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的跨文化传播之思

三、“边缘人”的跨文化传播之思

现在，学者们大多认同一个说法，跨文化传播研究的历史始于外国服务所（FSI），爱德华·霍尔以他的论文和著作创立了跨文化传播研究领域。^[28]尽管这一领域的许多概念早在几十年前便已提出，如前面提到的西美尔的陌生人概念、帕克的边缘人概念、塞姆纳的民族中心主义、沃尔夫的语言相对论等，但在霍尔之前，把文化与传播关联在一起的理论化思考还没有出现，也没有认识到作为跨文化传播重要组成部分的非语言传播，更谈不上提出跨文化传播这一概念。而正是霍尔在《沉默的语言》中首次提出“跨文化传播”（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这一概念，并思考文化与传播的关系，探讨文化间的非语言传播。其实，这纯属“无心插柳”，他无意于开创一个新奇的研究领域，也不自视为这一领域的开创者，无心推动跨文化传播研究在人类学领域的制度化，甚至在后来的大学教书生涯中只是一个人默默耕耘，缺乏跟随其思想脚步的门徒。可结果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开创的研究领域吸引了来自各个学科的研究者，跨文化传播在美国成了传播学研究的一个分支，开始了制度化的历程。

有趣的是，这些研究者大多体现出某种“边缘人”的身份：要么漫游于各种文化边缘，积累着丰富的跨文化经历，要么本身就是少数族群、移民或亚文化群体成员，在西方主流文化的边缘感知文化互动，要么立于学科边缘，用独特的眼光审视着跨文化传播，不断进行着类似霍尔所说的“延伸转移”（extention transference）^[29]，偏离学术群体的自我和传统。正是这些边缘人占据了跨文化传播研究的主流位置，撑开了跨文化传播的思想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