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实践哲学视野中的教育学_实践哲学视野中的
第一章 亚里士多德实践哲学视野中的教育学
既然我们现在的研究与其他研究不同,不是思辨的,而有一种实践的目的(因为我们不是为了了解德性,而是为使自己有德性,否则这种研究就毫无用处),我们就必须研究实践的性质,研究我们应当怎样实践。因为,如所说过的,我们是怎样的就取决于我们的实现活动的性质。
——亚里士多德
人们需要的不仅是坚持问最终的问题,而是可实行什么的感觉,此时此地,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正确的。
——伽达默尔(www.guayunfan.com)
在西方哲学史上,亚里士多德被公认为是西方实践哲学的开山。“他第一个明确地从实践出发,着眼于实践来研究人的行为,后世正是把这样一种从实践的角度思考人的行为的思想称之为‘实践哲学’。”[11]108不仅仅“实践哲学”是亚里士多德所创,就是“实践”也是亚里士多德所创。[19]11所以,研究实践哲学与教育学的关联,就必须从亚里士多德的实践哲学开始。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亚里士多德的实践哲学又被称为实践科学,因为在亚里士多德所处的古典时代,哲学与科学是同义语,二者的区分是18世纪以后的事情了。
实践哲学的概念出现在亚里士多德所做的科学知识分类中,被视为一种以人的善为实践对象和目的的特殊知识类型。在《形而上学》中,亚里士多德依据知识的对象和目的,把知识分为三类:理论科学是以不变的事物为对象,以确定永恒真理为目的的科学,包括物理学、数学、形而上学;实践科学是以属人的善的实践为对象,以属人的善的实践的实现为目的的科学,包括伦理学和政治学;创制科学是以生产活动为对象,以生产物品为目的的知识,包括诗学和修辞学。这样的区分很明确地告诉我们,实践科学(伦理学和政治学)是一门关于人之善好的实践的“人事科学”,它的本性是实践的,而不是理论的和创制的。
既然亚里士多德的实践哲学是实践的(实践哲学以有助于实践为目的),而非理论的(理论科学以自身为目的)和创制的(创制科学以产品为目的),那么实践哲学就必然是以“成人”为目的的教育学,就必然是以促进人之德性养成的“实践教育学”。如亚里士多德所言:“既然我们现在的研究与其他研究不同,不是思辨的,而有一种实践的目的(因为我们不是为了了解德性,而是为使自己有德性,否则这种研究就毫无用处),我们就必须研究实践的性质,研究我们应当怎样实践。因为,如所说过的,我们是怎样的就取决于我们的实现活动的性质”。[20]37这与其师柏拉图的“理念论”的“教育学”有着相当大的分别,后者坚持“知识即美德”、“认识你自己”,“教育学”因此是探讨“德性是什么”的“理论科学”,而不是探讨如何“成为你自己”的“实践教育学”。但也正因为这样,探讨实践哲学与教育学的关联,就必须从亚里士多德那里而不是从柏拉图那里开始。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尽管亚里士多德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全面系统地为科学知识分类的哲学家,但他并没有从“名”上提出“教育学”这一概念并将其与政治学、伦理学一同归入到实践科学的行列,最早提出“教育学”这一概念并将教育学视为一门独立的科学的哲学家是近代的培根。不过,虽然亚里士多德没有作为“名”的“教育学”,但他却有作为“实”的“教育学”,即他的“实践哲学”,也就是说,他的伦理学与政治学就是教育学,他的《尼各马可伦理学》与《政治学》著作,就是《教育学》著作。这就意味着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教育学”不是以认识和建构教育概念与原理为目的的“理论教育学”,也不是以把握教育技术原理和程式进而操控师生生命活动为目的的“技术教育学”,而是始终以人的善好实践的实现为目的的“实践教育学”。
亚里士多德的实践哲学与教育学的内在相通(相同),对审视和反思教育学的命运,对改善和提升教育学的地位,有着重要的根本的意义。歌德说:“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长青”。同样的,教育学的生命力来自于对“活生生”的“教育实践”的参与和投入,倘若舍弃“活生生”的“教育实践”并专注于教育理论体系和教育技术原理的建构,教育学就必然会丧失生机,日渐衰微。今日教育学之所以内外交困,根本在于教育学人忘记了亚里士多德给予我们的教导:教育学必须是扎根于活生生的“教育实践”的实践哲学,脱离活生生的教育实践,教育学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职是之故,热爱教育学的我们就有必要返回到亚里士多德的实践哲学——主要是他的两部著作《尼各马可伦理学》与《政治学》——那里,聆听、领会他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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