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体语的解码
体语含义必须置于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去解读,比如,用食指和小指展开形成羊角状的手势,在美国得克萨斯大学既可表示集合号令,也可表示“起浪了,咱们去冲浪”,然而,假如你在墨西哥的酒吧里做这一手势,则意味着告诉在场的人,你想请诸位喝一杯。而在意大利,做这种手势就要更加注意了,性格暴烈的意大利人一般会认为这表示做手势的人刚给他戴上了“绿帽子”。由此可知,动作姿势的含义会因文化环境的差异而有所不同。
我们与文化背景不同的人交往时,应“入境问俗”和“入乡随俗”,问俗的目的是了解该文化中体语的特定含义,随俗的目的是运用这些体语去进行交际,只有这样,才能更有效地进行跨文化信息传播。
体语含义的解码还必须与言语传播以及其他相关行为联系起来进行。如果只听对方的“言”而不观其“行”或只观其“行”而不听其“言”,那么我们获得的信息便可能是扭曲的和失真的。体语“作为整个交际行为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离开有声语言和副语言是无法研究的,孤立地研究每种形态只能是一种人为的分析”(1)。
研究单个姿势要从各方面作一系列相关的观察,而不能单以某种姿势为代表,这便是所谓的“姿势族”,即由种种形态组合而成的一个非言语传播动作群体。如果把某一要素从环境中抽离出来,要了解其含义就非常困难了。比如,神经质的傻笑,在一种情况下表示愉快,而在另外一种情况下,可以象征极端的不愉快。只有将这种神经质的傻笑放到与这一体语相连的一系列动作族中,并结合当时的语境,我们才能确定其真实含义。
尼仑泊格·卡耐罗认为,凭着心智配合所衍生的姿势族具有一致性,因此,我们的动作才和谐连贯,但当我们不诚实时,我们的行为时常会分裂,变得像一副拆散的拼板玩具一样零零碎碎,随后被相互矛盾、散乱地拼凑在一起,而当他人观察到这种情况时,马上就会警觉到其中的蹊跷。比如,一个人友好地微笑着,同时却攥紧了双拳,他的脸在说“我很高兴”,但他的拳头却在说“我很愤怒!”同样,一个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头大谈人类需要和平共处的政治家向我们发出的是矛盾的信号,其中可信的成分是其拳头的动作,而不是言论。
但是,人们很多时候要制造出一些面部表情和动作进行自我包装,“装模作样”,小心谨慎地约束、掩饰自己的态度和情感,体语学中的面具论就给我们增加了体语解码的难度,需要我们倍加小心。
比如,我们整天都在微笑,即使在笑容背后的真实情感是气愤和烦恼。商界人士对顾客、上司、雇员微笑,在家里对孩子、妻子及亲友微笑,但“极少数微笑具有真实的意义,这些微笑不过是戴在脸上的假面具”。我们给外界的脸孔都是带上了面具的脸孔,小心地进行着自我包装,力争不让人体发出表露我们真实意图和情感的信号。
戏剧、舞蹈中的程式化动作也是面具,因为演员正是借用这种面具来“掩饰”自己,表演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同时,戏剧本身也是一种面具,因为剧作者、导演要通过戏剧这个“面具”来“掩盖”自己,表达自己所要表达的思想。
社会上的人都在使用面具装扮不同的角色,如酒会脸、校园脸、葬礼脸、娃娃脸,而且还将伪装的范围扩及整个身躯。男士们西装革履,用皮带约束住大腹便便的肚子;女士们穿短裙时总是用坐姿来掩饰她们的性特征;奴才在主子面前整天满脸堆笑,鞠着躬、屈着膝;公共汽车上有小偷偷他人钱包,许多人毅然戴上面具,假装没看见;有的女孩对某位小伙子一见钟情,但“世上哪有树缠藤”之理!于是她戴上假面具,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故意冷落对方,当后来发现对方找到意中人时,她才追悔莫及,想摘下面具也来不及了。
虽然,面具增加了我们解码的难度,但面具在人际交往中又是必需的!一旦我们剥去伪装,不理睬“化了妆的公共意愿”,置社会规范与禁令于不顾,旁若无人地为所欲为,那么,整个文明社会便无法存在下去。
谈到体语的解码还不得不提及人体密码的破译,早在三四千年以前,中国人已经学会了在人的体表寻找反应点的办法提取信息,其范围几乎涉及封建社会人所关注的一切方面:祸福、功名、利禄、财富、妻妾、奴仆、寿命、生儿生女等。而西方人认为,译解人体密码可以提取三方面的非言语信息:
从所得的疾病推知患者所面临的或长期承受的生活压力;
从一个人的营养状况推知被试者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和生活遭遇等;
从长相推知被试者长期的和基本的心理状态、精神状态以及文化教养等。
西方人致力寻找人体的生理、病理变化在视觉层面的反应点来译解人体密码,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并已应用于实际。比如,对指纹的辨别已是众所周知的成就。20世纪80年代,掌纹、指纹、足纹、视网膜纹等都可以用来判别人的身份,法国和德国的望面诊断法、美国的指甲诊断法都是通过人体密码来判别人体的病理、心理变化的最新事例。
有些学者认为,这些人体密码的译解应是体语学研究的重要内容。
我们不反对将人体密码作为体语的一部分,但它不应当成为体语学研究的重点。体语学研究的重点应是人际传播中人们运用表情、动作姿势等体语来表情传意的现象和规律。人是有思维的高级动物,心有所思则体有所动。人体就像是个信息发射台,从头到脚各个部位都能发射非言语信息,每个人的所思与所想,尽在一举一动中,我们的体语学研究重点理应是这一举一动中所隐含的“所思”与“所想”,即非言语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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