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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指瑕(续)

时间:2023-04-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审音表》的性质,苏培成先生说:“《审音表》实际上就是对普通话里有异读的词提出语音的规范,它的适用范围是普通话里面有异读的词。普通话是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口语形式,它是属于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而不是属于古代汉语的,也不是属于现代汉语方言的。”《审音表》审订了31个“文白”异读词语。

关于《审音表》的性质,苏培成先生说:“《审音表》实际上就是对普通话里有异读的词提出语音的规范,它的适用范围是普通话里面有异读的词。普通话是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口语形式,它是属于现代汉民族共同语的,而不是属于古代汉语的,也不是属于现代汉语方言的。”[1]根据这种性质,我们认为《审音表》除了第一节列举的那些瑕疵之外,以下这些问题同样也算瑕疵,因为它与《审音表》的性质不符。

一、《审音表》偏爱书面文言词语

《审音表》审订的词语中,有很多是表示书面上的文言词语,而这些词语不属于普通话里的词语。(注:以下所列词语的解释都是来源于《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标〈书〉的表示书面上的文言词语,标〈方〉的表示方言)。如:

褫chǐ:〈书〉脱去;解下;剥夺。

裰duō:〈书〉缝补。

庋guǐ:〈书〉放东西的架子;放置,保存。

戢jí:〈书〉收敛,收藏。

浃jiā:〈书〉透,遍及。

鞯jiān:〈书〉鞍鞯。

鞫jū:〈书〉审问。

醪láo:〈书〉浊酒。

捩liè:〈书〉扭转。

衄nǜ:〈书〉鼻孔出血,泛指出血。

挼ruó:〈书〉揉搓。

嗾sǒu:〈书〉发出声音来指使狗。

曜yào:〈书〉日光;照耀。

……

二、《审音表》偏爱北京方音

《审音表》审定的词语中,有很多是表示方言词语的,这些方言词语的审订无疑增加了人们学习普通话的负担,完全没有必要。方言词语成千上万,为什么偏偏审订这些词语?如:

聒guō:〈方〉声音嘈杂,使人厌。

膙jiǎng:〈方〉趼子。

罱lǎn:〈方〉捕鱼或捞水草、河泥的工具。

靸sǎ:〈方〉把鞋后帮踩在脚后跟下;穿拖鞋。

趿tā:〈方〉趿拉板;趿拉;拖鞋。

骰tóu:〈方〉骰子,色子。

瞜lōu:〈方〉看(口气不庄重)。

妮nī;〈方〉女孩。

……

三、《审音表》偏爱轻音

《审音表》在《说明》中明确说明轻声问题比较复杂,本表一般不予审定,可是在表中却规定了27个轻音。如:臂(bei)、伯(bo)、膊(bo)、卜(bo)、场(chang,排场)、绰(chuo,宽绰)、点(dian,打点)、掇(duo,撺掇)、和(huo,掺和)、荒(huang,饥荒)、箕(ji,簸箕)、辑(ji,逻辑)、斤(jin,千斤)、矩(ju,规矩)、蓝(lan,苤蓝)、量(liang,打量)、瞜(lou)、喷(pen,嚏喷)、欠(qian,打哈欠)、趄(qie,趔趄)、散(san,零散)、丧(sang,哭丧着脸)、匙(shi,钥匙)、沓(ta,疲沓)、蓿(xu,苜蓿)、殖(shi,骨殖)、碡(zhou,碌碡)。

曹先擢先生说:“27个轻声字中大多为口语词,其中‘逻辑’、‘千斤’主要是书面语词汇,作口语词对待欠妥。”[2]普通话轻音问题极其复杂,审订哪些轻音,不审订哪些轻音,都是难以抉择的问题,况且审订的这些轻音中有不少是冷僻音,普通话难以见到。

四、《审音表》偏爱文白异读

文白异读是汉语里很特别的一种现象,是特定历史时期的特定产物。《审音表》审订了31个“文白”异读词语。如:薄(bó、báo)、剥(bō、bāo)、差(chā、chà)、澄(chéng、dèng)、逮(dài、dǎi)、貉(hé、háo)、虹(hóng、jiàng)、嚼(jiáo、jué)、壳(ké、qiào)、勒(lè、lēi)、馏(liú、liù)、露(lù、lòu)、绿(lǜ、lù)、落(luò、lào、là)、蔓(màn、wàn)、泌(mì、Bì)、疟(nüè、yào)、片(piàn、piān)、荨(qián、xún)、翘(qiào、qiáo)、色(sè、shǎi)、塞(sè、sāi)、厦(shà、xià)、杉(shān、shā)、葚(shèn、rèn)、螫(shì、zhē)、熟(shú、shóu)、苔(tái、tāi)、削(xuē、xiāo)、血(xuè、xiě)、钥(yào、yuè)等共31个。

如果说这些词语是普通话审音委员会明确审订的,那么《审音表》里另外的一些类似的词语,如:溃(kuì、huì),呱(gū、guā),吓(xià、hè),雀(què、qiǎo),颤(chàn、zhàn),谁(shuí、shéi),颈(jǐng、gěng),尿(niào、suī),尾(wěi、yǐ)等等,能否算是文白异读,《审音表》没有明确的交待。徐世荣先生说:“文、语”分读两音,为新表之又一创例,解决了两存的问题。但是,笔者认为也同时留下了隐患,因为很多文白异读无法分辨清楚,容易混淆。而且二十多年的语言实践证明,没有辨义作用的文白异读无疑增添了学习普通话的难度。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王力先生就说:“群众最不满意的就是文白异读,审音委员会似乎可以多搞一些‘一律’和‘不取’,少迁就一些文白异读。”[3]如今半个世纪过去了,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不知王力老先生地下有知将作何感想?

五、《审音表》偏爱的其他问题

比如《审音表》偏爱拟声词音和叹词音问题(如拟音词“訇”、叹词“嗾”);人名地名姓氏的审订问题(“倶”作姓时读jū漏审);迁就北京口语音的问题(“骨”在“花骨朵”中读“gū”);增添新的异读词问题(将“脚”审订为“jué”);统读不合理(“荫”的审音)的问题;改字的问题(“”能否改为“歪”等);无法类推的问题(“堰塞湖”的“塞”不知怎么读);冷僻字的审订问题(“纛”、“碌碡”的审音)等等都有待进一步探讨。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广大人民群众语言实践的检验,《审音表》审订的个别语音已经与语言事实存在一定的距离,因此,加强《审音表》的修订工作已迫在眉睫。况且曾经两度参加审音工作的徐世荣先生也说:“我个人认为最好每隔一段时间(比方说每隔十年),即进行一次清理。这样才更有利于普通话的推广、普及,真正成为‘全国通用’的中华民族共同语。”[4]

参考文献:

[1]苏培成.《审音表》和文言文的读音[J].现代语文,2002(10).

[2]曹先擢.学习《审音表》,贯彻《审音表》,研究异读问题[J].辞书研究,1999(3).

[3]王力.论审音原则[J].中国语文,1965(6).

[4]徐世荣.四十年来的普通话语音规范[J].语文建设,1996(6).

(原载《汉字文化》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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