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环境拥有更大的民主潜力
问:作为美国著名传播学院的新院长,您发现这个学院里最令您兴奋的事是什么?您的目标有哪些?您遇到的挑战是什么?
答:最令我兴奋的事包括学生(研究生与本科生)的质量、教员的质量,学院在学校和本专业的声誉以及学院强大的财政资源(很多赞助与捐赠)。我的目标,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学院优秀的声誉;其次,加强我们在全球媒体/传播以及新传播技术领域的专业水准;再次,考虑在一些特别的应用传播领域开设一个硕士项目;而且,对本科生以及博士生的课程做一些细微的调整。至于挑战,我想我们需要解决一些空间的问题,特别是当我们想在规模上扩张一点,而我们正有此意。此外,要努力说服教员我们需要考虑设立一个硕士项目(现在我们只有本科与博士项目)。而且,从哪些具体的方面、在哪个职位上聘用新教员,我们要达成一致。我正通过经常的、持续的对话与教员们商量这些事。
问:您的本科专业是英语,硕士和博士专业是政治学,没有一个学位是新闻或传播。作为一个传播学院的院长,这有什么正面与负面的影响呢?
答:基于传播学跨学科和多学科的特点,在政治学拿到博士学位的好处是,我可以把传播学理论应用到对政治学的研究与教学上,反之亦然。从负面的角度讲,我一直有一点“圈外人”的感觉,而且我对传播领域内的文化与专业机构不是很熟悉。但总的来说,我认为利大于弊。
问:在美国的媒体实践中,新闻与娱乐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虽然人们对这个趋势表现出明显的不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是重建占据了20世纪后半叶主导地位的传统新闻道德,您却建议从更加正面的角度来看待这个趋势,重新审视媒体与民主的关系,挑战在过去50年内居主导地位的一些新闻基本准则。您有一个理由:“首先,新媒体的环境已然形成,所以,要求回归到新闻的‘黄金时代’,虽然是出于好意,但是不可能产生任何有意义的变革。”从这个理由看,您是否相信新媒体的本质特点和传统媒体是不同的?换句话说,您有没有看到现在的媒体有根本性的改革?
答:我想倒不是“本质特点”的不同,虽然有一点不同。我想更多的是,现在的政治、经济、文化和技术环境使得坚持一直以来人为的新闻与娱乐之间的划分更加困难。与其说这是一场变革,不如说这是一个变化。保持不变的是需要有意识地努力去重新思考:我们如何评估这个新媒体环境在保留民主媒体的目标方面的民主潜力和表现,比如多元性、透明度,创造知情的、积极的公民,提供对世界的“真实”的一瞥等等。我们要理解,这个任务不仅仅限于我们传统认为的“新闻”。我想这样的重新思考还没有开始,所以尚未有定论。
问:您的第二个理由是,美国媒体的历史揭示了新闻与娱乐的区分不总是很清晰的。“早期人们经常把文化与政治、新闻与娱乐、事实与意见混淆,而这种混淆加强而不是减损了关于政治与公共事务的公众话语”。这是否意味着,您判断媒体,不是通过它们是否被划入传统的“新闻”或“娱乐”的分类,而是通过它们能否帮助创造一个知情的、积极参与的公民群体?您是否认为通过功能来评估媒体比形式更合适?
答:是的,功能和表现超过形式是关键,见我上面的回答。
问:您的第三个理由是, 20世纪中晚期的新闻学标准,在给民主提供很多好处的同时,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很多对政治议程的控制都屈让给了少数的媒体看门人,把公众事务从人们每日的生活和关心中隔开,最后导致把公民变成消极的新闻消费者而不是积极的政治意义的生产者”。我同意传统的新闻准则是有代价的。但不再坚持传统媒体对“公众事务”和“流行文化”的分类不是也要付出代价的吗?或者,您其实是在建议把传统标准和流行趋势结合在一起,这样我们可以赢得更多吗?
答:我同意,任何新的系统或思考方式都要付出代价。但我想,我们可以从过去中学习,保留旧模式好的地方,同时,自觉利用新东西好的地方。正如你所建议的,这的确形成一个传统与新颖的组合,但我想花费的代价还是有可能比过去控制更加严格的看门人模式小。本质上,因为技术的原因,我认为新媒体的环境拥有更大的民主潜力。
问:具体来说,您建议用四种标准来测量媒体:透明度——我们知道消息的来源以及所提供的信息背后的世界观吗?多元性——是否涵盖了一系列具有代表性的观点?逼真性——是否抓住了事物的一些真实的东西?实践——媒体提供的信息是否能鼓励公民通过有意义的、有效的方式投入到公共生活中?您认为基于这些标准,很多现在被认为是“新闻”的有许多不足,像一些琐碎的、负面的、精心策划的大型活动的报道;而那些被认为仅仅是“娱乐”的东西,比如一部关于一个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的电影或电视剧,起码应该被看做是很有民主价值的。这些标准与传统的最重要的不同在哪里呢?您对它们被学者和业界接受抱乐观的心态吗?
答:我想这些是建立在传统标准之上的,不过在两个方面有所不同。首先,它们是设计给所有媒体的,而不仅仅是给“新”媒体。其次,他们比传统的标准更为广阔——比如“多元性”不仅仅意味着“两面说”,“透明度”不只是讲谁拥有一个广播公司,“逼真性”不仅仅是“事实”,“实践”在现有的新闻理念中几乎不存在(除了公民新闻)。我想要让研究者或业界接受这些观念是不容易的。
问:您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多吗?您有哪些爱好?请描述您典型的一天(工作及在家中)。
答:我的生活是很疯狂的。我没有孩子。最近,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与妻子相处的时间也很少。我一个月要出差一星期。我一般早上8点半到办公室,晚上7点左右离开。白天的时间被分割成以下几块:开会(大约占去我一半的时间),处理行政文件(1/4的时间),教学与研究(剩下的1/4)。当然,一年里的不同时间段会有所不同——暑假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研究,而春季这个学期是行政工作最忙的时候。至于爱好,我喜欢读书、远足以及弹吉他,但最近很少有这个闲工夫。幸运的是,我喜欢我的工作!而且这是我做院长的第一年,希望我能更适应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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