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国际文化(交叉)传播”之“本土文化”传播的“使者”
在“媒体传播全球化”形势下,当广播电视节目负载的内容以“无疆界”的渗透力影响着不同种族、不同文化价值观的“受众”时,驾驭节目的“英语节目主持人”的职业角色就愈发凸显其独特的存在和“这一个”的作用。这一从业集体成员以非母语而又是被世界最多人口使用的外语来传播媒体声像文化产品,他们设计的节目风格、选择的节目内容、聚焦的议题、释译的视角都会从不可预知的程度来影响“受众”的视听及思维。然而,不是所有使用英语驾驭节目的媒体传播从业人都是只对全球范围传播信息而已,即便目前在世界范围内已建立其传播影响的、自称为世界范围受众服务的英国广播公司(BBC)、美国有线新闻网(CCN),也是完全依靠自身的文化价值观释译的世界事务为传播内容的立足点。可见,凡是被媒体传播的文化产品,就一定是带有特定的“透视观”、经过人为制作的,而非至真复制现实后重现于“受众”面前的。这也就是在媒体传播领域被研究人员一直探讨、争论的有关“写实主义”与“客观性”的课题。尽管有关这一争论已有较长的历史背景,笔者认为,要展开这一节的讨论点,还是很有必要来简单地回顾一下。
所谓记者们谈及的“现实主义”(Realism),是指这样一种理念,即:
如果记者们只是单单地挖掘事实并将他们组织在一起,那么真相将会相当自然地呈现。“现实主义”是在当新闻业与各政党分离后才显现出来,使这一行业变得更精确。(Kovach,B.& Rosenstiel,T.,2001,第72—73页)
if reporters simply dug out the facts and ordered them together,the truth would reveal itself rather naturally.Realismemerged at a time when journalismwas separating frompolitical parties and coming more accurate.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现实主义”不是“客观性”。这就令我们看到,即便是对于从业的记者本身而言,“客观性”也是被回避的。这是因为“‘客观性’的概念已经是如此地面目全非,现在它只是被用来描写被认为是正确的真正难题。”(Kovach,B.& Rosenstiel,T.,同上,第13页)面对这一状况,从19世纪谈起的“现实主义”到20世纪转变为有关“宣传”(propaganda),因为:
一些记者开始担心有关“现实主义”的天真。部分地,记者和编辑变得更意识到宣传的出现和报业的角色。……记者也发展着对人类主观性的认识。(Kovach,B.& Rosenstiel,T.,同上,第13页)
some journalists began to worry about the naivete of realism.In part,reporters and editors were becoming more aware of the rise of propaganda and the role of press agents.…journalists were also developing a greater recognition of human subjectivity.
如此的转变,使得一些新闻业研究人员提出:
对于记者而言的解决办法是追求更多的“科学精神”。……是方法的集结,而不是目的;是训练有素之经验的集结。(同上,第73页)
The solution,…was for journalists to acquire more of“scientific spirit”.…It is unity ofmethod,rather than aim;the unity of disciplined experiment.
然而,谈论也好,争论也罢,从事新闻业的记者还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采访着、甄选着、报道着,“受众”也是如此地顺应着信息的到来而接收着。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不容忽视的,那就是:记者被所服务的媒体集团遥控着、“受众”被记者所传播的信息遥控着。这是就从事一般新闻业的记者而言。那么,对于处在“跨文化国际心文传播”前提下对外播放的从业人员而言,情况就要复杂得多。如此复杂性源于这一前提,即:要求媒体传播从业人员所制作的产品对本土之外播放,而“受众”是非本土的异族。这就涉及到对节目驾驭问题的探讨了。
既然是对本土外的传播,实际上就是习惯称谓的“对外报道”。有段时间,在国内称之为“对外宣传”。二战后“西方”社会称“公共关系”或“大众传播”。
然而,笔者在此要强调,只要是涉及对外传播的媒体产品就是与对内的不同,笔者已经在所谓民主化的“西方”国家的经历所证明。尽管由“西方”国家传播的“对外”媒体产品貌似真实、可信,实际是经“老道”、“精明”的“制作”后的产品,这一产品负载着所要传播的“意识形态”。分析其“老道”而又“精明”的制作原理,其实是巧妙地融合了“现实主义”的理念与“宣传”的宗旨为一体的技巧。
以下两个个案为例来进一步说明。
个案-14:贝尔格莱德轰炸后的效应惊醒了谁?
1998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轰炸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时,将中国驻南使馆炸毁。这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愤怒,北京在大学就读的学生们到美驻华使馆前游行示威以表态度。有的学生因愤怒而扔石块将美使馆的玻璃砸坏。
就是这样的事,“西方”媒体的报道安排是:在头版头条出现的是一幅覆盖整个版面三分之一的美驻华使馆工作人员站在被砸坏的窗口前朝外望着、满脸呈现着受到伤害、惊吓的神情的彩色照片;版面的另外三分之一给了一位愤怒的中国学生挥着紧握的拳头、张着大嘴喊着口号的彩色照片;而被炸的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的照片选登的却是几乎看不见建筑物被炸的那一角度的、仅有上面的彩照的一个角大的黑白照片。如果笔者当时不能阅读互联网上由中方刊登的新闻的话,那将不会知道被炸死的三位同胞的姓名与背景。
不能否认,这样一个真实事件,报社编辑用的完全是真实的资料,而且可以说是第一手的鲜活资料。但是,真相却没有被完全表现出来。恰恰相反,整个事件的真相已经被彻底歪曲!可见,通过巧妙的运用“现实主义”理念和“宣传”的宗旨对资料进行安排,就会达到“节目驾驭者”的传播目的。
无独有偶,如此的媒体传播策略在对戴安娜车祸的报道上再次被大张旗鼓地采用。
个案-15:丧命车祸的戴安娜是谁的王妃?
1997年8月31日,英国前王妃戴安娜因车祸丧生于巴黎。一眨眼的工夫,一向自称以客观、公正、全面服务于世界受众的英国广播公司(BBC)的节目变成了24小时连续滚动“英伦玫瑰逝于巴黎”的“专题频道”。与之相呼应的是:同“英国”为联盟的其他“西方”国家媒体传送的影像、文字资料几乎与“英国广播公司”使用的如出一辙。于是,似乎除了戴安娜之外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屏幕上角的“BBC World”似乎被滑稽地附上了真正的解释,这一频道展现的是“‘英国广播公司’的世界”。
这样的媒体声像传播影响“受众”视听的效应,恰恰表明了媒体自身具有的“操控”能力及“宣传”本质。可见,离开了“宣传”,又谈何媒体具有的“传播”意义呢?通过如此强劲、持续的传播,关于戴安娜的一切信息如雷贯耳般充斥于不同文化的“受众”脑海中。这也凸显出通过媒体传播的“心文(新闻)”之力量。关于这一议题,笔者将在本文的第三节有关“‘英语节目主持人’的职业实质”的探讨中展开。
那么,究竟怎样来理解“宣传”这一概念的定义呢?
科瓦奇及罗森斯蒂尔(Kovach,B.& Rosenstiel,T.,同上,第71页)这样解释:
“宣传”将选择事实或编造事实以服务于真正的目的——说服与操纵。
Propagandawill select facts or invent themto serve the real purpose—persuasion and manipulation.
依据这样的定义解释,我们可以注意到,解释中的与媒体传播声像产品制作模式紧密相关的术语“选择”和“编造”。前者是所有媒体传播产品制作过程必用的,将其与被“西方”涂上负面色彩的“宣传”连在一起显得牵强;后者是一个令人觉得含糊的解释。“编造”一词本身的意义是将世间没有的化为客观存在,但是,在制作媒体传播产品的过程中,如同以上例子中表明的,编辑将有关同一“事实”的不同角度的资料进行不同的编辑后,就会出现令“受众”接收到完全不同的信息的效果。这又与“编造”的含义差了几分呢?!由此分析可见,“西方”国家牵强地将“公共关系”和“大众传媒”替代“宣传”,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一句话,“媒体传播”本身就是“宣传”的实质是无法更改的。
作为处于“跨文化国际心文传播”前提下的“英语节目主持人”的职责就是将“本土文化”通过媒体传播文化产品介绍到异域“文化情境”当中去,也就是将“本土文化”中的精华加以弘扬,而将“本土文化”中的糟粕加以内部反思、尽量改变。只有这样面对“国际心文传播”,各文化间才能从各自的文化精华部分得到进一步完善“本土文化”的启示,以此使得人类文明在多元文化之间的相互学习过程中得到更完美的发展。而如以上例子中以“妖魔化”的心态来面对“意识形态”不同的国家之文化进行歪曲、丑化去引导“受众”的处理,就只会加剧文化间的矛盾、误解和敌意。这样的传播结果就是对“国际心文”传播理念的曲解和玷污。而本着促进各文化间的了解与欣赏去处理国际事务和议题来主导“国际心文”传播的话,那就是,通过媒体传播的全球化促进世界和平、各文化间相互理解、欣赏的积极心态的表现。
总之,由“媒体传播全球化”形势带来的议题还有很多,而因为“英语节目主持人”的出现所引发的对“跨文化国际心文传播”课题的探讨也是刚刚开始,但用非母语“英语”驾驭节目的基本出发点是将“本土文化”之精华介绍给异域文化,同时,将“异域文化”可借鉴的方面引进,这就奠定了“英语节目主持人”在“国际文化(交叉)传播”之“本土文化”中的传播“使者”的职业角色定位。鉴于这样的“英语节目主持人”之从业集体的职业定位,就很有必要来讨论这一职业的实质了。笔者在下一节里从几个方面加以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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