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第三节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4～1917）

1914年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德文新报》与过往完全诀别，像一份全新的刊物。20余年的发展所形成的“德文新报风格”消失不见。在世界大战战况发展的背景之下，《德文新报》正文分为战争（Der Krieg）和东亚（Ostasiatischer Teil）两部分，并且，大部分的版面完全投入战争报道之中^[38]。其中，战争部分的内容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东亚部分则仅保留了编辑部社论、东亚评论（Politische Rundschau im Ostasien）等少数专栏。战争中的《德文新报》，与其说是一份报刊，不如称其为一份“德国一战指南”。

如果仅仅孤立地从一份报刊本身的角度来看，《德文新报》自1914年前后开始发生的变化是非常突然的，但放在1914年的背景之下，却又可以理解为战争所带来的某种必然。当现实局面出现国家利益的对抗，报刊会偏离原本的位置而不自觉地为自己的祖国呐喊，这是报业发展史中可以为人所理解的报之常情。然而，对德国报刊而言，战争并非是这一切变化的根本。有一点原因是不可忽视的，即《德文新报》始终充满着报刊的德国性，这是19世纪至20世纪初的大部分德国报刊都拥有的脾性:当爱国主义被推到最前沿的时候，大部分报刊会将自己原本坚持的信念搁置一边，这在抵抗拿破仑的战争中，在俾斯麦领军下的德国统一战争中都曾反复上演，进入20世纪，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同样以爱国主义的方式将德国的报刊招入自己的阵营中。这件事只属于德国。

图4.2　1916年1月14日《德文新报》正文头版

大战时期《德文新报》的突然变脸不止体现在正文的格局上，也明显地暴露在留给广告的版面空间上。众所周知，19世纪30年代，随着大众化报业时代到来，广告就成了近代报刊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内容。虽然，对报刊而言，这部分并不能与极具可读性的正文相提并论，但却从来不能被忽视。即使商业化程度不及英美国家，19世纪的德国报业运作中还是不能缺少广告的配合，并且，德国报刊中的广告部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着自己的特点。在英美报刊的包围中，《德文新报》亦是如此。那么，本文对《德文新报》的内容分析也就从广告开始。

【注释】

[1]储玉坤.现代新闻学概论［M］.上海:世界书局，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61.

[2]Fritz K9rner.Das Zeitungswesen in Weimar（1734－1849）:Ein Beitrag zur Zeitungsgeschichte［M］.Leipzig:Verlag von Emmanuel Reinike，1920:2.

[3]刊名大意为“每周新闻及广告”。Rudolf St9ber.Deutsche Pressegeschichte:Von den Anf－ngen bis zur Gegenwart［M］.Konstanz:UVK Verlagsgesellschaft mbH，2005:78.原文中报刊名称作“Wochentliche Frag－und Anzeigungs－Nachrichten”，应为“W9chentliche”之误。对于该报名称，另有说法为“W9chentlichen Frankfurter Frag－und Anzeigen－Nachrichten”，参阅以下二著述:Christel Hess.Presse und Publizistik in der Kurpfalz in der zweiten H－lfte des 18.Jahrhunderts［M］.Frankfurt a.M./Bern/New York/Paris:Lang，1987:8.Margot Lindemann，Kurt Koszyk.Geschichte der deutschen Presse:Deutsche Presse bis 1815［M］.Berlin:Colloquium Verlag，1986:250.

[4]Rudolf St9ber.Deutsche Pressegeschichte:Von den Anf－ngen bis zur Gegenwart［M］.Konstanz:UVK Verlagsgesellschaft mbH，2005:78.

[5]Verzeichniss为旧有拼写，今拼写法为Verzeichnis，中文释义即目录，索引，概要。

[6]Ulf Jonas Bjork.Germany:Mass－Circulation Newspapers shaped by an Authoritarian Setting［G］.//Edited by Ross F.Collins and E.M.Palmegiano.The Rise of Western Journalism，1815－1914.Jefferson:McFarland ＆ Company，Inc.，Publishers，2007:134.

[7]白润生.中国新闻传播史新编［M］.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2008:40.另外，根据笔者查阅资料的情况，在19世纪到20世纪前期这段时间里，在报刊中添加目录的做法是较为普遍的，无论是在华外国人所办的中西文报刊，还是中国人自办办刊，每期正文前列出文章目录的例子不胜枚举。

[8]即正文前所注明的内容:Die Wiedergabe von Artikeln aus dem”Ostasiatischen Lloyd“ist gestattet，wenn die Bemerkung hinzugefügt wird:Abdruck（bezw.Uebersetzng）aus dem”Ostasiatischen Lloyd.“

[9]Rudolf St9ber.Deutsche Pressegeschichte:Von den Anf－ngen bis zur Gegenwart［M］.Konstanz:UVK Verlagsgesellschaft mbH，2005:131.

[10]例如，1897年7月16日第11年47期《德文新报》刊发编辑部文章《北京中央政府》（Die Centralregierung zu Peking.），后被收录入纳瓦拉著述《中国汉子》，详见该书第46页。

[11]Ulf Jonas Bjork.Germany:Mass－Circulation Newspapers shaped by an Authoritarian Setting［G］.//Edited by Ross F.Collins and E.M.Palmegiano.The Rise of Western Journalism，1815－1914.Jefferson:McFarland ＆Company，Inc.，Publishers，2007:129.

[12]Frank H.H.King（editor）and Prescott Clarke.A Research Guide to China－Coast Newspapers，1822－1911［M］.Cambridge:East Asian Research Center Harvard University，1965:97.

[13]文学专栏在后任主编芬克时期不再出现。

[14]例如，1896年第48期本专栏刊载了隋文帝的诗作，德文翻译工整且押韵。

[15]也有部分关于晚清中国政治的文章是刊发在《德文新报》的Haupt Artikel中。

[16]Ulf Jonas Bjork.Germany:Mass－Circulation Newspapers shaped by an Authoritarian Setting［G］.//Edited by Ross F.Collins and E.M.Palmegiano.The Rise of Western Journalism，1815－1914.Jefferson:McFarland ＆Company，Inc.，Publishers，2007:113.

[17]会德丰有限公司，1857年在上海创立，前身为会德丰马登股份有限公司、上海隆丰投资有限公司（在1920年创立）和隆丰国际集团有限公司，现以香港为总部。主要业务是贸易、融资及商业服务、物业租赁及管理、物业出售、酒店经营、库存管理及投资，在1970年前与怡和、和黄、太古，号称英资四大行。冯邦彦.香港英资财团:1841—1996［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8:135—136.

[18]德商瑞记洋行（Arnhold Karberg ＆Co.）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德国籍犹太人公司，为中国清末民初最著名的洋行之一。1854年，德籍犹太人安诺德兄弟（J.Arnhold ＆P.Arnhold）和同母异父的卡贝尔格（P.Karberg）在中国上海合资设立了德商瑞记洋行（Arnhold Karberg ＆Co.）。随后在天津、汉口设立分行，在长沙、常德、沙市、宜昌、万县等地设立支行。主要从事军火、五金交电及土产进出口贸易。甚至通过控股德商司尼夫莱奇（H.Snefhlage）的祥泰木行（China Import ＆Export Lumber Co.，Ltd.），垄断了中国的木材进口。瑞记洋行于1895年、1903年相继在上海开办了瑞记纱厂和瑞镕机器造船厂（New Engineering ＆Shipbuilding Works Ltd.）。1917年中国对德国宣战后，瑞记洋行在华资产被英国汇丰银行代管。马学新，曹均伟.上海文化源流辞典［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656.

[19]1847年（道光二十七年）成立的“道路和堤防委员会”（Committee of Roads and Jetties）是公共租界第一个行政管理机构。该委员会由英领事任命的三位正直的英商组成，其任期一直延至1854年（咸丰四年）。在那段期间，英领事掌握着租界的最高权力。他批示纳税人大会和委员会的每一个决议案，并且决定任何有关《土地章程》（Land Regulations）的事件。根据1854年的《土地章程》，道路和堤防委员会为工部局（Municipal Council）所取代。工部局从此成为公共租界的行政机关。该局的董事由纳税人大会选举，总董则由董事推选。吴圳义.清末上海租界社会［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78:10.

[20]Der Ostasiatische Lloyd.22.Januar 1897，S.570.

[21]青岛地区昔称胶澳。1891年（清光绪十七年）清政府议决在胶澳设防，是为青岛建置的开始。翌年，调登州镇总兵章高元率部移驻胶澳。1897年11月，德国以“巨野教案”为借口强占胶澳，并强迫清政府于1898年3月6日签订《胶澳租借条约》。

[22]根据报刊原件，《胶州消息》副刊编发至1901年4月止，之后不再出现该副刊。当地另外单独发行新的《胶州报》。根据原件显示，有关《胶州报》发行的广告在1901年《德文新报》的广告部分不定期出现。

[23]Der Ostasiatische Lloyd.31.Oktober 1898，S.343.

[24]该部分报头主要内容为中德文报刊名称、本报宗旨及日期刊号。

[25]即今日报刊的头版头条位置。

[26]封面和封底每期以红、蓝、绿、棕、黑等单色呈现，几个月后，不再出现彩色，均以黑色印刷。

[27]即本文在第二章所提及德国报刊排版样式为瑞典同行及美国学者所不齿。

[28]虽然本文前述否定了Ullstein在其报刊BZ am Mittag中设置目录的做法为首创一说，但芬克将目录工整地放在正文部分头版的做法与德国国内同一时期的报刊状况显示出了高度的一致，这一点还是颇值得注意的。

[29]该专栏后来几次易名，1899年8月12日第13年45期开始改为电报消息每周概述（Wochenübersicht nach telegraphischen Nachrichten），1900年3月起直接简化为一周概览（Wochenübersicht），1903年更名为电讯（Kabelmeldungen），直至大战前。

[30]东亚评论专栏在20世纪初先后改名为Rundschau im Osten和Politische Rundschau im Ostasien，但专栏内容并无大的变化。

[31]自1899年8月19日第13年46期开始，每期Feuilleton专栏都添加一句译成德文的中国谚语，极大地增添了该专栏的中国传统文化色彩。例如，Kein Kind h－lt seine Mutter für h－sslich.（子不嫌母丑。）（Der Ostasiatische Lloyd.2.Dezember 1899.）；Einer baut die Strasse，der andere geht darauf.（一人修路，众人受益。）（Der Ostasiatische Lloyd.26.Januar 1900.）。
　　1908年，原有Feuilleton专栏被Kleine Zeitung取代，后者直译为小报，在这里有报中之报的含义。从刊载的文章内容及风格来看，与之前Feuilleton并无大异。该专栏的角色一直可以视作《德文新报》的文艺副刊。
　　芬克主编时期，该专栏也以与中国相关的内容为最多，且文章中引用中文典籍之处还附注了繁体中文字。另外，在这一时期，新书及杂志（Neue Bücher，Kunstbl－tter und Zeitschriften）紧随其后，成为正文部分的压轴专栏。

[32]该专栏1903年起更名为本地及东亚综合消息（Lokal－und vermischte Nachrichten aus Ostasien）。

[33]Der Ostasiatische Lloyd.22.Juli 1899，S.731.

[34]直译为《德文新报》商业增刊。

[35]1908年《德文新报》的商业副刊更改了刊名，刊名更改为独立的“商业消息（Handelsnachrichten）”，而不再附加“副刊（Beilage）”字样，但刊载内容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36]即当时青岛的华人居住区。

[37]Nachrichten aus Kiautschou.Der Ostasiatische Lloyd.6.April 1900，S.83－86.

[38]这一时期，《德文新报》原有的正文内容目录被撤出头版，而是以单独夹页的方式添加在正文头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