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步报刊和报人横遭迫害
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前后,浙江的国民党右派集团即实行“清党”,肆意清除甚至捕杀供职于国共合作报纸的中共党员和进步人士,同时对进步报刊和报人一概加罪迫害。随着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右派集团在全国取得统治地位,在国民党挑起内战的10年间,浙江当局一方面竭力支持其党政报纸称霸报界,一方面对进步报刊和报人的迫害摧残愈演愈烈。
十年内战时期,在国民党右派集团的统治下,除了国民党报系,浙江报界处于白色恐怖之中,大革命年代国共合作后报刊业的活跃局面丧失殆尽。这个时期的最初阶段,国民党当局刚刚开始实行新闻统制,在浙江仍有中共组织在创办和秘密发行机关刊物。但由于革命报刊出版的政治环境日趋险恶和其他原因,这些报刊不久也即停刊。1927年9月,中共浙江省委主办的《省委通讯》创刊,10月间省委又办过《钱江怒潮》。据《中共杭州党史》等记载,从1923年春建立中共杭州支部,到1926年建立杭州、宁波和绍兴地委,一直受中共上海区委领导,浙江没有省委的建制。党中央鉴于大革命失败后,浙江党组织破坏严重,为尽快恢复浙江的革命力量,加强对浙江党的工作的领导,同时考虑到杭州是浙江中心,受上海指挥实多不便等因素,决定在杭州地委的基础上正式成立浙江省委。省委6月正式成立,9月就创办《省委通讯》(内刊),目的是为了“作党的种种问题讨论研究的材料”。其内容多为党的文件、指示、通告等,如第8期刊有省委的第1至第4号通告、3个重要决议以及各地的工作报告。至于《省委通讯》何时停刊、共出几期,均不详。1928年9月还有《新缙云》创刊,中共缙云县委秘密编印,主编应一心。主要宣传解释共产党的路线和政策,揭露国民党叛变革命、挑动内战,以及当时封建地主阶级的罪恶,号召农民大众团结起来开展减租斗争,建立农民协会。该刊共出10余期,次年春停刊。
从1930年起,国民党当局颁布《出版法》,又出笼《新闻检查办法》,在全国范围展开文化“围剿”。为此,国民党浙江省党部曾公布《浙江省各报馆各通讯社立案条例》及取缔办法,规定“报纸或通讯稿件,应自发行日起,按日送一份至省党部宣传部存查”;如发现“淆乱听闻”之新闻,得“予以严重处分,如情节较重者并得封闭之”。与此同时,采取多种手段强化对报刊的控制,各报时政要闻只许采用中央通讯社稿,重要言论均须附和国民党方针政策。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浙江各地和全国一样,迅速掀起抗日救亡浪潮。在此期间,全省多家民办报刊,由于坚决抵制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先后被当局以“观点立异”、“言论过激”或其他借口,横加罪名,制止出版。
温州《葱茏晨报》1932年2月创刊,返乡温籍师生方恭敏、汪远涵、陈枢、吴秉经等组织的葱茏社主办。梅祖薰为社长,陈枢任经理。社址在候衙巷,后迁玉堂里。每日出版,先是8开的1小张,后扩为4开4版。办报人员多是积极参与抗日救亡运动和富有正义感的青年学生,对当时日本侵略中国极为愤慨,敢于揭露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和社会黑幕。该报宣传抗日救亡,每期销数近千份,在当地具有较大影响,这便招致国民党地方当局忌恨。1932年夏,《温区民国日报》发表反共社论,鼓吹“党内无派,党外无党”。《葱茏晨报》立即与之针锋相对,由方恭敏撰发社论予以驳斥,题为《驳“党内无派,党外无党”》。此文一出,更是触怒当局,于7月20日被勒令停刊。
宁波的《商情日报》、《出路》和嵊县《嵊新民报》等报刊,在这几年也先后遭到迫害。《商情日报》1930年9月发刊,创办人袁关福,主编庄禹梅。1936年,该报因刊文主张抗日,反对内战,抨击国民党政府逮捕抗日救国会成员,遂被地方当局借口“宣传与三民主义不相容的主义”强行封闭,袁、庄等被捕入狱。《出路》是乌一蝶主编的文艺性半月刊,于1931年创办,因讽刺不抵抗主义,出至第12期即被迫终刊。《嵊新民报》创刊于1932年元旦,同年6月28日,仅仅由于刊登题为《认清我们的敌人》一诗,认为是影射积极反共、消极抗日的国民党政府,于是被查究并令其停刊。1934年3月,宁波庄启东主办的《春光》,曾发表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第3期后也被查封。此外,杭州、象山等地的《指南针》、《鸣报》、《午报》、《民生月刊》等等,均在国民党的文化“围剿”中被一一扼杀。
还有一些报刊,直面日本侵略步步逼进的严峻形势,疾呼停止内战,团结抗日,遂因反对国民党蒋介石“不抵抗”政策而见忌于当局,虽未被勒令停刊,但也屡遭警告和恐吓。《中国儿童时报》在杭出刊不久,有关方面就一再放话,命其在宣传中凡涉及进步人士,必须贴上“逆”字标签。报社从未照办,于是常有警官列席社内重要会议,名为“旁听”,实为监视。1931年秋,抗日名将吉鸿昌被迫辞职,该报即以《吉鸿昌辞职了》为题刊登消息,对当时“抗日有罪”表示不平。时任浙江教育厅长的陈布雷看到报纸,信笔批注数行,责问报社是何用意,并声称将禁止发行。后经报社托人疏通,始得照常出报。该报主编俞仲武任职期间,屡受官方威胁,迫不得已,辞职他往。
1934年发生在浙江境内的史量才血案,更是震惊全国。
为了控制影响很大的上海《申报》,蒋介石总想迫使主持该报的史量才就范,尽管曾经多次采取软硬兼施手段,结果均遭失败,于是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1934年冬,蒋介石决定对史狠下毒手,交由军统头子戴笠布置执行。这时史量才在上海已预感到一种“火药味”,他在杭州西子湖畔置有私人别墅秋水山庄,便暂时离沪来杭“避风”。史量才一到杭州,军统特务买通史家女佣,让她提供有关情报,诸如史的汽车牌号、停车地点以及动身返沪的具体时间等。11月13日,史量才携眷驱车返回上海途中,车至海宁翁家埠,顿时枪声大作。史跳车躲避,仍未能幸免,终被国民党的特务刺杀身亡。
关于史量才被刺事件传有一段野史。据浙江省政协转自全国政协的文史资料称,这次暗杀行动布置之前,杜月笙曾向蒋介石说,史量才影响很大,杀他不如起用他,可以化敌为友。蒋权衡再三,最后接纳了杜的建议,并通知戴笠。戴在刺史头一天(11月12日)晚上,致电军统在杭州的负责人赵龙文,嘱其暂停执行对史“行动”。赵的公开身份是杭州警校教育长,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每天只在上午看看公文,其他时间概不办公。因为这个缘故,戴的电令积压在译电室,没有送赵阅办。翌日看到电令已来不及阻止“行动”,赵也由于此番渎职被罢官。戴笠经过此一教训,以后对军统内部体弱多病者,多从领导岗位调离,生怕贻误戎机。(3)
1935年,海宁县旱灾赈济会曾在翁家埠大闸口,即史量才遇害处,建造园林和纪念亭。亭内立有4块石碑,其中2块刻有碑文,后于日本侵华战争中园林被破坏。解放后在盐官海滨公园重建纪念亭,原址刻有碑文的2块石碑移立于此。2004年,史量才殉难70周年忌日,人们为怀念这位报界爱国志士,在他早年就读的杭州蚕学馆旧址(今浙江理工大学院内)塑立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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