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公鼎是中国2800多年前的一件宗庙祭器。它的内壁铸有近500个字的铭文,是现存商周两代7000多件有铭文的铜器中,铭文最长的一件。由内容推测,毛公鼎应铸于周宣王元年(前827年),其铭文是可凌驾于《尚书》的一篇西周真实史料,是研究西周史最珍贵的文献,毛公鼎可称是举世的瑰宝重器。
毛公鼎于道光末年(1850年)在陕西岐山出土,于咸丰二年(1852年)被陕西古董商苏亿年运到北京。后由翰林院编修、国史馆协修、著名金石学家陈介祺以三年俸银的重金为代价购藏。
陈介祺,山东潍县人。陈氏与当时的收藏大家王懿荣、潘祖荫、吴大澄、吴云等过从甚密,共同考辨古物,研究文字。陈氏于青铜器、陶器、古钱、古印玺、石刻造像等收藏既多且精,并且精于考释。他的“万印楼”现为山东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故居陈列馆在其180周年诞辰时开放。
【毛公鼎】
毛公鼎在陈氏手上收藏了30年。陈氏对其他收藏都乐于公诸于世,印成目录,昭示天下,唯有对毛公鼎,深锁密藏,秘不示人。
陈氏病故后,陈氏后人又继藏了20年。20世纪初,两江总督端方依仗权势派人至陈家,限三日交鼎,强行买走。毛公鼎到端府后没几年,端方即在四川被保路运动中的新军刺死。后端方之女出嫁河南项城袁氏,端府欲以毛公鼎作陪嫁,而袁家不敢接受,端氏后裔遂将鼎抵押在天津的华俄道胜银行。可是后来其家道中落,端氏所收的许多青铜器均经过端氏的把兄弟、美国人福开森卖了出去,此鼎在抵押中自然亦无力赎回。
【陈介祺】
1919年至1920年间,一美商欲出资5万美元将毛公鼎买走。消息传出,国内舆论哗然。民国间曾任财政总长、交通总长的大收藏家叶恭绰知道了,决意与美国人角逐,想方设法将鼎留在国内。叶氏本来力劝国内有实力者买下,后来却不意传来流言蜚语,说叶氏想从中捞取好处。叶氏一气之下,变卖了其他文物,索性自己买了下来。于是毛公鼎又来到叶家,一待又是十几年,先是放在其天津家中,后又移至上海。
叶恭绰(1880—1968),广东番禺人,清末曾任职邮传部,民国后历任交通总长兼交通银行经理,在1920年至1924年北洋军阀时期,曾连任靳云鹏、梁士诒、颜惠庆、段祺瑞内阁的交通总长,系旧交通系的骨干之一,财力深厚,又嗜收古物,是民国年间最著名的收藏家和书法家之一。叶氏买下毛公鼎后,曾拓下铭文,分送亲友,圈内人均知鼎已移至上海的叶氏寓所懿园。抗战中叶恭绰避难香港,香港沦陷后,日本人胁迫他出任伪交通总长,被他称病拒绝,足不出户。
叶恭绰在香港的日子过得很不安宁,整日在日本人监视下,谁知上海的家中又后院起火。原来叶氏在上海的一个姨太太,因财产问题闹纠纷,竟把毛公鼎藏于懿园的消息捅给了日本人,闹得日寇三番五次前来搜查。叶氏得知后万分焦急,即刻发电报到昆明,叫他的侄子──西南联大教授叶公超来港晤商。叶公超遂赴上海,为保护宝鼎与敌人周旋。叶公超到上海刚把毛公鼎安顿好就遭到日寇的拘捕,在狱中受刑七次,苦不堪言,差点丧命,后嘱家人赶快设法请人仿造一鼎交出去了事。后经叶恭绰在香港遥控指挥,多方托人设法营救,好歹总算保住了叶公超的性命,毛公鼎遂得以转移香港,面交叶恭绰。
抗战胜利前,叶恭绰被日军押解回沪,但仍称病不出。然而此时叶家一个庞大的家族,全仰仗他一人养活,实力已大不如前。他抗战前就已退出政界隐居不仕了,十余年下来全家人坐吃山空,还要抚养好几个子侄在外国留学,逐渐觉得力不能支,只好靠变卖文物度日。到实在无奈之时,毛公鼎也保不住了。其时抗战胜利在即,日军已节节败退,抗战胜利的大势已定。上海商人陈咏仁表示愿买此鼎。
陈咏仁字伯陶,原是一位机械工程师。20世纪二三十年代曾在江苏无锡开设铁工厂,因技术高超又善于经营,在中国机械行业及江苏工商界中享有一定声誉,在抗日时期陈咏仁因贪私利,与日本军部做生意,协助日本人收购金属物资,制作机械,直接为日军军需生产服务而沦为汉奸。并任伪上海中央储备银行副总裁。眼见日本即将战败,陈咏仁为给自己留条后路,买下此鼎,并约定抗战胜利后捐献给国民党政府。
1945年日本投降,国民党立即接收了上海,军统在抗日期间是负责除奸的,光复后成立了敌伪财产清查委员会。戴笠命令军统总务处处长沈醉到上海查找失落的文物,并对沈醉说:“这次到上海务必找到一件国宝级文物——毛公鼎。”戴笠对文物十分内行,特别重视这件事。戴笠抗日战争时期一直关注着国宝文物,当时就曾多次指示沈醉查找失落的珍宝文物。军统到上海捉住了伪上海中央储备银行总裁钱大魁。钱大魁是为日本人搞物资的汉奸,他把自己的房产、财产包括陈咏仁的毛公鼎一并列为清单上交给军统。此时,上海报纸列举了陈咏仁的种种汉奸罪行,陈咏仁携家逃亡海外,他的住宅在上海的杜美路,他逃跑后军统接收了杜美路的房产作为上海办事处。当军统查抄钱大魁的财产后,戴笠发现唯独不见毛公鼎的下落。
沈醉为查找毛公鼎的下落大动干戈,将上海文物界搞得鸡犬不宁。他将文物奸商审讯了一遍,但仍无线索,最后将上海所有的古董商传讯到杜美路军统办事处。杜美路军统办事处办公室内陈设有一组太师桌椅,桌下设置一个焚纸炉,军统有严格规定,无论是文件还是便条,看后必须即刻销毁。沈醉坐在八仙桌旁,对提审的文物商说:“我这次到上海就是要找到毛公鼎,如果你们其中有人知情不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些古董商面面相觑,一言不发,摇头低叹。正在此时,一个商人眼睛直视,大声惊呼:“呜呼,呜呼!罪孽,罪孽!”随着他的惊叫,所有人发出了惊叫且都冲向了八仙桌,此时沈醉如坠五里迷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声喝道:“干什么?你们都疯了?”这些商人异口同声:“毛公鼎就在你脚下!”此时众人搬出毛公鼎,除去纸灰,清晰看到鼎内499字的铭文。沈醉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心中问、责、叹感触良多。一问:这世上竟有如此无巧不成书之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责:自己才疏学浅,有眼不识泰山,竟将如此国宝当作焚纸盆。三叹:冥冥中有神灵庇护了自己,没有成为千古罪人。之后他精心保护,只待向戴笠邀功受赏。就在此时,急电告知戴笠飞机失事,一命呜呼。沈醉身为总务大臣急忙去南京为戴笠收尸,发送老板,时间是1946年3月17日。毛公鼎暂由军统敌伪财产委员会保管。此消息传到国民政府教育部徐伯璞耳中,他立即呈文,随即毛公鼎被送到南京政府保管。1948年,毛公鼎同5000多箱故宫文物一道被运至台北,现存台北故宫博物院,是台北故宫博物院三件镇馆之宝之一。另两件为翡翠白菜和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