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十七届六中全会以前所未有的高调定位中国文化体制改革,引起中外舆论的高度关注。会议强调文化自觉、文化自信以及文化强国,为中国未来发展设定了新的方位,标志着中国文化体制改革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六中全会意在把文化作为中国未来发展的轴心力量,使文化成为中国发展的新引擎。这意味着,文化改革将从原先的改革辅线,转变为主线。文化由改革的配角,转身为改革的主角。文化的角色在转变,改革的逻辑在转变,我们路遇的风景自然也大不同。
近十年来,中国的文化体制改革其实一直在推进,从早期阶段的试点改革,到近几年的深入改革,一路风雨兼程,摸了很多石头,收获了不少经验,取得了可观的成果,但是,这条河还没有跨过去。
当前文化体制改革开始进入深水区,摆在改革者面前的多是结结实实的大问题。此前的文化体制改革,解决的多微观以及局部性问题,宏观性、结构性、体制性问题着墨不多。虽说微观、局部乃是全局的零部件,但微观、局部之和不等于全局。今后的文化体制改革更需在宏观性、结构性、体制性问题上用心用力。
其中,文化事业体制与产业体制的“双轨制”难题,已经横亘在改革的十字路口。如果这个大问题不能解决,许多麻烦就会拥堵在路上,没办法绕过去。近年来的改革试点,分别在事业体制和文化体制两个轨道上做了不少摸索,解决了不少问题。比如,把原先捆绑在一起的文化体制,剥离成“事业”和“产业”双轨制。这一制度创新释放出巨大的文化能量。但是,改革所开掘的制度空间还不够大。其原因在于:这种剥离式的改革,还是“物理反应”,不是“化学反应”。不过,在改革试点阶段,走出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关键看下一步的改革动作。如今,在改革的深水区作业,破解诸如“双轨制”的大难题,对改革者的挑战甚大,需有极大的勇气与谋略。
改革是逆水行舟,必然会遭遇种种艰难险阻。文化这东西,看起来好像是轻的,轻如鸿毛,实际上,它是重的,重若泰山。文化体制改革之难,难在它是文化:轻不得,重不得。改革是对困难进行减排、破解。当文化体制改革进入深水区的时候,遭遇的阻力会更大。本人认为,这阻力集中体现在三方面。
一是思维惯性。人的思维、意识往往会有天然的保守性。表现在文化上,更是如此。文化上的群体意识以及集体无意识存在巨大的惯性,它看不见,摸不着,在我们的灵魂深处。这种惯性在文化转型时期,会成为改革的阻力。由于中国文化问题的特殊性,其意识形态传统根深蒂固,已经被固化了。这次六中全会的一个重要文化改革使命,就是文化再造。这是一个巨大的精神文化编码与解码的工程。若要顺畅完成这伟大而艰巨的工程,首先需要解放的是人的思想。有些时候,我们自己吓唬自己。在行动之前,思想总是舒展不开,患得患失。实际上,真正动作起来,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思维惯性的紧箍咒,很多时候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套上的,因此,需要我们自己来解套。
二是制度上的路径依赖。改革就是拆除旧规则,建立新规则。著名经济学家诺斯认为,制度作为社会博弈的规则,是人类发明出来用以塑造人们之间互动关系的约束。制度同样存在惯性,常常表现为路径依赖。文化体制的路径依赖,一方面是传统因袭而成的;另一方面是在当下改革过程中新生的。本来,相对于经济、社会改革,文化改革就相对滞后,传统因袭的路径依赖问题就显得更为突出。深水区的改革,需要大开大合的制度创新。拆除制度路径依赖,则是负重前行,逆流而上,激流险滩在所难免。关键看我们能不能扛得住。
三是利益集团的绑架。利益集团的利益冲动,会制约改革方向,稀释改革正义。在经济改革过程中,已出现利益集团绑架改革的问题,弱化了改革效果,垫高了改革成本。文化体制改革应引以为戒,须强调公平性和公益性,真正体现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道义力量。在文化体制改革的“顶层设计”上,期待关注不同社会主体的文化权益的制度保障问题。尽可能用公平的制度安排,抑制强势利益集团的利益冲动,保障弱势群体的文化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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