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已经敞开

第六章　口袋已经敞开

大象起舞的舞姿好看，还是孔雀起舞的舞姿好看？

回到宁海，上官青云就把在香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贺大智。

贺大智对格妮雅·黎的“美人豹基金”不太了解，自然对他们要进入内陆的资本市场不太感兴趣。但他这几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虽说他把上官青云去香港的事汇报给了“京城八爷”，但“京城八爷”一直未正面表态，也未正面制止，是默认还是在思考，贺大智一时未能读懂“京城八爷”的真实想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京城八爷”的答复。其实贺大智心里清楚，不管“京城八爷”是同意还是反对，香港那边的操作肯定是启动了。

第二天，吕菲菲把一份收集到的资料交给了正在操作室看盘的贺大智和上官青云：

传本周三上午，在京城著名的东方君悦大酒店浮碧厅，来自国内外的40多家媒体与瑞银高管将共同见证历史性的一刻：QFII第一单交易的指令将由瑞士银行中国证券部主管刘淑琴发出，她首单将买入几只蓝筹股票。

上官青云知道，这是吕菲菲通过“上帝之眼-＠”收集到的。他的这份资料要比国内新闻媒体公布的信息要早。因为这几天国内相关的财经报纸与电视媒体都只字未提QFII的事情。

上官青云看完资料后问：“能知道是哪几只股票吗？”转念一想这样问是多余的，吕菲菲要是知道肯定会写在资料上。

“其实是什么股票现在知道也没什么作用，既然资料上显示是蓝筹股，自然跟我们操作的标的不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次高调地把这事说出来显然是欲盖弥彰。官场作秀是中国的一大文化特色，到周三我们看新闻就清楚了。”贺大智理智地分析道。

周三，各大新闻电视媒体果然实时报道了这一重大消息：

上午10点19分左右，瑞士银行中国证券部主管刘淑琴在京城著名的东方君悦大酒店浮碧厅向申银万国证券公司发出指令。此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倾听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一一报出买入股票的名称：宝钢股份、上港集箱、外运发展、中兴通讯。在经过约2分钟的等待后，申银万国的交易员报出买入四只股票的成交价格，成交得以确认，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首单买入的四只股票全部确认成交，备受瞩目的QFII从此正式登上中国证券市场大舞台。

瑞士银行亚洲区主席加利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非常高兴地说：“作为首家投资于中国境内市场的QFII，瑞银深感荣幸。QFII机制的实施，是中国对外开放的又一重要举措，今天对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而言，深具历史意义。”

瑞银亚洲证券部主管约翰·霍兰德在接受采访时说：“QFII标志着中国证券市场发展进程当中一个新篇章的开始。QFII提供了一个框架，所有的改革和变化将在这个框架下发生。在国际资本不断流入中国证券市场的过程中，无论是中国还是国际资本都能获得好处。但重要的是，我们应看到，今天仅仅是这一进程的开始，双方需经历一个互利的、相互教育的过程，中国公司对股东负有责任，要教育广大投资者了解中国市场的情况和蕴藏的投资机会；同样，国际投资者也要发挥作用，教育中国上市公司，让他们了解国际资本市场的希望是什么，帮助中国公司以有效的方式进入到国际市场。”

在座的人，对这篇报道却有着不同的理解。

贺大智心想，此门已经打开了，中国资本市场的战争形态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能不能在这个战场中存活那就要看各自的道法了。

上官青云心想，这样一来，中国的经济建设将会在巨大的外来资金的推动下驶上快车道，未来人民币将会迅速升值，这帮狼群已闻到猎物的腥臊味，他们必将闻风而动。到时候QFII批准额度与数量将会呈几何数地增长。QFII也将当仁不让地成为A股市场最有想法、最有资金实力的主力部队。它正成为推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到时做庄的概念也将会发生意识形态上的转变。谁掌握了对方的文化特性，谁就是胜者，是赢家。反之亦然。

几年以后QFII几经扩容，证监会多次降低了QFII资格要求，简化了审批程序，放宽QFII 开立证券账户、投资范围，持股比例从20%提升至30%。已有公开数据显示，最多时有172家境外机构获得QFII资格。日后QFII投资额度审批一直出现加速迹象，外管局的批准速度也在加快，且进入的资金也以亿为单位数增长。

吕菲菲心想，这个战场未来将会更残酷无情，以个人为主的国民小额投资者（散户）将会逐步退出这个市场或者成为市场的边缘投资人，这里也将逐渐形成群狼逐鹿的战场。她的情报技术能更好地辅助上官青云在这个战场上存活下来。因为任何一个战场都离不开情报这个最重要的环节。

“青云副总，你对他们公布出来交易的几只股票有什么看法？”贺大智的问话打破了在场人员的思绪。

上官青云说：“正如你前面所说，这几只蓝筹股是用来探水作秀的，他们真正的目的远不是这些。不过他们透露出了一些信号。”

“哦？什么信号？”贺大智问。

上官青云回答说：“将来蓝筹股将会成为他们操控股指上升或者下降的次要战场，他们不指望从此中获利，只要求达到战术目的即可，有点获利最好，没有获利也无谓，因为他们会从其他的主战场来获取高额的利润。大象起舞的舞姿好看，还是孔雀起舞的舞姿好看？”

上官青云说：“这一切最明显不过。不过这一次他们作秀的时机正好，在股改全面启动的时候跳出这样一个优美的舞姿，其寓意深远。”

贺大智点头表示了认同。他本想问，如果这次香港那边借此搭车进入西科建业（2048）会不会也这样高调地宣扬出来？但见上官青云只字未提，想必他在香港那边自然是安排到位的。这可是在摸老虎的屁股，不允许有半点的差错。

周四，在大家都一如既往的无聊地等待吴总那边发出进入信号时，吕菲菲的呼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盘口密电码出来了，在问是谁在不按规定动作不停地扫进西科建业（2048）的货。”

“密切监视，看他们还说些什么？”贺大智有些紧张地说，很明显他是担心吴总他们知道他在这场战役中的私自行动，毕竟“京城八爷”那边一直还没有答复。

“他们一直在查，通过各种手段追查，包括用我们开发的软件来定位锁定目标都没有得到答案。”吕菲菲说，“我们的系统是联动的，他们那边怎么操作这个软件，我这边都有窗口显示。”

“他们一个个在查问，这货扫到哪里去了。”吕菲菲说。

贺大智问：“有没有问过我们？”

“还没有，他们好像就没有想要问我们的意思。”

“继续看他们在说什么。”贺大智并未因此放松。

“有人建议这两天来个做空，提前洗一次盘面。”吕菲菲说。

吕菲菲说：“有人提议先横盘一段时间，静等那个不明的扫货者自己跳出来。”

吕菲菲说：“大家都乱成一团了。”

贺大智又问：“宝利科技（1008）那边有什么动静？”

吕菲菲说：“那边由潘卫国和鲁海波两人在监视着盘面。我们这边没有出现异常，按部就班地在进行着盘面打底。出了几次盘口密电码都是有其他的参与者在进入扫货。”

上官青云说：“我看了下，宝利科技（1008）这段时间的成交量做得不是很明显，吴总在外面不断放出的唱空消息和消息静默的节奏都把握得很是到位，应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按照时间来算，这都快近一个半月了。”

“这个当然了，标的物的价格定得越高，沉默打底的时间就越长。目前看来这个陈彪的操盘风格还算温和。”贺大智说。

贺大智接着对吕菲菲说：“你发个密语，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进入这两只股里来。”

得到指令的吕菲菲安排张浩、陆明进行盘口密语的操作。

很快，吴总用密语回复了：“现在西科建业（2048）有捣乱者出现，宝利科技（1008）按计划行事，把我们安排在第一次强洗盘用来托盘子时进入。让我们不要急，这事不提前通知我们是担心会出现意外，也考验我们是不是听从统一指挥。”

“他妈的，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鸟。还要来个临阵考验我们的忠诚，他们怎么不去考验考验那些跟他们一起参与进入的人和机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贺大智有些气愤地吼叫起来。

大家都被贺大智的愤怒吓了一跳，以前很少看到贺大智发这么大的火，一直以来贺总在大家心目中都是和蔼亲切、平易近人的。近来总是看他心情不好，却也不曾想会发这么大的火。

骂归骂，抽完一支烟后，贺大智定了定神，交代吕菲菲回复吴总，一切听从他们的统一指挥。

今天的西科建业（2048）就在一片乱麻麻的争吵中结束了一天的交易。K线图上一根很显眼的放量红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晚上，吕菲菲刚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以留言的形式汇报给了干爹，就收到了捷维斯·伍格曼发来的信息：“今天开始按要求进场，有什么更改就请提前告知。”

吕菲菲即时打通了上官青云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并问他如何回复。上官青云告诉她：“回复：就按事先定好的行事。你们的行动有点引起了相关方的注意，请注意节奏。”

吕菲菲按照上官青云说的，回复给了捷维斯·伍格曼。

吕菲菲本想在电话那头再跟上官青云矫情一番，但听出上官青云正在忙着修改计划的样子，心中又禁不住生出了爱怜之情，悻悻然地挂断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就去休息了。

次日，整个股票战场的情况并未有太多的变化，昨天为了不明筹码被扫走的情况而乱成一团的西科建业（2048）今天出乎寻常的安静。

“吕副总，那个黑客入侵者的情况如何了？”上官青云问。

吕菲菲回道：“这个张海很好笑，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重复着前面的小动作。虽然有时用入侵了的极个别账户进行交易，但他似乎知道，他所有的这些交易不管是亏损还是赚钱他都拿不到人家的一分钱。因此他每次的交易额与量都不是很多。他好像在寻找一种既能交易入侵了的账户，又能使自己获利的方法。”

上官青云嘿嘿一笑，说：“等他想明白时，也是我的计划要实行的时候了。”

“你们都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贺大智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了操作室，“这里有一份文件，要求证券从业人员从现在开始都要考取《证券从业资格证》，你们有谁要考的就到我这里报名，我统计一下，然后一起上报。”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上官青云的话打破了这种气氛。

“《证券从业资格证》？现在社会上追求这证那证的人，手里的证是一个比一个多。最后证来证去的，还是只有一个证最有用，那就是身份证！至于其他的那些什么学历证呀，资格证呀，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张废纸。因为这种文化特性里包含了这样一个哲理：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是再行也还是不行。反倒是那些个提出规定要办证的人，正好借办证的名义来收取一笔可观的费用，至于实际能力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上官青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就说这个《证券从业资格证》吧，就算很多人拿到了，难道就可以证明他是证券方面的专家了吗？非也，有了这个证最多就是证明你在公共场所里可以公开地讲解和分析某某股票了。而持有这个证的人对证券行当的理解又有多深呢？这个我相信只有他本人知道。

“中国也许再过50年也不会出一个巴菲特这样的人物，至于原因，明眼人细想一下就知道了。单从监管者来说，监管的职责应当是维护证券市场秩序，打击伪劣，保护守法合规经营，保护投资者权益，确保证券市场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得到落实。上市公司、中介机构、交易所、证券机构及其从业人员、投资者都是被监管对象。

“然而，在现行的证监会主导股票发行审核的机制下，监管者从源头开始即陷入上市公司精心编制的各种利益链条，与被监管者形成了一种利益同盟。监管者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证券市场的主体——上市公司当然无法受到有效的监管，其结果却是证越多，越证明不了什么。其实说到最根本的，不管你拥有了什么样的证，只要你的内心是正直的，那就足可慰藉自己了。

“不过，我也不反对去考取这些证，因为在考取这些证的时候，至少你可以学习到一点儿文化理论知识，至于这个知识怎么用，那就是个人的事情了……”

“在此我补充一点，我对这个证不感兴趣。以我们现在所做的和现在的能力，远在这个证所包括的东西之外。我是不会去考这个证的，它对我来说就是一张废纸。不过，对于在座的像王彤、吴宏、张浩、陆明这些年轻的小兄弟们而言，拿一个这样的证还是有些好处的。”

贺大智听了上官青云的这段话，知道他对现行的制度有很多的不满，这跟他追求真善美的内心世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也就不再跟上官青云争辩什么。贺大智笑了笑，说：“如果有报名的，这两三天就来我办公室登记。”说完离开了操作室。

又过了两天，西科建业（2048）的盘口密语再次出现。

“我看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对这个扫货者进行试探。”

“吴总你们打算怎么做？”各方的参与者都在等着总指挥回复。

“要不来个洗盘如何？”有的参与者建议，但很快就遭到总指挥的拒绝。

“在大盘普跌的行情之下，这样的洗盘操作我想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

“这个扫货者你看他隐藏得这么深，只扫进货而从不放出货，他这是想搞什么？”

“我看还是利益的缘故。”参与者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观点，“难道我们的整个计划泄露了，有人想跟我们作对？”

“如果是为了利益，那倒好说，我们给他一个台阶让他获利走人；如果是跟我们对着干，那么他选错了主战场，不知道我们的真正计划。这样看上去也不像，不管怎么样，明天就给他设一个台阶再观察一下他的行动。”

从西科建业股票这段时间的行情走势来看，不管是小阳还是小阴，都错落有致地在盘面上稳步上行，整个股价已经上升近20%了。但它的上升在大盘普跌的掩藏之下也能很好地躲开公众的视野，有些做短的投机客在里边进进出出却并未影响整个盘面筹码的控制，反倒可以更好地利用这部分浮筹的流动性来隐匿行踪。

次日，上官青云和吕菲菲等人在操作室里密切地监视着西科建业（2048）盘面的变化。有人提出：“还是先洗一洗盘面吧，如果他只是个偶尔进入不坚定的持股者，可能很快就会为了守利而吐出筹码的。”

总指挥部很快否定了这种做法：“11点开始啦，建个台阶给他。把股价从19.30元拉到20.03元上午收盘结束。全部参战人员参战。”

命令一下，大家都按配比与价位申报出去，贺大智这边指挥着操作人员也都按要求参与。很快，西科建业的股价，以一条直线的形态贯穿在11点至11点30分这个时间点上。盘面未见什么不良动静。

下午开盘后不久，总指挥部再度布置下午的情况：“把股价搞上涨停，但不要封死它。直到收盘把股价控制在20.15元。”就这样，股价在下午14点10分左右，冲击涨停20.70元的价格，然后很快回落。

“没有跟踪到那个扫货者，他没有抛出货来。”

“×××，这个家伙的胃口真大。”

“奶奶的熊，吸货者想干嘛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用盘口密语骂开了。

只有上官青云在电脑前暗自发笑，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上官青云走到贺大智身边贴近他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些别人听不到的事情，贺大智只点点头表示回应。

周四，总指挥在开盘后不久下达了命令：“配合昨天的行动，把股价搞过21元。全天动静不要太大。”西科建业全天便以震荡的形式把股价推过了21元，最高股价达到21.50元。

“太顺利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那个神秘的扫货者，在21.45元时还扫进了一些我们放出的货。”

“这个扫货的是不是疯了，给他一个获利的台阶下，他却无动于衷。他到底想干吗？……”大家再次吵作一团。

总指挥部却是出奇地静默。

这种静默并未延续多长时间，总指挥部发出周五的操作命令：“从明天开始，开始用跌停板洗盘法……”

“跌停板洗盘法？”

“我的妈呀！这么狠……”

参与作战的人员个个唏嘘不已。贺大智和上官青云也不曾想到吴总他们会使出如此凶狠的操盘“必杀技”。操盘的人很少用这一招来洗盘，一旦启用必定血流成河。而更让上官青云没想到的是，股价一连三天地连续跌停，而且都是开盘没几分钟，股价便“一”字封死在跌停板上。而正是这三天的洗盘，让按兵不动的他们躲过了一劫。

总指挥部不仅想用这种洗盘法洗出的这个神秘的扫货人，还想证实这次的战役是不是出现了“内鬼”。

周五，西科建业股票无量跌停封死在跌停板上。

新的一个周一，继承了上周五的无量跌停。周二，放量跌停。周三，在最后的验证后，股价上午跌幅达到近-7%的低价位。

“我看我们是多疑了吧，那个神秘的扫货者是不是早就退出去了。”

“我看也是，如果那个神秘的扫货者要是真心想跟我们作对，我们这么放货打跌停他应该继续扫货才对，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是呀，是呀，我看了在跌停板上敢接货的人，也只是很少量的一些赌次日反弹的零散股民。”

“既然这个神秘的扫货人不再有动静了，估计他们可能是缴械投降了吧。三个跌停外加一个-7%跌幅，有谁能受得了，说不定早就走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参战人员你一言我一语地用盘口密语在表达自己的观点。

总指挥部在经过这种凶狠的操盘方法，查找这个神秘客无果的情况下，当即在周三下午2点时发出指令：“把股价从-7%的幅度位拉回到+6%幅度，搞一个‘绝地反击’！”

西科建业股票在总指挥的命令下，很快让一个个投资者喷血的情况出现了，瞬间股价就涨起来了，涨幅之快，涨幅之大，无人能想象得了。

其实，上官青云在上周四晚上就让吕菲菲通知了捷维斯·伍格曼那边按兵不动，静等周五的风暴过去。香港那边当时也确实想借他们放筹打跌停时，再寻机扫进一些货，但因捷维斯·伍格曼在周末回了一趟英国总部，具体操作的人没有接到捷维斯·伍格曼再一次加仓扫货的指令，也就自行把交易停了下来。正是这种偶然，让上官青云他们顺利地躲过一次清查。捷维斯·伍格曼再次接到吕菲菲风暴已过的通知后，才又按计划进行操作。

也正是这几天西科建业股票离奇的走势吸引了市场投机者的注意力，很多的股民都在茶余饭后讨论这只“妖股”，市场活跃度与日俱增，这也正中了操盘总指挥部的下怀。再依照不同的时机点，配合股票盘面上的情况，根据有部分喜欢反向操作的股民特性，在市场上进行大放消息，通过预先安排的各种类枪手、专家在各种媒体里大肆宣传，不过这次宣传的全都是西科建业股票的利好消息。然后再根据喜欢听利好消息操作的股民进行放出西科建业股票利空的消息。总之好消息、坏消息都是由他们一手策划。

魏军带领着涨停板敢死队员，有如一辆开足马力驶向目标的列车，随着他们在股市里的名声越来越响，市场上模仿他们操作手法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认真总结上官青云等人的建议，移师上海，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他们不再是一个小散户了，更不是一群组合在一起的小散户，他们成立了地下私募，成为股市游骑兵里的一支劲旅。他们从羊变成了猎人。

股市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他们不仅等待着羊的出现，也等待着狼的出现。

魏军他们作为一群猎人，有着自己的信念与目标，他们跟随着股市的步履，在股市中寻找着猎物的身影。他们的眼神中，透出阵阵杀气，却只能保持死一般的寂静。正是如此，宝利科技和西科建业的不同市场表现很快就吸引了敢死队员们的注意。一个新的进入计划正在魏军的脑海里形成，能不能猎杀到庄家的一块肉，就看魏军等人的谋划了。

几周后，西科建业股票很快就又涨到了30元附近，当然这离不开总指挥部对其股价的推拉安排。而另一只主战场的宝利科技（1008）股票未出现特殊的情况，除了在股价前进中安排了几次小幅的洗盘和盘震外就一路以慢牛爬山的形式前进。在这种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状态中，盘面上经常出现让人想入非非的“九阳真经”的形态来，其股价把西科建业股票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达到40元。不过两只股票股价之间的差距很是微妙，始终保持10—15元的差价。

宝利科技（1008）股票在40元的时候进行了盘面清洗，也正是在这次的盘面清洗中，贺大智他们以下托股价的形式正式进入了战场。“九阴真经”的洗盘法温柔中带有阵阵杀气，让参与此中的投机者在炼狱般的状态中完成了一次次股票交易。

两只股票的上涨与下跌在不明内情的投资人看来似乎毫不相干。但它却很好地体现了一个强硬的操作手的操盘能力，这种左右手互搏的操盘功夫，将连续交易、约定交易、自买自卖、蛊惑交易、抢先交易、虚假申报、特定价格、特定时段价格交易等操盘手法表现得淋漓尽致，并将筹码高度地集中到了总指挥者的手中。

“吴总，我们两边的筹码集中度都达到了40%以上了，是不是我们该发动最后的冲锋了？”有参与者通过盘口密语请示。

“急什么，我这里筹码的统计才48%，现在发起冲锋，想找死呀，这样能达到我们的目标价？再等等！”显然总指挥部在这场战役中已烦透了这类闹心的提问。

“那要到什么时候呀，我们资金的拆借是有期限的呀。”

“你们这些机构就是小家子气，表面上说是某某机构，其实还不是外强中干，等筹码锁定过了50%再说。”

“那吴总也得给个时间嘛，我们心中好有数。”

“等春节过后再定。大假期间往往是股民讨论股票头寸是留还是空的日子。等他们空了以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贺大智算了算，按计划收集两只股票的货和余下的资金，得出了一个保守的结果，就算在标的价格附近清仓走人，在交易宝利科技股票所有的获利也不过只有33%左右，在交易西科建业股票也会有36%。两者之间的利润也还行，当然这还不包括香港那边的获利。虽然香港那边账户的交易最终得到了“京城八爷”的认可同意，他还是有所担心，毕竟这种在利益面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见不得光。

这跟他待人处世的原则明显冲突。前面既然答应了朋友，他就会遵守承诺。虽然朋友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可那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想到自己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知足者常乐与追求利益最大化，这两种观点在他的价值体系里形成了两个尖锐的对立面。

随着宝利科技和西科建业股票股价的相继走高，吴总先前预算的资金量逐渐吃紧。为了保证主战场的战争节奏不被破坏，总指挥部决定先行在春节前对西科建业股票进行调整。把西科建业股票的股价做到50元后进行横盘休整，拆走一部分在西科建业股票的资金转移到宝利科技主战场来，为主战场最后的冲锋做好准备。

1月的宁海，阴霾中带着几许的寒意，蓝蓝的天空失去了秋日里的光泽，隐匿在了层层云雾之中。离春节不到两周的时间，操盘总指挥部发出密令：

“周一，把股价控制在35.4元至36.70元，做一个假摔的样子（意指下跌）。

“周二，让股票在尾盘临近十分钟收市时再做个涨停，以涨停价收盘。

“周三，股票在上午收盘前推进涨停，股价定在44.51元并封死涨停。

“周四，股票在上午冲个涨停，不封停。下午股票全面放货，把股价压回到44.84元收盘。”

接连几天的操作，贺大智按照总部的要求亲自指挥操作，容不得有半点差错。吕菲菲研发的系统软件在这次的战役中发挥出了强大的功能。她把各个软件功能发挥到极致，在好几次的交易中得到了总指挥部的表扬。

西科建业股票这几天的行情表现并未能逃脱“涨停板敢死队”的视线，他们的操作习惯决定了他们的操作方向。

吕菲菲报告说：“我发现了‘涨停板敢死队’的行踪，他们的交易IP地址是上海方华证券和华新证券的营业部。”

“哦，他们已经去上海了。”贺大智说，“先不用惊动他们。密切关注他们的行踪。”

吕菲菲又说：“我发现这两天他们的交易很是频繁，买进卖出都有，买进和卖出额都相对较高，所以才进入了我们系统的监控范围。不过在周四他们的交易是净卖出，数额有点大。”

贺大智说：“看来这帮人已脱离了原来小股民的角色了，成为一支股票市场里的‘游骑兵’。”

上官青云问：“总指挥部发现了这一情况没有？”

吕菲菲回复：“我想应该是发现了，只是总部对这种行为不感兴趣，毕竟他们是做超短，不影响我们整个计划。”

吕菲菲在电脑系统上调出几组数据，接着说：“他们在两天的涨停价位都有买入，总部在涨停价的挂单减少后，就有一部分新的挂单涌出来，看得出来这不是我们自己人。”

“这么说，总部也利用了他们的这种操作习性来帮衬着封涨停？”贺大智意味深长地笑笑。

上官青云说：“我们应提醒一下总部，把这个情况简单汇报给吴总，让他们留意一下，这样也好表示我们对战役的关心。我们总不能在人家眼里就是一个机械的士兵吧。”

贺大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吕菲菲就通过密语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总指挥部。吴总很快进行了回复，说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这种超短的进进出出，对大局无关紧要，不必在意。同时对贺大智的及时汇报予以表扬，说这么多参战人员就他们发现了问题并做了汇报，希望继续努力合作。

“贺总，还有一个情况我要汇报一下。”吕菲菲说，“那个黑客张海好像找到了利用被入侵人的账户获利的方法。”

“是吗？”上官青云问。

“他利用众多被入侵人的账户，来同时交易一只股票。在交易这只股票时，他先行用自己的账户买进，然后再用那些被入侵人的账户跟着买进推高价格，其结果是他先买进的股票就跟着上涨有获利了，然后他就把自己账户的股票获利清仓。卖完自己的股票后再卖别人的，别人的获不获利他就不管。不过有的也有获利，有的会出现亏损。”吕菲菲详细地说，“我分析了追踪数据，他动用的交易额都很大，最多一次他所操作过的账户资金合计近800万元。而那些被入侵的账户主人却从未发觉。”

“哈哈哈，这小子果然有点小聪明。”贺大智开怀大笑。

“真有一套，借人家的资金为自己的股票拉升。”上官青云说，“现在先不用惊动他，让他自娱自乐，等时机一成熟，我对他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西科建业股票经过中途这一战后，随即就沉默了下来。临近年关，各参与机构都要忙着做业绩，总指挥部也就配合部分关系很紧密的机构另外做了几只股票和债券的交易，帮着他们把业绩做得漂亮一点儿。就这样，宝利科技和西科建业股票的股价一直清淡地横在那里。这种横盘的静默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也有一种对黎明前黑暗的恐惧。

在股票这个行当里，有很多人死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很多股民在节日长假前空仓的习惯让宝利科技股票的浮筹很快就吐了出来。春节前最后一个交易日，总部的筹码收集统计已经达到了52.6%，这为春节后发动总冲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