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话有些词语的语音差别细微,不注意就会混淆。例如“扒呲、拔呲、把呲、跁呲”这四个动词,表示完全不同的四种意思:
(1)扒呲(bāci),贬低,揭露短处。如:“这小子常在背后扒呲别人。”“张大妈时不时地也扒呲老伴儿几句。”
(2)拔呲(báci),为显摆自己而故意用难解问题考问对方。如:“你不是学问大吗?我今儿写两个字拔呲拔呲你。”
(3)把呲(bǎci),指独占位置,权力等,不让别人参与(含贬义)。如:“所有事儿他都把呲着,别人甭想靠前儿。”
(4)跁呲(bàci),①在雨雪泥泞道上行走。如:“这么大雪,别出去跁呲了。”②鞋上有泥水污染室内地面。如:“我就不进去了,别把屋里跁呲脏了。”“外面下雪,进屋换鞋,免得把地板跁呲脏了!”
天津方言的使用,十分注重语音表达效果。所谓语音表达效果,就是讲究语音应用的修辞,使说出的话,语音协调,音节匀称,读起来顺口,听起来悦耳,从而取得理想的修辞效果。
巧妙利用谐音手法产生新词新语,是天津人的拿手好戏。例如:“这位姐姐真能白话,说得樊梨花了,也不嫌累得慌。”外人听不懂这个“樊梨花”是怎么回事?樊梨花是文学作品虚构的西凉国女将,降唐后和薛仁贵之子薛丁山成亲。在薛家被满门抄斩后,率其子薛刚反唐,报仇除奸。天津人用“樊梨花”谐音“翻了花”,形容能说会道,喋喋不休。天津人说:“鄙人加里顿大学物理系在学。”“加里顿”谐音“家里蹲”,“物理”谐音“屋里”,是失业家居赋闲者的自我调侃。旧时天津年轻人爱开玩笑,把在茶社、书场里提着水壶负责给客人送茶水的服务员戏称为“提拉巴斯”,谐音为“提了(壶)把儿(的小)厮”。
天津人利用谐音特点创制的俏皮话数量极多,例如:
扒了老房盖大楼——小屋(巫)建(见)大屋(巫)。“小屋建大屋”谐音“小巫见大巫”。
蒋介石的兄弟——讲这劲儿。“讲这(jiè)劲儿”,指讲究这个劲头儿,与众不同,就要这样做等。
十二个时辰占仨字——申子戌(身子虚)。时辰,旧时计时单位,一昼夜分为十二个时段,用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命名。申子戌,谐音“身子虚”。指身体虚弱。
秃子摔跟头——老美滑(华)。老美华,系天津老字号鞋店。天津人称秃头为“秃老美”,省称为“老美”。“华”谐音“滑”。“秃子摔跟头”就是“(秃)老美滑倒了”的意思。
希忒拉的兄弟——刷他啦。“希忒拉”,即德国纳粹首领希特勒。“刷”,天津话拒绝、斥退之意。“刷他啦”,指撂挑子不伺候他了。
心肝肺都没了——只剩下肚儿(堵)了。“肚儿”谐音“堵心”的“堵”。
许仙耍宝剑——吓唬白蛇(瞎话白舌)。妙在“吓唬白蛇”与“瞎话白舌”谐音。
王先生打鼓——点儿来了。天津西郊刘园法鼓的王先生有绝技,别人敲鼓用两个鼓槌,他却扔掉一只,只用单槌能打出两只鼓槌的鼓点儿。“点儿来了”指开始下雨。
消防队不换岗——晕斗儿了。民国时期天津成立新式消防队后,在大胡同东边建一座四十米高的瞭望塔,由消防队员按时值勤观察火警。瞭望塔顶端如旗杆上的刁斗,故名瞭望斗。有一次换岗的人没来接班,上面值勤的人因时间过久而晕倒于斗内,故曰“晕斗”。用于形容头脑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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