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的影响
对于翻译馆的影响,我们可从其设馆本身及馆出书籍两个方面来看,而在谈论这些影响时,我们必须把它放置在具体的坐标中加以考察。从纵向上说,它处于中国被迫近代化的历程中的初始位置;从横向上说,它是洋务运动期间所有官办出版机构的其中之一。设立翻译馆翻译出版书籍,而且多数是军事方面的书籍,这在后人看来为“逐末”之举,未触及我国积贫积弱的根本原因所在。而且,无论是馆内的翻译方式,还是书籍的出版手段,都是非常传统的,无法与以后相比,但在当时,它的设立,毕竟迈出了向西方学习的步伐,反映了彼时对西方文化所能认识到的最新高度。而且,翻译馆位于上海这个文人云集、风气开化的特殊城市,更加大了它的影响。“局内之书,为官绅文士购存者多,又上海、厦门、烟台之公书院中亦各购存。”在翻译馆开办的前11年内,就销售书籍31111部,共计83454本。又销售地图及海道图共4774张。此外,翻译馆还不定期编印《西国近事汇编》,“每若干时则印三百至五百本,分呈于上海及各省官员”(31),同时公开售卖。这些数字虽然对偌大的中国来说是有限的,但就人们当时所愿、所能接受的西学程度来说已较可观。这些不但使翻译馆成为当时广为人知的译印西书机构,也表明,它的成立对西学的传播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从翻译馆与同时期的官书局的比较来看,不管是翻译馆还是同时期的官书局,都和洋务派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1890年以前创设的19个官书局中,有13个为洋务派官员,如胡林翼、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丁日昌、刘坤一等直接创办。从其创办目的上说,官书局旨在“振兴文教”。在经历了太平天国运动之后,不仅学校书院以及其他官办机构之藏书“荡然无存”,连民间藏书也“悉成灰烬”,造成“士子有志读书而载籍艰于购觅”。在这种情况下,同治六年江苏学政鲍源深上奏,除提出将殿板书籍照旧颁发各学,以及将旧存学中书籍设法购补外,另建议“筹措经费择书之要者循例重加刊印”(32)。于是,同治帝于同年五月初六日谕内阁:“著各省督抚转饬所属,将旧存学中书籍广为购补并将列圣御纂经史各书,先行敬谨重刊,颁发各学”(33)。如此一来,官书局开始在各地陆续兴办起来。相比较而言,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则是为了直接学习西方先进的物质文明而兴办。虽然,在本质上,他们都为强化“中体”巩固清王朝的统治服务,但两者的途径和方式却不尽相同,翻译馆在强调“中体”时,也在讲求“西用”,而官书局则不然;从出书的种类上说,翻译馆译印的都是西书,而1894年以前的官书局,主要是刊印经史读本,到甲午以后,才开始译刻西学书籍。
从当时官办的译印书籍机构来说,虽非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一家,但专门设置机构、组织人员进行系统翻译西书,则为翻译馆所首创。而且,在当时它不仅是上海,也是全国规模、影响最大的官办翻译西书的机构。另外,把翻译馆与广方言馆置于一地以及馆内设藏书处的这些方式,对后来的出版业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后来上海的不少出版机构自设藏书处,有些学校附设译书处,有的出版机构附设学校,不能说没有受此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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