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返回的华盛顿记者

第十四章　返回的华盛顿记者 ——1978～1998

Stephen Hess

1972年初，我加入了布鲁斯金协会——华盛顿的智囊团，成为总统制拥护者。5年之后，由于在任期里我已经说完了我那时所有想说的东西，我开始四处寻找另一个公共政策机构，搜寻对来自华盛顿的新闻有着特别兴趣的新闻媒体。我的问题在于我从未做过记者也从未作为学者在此领域受过专业训练。况且，美国的记者和学者们也都帮不上什么忙。华盛顿记者著的书，虽然常常是娱乐性的，但大部分都是诸如“我的总统朋友”之类的书名，最近一本关于华盛顿记者的学术性著作于1937年出版(Rosten，1937)。在这一点上，一名英国记者告诉我，一位名叫杰瑞米·腾斯图(Jeremy Tunstall)的社会学家曾经为写一本书访问过他，这本书写的便是关于游说威斯敏斯特议员的记者们。我找到这本书(1970)，这本更权威的书中“工作中的记者”是其中的一部分，审视腾斯图提出的问题，主要是关于记者为什么要问议员，记者怎样问，以及议员们怎样回答。虽然我从未见过杰瑞米，但他成了我的老师。

我自己的书于1981年出版，大部分基于我1978年做的调查和访问。这也使我成为在杰瑞米·腾斯图从大学退休后请他返回到这项工作中最合适的人选，看是否有可能在20年之后发现他过去发现的来自华盛顿的新闻。

本章是《华盛顿记者》第五章中“故事”的微缩版，考察了三个电视网的夜间新闻节目和1978年4月有代表性的一周里的一批日报。在这项工作中，我印象中受到16个我曾经访问过的记者们的帮助，他们现在仍在首都继续他们的工作^[1]

当然，现在的媒介景象已全然不同了。在我的调查完成两年之后，特德·特纳(Ted Turner)创建了CNN，被“严肃”的记者嘲讽地称为“Chicken Noodle Net-Work”，但是到了1998年美国人已经习惯了收看多个有线电视频道的新闻，正如同适应广播网一样。如果不选择“增值”服务，华盛顿的大部分家庭一个月付30美元能够收到57个频道，包括两个CNN电视台，其中一个专播头条新闻；两个克隆CNN的电视台：一个由默多克所有，另一个由比尔·盖茨与他人共同拥有；还有两个名为C－SPAN的电视台，对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进行跟踪报道；两个频道播放城市议会和哥伦比亚行政区政府的一些活动；五个美国公共广播公司的频道，常在不同的时段播出同样的节目；一个24小时的地方新闻频道，两个体育频道，一个商务新闻频道，一个法律频道和一个天气频道。(美国的有线电视观众63%是拥有电视的家庭主妇)。广播电视网的新闻部门同时非常注重黄金时段的长时间电视杂志节目，这类节目以名人访谈为特色。虽然它们也与娱乐节目一同制作，但制作成本比起戏剧或喜剧竞争来说要低廉得多，而且节目所有权属于广播电视网而无须从外面的公司租借。报纸上看上去也有所不同。一份新的全国性报纸《今日美国》教给了编辑们怎样在封面和封底渲染彩色，从而改进图片设计。由于不能得到首家轰动性新闻，日报越来越注重分析和解释。然而，报纸已经失去了它的基础，它的成人读者已经较20年前下降了10%。另一方面，广播谈话节目的时代已经来临。1990年至1995年5年间，采用这种形式的电台从1000家增长到3000家。并且最近，互联网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成为一种获得新闻的工具，根据PEW调查中心的调查结果，一周至少一次从互联网上获取信息的美国人从1995年的4%攀升到1998年的20%。

然而对广播网的晚间新闻和日报的再考察并不是由于怀旧。三个晚餐时段分别由皮特·詹宁斯(ABC)、汤姆·布洛考(NBC)和丹·拉瑟(CBS)主持的三个电视节目的收视率，远远超过了分散的有线电视所传输的任何节目(除了一些特殊时期，例如1991年美国轰炸巴格达)。对于那些作为社会榜样和处于领导地位的人来说，日报依旧是最适合的选择。

选择1978年4月9日至15日，“秘诀”就是发现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发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件能够让华盛顿的记者们冲到同一现场。我又另找了1998年可以与之相比较的7天，我选择了4月21日～27日，避开了复活节，并且这一时期国会召开议会(Tyndall每周报告绘制的广播网新闻图表写道：“疲软是描述本周新闻的唯一词汇。”这一周Plizer发布了治疗阳萎的药物伟哥)。除了这三个广播网，这项调查还包括五家报纸的华盛顿新闻：《亚特兰大宪法杂志》、《波士顿全球报》、《达拉斯早间新闻》、《纽约时报》和《圣地亚哥联合论坛》^[2]

1978年，我的研究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是：“目前最明显的是华盛顿新闻控制了媒体的注意力(就整个美国而言)。”现在已不再是这样了。因为1978年的报纸调查表明，一天平均有12条华盛顿新闻(包括随总统或国务卿外出访问的随行记者报道的新闻，而新闻的发生地并不在华盛顿)，到了1998年，这一数字下降了一半——一天只有6条华盛顿新闻。其他的指标也表明对华盛顿新闻的兴趣下降了，尤其是广播电视网，1978年，广播电视网15条报道中有12条是华盛顿新闻，而1998年15条报道中只有7条。一个相对重要的线索是星期日的报纸对华盛顿新闻的报道。星期日的报纸有最多的版面、最多的读者，报道也最具新闻性。1978年星期日的报纸对华盛顿新闻来说是最重要的一天，在我的样本中有一半的报纸星期日比平时刊登更多的华盛顿新闻。但1998年星期日的报纸对华盛顿新闻来说却降到了最低点。甚至星期一会有更多的华盛顿新闻，并且这一数字会一直上升直到在星期四降到最低点。

媒体的趋势是头条新闻不报道华盛顿而是报道当地新闻。当地电视新闻节目——混杂了犯罪新闻、天气预报、体育报道和“你能使用的新闻”——在美国已经成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当1996年，Harris民意调查让美国人列出他们最重要的新闻来源，34%的人认为是当地电视，广播网的电视占到17%，报纸占15%，广播占8%(Smith，Lichter和Louis Harris＆Associates 1997)。这一倒退可在表14－1中看出，它表明受调查的报纸编辑选择哪些新闻作为其头条新闻(除了国际性定位的《纽约时报》)。

表14－1周一至周日报纸样本的编辑头条选择

对国家首都兴趣的下降可以追溯到冷战结束之时。1978年，对外政策曾经占据了华盛顿电视和报纸新闻的首位。并且，正如《新闻周刊》的资深编辑Eleanor Clift提出的，现在“公认的看法是人们不关心政治”。政治在1978年曾是一个流行的话题(1978年和1998年是可以用来相比较的国会选举年)。

有些机构例如汤姆森报系缩减了他们的华盛顿记者站成员，有些机构增加了全体职员总数。拥有《费城问询报》和《迈阿密先驱报》的奈特－里德报系的Robert Rankin指出：

进入90年代，我们的报纸对来自华盛顿的新闻兴趣越来越低。因此我们改变了我们的报道路线，除了传统上的关注例如白宫和国会，我们增加了一些特别的主题例如科学技术、宗教道德和消费者事件报道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改变了我们的使命，少一些华盛顿的记者站，多一些全国性记者站。

当旗下拥有位于新奥尔良的《皮卡尤恩时报》、位于华克的《明星记事报》的纽豪斯报系的总监Deborah Howell于20世纪90年代初进入华盛顿时，她迅速修补其一贯坚持的关注结构，调动她的三分之一的成员完成那些带有诸如“社会趋势”和“种族”之类标签的任务(Robinson 1992)。

这些组织都作出了很大的改变。由于公众对华盛顿新闻已经失去兴趣，因此简化这些消息是他们常用的方法。正如一个记者所说“转去挤出每天的发展”，而另一名记者也说“他或她只说出当天的故事”。1978年的国会新闻报道反映了经典教科书上的处理“一项法案怎样通过司法程序生效的，对委员会如果决定重要的这一步给予了特别的关注。1998年却不是这样，正如表14－2所表明的，新闻报道大都把注意力转向她最后的决策，而不再是在那些繁复的密切合作上。

表14－2　对国会的新闻报道　1978和1998

这些新闻报道也反映了报道华盛顿新闻的报纸，其本质仍是地区性的。《波士顿全球报》报道了一项国会法案的推行，因为它是由来自马萨诸塞州的一位参议员推行的，在这次调查中，其他的报纸对这一事件并不感兴趣。《亚特兰大宪法杂志》给一项重要的教育法案很大的版面空间，因为它的发起人是来自乔治亚州的一位参议员。《圣地亚哥报》位于墨西哥边界，在其华盛顿记者站创建了一条独家报道路线，报道移民、毒品贩卖和跨国界污染问题。然而1978年时所有的记者站都对地方新闻不予重视——“话题和人离我们的读者群太近了”——大多数像《纽约时报》这样的大报还在继续这样的新闻理念。小一些的报纸的华盛顿记者站更加集中。1998年中期，在克利夫兰的一个五人记者站，其站长Tom Brazaitis这样回忆他的新闻来源：

我们安排一名记者报道国会，其他的报道白宫。我们关注最高法院处理俄亥俄州特别利益的案例。我们没有将全部的时间都用来报道白宫也很少随总统四处访问，哪怕是到俄亥俄州，除了在战争期间。这太昂贵了，最重要的是，这是多余的。

我的书将1978年的华盛顿新闻采集描述成一种“程序上的重复”，每个新闻机构都在做他们自己的事情，意味着这许多媒体都在同一地点报道同一事件，生产大致相同的复制品。1998年一群记者都还在等肯尼思·斯塔尔(Kenneth Starr)的下一个证人出现在法庭上，但是，正如Brazaitis所建议的，通过少报道一些过热的华盛顿新闻，记者站现在正在反对冗余报道上做一些更好的工作(这是他们的前任所要求的)。

报纸编辑也在做一项更具创造性的工作，即对大量来自本报驻华盛顿记者、各大通讯社及额外新闻服务的稿件进行选择、重新加工^[3]。《纽约时报》几乎完全是其记者的稿件(54篇中有51篇)，然而其他的报纸都是依靠它们自己的记者采集为自己量身订做的文章，依靠通讯社(美联社和路透社)收集相关的日常新闻，依靠他们预订的额外渠道寻找可调查的信息和专题报道。从表14－3中可以看出这一方向的变化，该表不包括《纽约时报》。

表14－3　华盛顿新闻报道，1978和1998

例如，在研究所针对的这个星期内，《波士顿全球报》刊登了两则长篇报道，这两篇报道来自于做为其第11家记者站的华盛顿记者站。一篇是总结新英格兰游说议员的说客是如何影响国会的，另一篇是五角大楼和白宫之间的一场辩论，主题是保护正在远离马萨诸塞州的一种鲸鱼。还有一些新闻报道是关于由地方的国会议员建议的财政法案运动，以及一些来自美联社、路透社、《华盛顿邮报》、《巴尔的摩太阳报》、《洛杉矶时报》、《爵士骑士报》、《国家新闻服务》的华盛顿新闻报道。华盛顿的记者仍旧青睐丑闻——1998年有15%的新闻都与总统克林顿卷入保拉·尼卡·莱温斯基的丑闻有关——许多记者站迎合消费者的趋势已为记者重新指定了搜寻信息的方向。政府机构诸如食品药品管理局和国家健康协会比20年前更可能多地制造新闻，就像关注健康或环境问题的非政府组织一样。可用来引用的“专家”现在更通常地在大学、智囊团和拥护者群体里寻找。同样的，自1978年以来，政府在新闻来源上也有一些显著的变化。20年前国会的议院都由民主党控制，很少有华盛顿的记者记得众议院不由民主党控制，大部分可能都希望它是这样的。当总统宝座由一位民主党成员杰米·卡特所占有的时候，两党都希望白宫能够正常轮换。参议院，宇航员、体育英雄、百万富翁和未来总统的家，比白宫更受关注。我1978年的调查发现国会的民主党成员比共和党成员受到的关注多出10%还要多，这并不奇怪。有些人认为这反映了华盛顿媒介公司的自由主义倾向。然而我认为，这对媒体来说代表了一种对多数党的“奖励”，因为它控制了议程。在1994年共和党候选人的选举中，由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领导，出人意料地赢得了多数选票并于1996年持续地保持有限的控制，即使当民主党侯选人比尔·克林顿再次当选为总统的时候。

媒介奖励现在会倾向于国会里的共和党成员吗？什么将会对白宫和参议院的新闻报道更有好处？

答案令人震惊。共和党现在比民主党更受关注，并且众议院比参议院更受关注，众议院的成员(在1978年很少受关注)在所有党派中最受关注。数家报纸上的名字(没有足够的报道国会的电视新闻能以这种方式进行编码)并未表明这种关注是赞同或是反对某一党派，这些被提起或被引用的人也很少被认为是有新闻价值的。亚特兰大、波士顿、达拉斯和圣地亚哥的这些报纸一周来报道国会的新闻，共和党立法者的陈述是民主党立法者的两倍。在总共228个名字中，88个是众议院成员，62个是共和党参议员，40个是民主党参议员，38个是白宫民主党成员。所发生的就是媒介已经固定了首都的基本政治－政府的新闻模式，即纽特·金里奇(和他的人马)与比尔·克林顿之间的新闻。在《波士顿全球报》的一则并不引人注目的头条这样写道：“一项重要的烟草法出台的前景变得日益黯淡无光，即使是从总统克林顿到白宫发言人纽特·金里奇的每个人都说希望它出台。”金里奇的立法伙伴理查德·格法特(Richard Gephard)，白宫的民主党领袖，是事实上被遗忘的人，甚至威严的美国参议院也常常被排除在主要的范围之外，除非话题的主要部分有着特殊的宪法责任，例如确认总统的任命和令人满意的条约。

与先前的调查一致，1978年的研究已经证实了电视是总统的媒介。通过比较发现国会太分散了并且存在不同的兴趣。1998年这一差异甚至变得更加明显。比尔·克林顿——根据总统的标准年轻、潇洒、男子气十足——似乎是专为电视设计的。杰米·卡特曾经被白宫的媒介公司认为是令人厌烦的(Hess 1978)。表14－4证实了这一点，但不幸的是，我仅仅整理了13则1998年的新闻报道。

表14－4　政治新闻的电视报道，1978和1998

宪法规定的政府第三分支司法部，在吸引媒介注意力方面正尽可能地制造令人吃惊的变化。20年前，我对于华盛顿的法律和法庭的报道注意不够。法律是一个特殊的报道领域，其职业由多面手所控制，新闻界很少有人通过对法庭的报道获得事业上的成功。但在1998年《纽约时报》负责最高法院的记者赢得了普利策奖，美国的媒体便开始大量报道与广大公众利益有关的法律和审判。在华盛顿，也不是所有四月里的法律事件都与总统克林顿的问题有关。在星期二，《亚特兰大宪法杂志》报道了最高人民法院将制定一项反游荡法令“意在控制城市人群的犯罪迅猛增加”。星期三的《波士顿全球报》报道：“最高法院昨天审理了关于联邦法律是否能取代一项马萨诸塞州允许对重罪犯使用他们自己的重刑的法令的案件。”星期四的《达拉斯早间新闻》报道：“最高法院星期三说一位得克萨斯州的男子和一位菲律宾女子的私生女不会被赋予美国公民权。”星期五，据《圣地亚哥联合论坛》报道：“由法官提供决定在加利福利亚和其他地方不流行了，白宫昨天证实一位共和党成员试图限制全国范围内联邦法官的权力。”20年前我观察华盛顿记者时被吸引了，新闻如何被记者们对报纸的头条进行一个有节奏的安排，遵循一条迂回的路线回到对政府的报道上，然后又经由电子媒介到国家的其他地方。这也已经随着时间和科技的发展颠倒了。“华盛顿的每个人都看CNN，这个国家其他地方的新闻组织的编辑也是一样。”《达拉斯早间新闻》驻华盛顿记者站总监这样解释：“它的普遍深入已经减少了每个新闻组织能够让它进入报纸或电视台的新闻数量的控制，一旦一则新闻在CNN上出现，去辩称它不应该出现在报纸上难度非常大，即使这则新闻事实上是可质疑的。”然而，1998年4月广播网的晚间新闻节目却有它自己的设计，它们并不被CNN或者华盛顿新闻的权威人士所左右。如果1998年的报纸略微有所不同，但仍旧可以认识到的，詹宁斯、布洛考、拉瑟的节目与1978年的模式很少有雷同之处。例如比较20年前和20年后CBS两个星期二的晚间新闻节目，在我的调查中如表14－5。

表14－5　CBS在两个星期二的晚间新闻报道，20年前和20年后

CBS事实上被认为是最具传统新闻价值观的媒体。“生活方式”趋势开始于NBC，通用电气的子公司，该公司争先在最高收视率时段播出其广播网的晚间新闻。因为比起1978年，这三个广播网的节目现在很少播出震动性的新闻，他们的日间节目单越来越多样化了。在1998年7月一次电视评论的会议上定义和捍卫ABC的产品时，其新部门总裁大卫·威斯汀说，他的做法是追求“深度”报道而不是“强度”报道。“在一个过度信息化的世界里，解释性的东西太少了。”他说，“你可以从一些肤浅的角度做硬新闻，也可以从深入的角度做软新闻……”(Waxman 1998)。

深入或者表面的报道可能是一个观念问题，然而广播电视网和国家新闻杂志都无疑更多地选择了软新闻，超越了硬新闻，因此其使用华盛顿记者的方式和1978年是完全不同的。华盛顿新闻杂志报道现代的故事与“转到五十”相似，有希拉里·克林顿的照片(《时代》)和“年轻的肯尼迪：一个衰落的王朝”(《新闻周刊》)。软新闻并不等于轻浮，但如果记者们放松警惕的话，它可能有接近轻浮的危险。

在一个大体繁荣的时刻，正如美国现在所经历的，对新闻组织机构来说很容易忽视大部分华盛顿所做的和被期望做的，减少政府正在做的工作做为对尚未入门的学术工作的兴趣。当通货膨胀或失业率又上升时，媒介的注意力可能又回到了对管理的建议上。但对美国的主流媒介来说，却没有借口忽视世界上的其他地方。这一下降的注意力达到了这一标准：“让世界停下来，我要出发。”例如，1985年至1995年10年间，三种新闻杂志国际新闻的版面几乎被砍去了一半。正如《哥伦比亚新闻评论》的编辑内尔·希基(Neil Hickey)所概括的那样：“公众对于了解美国之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们被彻底地欺骗了。”(Hickey 1998)

经验丰富的华盛顿记者，当比较过去和现在时，术做观察：

“文字处理器使得文章几乎可以自动生成，当然，并不完全是这样”(Rochelle Stanfield，国家杂志)；

“我从网站上得到很多新闻来源并通过E-mail作大量的报道”(Marlene Cimons，洛杉矶时报)；

“我的所有稿件都是通过手提电脑编辑的，我想不仅仅是文字，声音也可以通过电脑传送”(PyeChamberlayne，UPI Radio)。

热情有时被加速的进程所激发。“有一个例子。”Carl Leubsdorf说，“在1978年9月，我报道Camp David首脑会议，它于一个周日晚上结束。星期一，我写了一则关于首脑会议结束和结果的新闻；星期二，我写了一则反应新闻；星期三，我写了一篇政治分析。今天，我们在第一天就会写这三篇文章。”联合通讯社的Walter Mears引用道：“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然而，对那些从每日新闻里摆脱出来的人来说，科技的进步被认为是一种解放。科普利新闻社的Finlay Lewis说：“我并不怀念那些使用打字机、粘贴式的和噼啪的电传打字机的旧时光。”

更多的麻烦在于有人认为华盛顿记者的态度已被改变。Martin Tolchin，一位前《纽约时报》的记者，现在出版《The Hill》，一份周报，表达了这样的观点：

前水门事件，前越南战争，记者们基本都假设权力机构的公共官员是诚实的、能胜任的、值得依赖的并关心他们的宪法修改权利益。从那以后，在一个集中了各种因素的改变之后，基本的新闻假设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权力机构的公共官员本质上都是不诚实的、不能胜任的、不值得依赖的，更关心他们的职业问题而不是他们的选举权……当然，两种方向都是错的。这两种假设都使记者忽略了他们该做的必要工作，而这决定了他们所做的报道的质量。

Tom Brazaitis补充说：“为什么当调查表明大多数美国人对政治冷嘲热讽的时候，我们会很吃惊？该死，我们就是冷嘲热讽的啦啦队队长！”

无论媒介公司错在哪里，在华盛顿经验丰富的人看来，他们并不会责备那些追随他们的人：“年轻的记者与我们这一代很相似：热心、有抱负，并可能和我们当年一样，轻视那些老一辈的人。”《Scripps Howard》报的Lance Gay说：“他们与科学技术更加合拍，但就像我们过去所经历的那样，作为新手缺乏些经验……他们比我们那时受过的教育要好，更多人怀揣新闻学学位进入新闻业……我没有做过任何科学的调查，但有这样一个印象，年轻的记者都出身于中产阶级，相比过去很少来自底层。”

最后，关于20年前记者如何看待那些将成为他们的替代者，Walter Mears，联合社一位前任执行编辑：“他们当然不是连环画……也不太可能被发现在一天一夜的工作之后在酒吧里讨论战争新闻。我们的幽默可不是能被Perrier收买的。”

参考文献

Egan，T.(1995)‘Triumph leaves no targets for conservative talk shows，’New York Times(January 1)

Hess，S.(1978)‘President and press：the boredom factor，’Washington Post(May 13)

——(1981)The Washington Reporters，Washington，DC：Brookings Institution.

Hickey，N.(1998)‘Money lust，’Columbia Journalism Review(July/August)：32

Robinson，T.S.(1992)‘A new direction at Newhouse’Quill(April)：20－3

Rosten，L.C.(1937)The Washington Correspondents，reprinted 1974，Arno Press.

Pew Research Center(1998)，News release，Washington，DC(June 8)

Smith T.J.，S.R.Lichter and Louis Harris＆Associates(1997)What the People Want from the Press，Washington，DC：Center for Media and Public Affairs.

Tunstall，J.(1970)The Westminister Lobby Correspondents，London：Routledge＆Kegan Paul.

——(1971)Journalists At Work，Beverly Hills，CA：Sage.

Tyndall Weekly Report(1998)New York(April 26)

Waxman，S.(1998)‘ABC News heralds shift in coverage，’Washington Post(July

【注释】

[1]1978年，我对396位华盛顿记者展开了一次调查，20年后，他们中的62位仍然活跃在华盛顿的新闻界。我给这些坚守在新闻工作岗位的人写信，询问他们对华盛顿新闻业的变化的看法。在此，我向下述16位以详尽的信件积极予以响应的记者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们是：Tom Brazaitis，Pye Chamberlayne，Marlene Cimons，Eleanor Clift，Ann Compton，Alan Emory，Lance Gay，George Gedda，Frank Greve，Monroe Katmin，Carl Leubsdorf，Finlay Lewis，Walter R.Mears，Robert Rankin，Rochelle Stanfield和Martin Tolchin。其中两位记者因此受到启发，还撰写了报纸专栏文章：见Brezaitis，T.(1998)《报道水平已有所提高》，刊于《克利夫兰诚实商人报》(6月28日)，以及Emoty，A.(1998)《技术与新闻：华盛顿的变化》，刊于《纽约时报》(5月10日)。

[2]非常感谢负责这些材料的采集与编码工作的两位实习生：Matthew Segal(布兰岱斯大学)和Afshin Mohamadi(密歇根大学)。

[3]美国报纸采编国外新闻的方法则完全不同，虽然他们会通过《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华盛顿邮报》等提供的新闻服务购得一些优秀的报道素材，但他们所刊发的消息主要来自联合通讯社。参见Hess，S.(1996)《国际新闻与驻外记者》，华盛顿：Brook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