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要有科学家的“慧眼”
科学家就是发现家。没有发现能力当不了科学家;没有发现成果,称不为科学家。翻开一部科技发展史,满纸就写着两个字:发现。
“力学之父”阿基米德是古希腊最负盛名的科学家。有一次,国王亥卮洛授命他鉴定一顶新做的纯金皇冠,确认工匠是否掺杂使假。阿基米德思索良久,觉得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难题,准备向国王报告难以履命。进王宫之前,他先去洗澡,以焕发容貌。他一进澡盆躺下来,首先感到水有一种向上浮起身子的力量,接着感到身子入水越深,身子就越轻。进一步体验和观察,他发现排水越多,浮力就越大。于是,他恍然大悟,欣喜若狂,遽然跳出澡盆,光着身子狂呼道:“我发现了,我发现了!”真是洗澡洗出了发现,他很快拿出了鉴定皇冠的方法:将皇冠放入水中,如果所排出的水的体积,与同样重量的纯金所排水的体积不一样,则皇冠肯定被掺入价值较低的金属。在科学的鉴定面前,工匠不得不供认了自己的欺君行为。阿基米德拓展鉴定皇冠的思路,进而研究浮力的原理,发现了著名的浮力定律。其后400多年,我国东汉时期发生了“曹冲称象”的故事,天资聪明的曹冲悟出了浮力的某些道理,可惜他浅尝辄止,没有进一步探索浮力的奥秘,与浮力定律的发现擦肩而过。
19世纪中后期,科学家已经发现了许多元素。面对已知元素,化学家们都在想:自然界还有多少未知元素,诸多元素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俄国化学家门捷列夫将当时已知的63种元素,按原子量的大小排列起来,发现元素的性质经过一定周期呈现出明显的重复性,而每一周期元素性质的变化也显示出一定的规律性。1869年,他把他发现的元素周期律和制定的元素周期表公之于世。周期表科学地表明,自然界的元素是个定数,共有92个。对未知的29个元素,门捷列夫在表中留出了空位。他还依据当时的科技水平,预言了6个未知元素的性质。不久,镓、钪、锗等元素被相继发现,证明了他的预言,人们对此大为惊叹。1985年,发现了元素氩和氦,其后又相继发现惰性气体元素氖、氪、氙和稀有金属元素锕、铕、镥。到1925年发现元素铼,周期表上只留下4个空位。为了寻找这4种元素,化学家们耗费了20年时间,1945年发现了最后一个元素钷,29个空缺元素至此全部到位。恩格斯对周期表的发现非常赞赏:“门捷列夫不自觉地应用黑格尔的量转化为质的规律,完成了科学上的一个勋业。这个勋业可以与勒维烈计算尚未知道的行星海王星的勋业居于同等地位。”
从留基波的朴素原子论到原子弹爆炸,从哥白尼的“日心说”到宇宙飞船上天,从伽利略的比萨斜塔实验到量子力学,从笛卡尔的解析几何到电子计算机,从法拉第的电磁感应定律到互联网,从孟德尔的基因理论到克隆技术,一代又一代“慧眼”如电的科学家,凭借他们卓越的发现,把我们人类社会推进到电气化和信息化时代。细胞学说、进化论、能量守恒定律的“三大发现”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提供了雄辩的证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为人类科学、思想的飞跃插上了翅膀。爱因斯坦对自己也作了一个客观的评价:“要是我没有发现狭义相对论,也会有别人发现的,问题已经成熟。但是我认为,广义相对论的情况不是这样。”的确,没有爱因斯坦的“慧眼”,没有他的超绝的发现能力,就没有广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所预言的星系光谱线红移规律,得到了观测结果的证实;它所预言的引力场与黑洞的存在,正在被科学家们所研究。
在一定意义上断言,与其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如说发现是第一生产力。
新闻发现也是新闻报道的第一生产力。
探索和直觉构成科学发现的内核。新闻人要像科学家那样“慧眼”聪明,就要培养不断进取的探索精神和高度敏锐的直觉本能。
探索精神贵在永不满足,对任何事物都抱着穷根究底的兴趣,就像牛顿那样看到苹果落地想到的却是为什么它不飞到天上去。科学发现史还表明,由于探索失去韧性,已经走了九十九步,离成功只差一步,却永远失去了发现的机会。1901年,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是德国物理学家伦琴,他的贡献就在于发现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X射线。当时有人评论,伦琴的发现是从废纸篓里捡回来的。事实也是如此,英国科学家克鲁克斯曾把照相底片放在阴极射线管附近,底片上的图像变得模糊不清,对这一现象,他认为是照相底片质量出了问题,把底片退还给厂家。美国古兹皮德和奥宁斯则干脆把底片扔进了废纸堆。其他科学家如勒纳德、汤姆逊、戈德斯坦等人都对X射线有所观察,但他们未曾深入探索,最终功亏一篑,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
直觉本能贵在天生敏感,对外界变动有着自然而然的心领神会。英国科学家莱斯研制了一种利用电流进行传声的装置,可以将声音传到1000米以外,但只能单向传送,不能双向交谈。另一个英国科学家贝尔对这一装置非常感兴趣,他凭借直觉发现了莱斯装置的不足。他仅仅作了两项改进:一是把间歇电流改变为直流电,二是把一颗螺丝钉往里拧了5丝米,解决了话声短促多变、不能双向交谈的问题。于是,他公开宣布他第一个发明了电话机。莱斯不服,向最高法院进行了上诉。法院最后判决莱斯败诉,电话机的发明权归于贝尔。贝尔成功的关键,就在于5丝米。在法庭调查中,贝尔出示的证据就是把螺丝钉多拧了半圈。莱斯和其他科学家瞠目结舌,仅仅5丝米,贝尔的名字就和电话机连在了一起。西方新闻学把新闻敏感视为“第六天性”,认为“这种嗅觉对于某些天才的人几乎是天生的。”如果我们拂去这一观点的神秘色彩,直觉敏感的确是存在的,直觉敏感是可以在实践中造就的。
向科学家要“慧眼”,还要学习他们的科学态度,把新闻发现建立在科学性的基础上。否则,就难免帮了倒忙。1954年秋,广西柳州市人民医院的两位眼科医生,把猴子的角膜移植到人的眼球上,使5名盲人恢复了视觉。这是医学上的奇迹,预示着角膜的供应有了可靠的来源。新华社一位年轻记者发现这一线索后,立即进行了采访。医生不同意报道,理由是同种角膜移植至少要稳定3个月才算成功,而异种角膜移植的效果需要1年以上时间的检验。但是,性急的记者抢着要把这一“奇闻”报道出去。3个月后,《异种角膜移植成功》的消息公之于众,引起世界震动,中外患者纷纷来信、来电,要求用猴子角膜帮助他们复明。然而好景不长,过了1年多,患者眼球上的猴子角膜发炎,抗菌治疗无效开始脱落,异种角膜移植试验已经失败。30年后,记者在回顾这件事时,仍然忘不了当年惊慌失措的情景。他总结教训说,如果当时稍安勿躁,冷静一些,以科学态度对待报道,就不会陷于被动。
1981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一版头条刊登了一则重大科技新闻:《南京居民王曼新人工诱发非豆科植物固氮根瘤成功》。这则消息引起科技人员的强烈反响,纷纷来电来信责问报纸,为什么报道这样一个没有成功的试验,并把它称之为“重大突破”,以至败坏了中国科学界的声誉。随后,由国家科委牵头,南京、上海、北京等地近百名科学家进行了验证,确认报道不实。建国以来,有关科技成果的报道,发生如此重大的失实,是少有的。究其原因,就在于记者缺乏科学态度,也不懂固氮根瘤的科学知识,分不清有害的根结同有益的根瘤的区别,误把根结当成了根瘤。
科学性是新闻报道特别是科技报道的灵魂。如果报道不尊重科学,不尊重事实,就非闹笑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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