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传播的明晰性

第一节　语言传播的明晰性

一、语言传播明晰性的含义

声音是时间的艺术，有声语言从来都是呈“线性特点”，广播电视节目中的声音信息稍纵即逝，一旦哪里没有听清，无法倒回来重听，更不可能像接受平面媒体一样来回翻检，因此，有声语言的明晰性理所当然地成为广播电视语言传播中最基本的，更是最起码的要求。

有声语言表达的清晰和准确，谓之明晰性。从传播者的角度看，播音员主持人语言的明晰性需要不同语言单位逐级的清晰度保证。有声语言的明晰性是层级分布的，由字词、语句的局部到语段、语篇完整的篇章都有明晰性的要求。其中的层级从小处开始依次是：音位层的清晰、词位层的清晰、意位层的清晰，这里包括字音的语音正确和清晰、吐字口齿清楚；词汇、语句区分正确；语句信息意义表达准确，如此才能保证连续发出、一闪而过的话语让受众从听觉上便于把握、明白易懂。

从更大的语言单位看，明晰的语言表达应当能让受众不费力地听出语流中意义的主次、逻辑条理的层次，以及语篇的完整协调。换个角度说，即播音员主持人的语言表达应当具有主次感、层次感和整体感，无论短短的一两句话，还是语段或完整语篇的表达，一方面语脉清晰，整体的结构、脉络和布局协调有序，体现出语言序列中多层逻辑关系的整一性；另一方面，语义的主旨鲜明突出，能够准确地传达话语的深层信息。

实现有声语言的明晰性要通过多方面的表达方法和技巧，停连技巧的运用有助于语句内部结构和外部关系的显现，重音技巧的运用有助于语句目的的明晰，当然它们也还都有表达感情色彩和增强语言表现力的作用，此外，语气、节奏的运用又会从感情色彩及整体的角度体现有声语言的深层信息。这些语言表达技巧来自生活，不是什么人凭空臆造的，而且从来都是综合运用的，通过对这些技巧规律性的揭示和学习，在实践重点运用会更加自觉和自如。

二、停连的作用和运用

1.停连及其作用

在有声语言的表达过程中，声音中断、休止的地方就是停顿。反之，那些不中断、不休止的地方（特别是有标点符号，而不中断、不休止的地方）就叫连接。有声语言语流中声音的停顿和连接，统称停连。

有声语言的停连既是生理的需要也是心理的需要，既是传播者的需要，也是受众的需要。首先，从播音员主持人的角度分析，一方面，语流中的停连是生理需要，因为说话是靠气息支撑的，除了很短的语句、很简单的意思，不可能没有停歇地一口气冲到底，必须有不断补充、调整气息和调节声音的生理过程；另一方面，停连还是语言传播中的心理需要，语言是思维的反映，是情感外射的重要载体，播音员主持人的语言传播必然要有思维和情感活动的心理过程。其次，从受众的角度看，受众一方面有听觉活动的生理过程，同时也需要对话语信息接收、判断、理解、感受的心理过程，本身都需要长短不同的时间，如若没有必需的停顿，受众应接不暇就无法让收听、收视持续进行。所以说，有声语言的停连既是生理的需要也是心理的需要，既是传播者的需要，也是受众的需要。最后，我们进一步从总体上看，在广播电视的有声语言传播中，心理需要又是停连的主要制约因素，补换气息的生理需要一定要服从表达思想感情的心理需要，否则就会因“气”害意，句读（dou）不当而产生歧义，使传播出现障碍。

停连的作用，第一，停连运用得当有助于语义表达的清楚、准确。有人把停连称作“有声语言的标点符号”，标点符号是用来表示停顿、语气以及词语性质和作用的书写符号，有声语言的停连与书面的标点符号有密切的联系，播出的文字稿件中的标点符号是停连的重要依据，但是，听觉和视觉接受语言是有差别的，二者要经过大脑不同的语言分析器，因此停连技巧有其作用于有声语言的特殊性和独立性。

第二，停连的巧妙运用可以使语流富于生命的活力。有的播音员主持人在将稿件的文字语言转换为有声语言时，只是机械地念或背，没有深层的思维活动，也失去了具体真切的感情态度。要克服语言声音形式与思维及感情活动的脱节，就应善于运用停连技巧。停顿不是思想感情的中断与空白，停顿是语言声音外壳暂时的休止，心理活动并未中断，此时思维正在梳理将要发出的语言信息，而形象的闪现、情感的凝聚或转换、反馈的体验、交流的愿望……也都在停顿时延续或起始，继而形之于声，由己达人，使广播电视中的有声语言富于生命的活力，从而调动受众内心情感和思维的活动，引起共鸣。

2.停连的实际运用

（1）按文意，正确安排停连，确保语义明晰，防止歧义。

在日常的广播电视节目里，一些莫名其妙、令人费解、令人捧腹的语句常常在不经意中钻进我们的耳朵：（以∧号表示传播者的停顿）

×××将于下周前∧往俄罗斯访问。（“下周”变成了“下周前”，出现时间差错）

八连长∧年累月战斗在风雪高原上。（“长年累月”一分为二，生生造出一个官职、一个姓名，想象力可谓丰富至极）

我们欢迎更多的美国∧参众两院议员来华访问。（看来说“参众两院议员”前有语音上“平翘区分”的短暂的犹豫，结果出了意想不到的常识性错误）

80%的居民希望住宅周围有孩子、老人∧活动的场所。（生理需要的“大喘气”让听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广告语）雷达表，永不磨损∧型手表。（听者闻罢，首先要解开什么是“型手表”这个闻所未闻、莫名其妙的疑团）

究其“读破句”的原因，有对语句的判断理解问题，有气息基本功问题，也不排除工作不认真，说话不走脑子的缘故。

因此，我们首先强调通过正确的停连清晰地体现句子的语法关系、结构关系。要知道，人们在说话或照稿播读时，句子成分的语法关系、结构关系并不需要逐个分析，全凭积淀在潜意识中的由语法知识和语句的理解经验构成的“语感”做直觉的把握。因此，我们不必句句做语法分析，不过有些书面语特点强结构复杂的句子如果掉以轻心就难免让听者入堕雾中，因此要特别注意把握好特殊语句关系及长句子的停连处理：

1）“兼语式”宾语的停顿。

例：美联社报道，75 000名反对堕胎者23日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克林顿总统决定取消政府对堕胎的限制。

该句语义能否传达清楚，有一个关键性的停顿，即只能在“抗议”一词之后安排一个停顿。理由有二：一是从语意上理解，示威游行者抗议的是克林顿“决定取消政府对堕胎的限制”这样一个总统行为；二是从语法角度看，此句的语法关系比较复杂，容易造成歧义的是最后一个分句中“抗议”和“克林顿总统决定取消政府对堕胎的限制”之间是“述宾结构”，而“克林顿总统”与“决定取消政府对堕胎的限制”之间又是“主谓结构”，也就是说在这个分句中“克林顿总统”兼有“宾语”和宾语中的“主语”（施事主体）的性质。如果在“克林顿总统”之后安排停顿，就会造成理解上的歧义，把兼语式宾语变成了“连动式”宾语：游行者抗议“克林顿总统”，同时游行者又“决定取消政府对堕胎的限制”，结果扭曲了事实真相，错误的停顿当然就会造成事实性差错。

2）区分长句的结构关系。

长句的句子成分和结构关系比较复杂，要让受众“一听了然”，就必须认真运用停连，以帮助受众理解。

例：10月2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定，没收伊拉克在海外的价值约十亿美元的与石油有关的资产，用以赔偿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时受害者的损失和支付联合国派往伊拉克的武器检查小组的费用。

联合国安理会的决定有两层意思：“没收……资产”，“赔偿……损失”和“支付……费用”。第一层里，“资产”前边有许多定语，有两种停顿处理供参考：一是在“没收”后短暂停顿，适于语速快的播报；一是在“十亿美元的”之后稍做停顿，可突出没收资产的数额及没收资产的所属。第二层是一个较为复杂的“和”字并列结构句，不能一口气冲下来，又不能随这口气够说到哪儿算哪儿，应当在“和”的前后各安排一个停顿，“赔偿……损失”和“支付……费用”这两件并列的内容就交代清楚了。

3）顿号的分组与连接。

书面上的顿号到了有声语言中必须有适度的处理，才能清楚明了地揭示语句的深层信息。根据具体情况一般可以有3种不同的处理方法：

一是按顿号平均停顿，严谨地表达其中的并列关系，一般用于郑重、严肃的语言内容，多为人名单，如公布主席团名单、治丧委员会名单，等等。

例：获得男子甲组二至八名的是广东许银川、广东吕欣、哈尔滨聂轶文、深圳卜凤波、河北张江、沈阳苗永鹏、吉林陶汉明。女子组二至八名依次是云南赵冠芳、江苏张国凤、河北尤颖钦、四川梨德玲、河北胡明、火车头刚秋英、广东文静。

二是在一些以列举人物或地点起叙述说明作用的语句中，顿号之间的人名、地名可用逐渐加快的方法处理，也就是前一两个顿号做短暂停顿，后面的顿号不再停顿，连起来说，能够表达出列举叠加的意思，语言显得流畅，还有一定的气势。

例：通过对北京、上海、广州、武汉、郑州、成都和西安7个城市2 100个居民的问卷调查，结果发现人们对信贷消费概念的认知总体上并不太理想。

三是按顿号隔开的词语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或紧密程度来个分组，使语流舒展、流畅，并有一定变化，显得有生机。

例：节日期间，水果供应品种有红、黄香蕉苹果、鸭梨、酥梨、瓢梨、京白梨、子母梨、雪花梨、胎黄梨；还有哈密瓜、伽师瓜、白兰瓜、黄金瓜、西瓜、鲜桃、葡萄、海棠、红果、石榴、沙果、香果、猕猴桃、菠萝、柠檬、洋桃、柚子、椰子、龙眼等50多个品种。

对这么多的瓜果品种，不妨按其类别或相近点分组，组内的顿号不做停顿处理，而是连接起来说，只在小组之间做停顿，停顿后偷气或补气。播音员主持人要有机地看待稿件上的标点符号，应以便于受众听觉的接受理解为出发点，重新组织语句的停连，这样安排停连就会使长句子听起来错落有致，饶有兴趣。我们用∧号表示分组后的停顿，没有∧号的都做连接处理：

节日期间，水果供应品种有∧红、黄香蕉苹果、∧鸭梨、酥梨、瓢梨、京白梨、子母梨、雪花梨、胎黄梨；∧还有∧哈密瓜、伽师瓜、白兰瓜、黄金瓜、西瓜、∧鲜桃、葡萄、海棠、红果、石榴、沙果、香果、∧猕猴桃、菠萝、柠檬、洋桃、柚子、椰子、龙眼∧等50多个品种。

对结构较为复杂的句子从服务于受众的理解着眼，从合理地运用停顿和连接入手，可能产生歧义或气息不够用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例：“东亚论坛”将于12月6日在吉隆坡进行，与会者包括来自∧日本、韩国、∧老挝、缅甸、菲律宾及新加坡等东亚各国的∧政府高官和商界巨擘，将讨论加强地区政治、安全与经济合作的方法。

以上关于停连的技巧运用主要针对话语的句子单位来解决播音员主持人有声语言传播的明晰性。下边将进入更大的语言环境，谈谈如何运用停连保证语言听觉理解信息的明晰性。

（2）顺文势，灵活运用停连，适应听觉需要，句群抱团，防止散乱。

在很多情况下，播音员主持人录制节目时并没有实际的交流对象，此时的思维活动稍有松懈，就会出现声音形式与思维、情感脱节的现象。正因为这个原因，平日里电台、电视台中传出的那些断句碎、恨不能见词组就停顿的“保险调”，不过心不过脑、拖腔拉调貌似“职业”的“固定腔调”，还有句子缺乏松紧疏密变化、心不在焉的“唱调”，抑或是似乎没有思维过程、语速飞快的所谓“伶牙俐齿”，屡见不鲜。这样的语流，即使句子单位里的停连没有不当，但是那缺乏交流感的、十足的“念味儿”很难把受众的无意注意转化为有意注意。所以，把句群的表达组织好，让几个关系紧密的句子构成一个整体，鲜明地表达一个较为复杂的意思，就显得十分重要。

1）句群内部的抱团。

句群，是指“在语义上有逻辑联系，在语法上有结构关系，在语流中衔接连贯的一群句子的组合，是介于句子和段落之间的，或者说大于句子、小于段落的语言表达单位”^[1]。对于句群的表达主要应从语义着眼，首先，对自己要说的话心中有数，重点在哪里？分句之间、句子之间的内在联系怎样？都要清清楚楚；其次，能够通过停顿和连接表现出语句关系的紧密或疏松，同时以恰切的语气表达出其中或并列、或递进、或转折、或总分的逻辑关系，而不要刻板地、平均地按书面的标点符号只从停顿时间长短上机械处理。

例：①新疆之大，是最必须说的话题，160多万平方公里，六分之一的中国陆地在这里，往里数，相当于16个江苏、44个台湾，往外数，两个法国、3个日本。②地方大，容量就大。世界第二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世界第二高的山峰（乔戈里峰），世界第二低的低地（艾丁湖），122种矿藏，800多种瓜果，13个世居民族……高高低低、五光十色、甜甜蜜蜜、无数风情、无限风光，就这么错落、杂糅、交汇、融合在一起，一方厚土啊。

这是由两个句子组成的句群，①句说新疆之大，“新疆之大，是最必须说的话题”是整个句群的中心句，有领起的作用，停顿可稍长，要有“领起”的逻辑感受；接下来的“160多万平方公里，六分之一的中国陆地在这里”承接上句，先以数字具体地言其“大”，而后又从“往里数”和“往外数”两个角度，用类比的方式形象地言其“大”，两个类比的句子之间是并列关系，停顿稍长，而“相当于16个江苏、44个台湾”和“两个法国、3个日本”当中的顿号作连接处理，这样运用停顿和连接听起来舒服、清楚。②句谈新疆之丰饶，“地方大，容量就大”用来承上启下，后面例数其奇特，3个“世界第二”以并列的逻辑感受给予同样的停顿处理，而“122种矿藏，800多种瓜果，13个世居民族”要连起来说，之后要有较长的停顿，再以总括的逻辑感受一气呵成而又意味深长地说出“高高低低、五光十色、甜甜蜜蜜、无数风情、无限风光”，此处短暂停顿迅速进气，继而以较轻的声音较快的语速说“就这么错落、杂糅、交汇、融合在一起”，其间的顿号不停，而后有一个较大的停顿，以无限感慨的语气说出；“一方厚土啊”来总括整个句群。

2）句群之间、段落、层次之间的区分和衔接。

无论从播音员主持人的角度，还是从受众的角度，都最怕把较大的语言单位“播”得支离破碎，散乱一片，让听者不知所云，使信息传播出现障碍。掌握句群以上语言单位的停连，同样是针对着听觉接受语言信息的特殊需要而考虑的，必须让受众不费力地感觉到语言内容中的层次，即信息中包含几层意思。因此，为了受众收听理解的便利，就不能完全按书面的标点处理停顿时间的长短，像什么“句号＞分号＞逗号＞顿号”的说法就未免显得机械和死板。正确的做法，是在对文字语言内容和语言脉络清楚准确理解的基础上，根据句群的逻辑关系重新安排停连的气口及时间的长短，换句话说，即从语义着眼，从停连（包括语气）的处理入手，把稿件的“文脉”转化为有声语言的“语脉”。

例：①11月11日，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秘书长拉希姆宣布，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拉法特当日在法国巴黎贝尔西军医院病逝。②阿拉法特多年来一直患有“帕金森”等多种疾病，特别是被以色列“软禁”后，身体状况一直欠佳。10月27日，阿拉法特健康状况突然恶化，并于29日前往法国就医。两周来，尽管法方对阿拉法特进行了紧急诊治，但阿拉法特病情一再恶化。③阿拉法特逝世后，埃及计划于今日在开罗为阿拉法特举行盛大葬礼，阿拉法特的遗体亦将随后在阿拉法特生前拉马拉的官邸安葬。④根据巴勒斯坦相关法律，巴勒斯坦立法委员会主席法图已宣誓就任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临时主席一职，巴勒斯坦将在60天内选举产生新主席。

这条关于阿拉法特病逝的消息共有4层意思：阿拉法特病逝；病情及诊治情况；丧事；接班人安排。每一层意思要说得紧凑、连贯，如第二层关于阿拉法特的病情是由3句话组合的句群，既谈到阿拉法特近几年的身体状况，又进一步说明恶化后的救治情况，中间“身体情况一直欠佳”及“并于29日前往法国就医”后面虽然都是句号，但要缩短停顿时间，紧接“10月27日”和“两周来”递进的叙述，语气一贯而下，衔接紧密，清楚地交代阿拉法特去世的远因近果。第3层丧事语气沉缓一些；停顿后，声音稍扬推进到第4层，语气坚定一些。而几层意思之间，应有明显的停顿和语气的具体变化，整条消息应播得平稳、低沉，语速和态度协调一致。

3）合情状，大胆运用停连，增强语言感染力，防止刻板。

有声语言的表达不仅应当清晰明白，还应当生动感人。在描述性的、特别是抒情性的语流中，出其不意而又在情理之中的停连就能起到沟通心灵、引起共鸣的作用。这样的停连，往往用在文字上没有标点的地方，此处若不做停顿并不影响内容传达的清晰和准确，但是，如果用好停顿，恰能产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传情效果，因此谓之“大胆”运用停连。

散文《茶花赋》中有这样一句话：

今年二月，我从海外回来，一脚踏进昆明，心都醉了。

为了真切地表达“我”内心的激情，可以在“心”之后安排一个较长的停顿，再轻轻地深吸一口气，好似在闻着花香，体味着无以言尽的对祖国的热爱，正是“声断情不断”，而后随着气的“下松”说出“都醉了”，这样能够比较细腻传神地表达出作者的感情。

又如魏巍的散文《谁是最可爱的人》中的一段话：

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我们的部队，我们的战士，他们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这是作者满怀激情地讲述了志愿军战士在书堂山战役中勇猛顽强，与敌人殊死搏斗的壮烈场面之后，又一次的设问，然后自问自答。领起句的设问，停顿较长，以引起人们的思考，此时，文章中讲述的志愿军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一幕幕涌上心头，赞美崇敬之情在积蓄，以较快的语速、肯定的语气不加停顿地一连气说出：“我们的部队，我们的战士，他们”之后做一个大的停顿，凝聚的深情有一个转入内心深处的迸发，深情然而轻声地说出：“是我们最可爱的人”这个答案。这个大胆运用的停连在“他们”之后会产生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震撼和共鸣。

3.停连的时间与方法

（1）长短相间，疏密有致

停连的时间不应有固定的模式，“长短相间，疏密有致”是有声语言中的停顿与连接的总原则，“长短相间”指语流中停顿的时间有长有短，短的只是稍做顿挫，长的表现为声音的休止；“疏密有致”指语流的语速有疾有缓，语句之间的衔接有松有紧。总之，停连时间长短的区别，全以语言内容、逻辑关系的松紧，以及情感运动的具体变化为依据，以让人轻而易举地听懂、听明白为目的。

例：1.①有些人只会空想，不会做事。②他们凭空想了许多念头，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空话，可是从来没有认真做过一件事。

2.③也有些人只顾做事，不动脑筋。④他们一天忙到晚，做他们一向做惯的或者别人要他们做的事情。⑤他们做事的方法只是根据自己的习惯，或者别人的命令，或一般人的通例。⑥自己一向这样做，别人要他们这样做，一般人都这样做，他们就“依葫芦画瓢”照样做去，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为什么要照样做，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从来不想一想。

第一个自然段正是一个句群，第二个自然段由一个句子和两个句群组成，两段是并列关系，摆出把“想和做”割裂开的两种人。①提出了“只会空想，不会做事的人”，是此段的中心句，语速稳一些，中间的逗号自然停顿，给人接受消化的空间；②与①是解证关系，具体解释中心句，②本身语义连贯，两个逗号停顿时间都短，第二个逗号后要意识到紧接着一个转折关系，要从语气上强调出“从来没有认真做过一件事”的否定意味。第二自然段的首句同样也是中心句，语速较慢，表达出与第一自然段并比关系；接下来的④⑤⑥构成一个句群，沟通解释说明中心句，④⑤⑥关系紧密，语气贯通，尤其是⑤当中的两个逗号停顿短促，而与⑥的衔接更是紧凑，语气由⑤延续下来，比一般的句号停顿时间短多了。给人一种单调的、一成不变的、连起来例数事物的感觉；值得一提的是，⑥中的“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与前边是一个转折关系，虽然仍是在谈“做事的方法”，这里却以诘问的口吻来阐述这种“只顾做事，不动脑筋”的人，因此在“他们就‘依葫芦画瓢’照样做去”的逗号处要做较长的停顿，更便于展现“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有没有……”一环扣一环的强调的语气，促进听者的思维深度，从而增强论述的逻辑力量。

（2）扬停和落停

正确安排了停连的位置，合理地处理了停连时间的长短，还要恰当地把握停顿前最后一个音节的音高走向，是扬停还是落停。

1）扬停。

语意未完的停顿用扬停。一般在分句之间、句与句之间，如果语意未完，停顿前的最后一个音节用扬停，即音高不向下落，才能“气收声断而意不断”，表现出思绪及语言都要向前推进的意向。但是要注意扬停的“尺度”，否则“扬”得过高，就会带上“疑问”的色彩，与语句原有的意思不符。

例：①俄罗斯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别洛乌索夫近日称，目前，俄罗斯南部联邦区统一的反恐体系已建成并开始运作。②该体系包括驻该地区的北高加索军区、内务和安全部门所属反恐部队，内务部负责作战指挥。

此消息由两句构成，①与②是语流中的完整语段，报道俄罗斯南部联邦区建立了统一的反恐体系。所以，句子①后面的停顿，尽管这里是句号，但“……并开始运作”最后一个“作”字仍要用“扬停”，句尾不可落下来，才能完整地表现这个语句的意思，并把语义向前推进，预示下面有进一步地说明，从而吸引受众。②句要紧接①句，直到“……所属反恐部队”，这里是逗号，但是就反恐体系的介绍却是一个完整的意思，所以这里的停顿声音可稍微“落下”，而后提高声音接“内务部负责作战指挥”这又一层的意思，此外，“作战指挥”是这条消息的结尾，声音气息都必须收束，声音下抑才能给人消息结束的感觉，“指挥”决不可抬高处理。

特别要注意还有一种“语意未完”的停顿，不是在分句或句子之间，而是在句子里边区分结构的那种短暂停顿，尤其是用在定语后面的“的”，或表示时间、处所、范围的介词“在”，或加在某些动词后面作介词用的“着”，或量词“个、种、次”，或助词“了”后面停顿时，不应机械地用扬停。有些播音员拉腔拖调的“唱调”，以及录音中为了减少停机，见“的”字结构的词组就停，借以“扫描”后面的字所形成的四平八稳的“保险调”，就都是因为在句中的停顿处用了拖长音的办法所造成的。因此，句子中间区分性的停顿，如前所列举的介词、助词、量词的后面，如果必须要停顿，停顿前的最后一个音节一定要说得“轻、短”且“稍低”，如此处理才能既有停顿，又不破坏语意的连贯完整。

2）落停。

一般用在语意结束的句尾，包括句群的句尾、段落或篇章的句尾。语意结束的句尾停顿前的最后一个音节一定要有收束感，音高降低，气息减弱，字音收住。当然，落停时音调的高低、字音和气息的收束是戛然而止，还是徐徐收住，必须视具体情况而定。比如新闻的播报，消息中语意表达完全的句子也好，句群也好，句尾有收束，但语尾不坠，只有到一条消息最后结束时才降到最低点，因为这才符合消息语体节奏明快、富于新鲜感的特点。请用下面这条消息体会：

今天上午10时刚过，随着一声清脆的发令枪响，5 000名中外志愿者冲出天安门广场中心，开始了环绕天安门广场的泰瑞·福克斯“希望马拉松”义跑活动。2 000北京泰瑞·福克斯义跑活动是为了纪念加拿大的抗癌英雄泰瑞·福克斯而举行的，由加拿大驻华大使馆、北京体育局社会体育管理中心和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等单位共同举办，所募集的资金全部用于癌症研究。

3）直连和曲连。

直连指顿号的一种连接方式，多用于郑重发布信息的播报状态下顿号的连接处理，它的起点较一致，稳步前进，并列、强调的意味鲜明。

例：美军在伊拉克战争中死亡人数已达1 210人，其中943人死于作战行动、267人非战斗死亡。其他国家军队的死亡人数为140人。

曲连指顿号的一种连接方式，多用在较舒缓的叙述播讲和播报状态下顿号的连接处理，它自然而错落有致地“起点”接“落点”，悠荡前行，给人洒脱的“例数感”，生活气息较浓。

例：完成第一季度指标的有上海、北京、大连、重庆、广州。

三、重音的作用和运用

1.重音及其作用

有声语言的语流中，为鲜明突出地表达具体的语句目的和具体的感情色彩而着意强调的词或词组，即重音。

重音存在于具体的语句的语言环境当中，是由语句目的决定的，它准确地反映语句中的主次关系，意思简单的句子里只有重音与非重音的区别，较为复杂的句子里会有主要重音、次要重音和非重音。如：

“缓”和“细”，都是教育方法上的斟酌，其目的还是为了自立。

在这个例句里，“缓”、“细”都是次要重音，“自立”才是主要重音，其余都是非重音。

重音的作用，第一，能够明晰话语中的主次关系，保证语言传播的准确性、清晰性。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也许没有意识到重音的作用，而且大家在语言交往中很少因重音不准而让人产生误会，连牙牙学语的孩子都能“言简意赅”地直奔“主题”。究其原因，正因为语言是人类作为高等动物在进化过程中所积淀的一种特殊能力，人们发出的有声语言与自己的思维、情感有高度紧密的协调配合，根本用不着考虑重音或停连的安排，不管是“言为心声”还是“言不由衷”，语言交际的双方都能心领神会，如若不然，语言也就不可能成为人类交流的重要工具了。但是，在把语言的文字形式转换为声音形式的过程中，有时却可能只有字形到字音的表层反映，思维的浅层活动取代了深层活动，因而导致有声语言与思维、与情感脱节的情况。由于缺乏对语句、句群和语段、语篇的整体理解，于是乎重音、停连都可能出现不该有的漂移，结果使交流出现障碍或误解。这在日常的公务活动的宣读中，在广播电视节目的播音主持中都可能出现，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脱节现象后者更甚。有些人的语流听起来高高低低煞有介事，但是很难“入耳、入脑、入心”，从重音角度分析，就是因为无目的的重音、习惯性的重音多，造成有声语言的“格式化”，形成了只有表层反应而语言深层信息模糊的“固定腔调”。

有一点必须注意，虽然从理论上看每个完整的语句不管长短都有语句重音，但是，从有声语言传播和接收的实际看，语流中重音过多，同样也会影响语意的清晰。“多中心等于无中心”，其结果必然割裂了语言的联系，模糊了语言的主次关系，听起来反而让人不得要领。因此，在广播电视有声语言的传播中，要让重音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强调重点、明晰语句目的作用，一要准确，二要“少而精”。

第二，重音的运用能够丰富语言的表现力。重音不光是位置要准确，还得从声音形式上有所体现，让人在听觉上能鲜明地感受到、领悟到语言发出者的感情态度，这样才能说把语句目的准确、清晰、完整地传达出来了。广播电视的语言传播中，有时重音位置并没有错误，但是由于重音强调手法单一，几乎只会提高音调加重音势地“干砸”，听来生硬、突兀，没有感染人的力量，甚至会有一种令人反感的“说教味”，因此受众还是不爱听。可以说，重音不仅关系到语意的清晰，而且还对语言的生动、形象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恰当的、丰富的重音表达手法，能增强语言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2.重音的位置

（1）找准中心词，准确显露语句目的。

所谓中心词就是那些在语句中占主导地位和最能揭示语句本质意义的词或词组。它们或者是陈述事实的主要词语，或者是表示判断的主要词语，或者是主要的数量词，或者是表现语句目的的反义词。要找准中心词，必须对语言内容有正确的判断，正确理解所要表达的语言，把书面上的文字语言真正化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要说的话。一般情况下，能够让人一听了然的表明语句目的的中心词并不难找，但是有时在较大的语言单位中要找准中心词还真得用心斟酌，关键在于准确地把握主次关系，例如下面这段话：

例：①穷得出名的贫困县——卢氏县共派6位同志参加，居然带了4部小轿车；②天天叫喊财政吃紧的洛宁县也派6人开会，县经济开发办公室提出派一部面包车把开会的人送来，但是县长不同意。这位县太爷独自坐一部全县最好的小轿车，风行百里，直抵郑州，其他人也分乘两部小轿车尾随其后。

这是一篇广播言论《扶贫会上小车多发人深省》中的一个自然段，举了两个实例批评贫困县的领导摆阔气讲排场，整段话语势连贯，一气呵成。本着重音宜“少而精”的原则，第①个句子里，“出名”是有反讽意味的次要重音，“4部”与“6位”的对比十分具有讽刺性，应予突出，尤其是“4”应作为主要重音来对待。第②个句群，在县经济开发办公室提议的背景映衬下，“这位县太爷独自坐一部全县最好的小轿车”活画出这位官老爷的可恶嘴脸，能给受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触目惊心地揭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因此，不能只是孤立地从最后一句话看以“最好”为主要重音，从这个事例的整体看，“独自”才是②的语言实质的中心词，上句里的“县长”作为次要重音，为突出“独自”做了很好的铺垫，吸引了受众的注意，紧接后句，放慢拉长以讥讽的语气强调“独自”这一主要重音，而“最好”是这位县长讲排场的补充，作为次要重音，处理上不要超过主要重音。从整个自然段看，两个事例有详有略，①是概要地说，②是具体地描绘，后者的处理上感性色彩更浓，力度更强。如果把“最好”作为主要重音，直接批评的只是县长不应坐最好的小轿车，且与前句的关于乘“面包车”的背景脱节，削弱了批评的深度，没有戳到痛处。

（2）重视说明逻辑关系的对应词，清晰地揭示语言链条。

有声语言在传达思想感情时思路是否清晰，与语流中的逻辑条理关系十分密切。语言里一应并列、递进、转折、总分、假设、因果、连贯、解证等逻辑关系反映着思维的延展和推进，同时又是把语言连接起来的重要手段，故而可以形象地将语流中的逻辑关系称之为“语言链条”。然而只有当语言链条与语句目的直接挂钩时，说明逻辑关系的对应词才具有重音的意义，才能起到重音的作用。运用关联词组合句子不在重音讨论之列，因为单纯强调关联词在听觉上显得生硬、矫情，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不能直接指向语言目的，因此，这里提“对应词”而非“关联词”。还有一点必须说明，重音的实质是“语句目的”之所指，因此，从语言链条角度选择的重音有时可能与显露语句目的的中心词是重合的、一致的。

例：①据说人情似纸的“纸”，现在不是“秀才人情纸半张”的那“纸”，而是赵公元帅笔下的那“纸”，即通货。②由“官本位”向“金本位”转化，值得欢迎。③但我更渴望“人本位”、“情本位”。

这是一个转折关系的句群，“人本位”、“情本位”是揭示这个转折关系的重音，同时也是显露这个句群目的的中心词，因而成为这个句群的主要重音，其他黑体字都是次要重音，在表达上“人”“情”两个音节尤其要予以突出强调。

实践中经常会遇到有并比关系的两个重音，这时需要深刻准确把握反映语句目的的主要重音，切忌以同等分量来突出，否则给人的信息是模糊的、肤浅的，更是敷衍的。

例：布什在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后表示，美并不为中国扩大在拉美地区的影响感到担心。中国贸易机会的增加并不意味着美国机会的减少，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将为美国和拉美地区带来更多机会。

此例中的“减少”和“更多”是并比关系重音，如果同样突出强调，不仅含义不清还像文字游戏，而着意强调“更多”，则表明我们注意到并欢迎布什对中国与拉美加强贸易关系的态度。

例：针对西方国家对乌克兰大选结果的立场，俄罗斯总统普京当日在海牙参加欧俄峰会期间表示，不应将乌克兰“推入极度混乱状态”，并称乌克兰选举纠纷“应在法院而不是在街头解决。”

同理，此例中“法院”“街头”是对比重音，不过突出“法院”而不是两个词同等用力，语义报道得准确而清晰，因为乌克兰两派选民上街游行是已知信息，这里要突出的是普京鲜明的观点。

（3）活化修饰词，生动地传达感情色彩。

为了形象生动地表达思想感情，人们常常喜欢采用各种修辞手段，如比喻、拟人、夸张、双关等修辞格，其中那些用得巧妙、能唤起人的形象联想和情感活动的辞格，就是能起到特殊的强调和渲染作用的重音。

例：你身体所有部位给予我的都是惊喜。你的手指透明得像粉红色的虾壳瓣，小脚跟我的一个手指一样长，你的小头发黑亮亮的，眼底清澈得像蔚蓝的海洋……

显然这是在描写一个可爱的婴儿，用形象的比喻来形容婴儿的手指、小脚丫、小头发和眼睛，比喻和形容都活灵活现，同时充满喜悦、疼爱、新奇和欣赏之情。捕捉住这些描绘性重音，细细体会各修辞格刻画的形象及蕴含的情感，转化为有声语言时内心才是充实的，而声音形式才可能鲜明生动。当然这些重音是并列的，是同样重要的，但是重音表现方法要各有特色，绝不可千篇一律。

3.重音的表达方法

宋代沈括在其《梦溪笔谈》中议论“古之善歌者”时说，善歌者“内里声”，意思是歌声发自内心，又说“不善歌者，声无抑扬，谓之‘念曲’；声无含韵，谓之‘叫曲’。”^[2]这又说的是声音若无对比变化，那将是平淡无味，缺乏情感内蕴的。其所谓“念曲”“叫曲”的说法，与我们批评语言表达的“念书味儿”，以及感情苍白或直白不是一样的意思吗？而重音的表达，并非简单地重读，善表达者应以理解为基础，以内心感受为依据，用语气来带动。换句话说，重音表达方法的多样性和声音形式的丰富性必须依托于思想感情的具体性、真切性，而不单纯是声音高低强弱的形式上的装饰或技巧的卖弄。其要义，一是重音的表达要发自内心，不可“见字生情”，而应“声有含韵”；二是重音表达手段要多样，避免单一和重复，即“声有抑扬”。

重音表达方法的核心是对比，是重音音节与非重音音节在声音可比因素上的对比，这些声音因素的对比是直接可感的，而且其中的细微变化全都联系着语言目的、语言态度，它发自于内心，表现着内心的真切感受。

（1）高低法。在语流中，重音与非重音形成或“低中显高”或“高中显低”的对比。

例：一阵台风袭过，一只孤单的小鸟无家可归，落到被卷到洋里的木板上，乘流而下，姗姗而来，近了，近了！

重音“近了，近了”，用“低中显高”法来突出比较符合具体语境中新奇、关切的心情。

例：剧烈的疼痛使巴尼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漆黑”这个重音就可以用“高中显低”的方法予以突出，以表现人物的伤痛的剧烈程度。

（2）强弱法。在语流中，重音与非重音形成或“强中有弱”或“弱中有强”的对比。

例：植物是不是也会有睡眠呢？

同样是这一句话，如果提出问题的小朋友有些胆怯和羞涩，重音“睡眠”就可用“强中有弱”的方法来表现；如果提问出自一位循循善诱、充满童趣、性格活泼的老师之口，用“弱中有强”的方法突出重音就比较相宜。

（3）快慢法。在语流中，重音与非重音形成“快中有慢”或“慢中有快”的对比。

例：北京时间上午10时30分，美国时间晚上10时30分，而在全球电脑业发展时间表上，这一刻是“P4”时间：芯片巨人英特尔公司向全球发布最新一代计算机微机处理器：奔腾4。

这条消息节奏明快，较为兴奋，而“主角”——“奔腾4”却相对平缓、沉稳地出现，更易引起注意和兴趣。重音在这里是以“快中有慢”的方法突出的。

例：这太阳像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升起来，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

海上日出，似乎只是刹那之间的事，这之前的观察显得漫长，亟须耐心，用较慢的语速描绘，但“冲破”和“跳”则是一眨眼的工夫，以“慢中有快”的方法突出重音能形象地表现出日出的美妙神奇。

（4）虚实法。在语流中，重音与非重音形成“实中见虚”或“虚中见实”的对比。

例：客家先民们崇尚圆形，把圆形当天体之神来崇拜。

这是介绍客家圆形土楼文章中的一句话，第一个“圆形”是次要重音，放慢语速即可，主要重音“天体之神”以“实中见虚”的方法予以突出则更能说明客家崇尚圆形的民族心理。

此外，不管何种重音表达方法，当重音单位是词或词组时，一般只需强调突出其中的一个音节即可，如重音“天体之神”，只要把重音落在“神”这一个音节上就能清晰而传神地表达这个语句的意思了，并且听起来自然、得体，而不生硬。

最后，我们还要强调一点，突出和表现重音，在使用对比法的同时，还有综合法。所谓综合法就是可以综合运用多种对比的方法，比如高与轻的结合，轻与慢的结合，等等，不是只有高与重的结合，或重与停的结合，重音的表达方法是多种多样的，声音可比因素，以及可比因素的多重排列组合，使得表达重音的方法更加丰富多彩、灵活多样，当然，选择什么方法，一定要从稿件内容出发，从真实的感情态度出发，要有内心依据，并且符合人们对感情态度的感受和判断。

例：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朱自清用拟人化的手法赞美春天的活力，又着意用花的颜色的类比渲染花的意境。“火”“霞”“雪”这3个重音的强调是个难点，如果用同一种方法强调，春花五颜六色、多姿多彩“开满了花赶趟儿”的画面就出不来，就显得干巴、生硬。我们不妨这样试一试：从对春花、对春天的实际体验出发，引动内心对生命的感悟，用不同的方法来处理：“火”以稍高、较强的声音表现一种热情和坚毅；突出“霞”时，在“粉的”后面加一个停顿，再以较轻、较高、稍虚和延长的办法说出“霞”字，给人含蓄、缥缈的感觉；最后的“雪”字，则用较实、较低和颗粒饱满的发音说出，传达出一种扎实而圣洁的感受，总之，通过对这几个重音细腻的感受和有区别的表达，就能给人比较丰富的意象和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