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城市“麻木”之患
有这样一种说法:一辆“麻木”载的是一家人的饭碗。一辆“麻木”月收入少则数百元,多则上千元,解决一家人的生活不成问题。“麻木”成为武汉市解决下岗职工生活出路问题的重要渠道,也成为残疾人、进城农民解决生存问题的重要来源。加上乘坐“麻木”方便、快捷、价格便宜,市民对其有很大的需求。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武汉“麻木”的数量迅猛增长,并持续居高不下,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每30辆车有一辆是正三轮摩托车,因此赢得了“麻木”城市的称谓。然而,“麻木”城市并不是对武汉这座城市一道靓丽风景的赞誉,而是对这座城市因“麻木”乱窜而造成的交通杂乱无章景象的讽刺。
“麻木”的迅猛增长带来了武汉市交通混乱,更频繁地制造交通事故。在全市发生的交通事故中,每20起事故就有一起是正三轮摩托车造成的。小小的正三轮摩托车,已成为威胁市民出行安全的“杀手”。据不完全统计,仅仅是1998—2003年,正三轮摩托车违章引发的交通事故2890余起,导致154人丧生,1400余人受伤。
大众媒介记录着一个又一个“麻木”带来人员伤亡的“黑色档案”:
2000年1月31日6时30分,29岁的安徽来汉打工人员阮诗春,带着怀有8个月身孕的妻子李梅,以及亲戚周菊花一家共7人,租乘了两辆“电麻木”,从江岸黑泥湖的租住地到街上去打年货。前面的“电麻木”里,坐着阮的舅父、周菊花的丈夫等三人;后面的“电麻木”里,坐着阮诗春夫妇、怀抱刚满8个月儿子的周菊花。行至江岸西站北道口,即将有火车通过,警铃声响起,栏杆放了下来。前面的“电麻木”车主一踏油门,钻过栏杆,冲了过去。后面的“电麻木”车主不顾道口值守人员的阻拦,推开栏杆冲进铁轨后,将车停在轨道上,跳下车去推另一道栏杆。正在这时,由郑州开往南宁的1627次列车呼啸而来,碾过这辆“电麻木”以及车内的乘客。阮诗春与妻子李梅、亲戚周菊花及其8个月的儿子全部当场殒命,李梅肚子里还有8个月大的胎儿。
2000年7月10日凌晨0时50分,大悟来汉人员方国文开着正三轮摩托车,载着黄凯、代静两名乘客,沿着发展大道自东向西行驶。在新华下路路口,方国文横穿中心双黄线,正撞上武昌司机黄汉卫驾驶的奥迪轿车,“电麻木”连人带车当场被撞飞,同时被撞坏的还有两端交通隔离护栏、路边花坛等物。奥迪轿车车损高达9万余元,轿车司机黄汉卫受轻伤,“电麻木”车主与乘客均受重伤,仅前期救治费就用去了10多万元。乘客黄凯是一位年仅22岁的职业汽车司机,他在事故中失去了一条腿。车主方国文牙齿撞掉,右腿骨折。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医生把他的脾脏等器官都摘除了。
2001年12月28日中午1时,胡灵琴老人刚刚考完老年大学的结业考试,兜里揣着满是“优”的成绩单回家,正走过京汉大道黄石路路口。这时,枣阳来汉人员熊启才酒后驾驶“电麻木”在机动车道上逆行,将胡灵琴老人撞倒,致其头部重伤,被送进医院两天后抢救无效死亡。
……
类似的关于“麻木”事故的报道频频见诸报纸、电视、广播等大众媒介。自武汉市有了“麻木”之后,这种报道就从未间断过。“麻木”数量增长越迅猛,这类事故的报道就越多。
有人总结了“麻木”给城市带来了四大危害:
——阻塞交通。遍及街头且横冲直撞的“麻木”与公交车抢道,拥堵在公交车站候客,常常将公交车辆围得水泄不通,严重时甚至出现公交车上的乘客无法正常下车的状况。
——制造事故。据一些公交公司统计,在公交事故中15%因“麻木”引起。许多的士司机也惧怕“麻木”不守交规,满街乱跑,突然地逆向行驶,稍不留神就两车相撞。
——污染环境。绝大部分电“麻木”都是采用二冲程发动机,此种发动机无单独机油润滑系统,“麻木”司机多将润滑机油直接掺入油箱,通过燃烧进行润滑。但机油无法完全燃烧,于是便产生大量一氧化碳和碳氢化合物,碳氢化合物会形成具有很强毒性的光化学烟雾,伤害人体,并会产生致癌物质。噪声是电“麻木”的另一污染。电“麻木”多为链条传动,机械摩擦噪声远大于采用轴承传动的机动车。据环保部门监测,一辆电“麻木”噪声多为70~80分贝。
——影响形象。一些外地商人及外国友人纷纷指出,落后的“麻木”与日新月异的城市发展极不协调,伤害了城市的整体形象。有人甚至因此将这座令武汉人常常自豪地挂在嘴边的“大武汉”比做一座大县城。
严重的“麻木”之患令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不得不下决心整治这一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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