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成分与态

一、日语的词类

（一）名词

名词主要用来指称事物。日语名词的形态特点是没有词尾变化，其主要语法功能是在句子中充任主语或宾语。

日语的名词根据词汇意义的不同，分为一般名词和专有名词。一般名词除了用于指称事物外，还可以作为名词谓语句的谓语用于陈述，而专有名词则一般主要用于指称。

代词通常作为名词的下位分类归入名词，日语的代词主要有人称代词和指示代词。这两类词在语法功能上与名词基本相同。

还有一类名词由于本身缺少实质性词汇意义，因此被称为“形式名词”。

（二）形容词

形容词主要用于表示事物的性质，状态以及人们的感觉或感情。日语的形容词根据词尾形态分为形容词和形容动词。形容词的语法功能是作谓语以及作为修饰语来修饰名词、动词或其他形容词。

日语的亻形容词分为性状形容词和感觉感情形容词两类。性状形容词一般用于表示事物的客观性质或状态；感觉感情，形容词一般用于表示主观的感觉或感情：这两类形容词在用法上也有所区别：性状形容词一般对主语没有限制，但感觉感情形容词为单纯形式时，其主语一般只能是第一人称。另外，感觉感情形容词前面可以加入表示对象的成分，而性状形容词则没有这种用法。

形容动词在语义和语法功能上与形容词基本相同，但多数属于性状形容词，只有为数不多的词。很多形容动词既用于名词，也用于形容词。

（三）动词

动词表示动作、变化、存在或状态等，其主要语法功能是做谓语。日语的动词带有规则性词尾变化。根据其词尾变化的类型，学校语法将它们划分为五段活用动词、上一段活用动词／下一段活用动词、サ变活用动词和力变活用动词等四类。近年来，开始使用一些新名称，如“第一类动词”，相当于五段活用动词；“第二类动词”，相当于一段活用动词；“第三类动词”，也称不规则动词，包括力变活用动词和妒变活用动词等。

日语动词根据语义及语法功能上的特点可分为自动词／不及物动词和他动词／及物动词一多数自动词和他动词在格的支配及短语搭配结构上形成明显的对立形式，称为对偶自他动词。

此外，从语义角度上还可以划分出意志动词和非意志动词。

意志动词可以表示受人的意志所支配的动作，也可以表示无意识的或无生物的动作。非意志动词一般只能表示无意识的动作或无生物的动作。同时，从语法功能的角度上还可以分出实义动词和补助动词等。另外，从时体角度也可以分出动作动词、变化动词和状态动词等。

动词是所有词类中最活跃的一类，它的使用涉及格、态、时、体、情态等几乎所有的语法范畴，是语法研究中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四）副词

现代日语的副词没有词尾变化，即没有活用形，在句中不作主语和谓语，起的是修饰性的作用，而其语法功能则比较固定（主要是连用修饰）。从这几点来看，它与连体词（语法功能主要固定为连体修饰）、接续词（语法功能主要固定为接续）和感叹词（语法功能主要固定为单独使用表示感叹）又有相似之处。事实上，有些语法学者就曾将它们统括在一起，统称副词。现在通称的副词，一般是指山田孝雄所说的“词的副词”：（1）状态副词，状态副词本身表示一种状态的概念，主要对某一动作的状态进行修饰；（2）程度副词，程度副词本身表示一种程度的概念，主要对某种动作、性质、状态的程度进行修饰；（3）陈述副词，陈述副词本身表示说话者的某种心情或语气，与后续的表示心情或语气的谓语形式相呼应。

以上三种副词，除前面提到的对状态副词中的部分副词另有名称外，特别是对状态副词整体是否应该属于副词一直是有争议的。早先，桥本进吉将状态副词视为形容动词的连用形副词法。尔后，又提出仍应为副词，并且把形容词的连用形也都视为状态副词。而最早提出状态副词的山田孝雄，在其《日本文法学概论》一书中也曾指出，这些状态副词“在意义上与形容词相似”。以至于后来，日本国语学者川端善明在从原理上论述日语副词的条件时，认为状态副词是一种不完整的形容词，而只有程度副词和陈述副词才是真正的、纯粹的副词。也有学者认为陈述副词不应该属于副词，而应该独立成为另一个词类。

（五）助词

日语的助词是后续在名词或其他各类句子成分后面，表示该句子成分的种种语法意义的词。日语的助词没有词形变化，是一种附属词。现代日语的助词，可以有如下几种分类。

1.格助词

格助词是接续在名词或相当于名词的句子成分后面，表示该句子成分与谓语之间的逻辑关系的助词。

2.副助词和系助词

副助词本来是山田孝雄命名的。山田孝雄所指的副助词，可以接在名词或其他各种句子成分后面，对后续的谓语用言的意义起到某种添加、限定的作用。

副助词的主要作用是：在给谓语用言添加或限定某种意义的同时，还可以对其前面的名词等句子成分和与该句子成分有替换关系的其他事物的关系起到某种限制的作用。

山田孝雄指出，这种系助词的作用主要是接在与谓语用言相关的词语、句子成分后面，其势力范围一直影响到谓语用言的陈述作用。在现代日语中，虽然“系结句法则”本身已不存在，但有些助词仍具有这种对谓语用言的陈述产生影响的作用，这样的助词仍应叫作“系助词”。而且，从形式上看，这些助词不能接在格助词的前面，却可以接在前面所说的副助词的后面。

但是，尽管有这种形式上的差别，正如许多日本语法学者指出的那样，从语法意义上来看，这些助词与前面所说的副助词，在根本上没有多大差别，其语法意义也是对谓语用言起到某种添加、限定的作用。

总之，助词当中的副助词，也和词类当中的副词一样，成分和内容都比较复杂，虽然都叫副助词，但每一个词和每一个词的性质、作用等并不完全一样。

3.接续助词

接续助词是表示短句与短句之间的关系的助词。接续助词一般是接在有词尾变化（即活用形）的用言（即前一短句的谓语）后面，构成一个接续成分。

4.并列助词

专门表示名词或其他句子成分等的并列关系的助词，可以称作“并列助词”。

5.语气助词

出现在句中（一般为桥本进吉所说的句节处）或句尾，表示说话人的种种语气或心情的助词叫“语气助词”。日语的语气助词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使用在句尾的语气助词。日语语法上称之为“终助词”。另外还有一种是可以使用在句中的语气助词。日语语法上称之为“间投助词”。

（六）连体词

在副性词类中，专门起连体修饰（即修饰名词）作用的词，叫“连体词”。连体词也没有词尾变化，即也没有活用形，只有一种修饰名词的形式。

（七）接续词

接续词是表示词与词、句子成分与句子成分、句子与句子或段落与段落之间关系的词。它起到连接前后关系、承上启下的作用。

现代日语的接续词也多是由其他词类的词转换而来，或由其他词类的词组合而成的。

（八）助动词

日语的助动词也是一种附属词，与助词所不同的是，大多数助动词都具有词形变化，即有活用形（少数不具备词形变化的助动词，有的学者视其为不具备完整的词形变化，但还是认为是有活用形的）。当然，在承认不承认助动词的问题上，或者是在认定什么样的词是助动词的问题上，学者之间也一直是有争论的。

（九）感叹词

感叹词是表示说话人某种感情和表示应答等的词。感叹词经常独立成一个表示感叹等的句子。感叹词所表示的感情有，激动、惊讶、愤怒、悲伤、不满、怀疑等。感叹词还可以用来向对方打招呼，或对别人向自己打招呼、提问、命令等表示回答。

二、日语的句子成分

句子成分是组成句子的语法单位。学校语法一般将句子划分为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和独立语等，同时根据日语的特点又分出主题、述题等成分。目前，多数语法书基本沿用了这些术语，仅对个别成分作了修改。20世纪60年代以来，三上章、寺村秀夫、高桥太郎等对日语句子成分作了一些修改，将句子分为主语、谓语、补语、修饰语、状况语、规定语、陈述语、独立语、侧面语和题目语等。

句子成分在句中的地位并不完全相同。一般来说，主语和谓语是句子的基本成分，用于构成句子的主要框架，其他成分则是句子扩展时所需的补充成分。

（一）主语

主语是句子的基本成分之一，用于表示谓语部分所反映的动作、变化、状态、属性等的主体，主语通常由名词或名词性成分来充任。

（二）谓语

谓语是句子中表示陈述的部分。能够充任谓语的主要是动词、形容词等，根据这些词语的词类不同可以将句子分为“动词谓语句”、“形容词谓语句”和“名词谓语句”。日语的句子不同于英语，很多句子仅有谓语也能成立，因此一般认为谓语是日语句子中的关键部分。

日语的谓语包含的内容十分复杂，后续的助动词、终助词等种类繁多。此外，如附在谓语后的许多成分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部分语法书将这些附加成分作为谓语的一部分来处理，也有些语法书将其作为惯用型处理，另外还有一些语法书将它们作为表示情态的“复合助动词”来处理。

（三）宾语

宾语是谓语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的对象。在日语中，能够带宾语的主要是他动词。

由于宾语与其他句子成分的语法地位很难明确划分，所以有些语法书将宾语、状语和补语等统一归入“连用修饰语”，然后再做进一步区分。三上章（1972）以及高桥太郎（2001）等则将与动词有关的连用格名词性成分一律看作“补语”，然后再做进一步细分。但是，目前多数语法书仍然保留了宾语这一名称，并将宾语与主语、谓语一同看作日语句子的核心部分。

（四）补语

补话是用于补充谓语语义的句子成分。由于不同的语法立场对补语有不同的定义，因此补语的范围也因语法体系而异。

桥本进吉对补语的认定范围比较窄，仅将表示变化或判断结果的成分视为补语。

与此相反，三上章（1972）的认定标准则很宽，将所有与谓语动词结合的“名词+格助词”都视为补语。

铃木重幸（1972）等主张将主格（主语）以外的名词性成分，如表示对象、场所或基准的成分都作为补语来处理。

目前比较通行的做法是将主语、宾语以外的“名词+格助词”成分作为补语来处理。

包含主、宾语的补语被称为广义的补语，不包含主、宾语的补语被为狭义的补语。

中小学的语法书中一般不设立补语这一概念，将上述狭义的补语作为状语来处理。

（五）状语

状语在日语中一般主要从时间、方式、状态或程度上对谓语加以说明，使其语义更为完整。充任状语的主要是副词，也包括拟声拟态词，还有形容词和时间数量名词等。此外，有些由动词构成的短语也可以充任状语。状语根据语义关系还可以进一步分为“情状修饰”和“程度修饰”。

但有些语法书将表示时间、场所、手段、方式以及原因、目的等的名词性成分作为状况语来处理，以表示由主语、谓语、宾语、补语所构成的事物成立的外在状况。

（六）定话

定语主要用于修饰名词性成分。定语在句子中的地位与其他句子成分不同，一般不接与谓语发生联系，属于句子中的间接性成分。日语的特征之一是定语的使用率比较高，而且有些定语的内部结构比较复杂。

（七）独立语

主要指句子中除主语、谓语、宾语以及修饰语等以外的相对独立的句子成分。

三、日语的态

态主要指与动作有关的施事或受事在句中的语法地位变化，以及说话人表述事物时的视点变化等。态的表达形态包括主、宾格变换、动词词尾的规则性变化等。日语的态这一语法范畴主要指被动态可能态、自发态、使役态等。此外，村木新次郎（1991）等将动词所表现的相互行为、授受关系以及自动词与他动词的对应形式也看作态的一部分。

（一）被动态

被动态，日语也称“受身”，表示某人或某事物从他人或外界受到某种作用或影响。现代日语的被动态以动词后续助动词“れるられる”的形式表示。

日语的被动句一般分为直接被动句和间接被动句。直接被动句的主语一般由主动句中的直接宾语、间接宾语以及直接宾语的领属者来充任，并根据这三种不同语义关系和句式类型，进一步细分为直接对象被动句、间接对象被动句和领属者被动句三种句式。间接被动句的主语一般不直接源于主动句中的直接宾语或间接宾语，所以也称为“第三者被动句”。间接被动句通常带有一种不情愿的语气色彩。

（二）可能态

表示能力或可能性的语法范畴叫“可能态”。现代日语的可能态基本上有三种形式。一种是原来的五段活用动词变成下一段活用动词；一种是原来的动词未然形后面加助动词“れる（加五段活用动词后）”“られる（加一段活用和变格活用动词后）”来表示。一般来讲，五段活用动词的可能态多用可能动词的形式，一段活用和变格活用动词的可能态多用加“られる”的形式。但是，在近些年的口语中，受可能动词的影响，本应加“られる”的可能态也越来越多地使用只加“れる”的形式了；还有一种形式是在动词的连体形后加“ことがごきる”。

（三）自发态

日语中，将表示情感、感觉等自然而然地产生的语法范畴，称为“自发态”。自发态一般也是在动词的未然形后加助动词“れる（加五段活用动词后）”“られる（加一段活用动词后）”来表示的。这时，动词的对象也要用ガ格助词来表示。

（四）使役态

第三者参与某行为并处于主格位置时构成使役态。在日语中，使役态除了使役者作主格外，动词还与“せる”结合构成有规则的词尾变化。

从语义关系看，使役句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使役”，另一种是“心理使役”。直接使役表示该句的主语是使役行为的直接促成者或促成原因，而心理使役表示该句主语对未能避免该行为发生感到心理上的责任或内疚。其中，直接使役根据施事的意愿如何可以进一步分为强制使役和放任使役。表示强制使役的句子可以通过使役态和被动态的结合构成使役被动句，而表示放任使役的句子很少有这种用法。

日语使役句的主语一般情况下为人（有生物）或拟人化的实体，有时也能以人以外的实体（无生物）为主语。后者主要表示原因，构成一种原因使役句。

动词的使役态由于带有积极的施动意义，因此在语义特征上与他动词接近。事实上，相当一部分使役动词已经演化为他动词。由这些动词构成的句子也可以视为一种广义上的使役句。

（五）授受关系

表示授受关系的动词或补助动词所构成的句子由于也具有格变换以及动词词尾的规则性变化，因此也可以归入广义的态范畴。

日语的授受动词十分发达，而且使用得很频繁。授受动词除了表示授受关系以外，在使用上带有很强的“施恩受惠”的语义色彩。另外，授受动词或补助动词在人称以及施事、受事关系的区分上也有一定的规则。同一个行为，根据动词或补助动词的不同，可以表示出说话人所处的不同立场。

另外，有些被动态的语义关系也可以通过“～てもらう”来表示，这时可以排除被动态附带的不情愿语气，并表示出说话人受益于某人的附加语气。

在实际语言使用中，使役动词与授受补助动词的结合以及授受补助动词之间的结合会使句子形成复杂的授受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