汉语的央中舒唇元音[ə]的舌位是比较靠近的。两音稍微偏离一点儿,舌位都会引起相像。元音之后的鼻音则换成了[ŋ],两者都是鼻音,只是双唇[m]和舌根[ŋ]的区别。而[p]紧随相邻部位的鼻音[m]之后也被[m]同时吃进后又被同方法的鼻音[ŋ]替换了。

marathon['mærəθən]马拉松——长距离赛跑

marathon中的元音音节[mæ]到汉语变为[ma],[æ]是元音,和[a]有舌位前次低和前低的细微差别。英语的ra[rə]到汉语里变为“拉”[la],因为汉语没有闪音,只好用同部位而且发音方法相近的边音[l]代替。同时,汉语受到英语ra的单词字母拼写的影响而译成[la]。thon[θən]的原理也同上,虽然英语当代发音已经由[ɑ]变成[ə],但是文字拼写仍是thon,分明是过去的传统发音[θon],汉语因受传统拼写音的影响,前辅音由齿间[θ]变成舌尖前[s],发音部位邻近。尾辅音由舌尖鼻音[n]换成舌根鼻音[ŋ],成为[soŋ]或[suŋ]。

通过对以上18个例词的英汉语音换算的“音译加音改”的分析,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汉语在借进、吸收、消化英语单词原发音时,是按照汉语的音位发音和音节组合来进行换算的,而且是按两语语音相近、相似、相同的原则使借出语尽量向借入语靠拢的,这是汉语用语音换算来消化英语外来词的语言智慧之所在。

二、相近音译加义通

如果说第一节的语音换算是从英语到汉语的纯音译改造,那么第二节的“语音换算”则是从英语音译到汉语时又发挥了一部分音译汉字的表义功能。这是中国人运用英汉两种语言的译借规律把“音近义通”原则做到了极致的又一种高智慧表达。下面一一举例分析:

microphone['maɪkrəfəu]麦克风——扩音器

microphone中的mi[maɪ]音译成汉语的“麦”[mai],两语此音节几乎一样,只是尾音有[ɪ]和[i]的细微差异。cro[krə]音译到汉语时把不易发的闪音[r]脱落,成为“克”[kə],音近义通的音节体现在第三音节phone[fəun]上,音译到汉语为“风”[foŋ]或[fuŋ],是把英语的[n]译成[ŋ],都是鼻音尾,区别只在舌尖和舌根部位的不同。英汉两种语言音是相近的,但是把[foŋ]音节选择成“风”这个字,又使英语中的phone有了意义上的相通,即“风”也是一种电流扩音之风,使中国人一听到”风”就能联想起“风”一样的扩音功能。

radar['reidə]雷达——无线电波探测装置

radar的[re]音译成汉语“雷”[lei],辅音闪音[r]与边音[l]发音部位都是舌尖,发音方法也属相似一类,英语[e]发音拉长了也就成了汉语的[ei],但选用汉字“雷”又不仅仅是音译,还有了意译、义通的功能。听到、看到“雷”字就能联想到天边雷鸣闪电,也突出了无线电波千里眼顺风耳的快速功能。后一音节dar[dɑr],汉语用“达”[tɑ]来表示,一是浊音变清音来适应汉语的发音,二是保留了两种语言都相同的[ɑ]音,从[dɑr]到[tɑ]除了英语尾闪音脱落之外,其他是相同的。

telephone['telifəun]德律风——电话

英语tele[tεlə]音译成汉语为“德律”,其实现代汉语早期“德”也发为[tε]音,后来元音央中化为[ə],“律”用[ly],英语汉语的辅音都是[l],把英语的[ə]替换为[y],也是因为“律”除了音近外还有义通的功能,“律”,是有规律、有线路的电话之“风”。后音节的phone译成[foŋ],音理同上,但这里和“风”又在意义上指有线或无线电波之风了,因“律风”与“电话”有相同的语义关联。

Benz[bεnz]奔驰——高级高档的跑车

Benz[bεnz]中的[bεn]音译成汉语的[pən],双唇音清浊对译之原理前文已述,从[ε]到[ə]也是前半低元音到央中元音,两者舌位距离很近。尾音[n]的英汉语一样,符合音近的译借原则,可是把[pən]选择“奔”这个汉字来翻译,也是有了意译之义通的功能。因为汉语“奔”也是“跑”之义,可联想到高级、高档跑车的语义。英语的[z]换算到汉语中不能单独使用,故选用了与[z]同舌尖部位的[img27]来对译,并按汉语音节规则在[img28]后加了相同舌尖后部位元音[专],增加了一个音节,选用“驰”这个字,也有了[z]的“形容车马等跑得很快”的义通之意。

romantic[rəu'mæntɪk]罗曼蒂克——浪漫的、多情的

romantic之[rəu],汉译为[luo],[r]对译同舌尖部位的[l],前文已述。[ə]对译为[uo],[ə]的发音拉长了,也是[uo],英语[mæn]译成汉语[man],仅有次低元音[æ]和低元音[a]之细微之差。但是选译成汉字“罗曼”又有了义通的功能。现代汉语“罗曼”两字的组合表现出由于受到西方浪漫文化的影响,已经有了“浪漫、多情”之隐含义。[tɪk]汉语音译为“蒂克”[tikə],除[ɪ]和[i]前文已述极其相似外,只是按照汉语开音节规则在[k]后加了一个元音[ə]。

laser['leizə]雷射、镭射——激光

laser之首音[lei]音译成汉语[lei],语音完全一样,但是选用汉字“雷”尤其是“镭”来对译,语义上又有了相通之联想。不仅“雷”的闪电之义与“激光”有联系,“镭”的功能更与“激光”相关,加上后一音节[zə]音译成相近音[se]即[z]和[s]同是舌尖擦音,小有清浊附加方法的不同,之后,又选用“射”来代表语义之通,“镭射”就和英语的“激光”本义更接近了。

TOEFL[təufI]托福——美国对外国人的英语考试

TOEFL[təufI]汉语音译成“托福”,音译上汉语的[tuofu]和英语的[təufI]语音相近,前音节辅音[t]两种语音发音相同,元音[o]发慢了就成了[uo]。英语以[f]结尾,汉语的音节却不能,就在后面增加一个元音[u],关键是用同音汉字“托福”,又有了考生考美国英语,托上福气、运气,有好的语义隐含其中。

champagne[∫æmPhen]香槟——一种香气扑鼻的白气泡酒

champagne的[∫æm]音译到汉语后变为[∫aŋ]——[caŋ]——[ciaŋ],舌叶擦音和舌面前擦音发音方法相同,发音部位相近,前文已述。次低元音[æ]与前低元音[a]也相近,前文也已述。[m]和[ŋ]都是鼻音,只是英语是双唇音,汉语是舌根音。按语音相近原则音译了,进而选择汉字时又用了“香”字语义,一看到“香”字就联想到含有二氧化碳的起泡沫的白葡萄酒的香味。pagne[Phen],英语源自法语语音,到汉语中音译为[pin],也只是高元音[e]和[i]的细微差别,还是符合语音相近的换算原则的。

show[∫əʊ]——展示、表演

show的发音[∫əʊ]到汉语变为[ciou],[∫]与[c]相近,前文已述。[əʊ]和[iou]仅仅多出了一个介音[i],[əʊ]发快了和[ou]没什么区别,但是show音译到汉语选用汉字“秀”又有了语义相通的功能。“秀”的义项之一是“特别优异”,如果动词化就成了“展示优异”,此词音近义通地译借进汉语后,组词能力特别强,成了一个活跃性很强的动词,例如:“脱口秀、服装秀、模仿秀、选秀、作秀”等,甚至还有“秀给我看”的说法。

Talkshow[tɔk∫əʊ]脱口秀——展示演讲的才能

这是个词组变为词的典型例子。英语[tɔk]音译为汉语的[tuokou],[t]两语相同,[ɔ]变为[uo],都是圆唇后元音。[k]到了汉语不能用作词尾,故在其后增加了[ou]双元音,而之所以加[ou]而不加别的音,正是因为语义相通的“口”的要求所致。[tɔk]意译汉语时选用汉字“脱口”,正和英语的“说话、谈话”语义相通,因为“脱口而出”就是在“说话”。

Nike[naɪk]耐克——美国的一个运动鞋品牌

Nike之[naɪ]音译进汉语为[nai],除次高元音[ɪ]和最高元音[i]略有不同外,其余都一样,符合音近原则。词尾[k]后汉语不能没元音,所以加上一个元音[ə],本词之所以选用“耐克”这两个汉字,也是语义上隐喻耐克鞋又耐用,又能克服前进中的困难。

Coca-Cola[,kəukə'kəu1ə]可口可乐——美国的一种甜的碳酸饮料

Coca-Cola[,kəukə'kəu1ə]音译成汉语的“可口可乐”[kekouke1e],语音上,全词中英语的[o]译成汉语的[ə],英语的[kəukə]变成汉语的[kekou]实际是一种语音换位,除了语音相近之外,都是语音相同,这个词的表义汉字选择更成功,选择“可口可乐”,语义是喝着可口,喝后可乐,达到了英汉译借音近义通的极致。怪不得美国Coca-Cola饮料公司由于译借中文为“可口可乐”后,在世界华人区的销量成倍增加呢!

cigar[sɪ'gɑ:]雪茄——用烟叶卷成的粗而长的褐黑色卷烟

cigar的ci[sɪ]到汉语音译为[cye],从[s]到[c]都是中擦音,部位上一是舌尖前,一是舌面前,从[ɪ]到[ye]也都是高元音,于是到汉语里变成了符合拼写规则的双元音[ye],但英汉两个音节基本上还是相近的。gar[gɑ:]变成汉语的[tciɑ],这两个音节实际上是一个组合音的音变前后的结果。在汉语普通话内部和方言内部也有相同的音变现象,比如普通话的[tciɑ],上海话叫[kɑ],早期英语借进汉语也许“茄”也发[kɑ],只是和英语的[g]在清浊附加特征上有所不同。后来[kɑ]在[ɑ]前增进介音[i],[i]又逆同化了舌根辅音[k],使之腭化为[tc],才成为[tciɑ]的。这个单词的汉字选择也有语义相通的学问,“茄”字在古书上指荷花的茎,雪茄烟无论从颜色上还是长度上都有些像荷花的茎。有些古文化常识的人通过“茄”一眼就知道“雪茄”的形状了。

bus[bʌs]巴士——公共汽车

英语bus[bʌs]汉语对译为[pɑ∫]或[pɑs],除[b][p]的清浊互转外,英语后半低元音[ʌ]和汉语后低元音[ɑ]舌位也很相近,这个单词的尾音[s]居然到了汉语始终没有在后边加元音,但因要符合汉语规则而最终换成了“巴”[bɑ]字和另一个汉语单字的组合。今天汉语中已经不怎么用”巴士”,而是用“大巴、中巴、小巴”来指代大、中、小客车。由于“巴”字经常和“大、中、小”结合,人们一看到、听到“巴”字就能想到“客车”的语义,这也是音近义通的特殊效果之一。

titup[tɪ'tʌp]踢踏舞——一种发挥腿上功夫的舞蹈

titup音译成汉语,由[tɪ]变为[ti],只是元音有次高元音[ɪ]和最高元音[i]的细微差别。tup[tʌp]到汉语变成[tɑ],[ʌ]和[ɑ]都是后低元音,英语[ʌ]是后半低元音,汉语[ɑ]是后低元音。音节尾音[p]因不符合汉语音节的组合规则而脱落了。但是整个词的汉字选择的语义却与英语原词的本义基本相同,“踢踏”正是titup腿舞的主要动作,因为腿舞的主要表演技巧也就是“踢”和“踏”。该词也是音近义通的译借典型。

tractor['træktə]拖拉机——农业收割机

tractor的汉语音译与现代英语的实际发音有些出入,是因为汉语受了单词字母拼写的影响而进行音译的,也许以前[trɑ]就是先发[t]再发[rɑ]的,因为这个英语词的来源是俄语词,通过借进英语又借给汉语的,但选用汉字“拖拉”也是有音近义通的译借原理的。英语[t]到汉语加了双元音[uo],[ræk]音节先改变同一舌尖部位辅音的发音方法为[l],再把元音由前次低变前低成为[læ]。后面的tor[tə]是英语的名词性词缀,汉语意译为“机”,但“拖拉”既能与原词语义相近,又能看字听音联想到相关语义,让人想到既能“拖”又能“拉”的牵引不同农具的播种收割机的动态面貌。

bar[bɑ:]吧——饮酒场所

bar[bɑ:]音译进现代汉语的语音相近很简单,就是直译为[pɑ],[b][p]只是清浊附加特征的调整,长音在汉语里可长可短,关键是选用“吧”字,让人由饮酒场所联想到许多聚众活动的场所。《现代汉语词典》里已经列出“吧女”的词条,指的是“酒吧间的女招待”,说明“吧”的饮酒场所义已经译进汉语,成为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常用语义。因此,现在“吧”也由饮酒场所扩成聚众活动的场所之义。比如:“泡吧、餐吧、哭吧、迪吧、聊吧、网吧”等。

sprite[spraɪt]雪碧——一种甜味碳酸饮料

sprite[spraɪt]音译进汉语后,把英语的前两个辅音加以改造,即将[s]换成汉语的同为中擦音,但是部位为舌尖、舌面不同的[s]。由于汉字选择需要用“雪”而在[c]后加上[yε]韵母。英语的[pr]纯音译到汉语后不能单独使用,故又在[p]后加上元音[i],[r]省略了,成为[pi]。英语全词的te与义通无关,也省略了。全词选用汉字“雪碧”,不仅是音译,又有了义通的功能,“雪”有“寒冷”之义、“碧”有“清澈”之义,尤其是炎热天气看见此名字就有想喝的欲望。

三、相近音译加义注

前两节的英汉译借词例的“语音换算”里,每一音节都与原词译音译义有关,下面这节与上两节的不同之处在于,英语词译借进入汉语,先把原词译借进来后,怕中国人仍然不全懂或不习惯而在前后又加上了义注。大多是同义并列互注,少数是其他类型的为汉语义注;多数是词的前半部分为英语原词,后半部分为汉语义注,少数是词的前半部分义注,词的后半部分为英语原词。下面一一举例分析:

beer[bɪə]啤酒——以大麦和啤酒花为主发酵而制成的一种酒

beer的英语发音为[bɪə],译进汉语后因没有这样的音节组合而脱落了[ə],又把双唇[b]清化为[p],加上汉语的送气音成为[pɪ]或[pi],但汉语单音节单用表意义的较少,加上初期译借时一般人不懂,故在后面加上了汉语的同义大类词“酒”,将beer的意义也显化出来了。

car[kɑ:]车——汽车、机动车

car的音译加义注音理同beer,[kɑ:]译进汉语同样是[kɑ],汉语对有无长音并不敏感,只是长音不那么明显了。但单音节单用表义不习惯或不易懂其car义,又在car“卡”后面同义并列地加了汉语的“车”相注。

card[kɑ:d]卡片——写上文字的精致纸片

card的音理与beer相同,[kɑ:]只是英语原词词尾[d]因汉语没有这样的塞音尾而脱落了,card的音译后面加注了同义的“片”。

shark[∫a:k]鲨鱼——海洋里的一种巨型食肉鱼

shark的译借音理同beer,[∫a:k]音译到汉语用相近语音[sa]替换,[∫]和[s]只是舌叶和舌尖后不同的中擦音,[ɑ]的长短音可以忽略,塞音尾因汉语没有而脱落了,但单音节单用表义不习惯而在“鲨”后面加注一个同义大类的“鱼”。

internet['ɪntənet]因特网——一组全球信息资源的总汇

inter[ɪntə]译进汉语[intə]两音几乎一样,只是把net去掉,换上了汉语的义注“网”,表明inter是“上网”中的一个类别。

neon['ni:ɒn]霓虹灯——夜间闪亮如昼的多彩路灯

从['ni:ɒn]到汉语的[nixoŋ],主要是后一音节加上了一个辅音[x],英语的元音[ɒ]与汉语的[o]都是后元音,鼻尾音不用[n]而用[ŋ],是因为选择所译汉字的需要所致。此词的“霓虹”所选,名为音译,也有义通的成分,一看“霓虹”就知道是多颜色的闪光的电灯,而在其后又加上汉语的同义大类义注“灯”,表明“霓虹”是灯的一种。

cannon['kænən]加农炮——一种远射程的大炮

英语的[kæ]译进汉语[kɑ]——[tciɑ],辅音改造原理前文已述。元音[æ]到[ɑ]都是低元音,[ɑ]受到前邻元音[i]的影响变成[a],与[æ]仅仅是前低元音和次低元音的区别。non[nən]中现代英语因非重读音节[o]弱化为[ə],但汉语最初音译进来时还是受了字母文字拼写non的影响,然后把鼻尾音[n]换成了[ŋ],成为[noŋ],音近后再在后面加上一个同义大类的义注“炮”作为注解,表示“加农”是“炮”的一种。

bowling['bolɪŋ]保龄球——在木板道上滚球击柱的一种市内运动

bowling的英文发音['bolɪŋ]与对译的汉语[pɑuliŋ]也是语音极相近。[b]与[p]同是双唇音,只是清浊之分,[o]变成[ɑu],前者读慢一点儿稍移动舌位就可能读成后者。[lɪŋ]与[1iŋ]中的次高元音与高元音也是细微之别。最后在“保龄”后加上一个义注“球”表明这是球或地滚球运动的一种。

miniskirt[mɪnɪskə:t]迷你裙——超短裙

在这个词中,[mɪnɪ]译为汉语“迷你”[mini],语音相近。英语的本义是“超短”,但是选择汉字“迷你”也有超短(服)让人迷恋的意思,是一种音近加义通,但此词后面又加上一个义注(其实是意译),即skirt的“裙”之义。姑且放在“相近音译加义注”里。

hulahoop['huləhup]呼啦圈——围绕身体外围运动的大环儿

hulahoop音译到汉语后选用了[hulə],但又音近性地换成了[xulɑ],用[x]和[h]都是发音部位靠后的擦音,用[lɑ]而没有用[lə]是因为汉语受到了英语字母文字拼写的影响而没受到现代英语口语的发音的影响。有“圈、环”含义的hoop省略了,但选用了汉语的“圈”来随之相注,成为“呼啦圈”。

NewDeli[nju:dəlɪ]新德里——印度的首都

NewDeli是一个半音译半意译的译借模式。New[nju:]意译到汉语是“新”,Deli[dəlɪ]是音译,由[dəlɪ]到汉语的[təli],[d]和[t]都是舌尖中塞音,只是清浊之别,[ɪ]和[i]是次高元音和最高元音的细微之别。

NewZealand[nju:zɪlənd]新西兰——南太平洋的一个大国

这个词也是一个半音译半意译的译借模式。New意译为新。Zealand[zɪlənd]音译到汉语,按照语音相近的原则,[zɪ]变为[ci],辅音[z]为舌尖前,[c]为舌面前,浊音换成了清音,[ɪ]和[i]的次高和最高差别甚微,一般人几乎看不出差别。汉语的lan“兰”是受到英语字母文字拼写的影响,而词尾音[d]因汉语没有这种组合而脱落。整个音译为[cilan]

icecream[aɪs'krɪm]冰激凌——一种美式雪糕

这是一个先意译后音译的词。ice意译为汉语的“冰”,cream音译到汉语为“激凌”,是仅仅音译了该词的前两个辅音,这里与前文所述的“拖拉机”之“拖拉”的音译有相似之处。c在英语中发音为[k],汉语加上[i]变为[ki],再腭化为[tci],译成为“激”字。[r]在英语中是舌尖闪音,汉语用相同发音部位的[l]对译,再加上韵母[iŋ],译成“凌”字。cream这个词的本义为“奶油、乳脂”,有可能是从古代英语演变而来或是从别的语言中借过来,所以到了汉语中才只音译了词的前半部分,与前文所述的“拖拉(机)”只译tractor中的tra一样。

milkshake[mɪlk∫eɪk]奶昔——一种用牛奶、冰激凌等混合制作的饮料

milk到了汉语义译为“奶”,shake[∫eIk]的元音都是高元音,与汉语的[i]大同小异,辅音[∫]和汉语的[c]仅是中擦音的舌叶和舌面前发音部位邻音的差别,[-k]音同汉语没有塞音尾,故脱落了。综合起来按照音近原则译成“昔”[ci]。

YogoSlavic[jugoslævɪk]南斯拉夫——南部斯拉夫

这个词的Yogo的义译为“南”,可能是源自塞尔维亚语,再通过音译进入英语。[slavɪk]音译成汉语[sιlɑfu],首先把[s]后面加上了同是舌尖部位的元音[ι],成为符合汉语发音的一个音节,[lɑ]的汉语和英语发音都一样,[vIk]在汉语里没有这种音位的组合,于是把浊音[v]换成同是唇齿部位的清音[f],由于[ɪk]在汉语里没有这种音素组合,就把[Ik]换成了与[I]同是高元音的[u]。

marxism[ma:ksɪzəm]马克思主义——以马克思思想为主体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

marxism之[marksɪ]音译成汉语的[mɑkəsɪ],英语的卷舌闪音[r]在汉语里没有,于是在音译时脱落,[k]不能单独使用,故在其后加上元音[ə]组成新的音节,[sɪ]变成了[sι]也是由舌面前元音到舌尖元音,[img29]的发音部位与s同是舌尖。-ism[zəm]是英语的一个表示“思想、派别、主义”之类的后缀,汉语义译成“主义”,从而音译加意译地注借成“马克思主义”。

综上的“相近音译加音改”“相近音译加义通”“相近音译加义注”三节论述,我们已从大量例证中“窥一斑而知全豹”地看到了英语外来词借入现代汉语的语音换算之规律,以音译为主加少量音改、义通和义注,使我们看到了当今汉语比传统的音借、半音半意借等,更有语言学消化型译借的成熟一面,也使我们看到了汉语译借所有外来词时在“音近义通”指导下展现“语音换算”的规律和智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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