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初报刊业的短暂兴盛

二、民初报刊业的短暂兴盛

浙江报刊业在民初短暂兴盛期间，民国开元当年即1912年，新创办的报刊为数最多，共计30家左右。

《东瓯日报》创刊于1912年元旦，它是温州历史上第一家大型综合性新闻日报。创办人陈怀与孙诒棫，皆为当地名流。陈怀字孟冲，清末经史学家，曾任北京大学教授。馆经理林立夫，编辑周予由、林佛伦。次年改推王超凡任经理兼总编辑。社址在模范小学内，后迁府前街。日出对开4版1大张，内容分为言论、专电、本埠和外地新闻、商情、文艺等类。台州《赤霞报》1912年8月创刊，日出对开1张，铅印。发起创办的有赵见微、吴全清、蒋雄志、柯潇魂、许祥椿，经理柳金山，副经理王辅仁。社址原设临海，正式出版时移址海门。内容有国内新闻、译电、时评、文苑等。1914年停刊。衢州《醒报》创刊于1912年5月29日，石印，每日1册，主办人周顺成，编辑有周熙等。社址在钟楼底三桥头。该报所刊新闻，本埠消息较多。1912年在绍兴出刊的《越铎日报》，为当地早期进步文学团体越社创办，极富民主革命色彩，热情支持新生的共和政体。同年4月创刊的《民兴日报》，由马可兴出资筹办，主编宋紫佩，社址绍兴丁家弄福禄桥堍。该报对开2大张，外加石印画报1张，设有“社论”、“省内新闻”、“各县纪事”、“学术”、“文苑”等栏目。出版不到1年，多名编撰人员外出谋职或求学，加上经费短缺，遂于11月初停刊。该报编辑范爱农是鲁迅挚友，范不幸溺水身亡，鲁迅闻讯作《哀范君三章》，发表于1912年8月21日的《民兴日报》，这也是他最早在报纸上发表的诗作。⁽⁵⁾《民兴日报》停刊的同一个月，另有绍兴《天觉报》发刊，也是一家对开8版报纸，由宋紫佩假“稽山公会”名义创办并任社长，董事长陶子璋，编辑严伯亮、周仲翔，社址绍兴城内小坊口，日销千余份。创刊号上刊有鲁迅的画作《如松之盛》和贺电。出报至1914年1月，由于政治环境恶化而告终。

还有《越社丛刊》、《大夏丛刊》，同在1912年2月创刊于绍兴。《越社丛刊》是鲁迅先生主编的第一种刊物，绍兴革命文学团体越社创办发行。第1期分“文录”、“诗录”两部分，文录9篇，诗录58篇。卷首有陈去病的《越社叙》，卷尾有高旭的《南社叙》，两文中都阐明他们所以结社，旨在“深望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与之同步康庄，以挽既倒之狂澜，起坠绪于灭烬”。鲁迅曾以“会稽周建人、乔峰”的名义撰发《辛亥游录》，并发表署名“会稽周作人、起孟”的《古小说钩沉序》。南社巨子柳亚子也在该刊发表过3首赞颂革命的诗歌，即《新中华报出版寄楚伦》、《次韵答楚伦》和《哭天水孙用楚伧韵》。《越社丛刊》还刊出过分别为郁稚青、周仲翔所作的《哀南宋》和《流萤》，斥责清廷卖国罪行，抒发对亡国之危的忧虑。综合性期刊《大夏丛刊》，以赞扬共和政策，反对帝制复辟为宗旨，设有“中外大事”、“政治”、“学术”、“小说”、“杂俎”等栏目。主编张天汉，撰稿人有陈瘦崖、章太炎等人。1915年11月迁上海出版，改名《大夏月刊》，由龚时苇主编，仅出1期。

1912年在杭州新创办的报刊中，主要有《浙江潮》、《新浙江潮》、《平民日报》、《慧星报》，以及《自由报》、《民铎报》、《大公报》、《天职报》、《公民日报》等等。这些报刊大都拥护孙中山的民主革命纲领，旨在谋求全国的统一，反对袁世凯阴谋称帝。同在这一年创刊的《浙江潮》和《新浙江潮》，创办人是王荦与詹瘦庵、王庐球。次年由于王荦成了公民党成员，他又是省议员，《新浙江潮》遂沦为追随袁世凯的“议员报”。《平民日报》6月10日创刊，为同盟会浙江支部报纸，张恭、阙麟书主办，聘徐糊僧任主编，社址设金刚寺巷。张恭在1904年金华《萃新报》被封时毁容潜往日本，次年回国与陶成章等革命党人携炸弹到上海，事发遭清政府逮捕监禁。辛亥武昌起义后出狱，回金华担任民团长，训练旧部，准备参加北伐，旋被同盟会推为浙江支部长，兼任都督府参议，继又创办《平民日报》。《自由报》原为自由党浙江支部发起创办，于5月发刊，每日出报，经理许畏三，社址十五奎巷。8月15日，改名《南强报》，许辞职，李云卿继任，报纸也与自由党脱离关系。⁽⁶⁾此前6月间，自由党人罗传自办《罗报》（后称《四维报》，以报道自由党活动和商业为主。其他的《民铎报》等几家报纸，都在这年下半年创刊。其中《大公报》始创于1912年9月2日，每天1期，对开8版。《天职报》1912年10月1日创刊，社址金刚寺巷。11月23日因报道东亚大同社聚众赌博，被东亚大同社人员捣毁。此事曾在杭城引起不小的震动，《汉民日报》等均予以声援。《公民日报》1912年12月9日创刊，对开8版。社址上珠宝巷。《慧星报》曾名《日刊慧星》，创办于12月6日，发行人兼主编初为马叙伦，1914年后改为胡醒囚。日出对开4版、8版，并增出4开4版的附刊。

在1913年及以后的数年间，全省新创办的报刊主要集中在杭州和绍兴。在杭州，较有影响的《之江日报》和《浙江民报》，均创刊于1913年4月。《之江日报》由张树屏（字敬之）等集资创办，社址设青年路青年里。日出对开2大张，有时3大张，另附石印《之江画报》。报纸的栏目有“社论”、“时评”、“命令”、“专电”、“紧要公电”及本地、本省和国内外新闻。据记载，民初北洋政府内务部警政司检阅的报刊中，浙江仅检查《之江日报》一种。该报几经波折，到1937年12月日军侵占杭州前夕停刊，出版延续24年之久，乃是浙江在民国年间报龄最长的一份民办报纸。《浙江民报》，日刊，址设杭城保佑坊，后迁羊坎头。省议员李开福任经理，主笔许菩孙。所刊内容比较贴近基层，颇受一般市民欢迎，发行量渐有增加，报纸由对开4版扩至8版。第一版头条位置，每天1篇社评，第四版有专栏“小民报”，内分“嬉笑怒骂”、“无线电”（即快讯）、“感言”等栏目。在20年代，该报出过两起事件。一起是因刊载省垦放局长李杰压迫农民的消息，李向当局告状，曾被下令停版3天。一起是时任主编的祝晴园，唆使编辑章九如诬陷记者吴嘉生，致吴被捕。这件事激怒了杭州市新闻记者联合会，称“《浙江民报》之附逆言论，泰半出诸祝晴园手”，决议开除章、祝会籍，并发起舆论攻势。省当局鉴于各报群起责难，遂将《浙江民报》查封。后一度复刊，到1932年2月停刊。此外，杭州还有过几家报刊，除了1913年创刊的《教育周报》出至1919年，其他的报刊出版历史都很短，存世时间最长的不过年余而已。其中《寅报》于1914年3月创刊，据说由都督府资助，赵鼎华主办。《新浙江报》1916年创刊，发行人王文庆。《良言报》1917年创刊，每日出刊对开4版。创办人许祖谦、任风岗，社址保佑桥弄。

在绍兴，《警铎日报》创刊于1913年2月，自称以“鸣警铎世，铁笔诛奸”为宗旨，社址绍兴大路坤记参号内，事务所设斗鸡场自由党绍兴支部。同年10月创刊的《绍兴县教育月刊》（后改名为《绍兴教育杂志》），县教育会（周作人时任会长）编辑发行，32开本，每期30页。该刊评论由周建人主政，内容除有关教育的论述外，涉及学术、民俗等，第1～10期刊发周作人的论作、译作30篇。同在1913年创刊的《禹域新闻》，这在上一章已连带叙及。还有《笑报》、《越州公报》，分别于1914年1月和1918年9月创刊。《笑报》4开2版，横版式，社址在绍兴城内下大路，创办人杨一放。该报内容多属“游戏”，富有哲理性、趣味性，其宗旨为“藉寓言以讽世”。主要撰稿人有周作人、平智峰、张月楼等。版面上设多个专栏，其中“听我道来”、“胡言乱语·岂有此理”两栏的文章，每100期集纳成册，冠名《新说苑》另行出版。这家小报日印200份，通常在当天午间售完，至1917年10月18日共出1320期。《越州公报》为日刊，对开4版，后改出8版，创办人俞微民、严挈非，主编相继为李士铭、章曼伽、翁天寥。该报致力于“新文化、新思想的传播”，曾于1919年5月9日召集有学生和各界代表参加的国耻纪念会，声援在北京爆发的五四运动，并以《可敬我第五中学学生，可爱我第五中学学生》为题发表社论，把绍兴爱国学生运动推向高潮。它的两个附刊很有特色，一是《觉悟》，中共党员王承纬、何赤华等用“觉社”名义主编，公开宣传马克思主义；一是《绍兴的学生》，专载爱国学生运动的新闻和文章。

另在温州和甬、湖、衢等地，这期间也有一些新的报刊出版。温州从1917年起，陆续创刊的虽有《瓯括日报》、《瓯江日报》、《温处公报》、《天声报》等，但大多仅发行一年半载，有的报纸只出了几期。值得一提的是《瓯海公报》，它于1917年6月由《瓯括日报》（是年1月创刊）改名刊行，经理王云龙，编辑主任先后为李竞植、周志侨，社址温州小高桥。原《瓯括日报》4开4版，更名后改出对开6版，设有“国内新闻”、“地方新闻”、“丛谈”、“游记”、“文苑”、“杂评”及“读者来信”等栏目，常有为民代言的文稿见报。1918年1月，普济轮在上海吴淞口沉没，温州乘客300余人罹难，一时“哀声震里巷”，而招商局迟迟不理。《瓯海公报》逐日报道事态发展，伸达民意，催办善后。这年3月，该报与《温处公报》合并为温州《大公报》。1921年退出复刊《瓯海公报》当年，温属商科职业学校以细故开除一学生，致使学生自杀。该报旋即发表社论《杀人的教育》，职校校长引咎辞职。⁽⁷⁾温州的《大公报》也较能秉公直言，屡与当地司法、税务、警政部门发生纠纷。1919年春，登载永嘉县征税员贪赃舞弊新闻，后又披露永嘉水警队私运军火等，不法公职人员多受惩戒，因此该报在读者中颇有声望。1922年，《瓯东日报》并入，改名《温州大公报》，经理王则时，编辑主任王超凡。次年10月，一则消息触犯地方检察官，王则时曾被逮捕，报纸因讼事停版50余天。1928年11月，周志侨接办《瓯海公报》后改称《瓯海民报》，办报态度仍较严正，敢于直言，到1937年7月停刊。在宁波，有《方闻报》，1913年创刊，经理袁礼敦，主编陆珠浦，社址中马路。又有《浙东公报》，1915年发刊，同盟会员卢浩、钱衍创办，主编施蜇庵。每日出版4开1张，宣传爱国图治，伸张民权，后人员更迭，渐失本来面目，1917年停办。湖属德清的《清声报》，4开4版石印，期发1000份。发行人兼主编冯半江，社址洛舍镇直街，半年后停刊。《湖州报》1917年创刊，负责人为陆熙绩，编辑有邵少丞、沈蘅芷、沈培基。该报宣传民主共和思想，在当地较有影响。衢州汪钜章主办的《东浙日报》，1919年2月创始，11月即停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