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一样用牛刀

第十章　杀鸡一样用牛刀

谋定而后动。谋是成万事之先，不谋则不能成。谋的目的是制人，而不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

贺大智又说：“对了青云，你现在去把会议室整理一下，把投影仪打开，调出前两个月准备的0731农新股份股票的资料，按我们前面制定的可行性操作方案，等人全部到齐后，我给你们下达操作任务。我们闲的时间不能太长，这次董事长说了，他那边很快还有一个操作项目要进行，所以，这次我们行动要快。对于资金，银行那边我在回来之前，就已经跟他们的支行经理打过电话。周一上班，银行就会把我们需要的筹借款项划拨到我们的交易账户上，当然这笔拆借款项的拆借利率没有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我调整了一下，通过几个不同的银行、不同类型的账户把钱再汇聚到公司。财会部门的同志周一上班就会去银行把资金手续办好，明天就开始行动。”

“好的，贺总，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上官青云心中暗暗自喜，他就知道有战役要来了，男人原始的好斗情结再一次被调动起来，早已忘记了休息不足给他带来的疲惫。

星期日上午10点，被通知的人员全部到齐，坐在公司圆桌会议室里。

“大家先把手中的事情放下，我把具体的操作安排一下。”贺大智站在大家面前，表情严肃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人员说。

“明天我们就要正式开工打一场新的战役。从现在起，把手机关了，全部交到我这里。陆明，你带着小马、小王负责第一组，因为他俩是新手，你主要是教他们如何在盘中下单，你们所负责的账号就少一点。这是新开户的账号与密码，是信恒证券公司的专线，一共30个……我负责监督你们一组。”

贺大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小笔记本递给坐在上官青云旁边，戴金丝眼镜，有几分学生气的小伙子手中。

“王彤、冯波，你俩带着小吴、小张、东东，负责第二组，一共200多个账户。上官青云负责监督二组。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熟悉一下账号与密码，盘中下单时千万不能出错。张副总，你这次全权负责后勤给养工作，当然也包括跟财会部门的沟通。如临时有其他事情，我会通知你。”

坐在上官青云对面，穿深蓝色正品西装的中年男人，认真听着贺总的安排。

张正龙副总到公司的时间比较长，资历比较老，是贺大智点名从外贸局要过来的。在知青上山下乡年代，他跟贺大智曾在一个偏远地方共事。贺大智比张正龙大了近十岁，在那段特殊的岁月里，贺大智总是把他当小弟弟来关照。回城后，张正龙进了宁海市外贸局，贺大智进了宁海市国家银行宁江区分行信贷科任副科长。改革开放后，贺大智办理了停职手续下海经商，跟两三个朋友筹款合作成立“海川商贸有限公司”，从事机电机械等进口贸易工作。几年下来，公司也积累起很多的财富。

几年后，中国也恢复了股市，当时中国各地逐渐开始发行股票，知道股票的人很少，很多股票的发行都要分派任务和做群众动员工作。能成为操盘手精英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随着国家的大力推动和上层决策者对发展中国资本市场的决心，股市的财富效应慢慢地显现出来，部分老百姓逐渐自觉开始踊跃认购。但由于缺乏大型企业机构的参与，中签率与利润率都相当高，股市一片红火。随着一系列财富神话的产生，以及“京城八爷”的出现，贺大智他们企业主营业务的发展方向被彻底改变了。他们随后把原“海川商贸有限公司”更名成了“海川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公司股东由原来的四人增加到了六人，“京城八爷”这个人也是新增股东之一。公司注册资本金在原来的基础之上也提升了近十倍。此后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股票证券交易，原进出口商贸业务只保留了极小的部分，其更多的成了一个对外说起的托词。

贺大智说：“青云副总还有事情要跟大家通报一下。”

贺大智每次有重大行动时，总是很严厉，从不言笑。在布置工作时，他那双敏锐的眼睛，只要是多盯你两分钟，你就会感到全身不舒服。

上官青云说：“我跟大家交代一下，为了顺利达到我们手中这只0731股票的目标价位，这一次，我们重新调整了一下战术。这一只0731股票经过前期的大涨，市场上并没有出现更多的追风盘，反倒是处于看空状态，大家都在纷纷抛售手中的筹码。为了不让其他主力及监管办的人注意到我们，我们要顺着市场这种节奏，先做空，后做多。把操盘节奏放慢，迂回前进。”

上官青云话锋一转，接着说：“我们已经按计划布置好几个写手，在各种媒体和渠道，对0731股票做出更多的负面消息发布工作……让他们先唱空唱衰这一只股票，唱空的主题分几个方面：

“一是从技术分析上来说前期超过一倍的涨幅，二级市场股价达到12.35元后，后市上涨空间有限，有技术下调要求。

“二是从基本面来做文章，如此高的二级市场股价并没有好的上市公司业绩来支撑，市盈率过高，股票估值过高。

“三是从行业竞争上来讲，属于农业板块。该上市公司又在大西北，有国家政策扶持，后继发展并没有什么亮点出现，更不会有什么新项目的建设。0731股票这次的分红预算案虽说达到了每10股派现2元（含税）和10股转送5股，这些都是建立在前期公司业绩的基础上做出的分红，等等。”

上官青云并未停顿，又说：“为完成我们这个阶段的震荡吸货工作，我跟贺总前期还特意去了几趟新疆，拜见了上市公司的江兴华董事长。他也答应了我们的合作要求，二级市场股价在不超过9元的情况下，才进行分红送股。上市公司对外公开的各种资讯，会跟我们保持步调一致，还会在适当的时候出一些经营方面的负面消息，也会在季报、半年报预测上做点文章。目的就是一个：我们要收集到足够的调整筹码。其他工作原则不多说了，这一战役打完后，接着会有一个更大的战役等着我们。这几天吃的用的东西大家尽管放心，张副总都准备好了……这就是所谓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上官青云思路清晰地布置完工作，巡视了一下在坐的各位，并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提出的。

上官青云与贺大智不同，三十出头，身材挺拔，言谈举止中流露出一种睿智和坚韧的气质。这种气质，足以让许多年轻女性为之着迷。

上官青云平时只负责一些公司外围的事情与后勤工作，除非公司有重要的项目要做，贺总才会把他给带上。

贺大智等上官青云说完后，接过话说：“大家都把账号反复练一下，明天的具体操作如下：第一组，周一开市时借机做空，在前期从12.35元回落到9.97元的位置时，再用我们手中获利的部分筹码，出掉三分之一做强力打压，再砸下3到5个百分点，要在当天收盘时把价格打到9.5元以下，给想在9.8元这个点位补仓接货的人，及手中不想割肉还留有一些货的人造成一种心理恐慌，如果第一个预期在开市90分钟内没有见到什么成果，再由第二组造成新一种进行强势打压出货的状态。

“第一期目的达到后，第二组开始小批量反向接货进行托盘，每笔接货不能超过我们以前制定的额度，按小批量多批次的原则来接。我们要控制好当天筹码交易的总量。随后的几天都这样操作。在分红日子到来前，至少要在K线图上出现一个四连阴。如果有必要，还要搞个跌停的大阴线出来。具体的任务就布置到这里，如果盘面中有什么其他情况出现，我们再随机调整，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

贺总在要离开会议室时，又补充了一句：“大家如果觉得累了，自行去休息室休息，要保持好精力。青云，你也一晚上没有休息了，现在去补一补觉吧，年轻时别把身体累坏了，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会受不了的。”

贺大智句句体贴入微的话，将刚才严肃的气氛一扫而光。上官青云跟大家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会议室。

上官青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手头的资料一放，从柜子里扯出一床毛毯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和叫喊声把上官青云吵醒。他整理好自己的形象，打开门，是公司的小陆来通知吃中饭了，饭菜都放在会议室里。来到会议室，大家都在用餐，边用边闲聊。

“青云，快吃吧，饭菜都要凉喽。”贺大智对上官青云说道。

上官青云用餐真可谓军事化速度，刚好吃完，服务员也来收拾餐具了。贺大智等服务员收走餐具后，说：“用完午餐后，各自休息。不想休息的，就自个儿在会议室里看电视。打牌聊天都可以，就是不能大声喧哗吵闹。”

“贺总，你中午要休息不，不休息我去你办公室冲泡茶喝如何？”上官青云刚才休息得很好，此时闲着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提议到贺大智那儿泡茶喝。

“好啊。还有谁去，张副总去不去？”贺总欣然答应。

张正龙抱歉地说：“我就不去了，刚才你们去休息了，我可是下楼去给你们准备吃的了，我有午休的习惯，午休后，晚餐给你们搞丰富一点，再准备点酒水，大家小喝几杯，一来为贺总从北京回来接风，二来预祝明天旗开得胜。”

张正龙说完，从外衣兜里掏出一包万宝路，给在场抽烟的同事递香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说：“饭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

“呵呵……还是张副总想得周到。”贺大智接过烟只是浅吸了一口，因近段时间他的慢性咽炎又有点发作，对抽烟的量控制了许多。

上官青云谢过张正龙递的烟，随着贺大智离开了会议室。

与贺大智和上官青云办公室格局相同的还有两个房间：一间董事长办公室，一间张正龙副总经理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一直是锁着的，有钥匙的人只有贺总，其他人从来没有进去过。定期打扫卫生也是贺总亲自守着打扫完毕然后锁上。至于公司董事长是谁，也只是听贺总提起，说是一个叫“京城八爷”的，真正的名字却不得而知，大家都只是闻其名而未见其人。

“你是喝铁观音、毛尖还是西湖龙井？”贺大智问。

“还有没有大红袍？或是普洱茶？”上官青云答非所问。

“你就知道惦记我那两种茶。话说那普洱和大红袍哪有我说的茶有名气？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贺大智摇摇头，走进内室打开收藏茶叶的专柜，拿出用掉了三分之一的七子饼普洱茶。

“你可别说，铁观音、毛尖、西湖龙井名气确实比较大，但以一个投资人的眼光来看，后面的这普洱和大红袍茶未必就比不过前面的三种。我感觉，武夷山大红袍和云南的普洱茶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且从口感来说，我个人倒是喜欢这普洱茶……”上官青云品尝了一口贺总递来的茶说。

“嘿嘿，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品茶大师了？”贺大智品尝了一口茶说道，“品茶、藏茶也是我的爱好。在中国的十大名茶里确实没有云南的普洱茶，至于你说以投资人眼光来看待这个普洱茶，我倒是认可的。”

上官青云问：“贺总为何也有同感？”

贺大智说：“你看这些名茶都是出自不同的产地，跟地域有很大的关系。西湖龙井，产于浙江杭州西湖区；碧螺春，产于江苏太湖的洞庭山碧螺峰；信阳毛尖，产于河南信阳车云山……在这些地域里，没有云贵高原的名字出现吧，贵州除了最出名的茅台酒以外，其实都匀毛尖，也是很不错的。这些名茶也都能成为当地发展经济的支柱之一。

“而云南呢？只要是抽烟的人都知道，云南的烟是最好的。它的烟为何好？这还不是来源于它的烟叶。烟叶是植物，茶叶也是植物，同理。为何只产得出好烟而产不出好茶呢？这就跟人们的偏见与认识有关了。”

上官青云边品茶边用心听贺大智聊茶的事情。

贺大智又说：“云南地处西南边陲，被称为南蛮之地。二十多个民族杂居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地域文化，经济建设远远落后于我们这些沿海地区。但现在落后并不代表它以后也一直落后，只要‘开发大西南’或者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口号响起，就会有很多概念性文章可以做，那样投资炒作的机会就更多了……”

贺大智说到这里，诡异地笑了笑，轻口品了品蒸着袅袅热气的茶，深情回味了一下茶香的韵味，接着说：“你看，这普洱茶色泽褐红或略带灰白，呈猪肝色，内质汤色红浓明亮，香气独特陈香，滋味醇厚回甘，叶底褐红。这茶的制作工艺很特别，讲究采、蒸、捣、拍、焙、穿、藏。我现在手中的这几饼茶还是几年前去云南考察时，做外贸的朋友送的。听这位朋友说，这普洱茶在东南亚和港台那边很受欢迎，而且大有回流之势。”

“哦，是这样。难不成贺总你也想炒一炒此茶？”

贺大智说：“炒茶？不不不。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炒作任何一样东西都要讲究一个‘势’，而且是大‘势’。更何况这炒的是茶，这茶是什么？也是一种文化。仅凭个人之力要把此茶给炒作出来，目前来说还没有谁能做得到。这可是要跟国家和地方经济政策挂钩才行。如果有一天炒普洱茶的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带上你去云南看一看那‘五朵金花’，到时候你看上哪朵，只管摘，我这个老头子出聘礼钱，省得你总是单身，不考虑个人问题。”

贺大智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上官青云思忖，这是什么？这就是职业投资人所具备的，具有狼性特征的眼光与能力。他们有着狼一样的嗅觉，狼一样的敏感。

上官青云听到最后发觉怎么变味了，从谈茶一下就转到自己个人感情生活上了。听出贺总只是开玩笑，也就不好意思地附和着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在此闲聊的炒茶，而且是炒云南普洱茶的戏言，却不曾想到几年之后竟然会变成了现实，变成了一股炒普洱茶的龙卷风，普洱茶的茶文化，有如它厚重的茶香味伴随茶马古道席卷神州大地……

上官青云说：“贺总，每次到你这里来品茶，我总是能感到特别舒心，还能学到很多东西，你看什么时候我拜你为师，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你看你，又来了不是。这个问题先不谈。”贺大智面带愠色地说道。

“好好好，不谈，不谈。说句心里话，你在我心里早就是认定的师父了。”

这句话上官青云说得诚恳，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之意，贺大智听着也舒服，笑了笑，不再另说什么，更换了冲淡的茶，示意上官青云饮用。

“贺总，我说，每次在你这里看到这些字画，我都特别喜欢……”上官青云指着贺大智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说。

“得了，还不知足？那个‘谋’字都给你谋去了。这字画也是我最喜欢的。不说它是出自哪个名家之手，就单从这字的意里来理解，它可是意境深远。我也是从‘京城八爷’那里讨来的。我对这些艺术藏品感兴趣，倒不是因其投资价值，而是在于某些艺术品里包含的文化内容。比如，前几年对邮票的投资热我就不感兴趣。我也只是对一些书画艺术品感兴趣，那些什么古董古玩之类的我反倒不那么热爱。没有想到你小子也有这个品位，能看出这些字画里的玄机。所以我才忍痛把那个‘谋’字先借存在你那里。我再次申明一下——是‘借’呀。”

贺大智说完，给两个近空的茶杯再度盛上热茶。

“好好，是借，是借。哈哈哈……”上官青云笑完，轻抿着杯中的热茶，满脸是茶香的韵味。

上官青云说：“我谈不上能看透这字里的玄机，纯属天生对字画的爱好。我是这样理解这个‘谋’字的：谋定而后动。谋是成万事之先，不谋则不能成。谋的目的是制人，而不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孙子兵法》里说到的‘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这个‘算’就是指谋。在生活中，我又从你的教导中感悟出万事都可谋。古有言之：善谋者胜，远谋者兴。正如你刚才对普洱茶的分析，就是因品茶而起，这就叫尝谋。当然万谋也要归宗，归什么宗呢？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上官青云在说出自己对“谋”字的理解时捧出贺大智，也是对他敬慕之情的自然流露，丝毫没有吹嘘拍马之意。

“青云，说得好，远超过我的理解。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等心思，我是真没有看错你。”贺大智说完，示意了一下茶杯，两人共饮。

贺大智说：“在这里我提醒你一下，我知道你这个人真诚，学识远高过我。但你骨子里的那份自信和自傲，了解你的人知道是善意的，如果遇到不了解你的人呢？我怕到时你会因此而吃亏。你来公司没有多久，我就看出来，张正龙副总对你有很多不好的看法，尤其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把你提到副总的这个位置上，他私下里对你的意见很大。我跟他的关系，你们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他虽说是个副总，也是享有公司股份的股东，但他在股票操盘上悟性是远不及我和你的。可他做事认真，人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当年公司以外贸生意为主时，还得感谢他在那个位置上帮了公司很多忙。我是后来看到他因性格问题走仕途不太顺利，也为了感谢他曾经对公司的帮助，经几个股东同意，就建议他在外贸局办理了内退手续，到我这个公司来任职。这里边带有很多感恩的成分。所以这一点你要清楚，在以后跟他相处时，你就知道在哪些方面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这样我也不会夹在中间为难。”贺大智借聊天的时机劝导了一番上官青云。

上官青云自从被招到这个公司，从学历、经历和工作能力上来评议，自然是无可挑剔。但因上官青云年轻直率，敢想敢说，经常会为工作上的一些小事跟张正龙发生争吵，每次都是贺大智出面调停，两人相处就不太融洽。贺大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他不希望在日后退下总经理位置挑选接班人时，发生任何不愉快。

上官青云认真地听完告诫，说：“好的，谢谢贺总的提醒和教导，以后我在各方面多注意。”

俩人继续喝着茶，闲聊这几天贺大智去北京见董事长的事情，也聊到上官青云个人生活上的事情。聊到为上官青云做媒找位佳伴时，贺大智做出一副做媒公的萌样，把两人逗得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彼此聊得很开心，很快就到吃晚饭的时间。

这顿晚饭真丰富，上官青云喝了一点红酒，与同事们边吃边聊明天应注意的一些操作细节方面的事，算是对白天任务布置的一种补充。用完饭，贺总开了两桌打双扣的牌局。贺大智故意安排上官青云和张正龙一队，自己跟冯波一队，几轮下来，不分胜负。贺大智感到有点累了，就散了牌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