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示语既是一种管理会话的资源,也是纠纷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纠纷调解话语中,警示言语行为是比较常用的会话资源,也是有效的会话类型。主持人对纠纷调解话题的推进基本上围绕警示言语行为的三个次级言语行为,因此宏观警示语的建构是主持人组织调解话语的整体语篇向前推进的语义逻辑坐标,在此期间,主持人适度利用相应的模态对局部信息进行强调,使得整体调解话语的结构清楚,使不同参与人能够很便捷地在此话题上开展话语合作,最终取得相应的会话目的。同时,在局部交际序列中建构的警示语也是调解人管理与控制交际中出现的“问题”,推进话语有序进展的重要手段。遇到当事人的观点过于偏激或冲动,有可能威胁到另一方当事人的话语参与时,主持人会适度地使用比较显性的警示策略,比如显性的或隐性的警示结构,使其逐渐返回到合作交际的轨道上来。
警示语也是主持人充分建构其个人话语角色的重要话语资源与手段。在电话访谈类会话中,调解人的话语权力没有仲裁法庭上的法定仲裁人那么大,其话语权力、身份与权威需要在话语交际中逐渐确立与巩固,为此,使用比较弱化的、间接的、较为隐性的多模态警示建构资源,如空间距离,会比直接的警示言语行为更有利于建构主持人的角色形象,弱化其官方形象。使用比较弱化的警示语也成为半官方纠纷话语调解的主要特色之一。
空间距离与音乐节奏两个符号模态都是可供主持人自由选择的表意模态,在资源的占有上,也间接体现了主持人作为调解仲裁人所具有的地位优势。
本节采用详细的个案分析方法分析了调解话语中多模态警示语的互动与合作建构,并在此基础上,大致对多模态警示语的动态结构进行了建模描述。鉴于语料样本的缺乏,本节的研究结果可能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在后续研究中,可以关注以下三个问题。第一,用更多的语料分析、更精确的定量数据对多模态警示语的结构进行建模描写。第二,本文的模型分析只是一种方法论上的探索,主要基于特定的话语语境而提取的,鉴于话语交际本身具有的“偶发性”与“动态性”特征,仍然需要对更多的动态交际进行话语分析。第三,本文从动态、宏观的视角来研究警示语,拓展了它的研究范式,使得多模态警示语可以与其他体裁的交际进行比较。比如,我们可以尝试性地把动态话语交际中的警示语与“问题——解决”类论述性文本联系起来,也可以把它与古代的文体“箴”进行功能对比,讨论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文化或语篇互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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