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藏区的传统生态伦理思想_民族文化教育
云南藏区生态伦理教育的困境与出路
⊙顾凤珍[1]
[摘要]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是生态伦理教育的主题。云南藏区拥有对生态保护极具助益的传统生态伦理文化,在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下,这种伦理文化对藏区居民的约束力日趋弱化。当前藏区的生态伦理教育应充分把握和利用当地的民族文化心理场,在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吸收现代生态知识,通过学校、传媒和宗教组织等多种途径传播生态意识和伦理观念。
[关键词]藏区;生态伦理;教育
人类作为自然之子,在地球这一家园中已经居住了上百万年。随着人类征服自然能力的增强,人类对自然资源盲目地、无节制地大肆攫取也使人类自己的家园千疮百孔,不堪重负。在以工业化为主导的现代化浪潮席卷全球的今天,全球生态危机促使人们思考从根本上改变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伦理教育的主题是人与自然如何相处的问题。云南藏区拥有独特的天地人文系统对该地区生态保护极具助益性的生态文化,但是在现代化浪潮冲击下,藏族生态文化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探讨在外来文化的强势冲击下如何将其原有的生态文化化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资源,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www.guayunfan.com)
一、云南藏区的传统生态伦理思想
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地处青藏高原南延部分,是横断山脉“三江并流”的腹心地带,也是“三江”上游唯一的原始森林地带。迪庆大部分地区山高谷深,气候严寒,属亚高山生态脆弱带,生态系统稳定性差,植被一旦破坏,就难以恢复。特殊的地质地貌和地理环境,决定了生态环境保护不仅对迪庆自身的发展至关重要,而且还关系到金沙江中下游乃至整个长江流域、澜沧江流域经济社会能否实现可持续发展。迪庆以藏族为主的各民族先民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创造出了与当地生态环境相适应的独特的生存方式,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独特的生存意识和生态文化,其中蕴含着丰富的如尊重自然、善待生命、合理开发、节制贪欲等生态伦理思想,反映了各民族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价值取向。这些对于保护当地生态环境和物种多样性,保证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性等方面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藏族生态伦理是围绕着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而展开的,其基本特征可概括为以下几点:
(一)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主张人与自然的和谐
藏族先民所形成的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苯教中就包含有神山崇拜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朦胧意识。佛教传入以后,佛教的行善、惜生、因果轮回等观念,与藏族的原始宗教信仰的结合,就形成了以神山崇拜为核心的生态保护文化。这种文化认为:动植物都是有生命的,狩猎、砍树就是杀生行为,要进行严格的控制。在这种伦理观念的指导下,香格里拉和德钦两县约80%的山脉,便因此被赋予了神性而成为藏族人民家家户户、村村寨寨都崇拜的神山,每一座藏传佛教寺庙及其周围地区,亦被赋予了神性而成为必须保护的地方。神山上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均不能砍伐和猎取;以寺庙为中心方圆10公里只要能听见寺庙钟鼓声的地方,也不能砍一棵树,打一只鸟,否则便会受到神灵的惩罚。藏族生态伦理认为宇宙一切生物与非生物的环境都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宇宙统一体中的一切因素都处于相互依存、相互联系、互为条件的因果关系中。生命主体与自然生存环境相依相融;人与自然互为一体;人的身心小宇宙与外部自然大宇宙相通相融。自然影响人,人亦感应自然;社会和谐可使自然和谐。
(二)在人与生物的关系上,主张保护自然,珍爱一切有情生命
由于青藏高原自然环境的脆弱和自然资源的弥足珍贵,藏族生态伦理是以保护自然环境、爱惜自然资源为出发点的。藏族的观念与行为、他们的精神文化与物质文化都以保护自然环境为前提。保护自然,珍惜一切生物的生命是藏族生态文化和生态伦理的基本特征。藏族民众对自然资源的珍爱已经形成一种生活习惯。青藏高原是江河发源地,过去水资源一直很丰富。但是,人们对水总是小心翼翼地加以保护,丝毫也不敢浪费。洗脸时不用脸盆,而用茶碗盛水,然后一点一点地倒在手上掠脸面。从来也不乱挖河道引水,更不随意污染河湖,不随便挖掘草地,不砍伐林木。
(三)在人与社会的关系上,主张通过奉行和谐、节制的生活方式
在自然资源开发与自然环境保护上,藏族生态文化更注重保护。保护整体环境和一切生物,是藏族伦理道德和生活方式的出发点。因此,他们的经济开发活动是局部的、有限的,是以维持人的基本需求为目的的,他们并不主张或鼓励高消费。限制开发、节制消费、淡化财富、有限的占有欲使传统藏区世俗社会的基础设施、物质产品、生活方式极为简朴。人们更注重于对信仰世界的追求,注重与自然环境的融合,从而保证了藏区野生动物与植物资源多样性。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藏族传统生态伦理主张个人服从社会,认为自然的物产归自然,社会的财富归集体。只有社会的统一管理和使用,才能有效地控制个人私欲对自然资源进行抢夺和破坏。[1]
二、传统生态文化传承的困境
“天有时,地有利,人有欲”[2],天时地利都是有限的,而人类的欲望却是无限的,而化解有限的天时地利和无限的人类欲望之间的矛盾,只能靠教育。“人无常心,习以成性;国无常俗,教则移风。”“利用厚生,教之本也”[2],教育在教会人们谋生本领的同时,还要让人们节制欲望,恰如其分地行为,尊重自然界所有的生命存在。这种教育在藏区过去是以宗教教育和社会教育的形式存在,把生态伦理内化为人们的信仰,以禁忌民俗的形式来节制和规范人们的行为,人们在内心深处对自然万物有所敬畏。至今藏区依然存在很多“神山”“圣水”的禁忌,也因此有效地保护了相关区域的生态环境。在现代化进程不断推进的今天,在强势的外来文化的冲击下,宗教和禁忌等对人们的规范力量已经日趋式微,人们原有的生态伦理观念也日趋淡化。
(一)现代传媒所宣扬的消费主义价值观的强势冲击
我们的传媒以其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在强力推进所谓现代化价值观的同时,充斥了大量的广告,广告文化已经成了塑造新一代人的强有力的工具。它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的狭隘、片面、夸张、无所不及具有不间断的强烈的刺激效果。掩盖了价值的贫困,西方的很多经不起推敲的价值观正在吞噬着我们下一代的心灵,尤其是其民族文化认同感的根基正在被侵蚀。[3]以传媒手段推进的消费主义的价值取向,以其强大的技术手段,正在有意无意地铸造着新生代的灵魂。互联网的逐渐普及又进一步加大了全球市场化的程度和广度,同时也将加剧全球消费化的倾向。西方的消费模式和大众文化在全世界传播,云南藏区也不例外。法国社会学家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中说:“消费主义是一种生活方式:消费的目的不是为实际需要的满足,而是在不断追求被制造出来、被刺激起来的欲望的满足。”现代社会把人们生命本能中的各种欲望呼唤出来,以各种方式加以刺激,使其无限制地扩展开来,并且以占有物的多寡来衡量人们的身份、地位、荣誉和价值,不断强化着以自我为中心的价值观、世界观。这种价值观和世界观模式也正在被越来越多非藏区居民所接受,促使他们去追逐更多的物质财富来满足其被激发的不断膨胀的个人欲望。
(二)寺院教育的危机和宗教信仰的弱化
由于藏区自然条件的恶劣,山水、河流、冰川、雪崩、岩石、树林等都无不使人感到大自然的威慑力量。人们对大自然的恐惧和崇拜,使得藏区的宗教感更强于其他地方。[4]作为一个宗教意识很浓的民族,藏民生产生活方式无不受到宗教的影响。宗教习俗尤其是原始宗教的习俗是构成藏族生态伦理观的一个重要方面。藏区原生的宗教文化形态苯教中“万物有灵”的观念使许多自然界的神秘力量人格化,以合乎情理的人性的姿态存在于人们的精神生活中。然而,在“文化大革命”中一些原始宗教被当作“四旧”破除了,一些人不再相信自然界中神的存在和力量,丧失了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寺院教育作为藏区传统教育的主要形式,也正面临着现代社会带来的史无前例的危机。人们的观念正在发生改变,过去那种“家家有僧人”的现象早已不存在了,许多地方的学僧来源已经很少有城区附近的和主要公路沿线的,一般都来源于偏远的学校教育服务半径以外的地方。[4]对藏传佛教信仰的变化,中青年群体比老年群体明显,城镇及周围地区比偏远农牧区明显,农区比牧区明显,富裕者比贫穷者明显,民族杂居地区比单一民族聚居区明显。随着世界的祛魅,社会的主流思维模式从传统社会的价值理性逐渐转向现代社会的工具理性,人们考量生活和行动的重心,不再是衡量其有何终极性意义,而是作为达到特定世俗目的之手段,是否有效和合理。许多人不再关心自己的命运和心灵趋向,仅仅关心需要的满足和消费的达成。
(三)学校教育的价值错位
“在以往有关文化与教育的研究中,论者多关注于教育的传承作用,并对教育在文化创新中的功绩大加褒扬,岂不知,造成文化丧失,也是教育的一大‘功绩’。文化丧失,就其教育根源来讲,是由于教育依循社会价值观念的更迭,在一定社会价值规范和社会目的的导引下,将这种文化剔除于传承的范围,使文化在代与代之间形成‘断层’,失却继续传承下去的根基”。[5]藏区的学校教育作为移入的与现代化、城市化相伴随的外置式教育模式,所传授的内容以一种“文化普世主义”的信念传递给被教育者,因其介入导致部分人对自己传统文化的轻视。从文化变迁角度上看,任何一种文化都在不同程度上经历着发生、发展、衰退、再生的过程,文化变迁或发展就是选择、吸纳、同化不同系统的文化成分,将其变成自己的构成性要素的过程,这在古今中外不同民族文化中概莫能外。学校教育作为人类传递和承接文化的社会活动,应该把教育的眼光放在整个人类文明的上面,要实现对人类共享文化的优秀产品的过滤和吸收,而本土的传统生态伦理观念是人类共享的优秀文化重要内容。而当今藏区的学校教育以弘扬现代主流文化为己任,以应试为导向,忽视了对民族传统生态文化的传承。
(四)现代化和旅游开发所带来的生活方式的变迁
藏区传统生态伦理思想是建立在其以传统农牧业为主的生计类型和与之相应的生活方式基础之上的,随着现代化的推进,当地居民的生存环境发生了很大改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事旅游服务业、运输业等第三产业,家用电器和汽车等日益普及,这使许多原来适应传统生活状况的传统观念和生活方式等都受到了很大冲击。特别是近年来,随着西部大开发与滇西北旅游业的繁荣,云南藏区成为旅游热点地区,世界各地的游客云集而来。旅游所带来的当地文化重构、民族文化的“异化”与“商品化”对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提出了新的挑战。现代化所带来的以追求经济利益和物质享受为主的消费主义价值观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一些负面因子相结合,也对生态保护提出了挑战。当地农牧区的生活垃圾处理也成为新的生态问题。对于现代生活和生产方式可能给环境带来的污染,例如工业废气和化学制品废弃物的危害,藏区的农牧民还对其缺少充分的认识。若要应对现代环境污染的挑战,还需要广大农牧民具备现代环保知识并采取集体行动。
那么,当前应该如何通过教育来改变人们的意识和行为,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呢?
三、现代化背景下藏区生态伦理教育的出路探讨
藏族传统生态伦理是在符合客观规律的大量知识之上建立起来的,过去藏族优秀的生态伦理观念是千百万年来一代又一代人在认识和实践基础上获得的生存智慧。世界发展到今天,藏族的生活空间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已经不再局限于青藏高原了。人们走出来,走进去,已经是不可阻止的事情。藏区几乎所有的生产、生活用品都是工业产品,打上了现代社会的烙印。所以,今天藏区的生态伦理应该在传统优秀文化基础之上,增加大量的人类共同创造和享受的科学知识,建立起新的历史时期符合藏区独特的天地人文系统的生态伦理观念。
(一)调整学校教育的价值取向,强化学校教育对传统生态伦理的传承
学校教育作为当代藏区教育的主体,应重视对民族传统生态伦理的传承。藏族人与自然的观点是符合规律的,它派生出了藏族的善良和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的良好的伦理观念。藏族孩子从小就置身于大自然,他们与大自然融在一起,藏文化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从小就支撑着他们走向未来的人生。这也是学校教育进行生态伦理教育的文化心理基础。在教育内容的选择上,应正确看待宗教中蕴涵的生态环境意识。不能因为一些环境意识在维护生态的实践中所表现出的神秘色彩和宗教色彩而就武断地认定这种生态环境意识为迷信与落后。而应因时、因地制宜地将这种传统的生态环境意识与当代的生态文明相结合,使前者在新的历史条件与环境下获得新的力量。在目前藏区学校应试教育盛行的背景下,政府应督促教育主管部门改革目前主要以考试成绩和升学率来评价学校教育的方式,倡导促进人与自然可持续发展的绿色教育理念,并制订相关标准对学校教育进行考评,激发学校利用本土生态文化开展生态伦理教育的积极性。
(二)利用现代传媒进行社会生态伦理教育
随着广播、电视、网络、手机和户外广告等现代传媒日益进入藏区居民的日常生活,现代传媒对藏区居民的思想观念潜移默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但以市场化为导向运作的现代传媒多在有意无意地传播所谓现代生活方式和消费主义价值观,其对藏区居民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影响不可小视。我们的宣传部门和环保部门也可利用现代传媒传播信息方便快捷、影响面广、可重复、传播成本低等特点,把生态伦理教育作为媒体的一项重要社会功能,通过开展专题讨论、传播生态知识和环保理念等形式,比如可以利用电视连续播放宣传环保知识和理念的公益广告片,利用户外媒体宣传保护生态的知识和理念,也可利用手机短信的形式宣传日常环保知识和理念,增强藏区居民的环保意识,催生藏区居民保护生态环境的紧迫感、使命感和责任感,以谋求藏区的可持续发展、构建生态文明的和谐藏区。
(三)通过宗教组织进行社区生态伦理教育
“教育须有信仰,没有信仰就不成其为教育。”[6]虔诚的宗教信仰是人们道德最可靠最丰富的源泉,更是人们精神的归宿和行为的准则。只有藏区居民将生态和谐作为一种内心的信仰,树立生态忧患意识和担负起生态责任,才能在日常生活中将生态保护付诸行动。调查表明,绝大部分藏区居民都信仰藏传佛教。各种级别的大小活佛作为佛法的代表,在藏区居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他们的言行和说教对藏区居民有很大的影响力。藏传佛教认为宇宙万物无不是因缘和合而生,一切有情众生都是平等无差的,因此要以慈悲之心去对待一切有情。藏传佛教提出要尊重和关心一切有情众生,不仅自己不杀生,而且还要护生。由此可见佛教的生态伦理观与现代环保理念不谋而合。在藏区,儿童的生活空间中到处都弥漫着宗教的气息。野地里的“嘛呢堆”,路边、山峰、高地、大树、桥梁以及藏房四周飘扬的经幡,遍及各地的佛塔,家里的经堂、神龛,儿童从小就戴在项上的松科,以及挂在胸前的呷乌,岩石上的佛像、经文等无不在儿童幼稚的心灵里产生对神的敬畏。儿童在这种环境中长期浸染,心里就自然产生与其长辈相同的宗教价值取向。[4]藏区居民的宗教信仰为现代生态伦理教育提供了良好心理基础。我们可以发动和鼓励活佛等宗教人士在举行各种宗教仪式和庆典中向藏区居民宣讲环保知识和理念,目前一些地方如白马雪山自然保护区等已经在这方面作了有益的尝试,有些宗教人士也已主动参与到对民众进行环保教育的实践中来。[7]
文化是人类解决生存和发展问题的方式,其背后蕴藏着人类认识和看待世界的智慧。藏族传统的生态伦理观就是藏族人民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存智慧。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是生态伦理教育的旨趣所在。在现代化浪潮席卷全球、生态危机四处蔓延的今天,藏区的生态伦理教育应充分利用其特有的民族文化心理场,在传承藏族传统的生态伦理观的基础上,吸收与现代生产和生活方式相应的生态知识,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荣的新藏区提供认识基础。
参考文献
[1]南文渊.藏族生态伦理[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2]白居易.白居易集(第二册)[M].北京:中华书局,1979:438,546.
[3]张诗亚.强化民族认同[M].北京:现代教育出版社,2005:133-134.
[4]巴登尼玛.文明的困惑:藏族教育之路[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0:108-109, 261,281.
[5]郑金洲.教育文化学[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176-177.
[6]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M].邹进,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44.
[7]自身与环保——大宝法王提倡环境保护的开示[EB/OL]. http://www.haodf.com/zhuanjiaguandian/gymzg_153987.htm,2009-6-26.
The Difficulty and Way of Eco-ethics Education in Yunan Tibetan Areas
Gu Fengzhen
(Research Institute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y of Southwestern Ethnic Groups,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The theme of eco-ethics education is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man and nature. Tibetan Areas in Yunnan has the traditional ecological ethics culture which does great benefit to ecological protection. In the impact of the modernization wave,this culture of ethics binding on the Tibetan residents weakened increasingly. The current Tibetan ecological ethics education should take full advantage of and use of local cultural psychology field,and absorb modern ecological knowledge based on the inheritance of fine traditional culture,disseminate of ecological awareness and ethics through schools,media,and religious organizations and other means.
Key words:Tibetan Areas;ecological ethics;education
【注释】
[1]顾凤珍,女,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2009级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教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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