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守秘密吗

第十章　你能保守秘密吗

一切都是如此地透明，将别人的手机变成自己的窃听器。

在回酒店的途中，车里轻声播放着不知名的流行歌曲，贺大智等人显然没有心情来欣赏音乐，人人心事重重。

吕菲菲一路在想，这次邂逅上官青云前女友格妮雅·黎看似偶然，却暗含很多的必然性，从她对自己的了解和对上官青云下战书的行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中。既然上官青云接受了这份战书，也就意味着自己也一同卷入了这个战局，为了自己的爱人，她将与他一起并肩战斗。

可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她开发的这个系统也只是在极小范围里公开，那格妮雅·黎是如何知道的呢？是上官青云偷偷告诉她的，还是吴建国他们跟她有暗地里的合作？她现在一时也想不出格妮雅·黎是如何得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系统已经不再安全，她必须重新做一些修改。想到这里，她的目光随着思绪穿过车窗，游离在夜色中的霓虹灯里。

次日，在回宁海的飞机上，吕菲菲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上官青云格妮雅·黎如何得知操盘系统的事情。

虽然上官青云也不确定，可上官青云的一句话倒提醒了她，格妮雅·黎只提到了“策赢智通分析”和“策赢智通分单”系统，却未提到“上帝之眼-＠”这个最重要的母体系统。

也就是说，格妮雅·黎所掌握的操作系统仅限于“策赢智通分析”和“策赢智通分单”，这就能确定不是他们之中出了内鬼，而是格妮雅·黎的团队里肯定也有几个高级别的系统程序编制人员。但他们是怎么发现这个系统的呢？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在以后的交战中，上官青云他们又如何能取胜呢？

带着这个重要的技术问题，吕菲菲一下飞机就直奔自己家中。简单的洗漱整理后，她就快速地打开电脑，进入了她久违的黑客家园——魔幻圣域俱乐部。她在俱乐部里一出现，就被众多的粉丝包围，最后她不得不直接问“达尔科斯”会长在不在。听会友说会长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过了，并关心地问吕菲菲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和转告的。吕菲菲只好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私下以加密的方式给“达尔科斯”留言。

吕菲菲没想到两个小时后，“达尔科斯”主动联系了她，问她有什么急事这样忙着找他。当吕菲菲把系统被别人窃取了的事情告诉他后，他也很惊讶，毕竟这个操作系统的研发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而他也如数拿到了吕菲菲应许给他的酬金。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帮着查找各种可能被窃取的原因，经过一阵忙碌两人依然没有头绪，只好闲聊起来。

闲聊中吕菲菲才知道“达尔科斯”最近一直不想在俱乐部出现的原因。原来有人盯上了他，要请他去攻克一个自称世界上最安保的银行系统。对方开出的价格很高，他现在一直在为这个事情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他也得到了一个最新的信息，并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吕菲菲。

他们俱乐部里一个叫Msski的会员在一次网络黑游时，无意间获得了某国电信在手机通话过程中使用密钥的方法。他把这一重大发现私下告诉了“达尔科斯”。

Msski说这个密钥不是固定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一次计算并保存在一个数据库中。密钥通过公司的AUC（认证中心）为每次通话过程生成，生成密钥需要使用Ks和AUC生成的一个随机数。而这个Ks是安全地保存在手机智能卡（在手机内部，即SIM卡）中的隐私密码，这个密码在AUC中也有一个备份。

当AUC告知手机特定通话过程的密码时，这个信息将通过公司的MSC（移动电话交换中心）传递。如果一个人主动地监听OMC（操作和管理中心）的连接建立或连接切换消息，那他就知道手机智能卡中的Ks，那么偷听一个人的手机通话就成为可能。简单地说就是复制了别人的一个手机。

成功地复制别人的手机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方法：依赖于对A6加密密码的了解，需要特定的设备。第二种方法：使用Ks意味着你必须还要了解A3/A9算法，否则Ks就毫无用处。这些算法可通过侵入交换机设备制造商获得，例如西门子、阿尔卡特、摩托罗拉、诺基亚等。当目标手机正在打电话的时候，你需要使用改装的手机，运用A6密码来监听目标手机所使用的频道。

一般情况下，这种方式只能监听到噪音，因为通话过程被加密了。但是通过前面提到的那些密码设备，你就可以清除这些噪音，解密这次通话。所以这次会员Msski的意外收获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成就感。

他可以随意偷听到别人的通话内容并进行通信追踪，如同给该手机装了GPS功能，他就能轻易知道目标人的位置。而且这还包括执行警员通话机的内容，但他保证他是不会将这些信息透露给任何的情报机构，现在他已成了一个独行侠。他只和一两个私密朋友分享他黑客战绩的部分信息，并且在谈话中用词都非常地谨慎。多数时候，当他成功斩获诱人的战利品时，他只会独自享受胜利的喜悦。

这个消息无疑给吕菲菲带来了巨大的启示，因为她明白这是一次新的黑客知识革命。以前黑客只可以在计算机内遨游，现在他们可以通过手机来进行更高层次的游玩。现在手机越是不断地智能化升级，越是给这些黑客们入侵游玩提供了便利，给智能手机用户带来更多的隐私安全隐患。一切都是如此地透明，将别人的手机变成自己的偷听器！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

吕菲菲突然明白为何格妮雅·黎能知道他们的操作系统，原来是自己落伍了。当她沉迷在情爱中时，却失去了对专业知识的更新。

在求知欲的驱动下，经过多方面的查找分析，她渐渐明白原来格妮雅·黎使用的是一种类似于专业情报信息收集分析网络的“梯队系统”。

这种系统在中国本土被称为金盾工程，也称作 “防火长城”，是由公安部设立的审查和监听项目，在俄罗斯被称为SORM（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监听互联网和电话通信的系统），在瑞士被称为Onyx（由数个瑞士情报机构维护的数据收集系统）。

而这个“梯队系统”也只是一个俗称，据说参与的国家是英美防卫协定的五个签署国：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及新西兰。但是，这几个国家的官方都没有正式证实过它的存在，而能够证实它存在的证据，也未完全得到官方确认。可这种系统能够全球性地拦截以公众交换电话网络、卫星及微波通信所传送的电话、传真、电子邮件和其他数位资讯，并监控其中的内容。

欧洲议会曾在2000年至2001年间组成一个委员会，专门调查“梯队系统”的能力和政治意涵，随后在2001年公布调查结果。欧洲议会也因此批评“梯队系统”的参与国利用“梯队系统”做出的各种犯罪行为，认为他们侵犯了一般平民的隐私权。

其中最有名的是沙特阿拉伯60亿美元客机案。空中客车公司给沙特阿拉伯官员回扣的通信被“梯队系统”截去，对话内容并被NSA（美国国家安全局）公开，以致最后空中客车公司投标失败。可是美国中情局前局长乌尔西曾公开承认，美国确实通过“梯队系统”搜集过欧洲盟国的商业情报，帮助美国公司在国际市场上进行竞争。不过，这位前中情局局长却解释说，这完全是因为欧洲的大公司在做国际商业贸易时常常使出贿赂手段，美国不得不对这些公司进行监视，窃取其商业秘密，这也算为美国公司找了个平手。

而格妮雅·黎则是通过租赁美国的商业卫星网络，以类似这样的“梯队系统”通过技术手段截取移动通信的微波信号，在同一时间记录目标区域内数以百万个电话通信，然后利用效能强大的搜寻设备，找出那些她认为可能跟定向追踪目标有关联性的关键字眼，然后进行定向式跟踪监听。

吕菲菲本想把这一发现告诉上官青云，但转念一想不行，她要试验这种新技术，等确认了这种技术的成熟性之后，再告诉上官青云。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她通过自己独特的人脉路径，为此花费了一笔数额不算小的钱，就完全掌握了这种技术。

吕菲菲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暂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而她也正好用这种技术来暗中监视自己最爱的人的行踪。这样上官青云在她眼里也就如同一个透明的人，而上官青云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对于这种新的黑客技术，刚开始对吕菲菲来说，还是有一些难度的。随着她钻研程度的加深，在“达尔科斯”等几位重量级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她很快就突破了这种技术难题。她不得不把自己的书房改装成了一个秘密设备的摆放间，并根据需要增加了很多进口的零散数据设备。然后她再加班加点地进行组装改进，经过多次测试，终于达到了心中的要求。

吕菲菲对眼前的新领域是这样的新奇，当她第一次同步监听到上官青云的手机通话后，那种喜悦之情难以用任何言语来表述。当吕菲菲每次监听完上官青云的电话后，都会感叹：“你的爱情被监听了。”

不过她这样做还有一个更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她是为了暗中保护上官青云，以便他能在跟格妮雅·黎的对战中掌握主动权，取得最终的胜利，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吕菲菲也就只能这样将计就计，通过跟踪捷维斯·伍格曼的通信系统，转而获取了格妮雅·黎的通信路径，然后她再通过“三角测量定位法”，就可以更远距离地跟踪到格妮雅·黎的行踪。她还可以借用远程联网系统使关机静默了的手机得到激活，以便于她选择时间段，对格妮雅·黎进行反监听和反监视。

所有工作都准备就绪，吕菲菲把原来的那两个系统“策赢智通分析”和“策赢智通分单”重新增加的部分进行了双重加密，并做了源代码的更改，另外把上官青云的物理量化模型给镶嵌进了这个系统，更扩展了原系统的丰富资源和可操作性。

然而，时日一长吕菲菲感到这种监听很是枯燥无聊，因为她要在监听到的海量信息中，分析最有价值的信息，并对手机通话内容保密。

比如，她在一个周四的晚上，无意中监听到贺大智跟他儿子的手机通话，发现他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经常性的心悸伴随着心绞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而贺大智又不想让员工得知他的这一病痛，至少在公司没有解散之前，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只能靠药物来维持他身体的稳定。面对这些私人信息，她还要在日后两人见面时装作若无其事，这无形中又给吕菲菲增加了心理压力。

当一个人知道别人的秘密越多，就越要付出更多的心力来保密。所以，吕菲菲时常感到很累很累，而她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投入到浪漫的爱情中，用爱情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和心理压力。

从香港回来后，贺大智好几次因心绞痛没有到公司上班，他很想就此把公司解散了，但事与愿违。国内的A股在众多股民各种绝望的调侃中逐渐有了起色，但起色并不明显，很难调动股民们的情绪。

除了身体每况愈下不能坚持天天到公司安排任务，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决定暂缓解散公司。他在回宁海的飞机上就开始思考这次的香港之行，思考这次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和格妮雅·黎跟上官青云下的挑战书。

虽说格妮雅·黎是单独跟上官青云下的挑战书，可他贺大智不能完全把自己当成个局外人。不管战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要他还未解散公司，对于上官青云所接受的挑战书，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在想，如果挑战书是关于股票之类的事情倒还好办，如果是期货、外汇或者是大宗商品与贵金属之间的交易及实业资本的对赌，这可就有很大的难度了，他们还从没有参与过这方面的业务，到时候如何来应对？不言而喻，出师未捷身先死——输定了。再有就是，就算下的挑战书是股票类的，以目前他们的实力，怎么能跟带有国际背景的基金公司来对抗呢？怎么应战都是一个输字。贺大智把这个情况及他个人的想法汇报给了“京城八爷”，“京城八爷”也未有什么好的建议，只是说先静观事态的发展，所以解散公司的事情就这样暂停了下来。

近一个月来，公司里操作交易的小伙子们也难得轻松下来，个个仿佛在休假养生一样，闲得跟没有了方向的小鸟。只有潘卫国和鲁海波按照吕菲菲的要求，定点地监控国际上的政经动向，收集相关的信息。他俩还算尽职，领导们回来后就上交了一堆的电子资料。而此时A股的大盘走到了998点后，出现了难得的几天上涨转折，在1100点左右又转头往下奔走。整个市场没有一点点真正的转暖之意，股民的信心依然没有恢复，寒意依旧笼罩了刚进入了夏季的股民们。

吕菲菲好几次让上官青云再换一个新手机，新手机号也只能是他俩知道，上官青云搞不懂吕菲菲从香港回来后，为何如此着急地要他做这件事情。好几次面对着吕菲菲的劝说，他都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而吕菲菲自然不会把缘由告诉他，把上官青云的话全当作耳边风，吹过之后什么也不留下。

上官青云自然没有时间亲自去更换手机，无奈之下吕菲菲决定送给他一个有点老土没有时代感的手机。当然，这个手机号只限他俩联系使用。上官青云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也权当是他俩感情的秘密联络器。

上官青云回来后一直在思考，把近段时间各类有关反映国内经济发展的信息，再综合从捷维斯·伍格曼那里得到的信息，预测现在中国的资本市场基本上是到了大象起舞的时刻了。A股大盘这两天在最低点998位置反弹大拉的异常表现，是不是大象起舞的开始，这一切还有待观察。

这次香港之行与格妮雅·黎的见面，自然是老同学的计划，但为何没有见到他的老师黎叔呢？难道他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了，全力去当“小守护者”们的教父去了？还是他有意躲着不见自己？太多的疑问堆积在心头，但是有一点上官青云可以确定，那个挑战书的事情绝不是出自格妮雅·黎之手。以他对她的了解，如果是她自己下挑战书，她早就把挑战书的标的直接说出来了。以前他俩在一起时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类型的N次挑战书，可这种带有悬念的战书还是第一次，她一定是代某人下的挑战书。难道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黎叔？

上官青云不愿细想下去，既然接受了挑战书，不管最终是什么样的标的，他也得应付下去。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最后就算是输，大不了也就是钱的事情，总不至于要了身家性命。这样想想他也就不再为这些事烦恼了，把注意力又放到了股市里。

股市回暖的气息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批职业投资人士。国务院提出了“国九条”，这是中国证券市场历史上第一次提出，要从国家战略和全局的高度来认识资本市场，这成为股改的前奏曲。2005年证监会宣布启动股权分置改革试点工作，首批股改试点公司确定清华同方、金牛能源、三一重工等，并在最快的时间里，确定通过了三一重工股改方案，成为“中国股改第一股”。 这次股改是在股市最低迷时启动的，在争议逐渐被认可之后，最后市场终于发现，股改的补偿机制原来是流通股股东的一个金矿。于是，自2005年股改起，到2007年10月，中国资本市场便迎来了最疯狂的一波牛市，从最低998点到最高的6124点，中国股市市值从股改前的不足3万亿元，一度达到34亿元，这是中国资本市场给予股改最大的肯定。

*　*　*

贺大智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很少过问股市的情况，现在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他女儿贺兰兰身上，他希望女儿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快快乐乐地出嫁。贺大智在众多提亲的人当中，相中了一个老朋友的儿子。这个男孩在地税局工作，家境殷实，收入稳定。而这一次，出乎他意外的是，女儿贺兰兰也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就这样，几个月之后，贺兰兰闪电般地在中秋节这天举行了婚礼。

贺兰兰结婚庆典这天，老天也作美，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上官青云和吕菲菲自然也来到了婚礼现场表示祝贺，吕菲菲还是伴娘。贺兰兰在婚礼当天，见上官青云前来祝贺，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这种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桩婚姻对她来说，就是为了完成父亲生前的心愿。在跟新郎交换戒指时，贺兰兰突然神情紧张了起来，交换完戒指，跟新郎亲吻时，一行眼泪悄然滑落……

她知道父亲的病情不允许她任凭自己的性情去选择伴侣。这种无爱的婚姻如同一把无形的枷锁，捆绑了她的一生，因为她知道自己爱的不是现在的新郎而是上官青云。

在贺兰兰的婚礼现场，最开心的要数吕菲菲，她的脸上始终挂着迷人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曾经最担心的情敌现在成了人家的新娘，便有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欢喜。现在上官青云就只是属于她一个人了。

贺大智在料理完女儿的人生大事后，几乎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修身养性。他把公司的大小事务分成两块，全部交由张副总和上官青云两人来处理。在公司业务上，张副总负责的外贸业务并未与上官青云负责的证券业务有过多的联系，自然两人也就不会再产生什么冲突。虽然张副总多次在私下看望贺大智时提起公司接班人的事情，贺大智都很委婉地推辞过去，不愿谈此事，张副总也只好作罢。

日月如梭，光阴荏苒。此时的股市已重回到了1200点位置，上官青云就相关的一些布局计划单独找贺大智进行了汇报。贺大智的原则就是，不再具体操作个股盘，股市的大方向已定，就顺势而为！做好结构性板块的布局就行，除非有重大的事情需要汇报外，其他的就让上官青云与吕菲菲两人商量着见机处理。这样一来，上官青云就带领团队按吕菲菲重新设计的系统模型，一门心思地扑到各种推算出来的海量信息上层层筛选，根据资金管理情况运用“戴维斯双杀效应”策略在股市中重点重量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