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湖南综艺节目成功的基本条件
一、政府的扶持是成功的前提
《快乐大本营》所带来的成功,不仅给当时的“湖南电视现象”注入了活力,而且也给以后湖南电视产业的发展带来了宝贵的机遇,湖南一直重视文化建设,有“文化强省”之称,有很深的历史渊源和文化积淀。湖南文化产业的超前发展使决策者意识到要及时抓住机遇,珍惜并保持这个良好的势头,进一步开创新的历史局面。近年来,湖南相继构建了以广电为首的四大核心文化产业,夺得了中国文化发展的20多个“第一”。笔者于本书脱稿时获悉,湖南省委新班子对湖南文化产业发展提出新要求:无论文化产业发展目标、市场运作,还是产业格局、人才培养,都要放到参与国际竞争的大背景下谋划,努力把湖南文化产业打造成全国最活跃、最具竞争力、最具国际化风格、最具湖湘文化底蕴的特色产业。“十五”期间,湖南通过筹措文化发展专项资金、征收文化事业建设费、返还增值税等途径,累计对文化产业投入约8.4亿元,并通过调整财政收入方式,提高了文化产业的资金使用效益。文化单位转企改制,推向市场后,政府的主导作用体现在对文化产业“扶上马,送一程”,引进、整合国内外市场资源,引导扶持文化单位拓掘市场空间,引入了市场机制。
湖南文化产业做大得益于政府行政整合资源,做强得益于政府放权。湖南文化产业具有传承悠久、结构完整、心态开放、行业领先的优势。电视和出版业在全国省级排名中,一直保持第一,湖南的文化异常活跃与经济发展显得不成正比,虽然长沙缺乏香港、上海的规模产业,但人们对娱乐生活的消费理念超前。好莱坞是美国的一个文化中心,但并不是政治中心,它的形成证明,文化的发展是可以与政治、经济中心分离的。所以湖南有志之士甚至期望将湖南打造成中国的文化产业特区。
在湖南省各级政府大力支持与配合下,湖南建成了一个全国一流的广电中心和中南地区最大的会展中心,并将其扩充为功能齐全、设施配套的文化产业中心。尽管当时外界对此颇有异议,但政府支持了这项宏大工程建设,湖南广播电视中心所在的金鹰影视文化城占地约2000多亩,是一个多元化经营的“五星级”生态园,享有“跨世纪文化城”及“东方好莱坞”的美称,同时也是湖南旅游的推荐景点,其建筑群的宏大气派及园林景观的高端设计,为中外宾客赞叹。具有标志意义的新广电中心画出了湖南电视先行者的超前起跑线,是湖南电视发展的坚强基石。一流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凝聚一流的人才,聚集成强大有力的电视湘军,不断创造出一流的节目。湖南省相关领导和行业领导给予了湖南文化各方面的大力支持和宽松的媒介环境。政府对文化产业的重点扶持,使省会长沙成了闻名遐迩的“娱乐之都”,同时政府的开明留住了一些有杰出才干却颇有争议的人才,形成了思路活跃、敢闯敢干、厚积薄发的文化湘军。
文化产业本身具有开放性及其内在规律性,在中国文化产业参与国际竞争的大趋势下,湖南电视业的发展更添加了新思路,奠定了“面向全国,走向世界”的文化产业发展战略。湖南卫视创新节目形式,开发新题材、新内容,创造新品种、新栏目,探索新形式、新包装,保证持续发展,不仅在短时间内风靡中国,而且推动了中国内地电视娱乐化节目的又一轮革命。电视湘军认识到,境外电视节目的创新得益于其所在浓郁的商业氛围及宽松的媒介环境,加上前卫的思想及开放的社会观念,所以境外电视节目有很多匠心独具、出奇制胜的地方,但常常也是泥沙俱下,良莠不齐。现在内地电视人的工作环境也相对以前宽松了许多,湖南电视的发展条件更是让境外同行羡慕,湖南电视的大平台吸引了许多境内外专业人才,电视湘军积聚国内外优秀人才,已成为力量强大的传媒队伍。内地电视业发展还大有潜力,湖南电视以领跑者的姿态作出了最有力的践行。
二、定位的准确是成功的根本
定位是一个节目的灵魂,它确定着一个节目与其他节目的区别。准确而又独到的定位,是一个节目能否有生命力的关键所在。从市场角度看所谓的电视栏目的定位,就是指电视节目要在诸多竞争对手中界定自身的市场位置,为下一步决策提供依据,将节目及相关产品定向营销给目标受众及潜在受众群体。从传播“娱乐”到力主“快乐”,从追求“纯粹的娱乐”到“倡导一种快乐的精神、打造一种独特的快乐文化、推广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湖南卫视对于现代电视本质、理念的理解、追求与表达,对现代电视文化特性、电视多维功能和电视市场发展的深度研究和开发后,找到属于频道的准确定位。
2005年,湖南电视领导层提出了“开门办电视,观众定标准”的全新节目理念,给节目的定位引领了新的方向,从根本上提高湖南综艺节目的成功率。
(一)快乐频道理念细分栏目目标受众
在打造“全国性传播价值”频道的驱动下,湖南卫视凭借娱乐品牌优势乘胜追击,乘势而上。2004年,湖南卫视正式更名为中国湖南卫视,频道标识及宣传片中加入了“快乐中国”的logo标识。如果说1997年的《快乐大本营》刮起了第一轮快乐旋风的话,这次堪称卫视总频道带动的第二轮快乐旋风。这次整出的是频道统一的整体包装,其具有号召力的快乐口号不仅震撼全国,而且逐渐传播到海外。纵观当今内地电视,湖南卫视最早亮出具有独特传播效应和超强市场渗透力的频道定位,并加速改造旗下的众多栏目,使其符合新的频道定位,构成统一协调的品牌群体,凸现频道特色。
如果说早期娱乐节目借鉴了境外相关节目的版式和蓝本的话,湖南卫视推出的“快乐中国”理念,当属本土特有的快乐文化。“快乐中国”直白响亮而经典大气地说出了娱乐节目应有的本质,实际上是电视湘军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探索大量市场反应后的定位思考,可谓是厚积薄发。“快乐中国”的成功频道定位及其主导的电视娱乐文化,将湖南卫视推上了中国内地娱乐的第一把交椅。《快乐大本营》在湖南卫视优良的频道环境中,得以保持优势,持续发展。
游戏娱乐节目的受众定位的关键其实是对于观众共性和个性需求的准确把握。研究频道的定位,研究整合和创新,要服从一个前提,就是效益总量要增加。《快乐大本营》没有以往媒体的架子,从不刻意追求所谓“高层次”。栏目从一开始在受众定位上清晰明确,目标受众锁定在年轻人这个点上,是颇具策略的。
栏目创办前做了大量的市场调查,湖南年轻人的热情奔放、前卫时尚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快乐大本营》栏目知识类竞赛节目的内容主要以中学知识为基础,与中学生的知识面吻合,它的“青春、前卫、积极向上”的受众特点也与频道的格调一致。大陆文化的开放,受港台地区娱乐性的歌舞音乐与影像文化的浸润很早、影响不小。从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开始,港台及西方国家的娱乐文化汹涌而入。最初能接受和感受这种港台之风的往往是喜欢追逐时尚的青年一族,他们成了游戏类娱乐节目的潜在观众。各种途径进入大陆的港台娱乐影像,使得这些年轻人后来收视《快乐大本营》这类的娱乐节目时有着足够的文化和心理储备,也正是这种文化和心理储备使得他们产生了一种心理预期。《快乐大本营》正是在回应这份期待,因此,节目一出来就受到青少年观众的热烈欢迎。观众定位主要是年轻人,这正是最爱看电视的社会群体,而且他们也最愿意反馈自己对电视的情感,正由于他们积极投入收看,从而拉动了成年观众对这个节目的关注,拓宽了受众群,扩大了节目的影响力。从当时湖南经济电视台另一同类节目《幸运1997》的火爆,也体现出了电视游戏娱乐节目巨大的潜力。湖南卫视敏锐地捕捉到娱乐节目的市场需求,经过周密的策划,使《快乐大本营》节目上星播出,节目形式令人耳目一新,各类新颖的游戏节目,明星大腕的参与,让观众目不暇接。所以以娱乐性见强的节目适应了年轻人的需求,促使家庭逐渐成为栏目观众的重要组成部分,占有了当时节目市场的空白点。
《快乐大本营》的准确定位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鼎盛时期曾创下高达40%多的收视率,吸引了大批的广告赞助商。这就说明,受众越是细分,市场定位就越精确。一个成功的栏目只有在明确的受众定位的前提基础上,才能创造出适销对路的“精神产品”。
(二)快乐周末战略契合受众心理需求
电视湘军作为娱乐高手,易于被大众接受,似乎也印证了受众天性对娱乐的偏爱。推崇并致力生产快乐,给电视观众提供一份美好,和受众一同分享身边的快乐事,送去一份美好心情,是电视湘军能够产生强大社会影响力的深层动因及保持电视改革潮流中先锋主力地位的内驱力。
从20世纪90年代后期以来,湖南电视台实施重大改革,实现了重大突破,创新成果显著,品牌节目层出不穷。湖南电视台始建于1960年,其一套节目从1997年1月1日起通过亚洲2号卫星覆盖亚太地区,正式上星播出,并因成功推出“周末战略”和“品牌战略”,活力激增、发展迅猛,以此真正拉开了全国省级卫视诸侯争霸的序幕。2001年在湖南电视媒体的战略重组中,湖南电视台卫星频道果断实行“竞争上星,末位淘汰”,纳湖南各大省级频道优秀节目之精华,大举提高了频道的整体竞争力。2002年以前,湖南的电视传媒在国内已有相当的知名度和竞争力,但是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各兄弟台的你追我赶,迅速提高)及湖南电视传媒出于自身发展的考虑,应怎样超越自我、继续突破,已成为“湖南电视现象”背后不容忽视的问题。
2003年1月1日是湖南卫视上星6周年纪念日。在此之前,湖南卫视在强化频道主题概念,加强电视剧和名牌栏目的编排,推出在全国能产生重大影响活动的策略指导下进行全面改版。2003年的湖南卫视全新定位为“资讯、娱乐为主的个性化综合频道”,在内容的开发和拓展上,娱乐并没有成为衡量的主要标尺。在形式和风格上,除了“打造中国强势娱乐品牌”这一业内宣言,湖南卫视还有一句每天与观众见面的主打宣传语“快乐中国”。据湖南卫视一位负责人介绍,作为一家传播范围已经走出全国的省级卫视,节目品种当然应该丰富而有层次,之所以打出娱乐旗号,是希望所有节目都在风格气质上具备娱乐化特征亦即容易被观众接受的特征,这有助于统一和强化频道整体形象,更有助于让更多观众轻松接受这些节目。
国家开始推行双休日以后,闲暇时代即将到来。一年当中,国民有114天是法定休息日,也就是说有1/3的时间是在休假,人们将有更多的闲暇时间来进行电视消费,因此,强调电视的娱乐精神,满足观众周末对电视的消遣需求,最大化地占有一周当中的收视份额,成为了湖南卫视周末战略的核心。与此同时,为了引导观众更进一步扩大的周末的时间跨度,湖南卫视又提出了“大周末”的概念,把周五晚上至周日晚上共3个晚间时段都列在周末之中,并在黄金时段安排了名牌栏目《真情对对碰》与《快乐大本营》、《玫瑰之约》构筑的湖南卫视周末“金三角”。湖南卫视的周末策略在收视上取到了良好的效果,在周末的黄金时间段收视状况一度遥遥领先,仅低于央视一套。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湖南卫视在继续强化娱乐节目的同时,还保留并在着意力推一些娱乐内容以外的节目品种,《真情》、《背后的故事》等并没有因为要顺应打造强势娱乐品牌的要求而“下课”,相反仍然是湖南卫视延续荣光的王牌生力军;杨澜携《天下女人》走入湖南卫视,更在谈话节目方面加重了筹码;日前湖南卫视又对外发布新信息,继“周末战略”、“晚间通周战略”之后,对白天时间段的重点开发亦已启动。眼下,“白天战略”已经推出的第一档节目是周一至周五每天早上7点档的《财富早七点》,午间节目《午间特快二人组》也即将播出。
此外,针对晚间时段,国内的卫视频道都播出电视剧的情况,湖南卫视又采用了差异化的编排方式,周一至周四有《音乐不断歌友会》、《步步为赢》、《中国武术散打王争霸赛》和《新青年》等节目分兵把守黄金窗口,在观众争夺战中平添几分胜算。
从表7-1中可以看出,湖南卫视在全国的优势仍集中在周末,周一至周四收视率基本持平。其中,由于《超级女声》的推出,使收视率达到最高值。
传媒大亨默多克曾毫不隐讳地谈及电视节目创作经验:把宗教和深奥的东西删去,把性留下来。他看似偏颇的解读来自于深谙观众心理。在强大的生活压力之下和快节奏的生活中,中国人的含蓄和压抑的性格越来越多地造成心理上的紧张和焦虑,游戏娱乐节目的按摩功能,让受众得到精神上的调剂、放松,契合了市场竞争中人们的心理需求,自然易于被人们所接受。火爆异常的娱乐节目是以向观众提供娱乐消遣并赢得观众的。这一点与广大受众的收视动机吻合,“娱乐消遣”一直是观众收看电视的重要目的,因此游戏娱乐节目的功能定位也以娱乐消遣为出发点,在满足观众多种多样的需求的同时,通过策划出的特色节目来赢得受众。另外,城市化的现代生活使邻里同事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人们渴望获得视觉、听觉乃至思想感情上的交流,这也是受众的体验需求。人们借助媒体连接外部世界,通过媒体透视百态人生,近距离接触富有神秘感的明星、偶像,同时也希望自娱自乐,张扬个性,表达自己的观点。20世纪90年代初广播热线电话的火爆,近年来网络聊天的流行,也都说明了人们渴望交流的心理特征。媒体体验化节目顺应了体验时代的需求,游戏娱乐节目提供了一片广阔的交流天地。受众可以在节目中发表个人意见,可以与现场嘉宾、主持人面对面地交流,玩游戏,场外的观众也可以通过电话等通讯工具与嘉宾、主持人、场内观众直接或间接地沟通。同时,游戏娱乐节目制作者可以营造的参与性、互动性氛围,也增强了受众的交互感觉,部分补偿了受众人际交流的渴求及自我表现的需要。
20世纪90年代之后,电视文艺的发展趋势和电视观众的心理需求,也为湖南电视娱乐节目的产生注入了一剂有力的催化剂。随着市场经济不断向纵深推进、现代文明逐渐发展和进步、受众文化消费水准逐渐提高,人们对精神、文化需求也日益多元化,以往呆板的电视文艺制作形式和单一的节目设置也越来越显得滞后,不合观众口味。湖南电视周末娱乐综艺节目便在这种历史背景和时代要求下应运而生了,由于它符合市场规律,顺应受众需求,所以一面世,便令人看好。
(三)快乐主持组合设计创新节目形式
《快乐大本营》经过市场调查和周密策划,抓住了受众心理需求,锁定了目标受众,找到了需求和目标,就找到了市场回报。栏目组也针对《快乐大本营》原有的三位主持人以及新加入的“闪亮新主播”做了全面的定位设计,推出了国内综艺节目首创的“快乐家族主持群”的全新主持概念。
主持人各有定位,既烘托了节目主题和气氛,又对各个主持人的特质提供了充分的表现空间。通过几期的收视数据分析,导演组也发现,这种让主持人即时放大细节,加强与现场观众互动的办法往往比前期充分设计的环节更加能够带动观众的气氛。改版后的《快乐大本营》现场感和娱乐化更强,更加鼓励和注重主持人现场反应的设计可以说是目前观众欣赏节目的一个新亮点。
三、队伍的精干是成功的关键
(一)敢为人先的领军人物
电视湘军掌门人——湖南省广播电视局局长魏文彬堪称当代最具影响的传媒人之一,他具有远见卓识与历史使命感,更具有知难而进的开拓精神。他以创新的魄力与惊人的毅力承担起政治及经济上的巨大风险,建设完成了湖南广播电视中心的宏大工程。按最初规划,新广电中心拟建在市区,1993年,作为湖南省最年轻的厅长,魏文彬以独到的眼光,选中了近郊具有开发潜力的浏阳河畔来发展广电中心,这片区域的地价现在已从当初每亩单价几万增至100多万,奠定了湖南广电雄厚的物质基础。进而他以改革的锐气提出“大广播、大电视、大宣传、大产业”的思路,打造多功能的综合传媒文化,拓展产业发展空间的新概念。
(本书作者在景色宜人的金鹰城)
《快乐大本营》出现以来,娱乐模式的综艺节目虽然还保持一定优势,但考虑到它的高成本投入和低文化含量,必然不可能长久支撑起整个广电产业的发展希望。湖南电视的领导们认识到,在未来的娱乐节目中要想使收视率有新的增长点,必须要做长远的打算。魏文彬常告诫湖南卫视人:做大众文化,要研究“国是”、“大事”、“国运”、“民魂”,要推出更多的精品力作;要有一些“谋士”,研究高端观众,谋划高端节目,弘扬高端文化。中国电视虽然在走市场化的道路,但它毕竟还要作为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和手段,在魏局长“导向金不换”的思想指导下,湖南电视不仅只追求商业利润,而要努力在商海中保持节目的正确导向和电视作为艺术产品的独立品格,况且众媒体也在争先恐后地全力拼争,其他节目形态也在千方百计地发掘自己的优势,这给电视人试图增加收视率又多了一道难关,也对策划者和主持者的文化素养、思想水平、艺术技巧、应变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适应这些要求并使节目获得受众的认可,非一日之功,但是有了知难而进的创业精神才会去做多方面的尝试,才会有成功的机会。
魏文彬始终强调创新意识和改革意识,认为宣传主管部门和经营者之间是互动关系:干预少,经营得好;经营好,反过来又促使主管部门干预少。在领导过程中紧抓导向,其他方面充分放权。在他的带动下,湖南电视台的领导层更懂得抓大放小,同时多了些大胆决策、果断拍板的勇气。这种勇气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据当时《快乐大本营》的主要负责人回忆,节目制作的时间整整花了1年时间,前后遇到了许多阻力,节目热播后的一段时间,社会舆论及政治方面的压力很大。《快乐大本营》第一期节目试播时,魏局长充分肯定,现场审片后随即决定先往节目投入一两百万,并指示有关领导和部门要在各方面开绿灯。新型栏目得到上级认可需要一个过程,当时湖南电视相关领导富有胆略,顶住压力对栏目全力支持;负责业务的领导部门也照应及时,勇于拍板,对电视节目题材、风格合理选择,面对压力和竞争快速反应,讲究实效,逐步争取上级支持。在当今的国情下面对复杂的问题,领导敢于承担责任的精神是极为可贵的。
湖南卫视的领导者与主创人员富有创新精神的电视理念及敢做敢为的作风,使初创期综艺节目雏形准确转型为《快乐大本营》这一新型综艺娱乐节目,娱乐文化模式的逐步建构与发展,为湖南电视的特色定位明确了发展方向,奠定了稳固的基础。中国电视节目的发展首先走的是模仿抄袭之路,这固然省时省力,但若总是跟在别人背后,不去积极地开创新的局面,就会失去发展的机遇。在决策者的鼓励和鞭策下,湖南电视人总是领先一步。湖南卫视的节目勇于尝试中国电视娱乐的一切可能,并由节目、活动创新走向品牌创新,从单频道走向跨媒体组合,频道已经从凭借重点栏目的点状影响转为凭借频道整体内容的面的扩展。
近年来,在魏局长倡导下,湖南电视节目不断挖掘湖南本土文化精髓,丰富节目形式。例如举行本土戏曲原生态演唱活动,展现本地观众熟悉的戏曲名家风采,弘扬民族音乐。同时,加强与国外著名传媒集团交流合作,与国际接轨,湖南电视一直与默多克新闻集团、维亚康姆等国际著名传媒集团有着多方面的合作。湖南电视的成功案例也引起了国外著名大学相关专业的关注,哈佛、剑桥等世界名校也有意邀请湖南高层进行访问。湖南娱乐节目的成功源于境外娱乐节目创意的启示,得益于兼收并著,自主创新。决策者们的“眼光对外”谋求发展,避免了因画地为牢致使产业道路越走越窄。
中国电视呼唤敢为人先、勇于负责的领导人,呼唤开拓创新、知难而进的电视人。“电视湘军”的独特风采真正体现了他们超越前人的许多方面。
(二)独具风采的电视湘军
电视湘军具有强烈的团队自豪感,具有反应快速的市场敏感及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快乐大本营》栏目组更是年轻、时尚,独具风采。以汪炳文为首的“快乐团队”从栏目制片人到节目主持人都得到了各界的认可。2006年,汪炳文获第六届“电视十佳制片人”称号,该奖项是我国电视制片行业的唯一奖项。李湘曾三次被评为中国“最受欢迎主持人”,获中国“金话筒”奖主持人称号,在2003年中国金鹰电视艺术节上,荣获“全国十佳主持人”第六名。
《快乐大本营》的“营长”——总制片人汪炳文,是一位具有较高鉴赏水平的才艺型领导,对人才及节目本身具有伯乐般的眼力,他本身就是一位有个性的艺术家,是国内一流的文艺编导,同时也是一位业务能手,深谙节目创作规律,从编排节目、想游戏点子、邀请嘉宾、扛摄像机拍片到在直播时切播镜头画面,常常亲力亲为或具体指导,有时还拿起绘图笔设计道具及舞美置景。除了出差在外,每一次节目的直播他都在现场,而且从头到尾地调整把关,他充分借鉴西方影视艺术的画面语言,来创作具有强烈生命力的综艺节目,保证了节目的艺术质量。
《快乐大本营》的编导一共14人,分为6组,其中专职摄像2名,导播1名,绝大多数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是一个年轻多元化的强大集体。他们当中有学古筝演奏、化学及服装设计的,很多不是电视科班出身,但他们的技术、能力与科班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身上荡漾着的青春气息、充满活力的心态和工作作风正是节目蓬勃朝气的来源。年轻编导更了解节目的年轻受众,他们以年轻人的视点来体验和反映生活,决定了节目的整体风格——色彩丰富、节奏明快、富于时代感。年轻人的个性在年轻、快乐的大本营里得到了张扬,也让节目与时俱进,永葆活力。
《快乐大本营》栏目录播现场悬挂着一块醒目的标语:“修德、博学、聚智、创新。”正是这种勇于创新保证了《快乐大本营》的持续发展及充满活力的后劲。在湖南卫视办公楼大厅,大屏幕上不断更新的收视率数据像一记鞭子,驱赶栏目组在节目创新的崎岖道路上挥洒激情和汗水。
走向市场的文化产品必然要面临竞争,竞争中灵活机动的战术突出强调一个“快”字。就电视而言,陈旧的节目必须尽快淘汰,新鲜的创意必须层出不穷。我国的电视产业起步较晚,没有基础,缺乏经验,推陈虽易,出新却难。20世纪90年代末期,我国正值重大社会转型时期,以变革求新、立于时代潮头著称的湖湘人,敏锐把握这一时代特征,创办以《快乐大本营》为代表的系列娱乐节目,满足了老百姓的文化需要。电视湘军的制胜法宝就是反应快速。他们最先从模仿入手,从港台的综艺节目中加以改进并融会贯通,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效果。除《快乐大本营》之外,湖南电视台制作的其他几个在全国打响的综艺节目,几乎都是先从模仿之路走过来的。湖南电视人抢占先机、反应快速的工作作风,至少在模仿这条道路上抢先了一步,并获得了极大成功,使后来那些模仿者无论如何变化也无法超越他们。尽管现在全国许多电视台都在发展综艺节目,但是因为晚了一步,效果总是不及湖南台的一些创新节目。
“闻鸡应知光阴迫,饮马敢为天下先”,湖南电视有如中国电视的一匹黑马跨越藩篱,一马当先,闯出了一片独树一帜的天空,更像早起的雄鸡,唤来了中国电视崭新的朝阳。
四、体制的改革是成功的保障
《超级女声》等节目市场化运作的背后,是湖南电视体制、机制的创新。湖南卫视内部体制改革的动力,源于占领市场的战略需求。湖南卫视近几年以超常的模式、超新的内容带来了超级发展的机遇。这个机遇要求在扩张转型的同时进行体制创新,加大改革整合力度,尽快解决现在操作层面的一些体制障碍与行政束缚,以适应新娱乐经济跨越式发展的需要。
由于以往湖南电视台内部改革阻力重重,魏文彬申办了一个新台——湖南经济电视台。他坦言:“机制比权利重要得多”,“老机制折磨人”,正是决策者改革的决心促使了管理机制的彻底转换。用人机制、管理机制运行效率高,就能保证吸引人才,推出名牌节目。首先魏文彬从自身领导机制上改变,湖南经济电视台成为了湖南电视体制改革的实验田。广电厅对经视台实现开放式管理,只管二条:一是管导向,二是管台长,首先推行全员聘任制,最大的竞争点是连台长也是向社会公开招聘的。原湖南电视台国际部副主任欧阳常林就是这次改革创举中从77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竞聘上岗成为了经视台台长的。靠2000万人民币贷款起步,以娱乐、综艺节目起家的湖南经视欧阳台长的带动下,市场成绩显著,第一年便还本创收3000万元,第二年创收增长一倍,第三年达9000万元,第四年达到了1个亿,成为湖南电视的强势媒体,经视台的成功为湖南电视改革增添了信心。
(一)管理机制创新
自2000年成立湖南广电集团后,湖南电视体制创新的核心是建立真正的新体制,促使集团化运营,强调集中经营广告收入,完善价格体系,杜绝漏洞,有效遏制腐败,使各个频道及栏目在整体配套条件下高效运转。这实质上是通过建立新型生产关系,增强市场竞争力,为栏目的体制创新奠定了基础。在集团改革的旗帜下,栏目作为未来电视产业的基本单位,走专业化、对象化的路子,适度地借助行政手段实现体制转轨,接受总台和集团的宏观调控,明确职能、理顺关系,逐步完善集团管理体制,优化组合栏目资源,实现科学决策、科学管理。
管理机制改革首先要加大分配制度改革的力度,不断健全分配机制和奖金机制,工资以能力和业绩为考核标准评定级别,根据不同工作岗位职责和工作业绩,提高活工资的比率;奖金与节目质量、收视率、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挂钩,将财务、技术和物业等实行集中统一管理;分配重点,要向优秀人才和关键岗位倾斜;奖励工作业绩拔尖以及对那些为栏目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的人才。为配合节目的创新与发展,湖南卫视在内部推行栏目与工作人员之间进行双向选择;推广了差额留成、自主经营的栏目管理办法,根据不同类型、不同制作方式栏目的特点,分别核定不同的差额留成比例;实行栏目淘汰制,对所有栏目通过收视率调查进行评估,最后两名自动淘汰出局,被淘汰的栏目制作人员另谋出路。
管理创新的基本任务,就是要依据市场环境的新变化,合理配置栏目的各种资源,高效率地组织生产经营活动,努力建立一种新质量、效益、效率的纽带体系,既管投入又要管产出。通过管理机制的调节,使栏目组更自觉地开源节流、降低成本、提高产出。例如,《快乐大本营》栏目组特地开设了一个小食堂,以免大家因经常加班加点饿肚子,来了客人就餐也很方便,省了上馆子的时间,也节约了费用。另外,在节目制作费上尽量降低花费,如很多游戏的道具都是由厂家直接供应,比市场上的批发价还便宜,他们自行设计制作的道具,一年可以省下几十万元,对于一次性道具,只租不买。低制作、高回报使《快乐大本营》的收入往往高出别的栏目,组内还有车辆以供调配,到年底整个节目组被奖励以拍摄和学习的方式到国外度假,机制与收益形成了良性循环。
传媒是一个改革相对滞后的领域,一些企业改革逐渐被认可的观念,在媒体看来,只能是一个大胆的设想。有一份资料表明,国外企业有几条“死亡线”:一是中档人员的淘汰率低于2%,二是员工活工资低于50%,三是高素质的人员低于10%,四是股本结构单一。造成上述现象的主要原因,是资源配置不合理,管理方式落后。参考这个标准,不少传媒业存在“死亡线”,传媒机构若不审时度势,锐意改革,将面临生存危机,这绝非危言耸听。湖南电视管理者居安思危,强化“产业化意识”,逐步引进现代企业管理制度加强管理,力争管理出效益。
(三)用人机制创新
做大型节目,需要管理,需要人才,更需要旺盛的人气。正如魏文彬局长所言:“领导者要做好盘活资源的工作,关键是搞活人才。”用人机制改革首先需要对节目生产严格实行“人财限量,不足自筹,成本核算,效益当先”的原则,避免过去“管钱的不管事,管事的不管人”的脱节现象。
结合干部聘任制、员工聘用制的推行,湖南电视台多数栏目推行双制片、双策划机制,谁好就用谁的,内部互相展开竞争,充分调动、挖掘员工的积极性和潜力。每当台里决定要推出新栏目时,都提前告诉职工,凡是对新栏目有想法、有创意的员工都可以将策划书交到总编室,提出的建议只要被栏目采纳,将根据收益情况给予重奖。这使台里的老员工分外关心台办节目,积极为栏目出谋划策。
公平竞争是成功的保证,制片人的选拔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先由总编室为主组成的评选小组进行初选,从中选出几个相对比较成熟的创意,由台领导和有关专家组成的考查小组对他们进行答辩论证,最终确定两个方案,分别制作样片交台里相关人员和考查小组及社会各界人士看后进行投票评选,得分最高者为最终制片人。这虽说不是绝对的公平,但就目前而言应是最好的竞争方式,且大大提高了青年编导的积极性。制片人的领导能力及业务水平是节目成败的关键,他是节目选题、审查最直接的把关人,也是所有问题最及时的解决者。《快乐大本营》较早实行制片人负责制,制片人真正掌握了独立的人、财、物自主权,栏目组采取了一级审稿制度,节目的采、编、播、主持和评议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栏目组领导更讲究实效,避免了好的节目方案被层层审查,编导疲于奔命,最后因顾忌太多而被搁置。节目组还有一个特殊的政策——“准制片人制”,独特的竞争机制与宽松的环境使湖南电视人轻装上阵,发挥潜能,快乐工作。
湖南卫视放手培养年轻人,吸收年轻人加盟,并提供宽松的创作环境尽情发挥思想。此外,台领导深知,电视是年轻人的事业,要想办好湖南卫视,就必须吸收一批高素质的专业人员加盟,近几年来,湖南卫视引进了一大批高等院校的毕业生来台里工作。现在担任各部门负责人的都是30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思维敏捷,创造力强,给台里工作带来一股活力。
台领导能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发挥每个成员的才华,敢于大胆启用新人,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例如,汪炳文选择的导播陈朗可以说是全国最年轻的女导播了。很多电视台要求导播具有10年导演或者10年摄像的经历,因此这一行里很少有年轻人,年轻的女性更少,而二十几岁的年龄决定了陈朗远远够不上这个标准,汪炳文却把这份技术含量很高、挑战性很强的工作托付给她,体现了他的胆量与胆识。
如果把成功时期的《快乐大本营》比喻为一桌精美的菜肴,那么栏目形成初期则是一锅“夹生饭”:节目经费严重不足,节目质量不够标准“上星”,年轻人一个个心灰意冷。军人出身的汪炳文上任不久就把队伍训练得井井有条:所有工作人员职责分明团结互助——每一期节目由某编导组为主,其他编导一定会在现场协助;现场镜头切换人员长期固定,这既有利于业务的精专,又有利于风格的统一。《快乐大本营》成员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为了一个新设计、新创意,走路、吃饭都在想,都在讨论,不论份内份外,往往连负责舞台美术设计、音乐、现场效果、道具等工作的人员,都争相献计献策,手脑并用。整个集体像一个大家庭,领导如父如兄,有过必责,有功必扬,关心友爱成为员工工作热情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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