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躲避的窃听

有人以为窃取商业秘密总没有拿无声手枪、用无线电发报机窃取军事秘密那么险象环生,富于刺激。实际上,经济间谍为了捞取商业秘密,也是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经济领域里的谍报战同样惊心动魄。无处不有的窃听,便是其中之一。

60年代中期,美国企业家希森·比绍普的公司在美国的化妆品生产方面占第二位。这位新兴的化妆品大王有许多新的构想,他把它们一一付诸实施了。可是有一次,他刚开始准备生产一种芳香乳液,竞争者的产品就已上市销售了。这种产品不仅在质量上,而且在名称和瓶子的形状上都与他计划的一模一样。比绍普不得不放弃这种产品,并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商品上。但是使他吃惊的是,在15个月中这种事情一再重复。于是比绍普去找一位有声望的反工业间谍老手。这位先生在公司的办公室、实验室、库房以及一些工作人员的家中,果真发现了“臭虫”(即微型窃听器)。

比绍普于是雇佣了一个叫格里斯的电子问题专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白吃饭的,格里斯很快在生产车间找到了许多安装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的微型发射机。

但是,窃听装置被解除了,秘密情报仍在继续泄露出去。比绍普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一机会,他发现安装“臭虫”的原来就是格里斯时,他才一切都明白了,但为时已晚,公司破产已成定局了。

电子窃听已成为企业界最感头痛的事情,它的隐蔽性强,破坏性大,几乎没有什么能像窃听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你的秘密。西方许多企业聘请了反窃听的专家,但仍然是防不胜防。美国亚特兰大公司总裁被迫解职,其原因就是另一公司的竞争对手在他使用的电话机上秘密地安装了一台超高频窃听装置,致使这家公司损失300万美元。尽管从电话里窃听情报是犯罪行为,但因难以找到证据,受害者有口难言,只能独咽苦酒。

中国古人云:“隔墙有耳”,说的是原始的窃听术,而在当今社会,具有高科技含量的窃听器已遍布全球任何一个角落,成为窃取商业秘密的一种重要途径。

由于电子元件的小型化和微型化,窃听器已做得越来越小,伪装的方法也变得越来越巧。它可以安装在任何地方,包括空中、水中、甚至滚烫的壁炉里,如可以装在墙壁、电话、电灯、打火机、沙发、椅子里面,也可以藏在书本、提包、首饰、钢笔、眼镜、鲜花、领带、纽扣之中,更有的是镶入礼品之中、装进鞋跟甚至吞进肚子里、装在牙齿里。对于女性来说就更方便了,窃听器可以装在她的发卡、手镯、耳环、耳坠、项链上。英国某公司为会计室订购一张新会议桌,此后即接二连三地发生泄密事件,经过一番调查,发现新会议桌的四条腿都是空的,里面装满了窃听器。

一些体积虽小但功率强大的窃听器可以把窃听到的信息转化成无线电信号传送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窃听专家们认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里至少有一百多个地方可以安装窃听器而不露出蛛丝马迹。某些窃听器在全封闭钢筋混凝土墙壁内和地板下呆很长时间后,依然能够窃听。建成于1985年的美国驻苏联大使馆在施工过程中被苏联特工人员安装了大量的窃听器,使这座使馆成为世界上窃听器最多的一个使馆。美国情报部门对苏联特工在他们的使馆装窃听器一清二楚,但却假装不知道。因为他们自以为等使馆大楼竣工后,美国的窃听专家能够轻而易举地把所有的窃听器都能找到,予以排除。结果美国情报部门花了2300万美元干这件事后终于明白他们失算了——整幢大楼到处都是窃听器,多得不可胜数,甚至大楼的基础构件也是窃听系统的有机组件。在此情况下,当时的美国总统里根不得不下令将整幢大楼推倒重建。为了记取这个教训,美国大使馆在底层专门准备了一间不对外的保密展览室,里面摆满了从使馆大楼里起出来的各式各样的窃听器。

而美国自己也是窃听高手,无论是CIA、FBI还是美国国家安全局,都特别擅长搞窃听活动。法国国家宪兵行动小组的前第二把手保罗·巴里称,美国国家安全局在世界各地就有4000个基地,部署它的巨大天线的地方占地达15公顷,它的特工人员达2.6万人,通信员达20万人……

据称,这个窃听“巨兽”每分钟能够截获和处理200万条信息。它能够根据关键的头几个字母如“伊拉克”、“汤姆逊”,甚至于与克林顿有染的“莫尼卡”等的出现就能自动地对所截获到的信息进行分类处理。

在愈演愈烈的经济间谍大混战中,五花八门的窃听工具也争相问世。

最为奇妙的窃听器当属一种叫做“听诊器窃听器”的玩意儿,这种窃听器用专门的吸盘将小话筒连同发射器固定在预备进行窃听重要谈话房间的窗玻璃、墙壁或地板上,它可以透过50厘米厚的墙壁进行窃听。布设这种窃听器甚至不用特工人员亲自进入窃听现场,可以给它装上极微小的飞行动力装置,从而使它成为一只“窃听苍蝇”,遥控它飞临窃听现场——没有人会对一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太在意的。

最危险的一种窃听器被称作“无极窃听器”,也可叫做“无边无际窃听器”。把这种窃听器安装在电话的话筒内,就可以把电话里的谈话或者把离电话机10米以内的所有谈话内容传送到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安装在电话里的这种窃听器可以沉睡多年,但是,一旦电话网或无线电线路传送声波及其他信号时,窃听器就会立即自动激活。这种窃听器还可以窃取同电话机联线的传真机、电传机发送的或者由电脑传送的信息。

窃听器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体积微小,便于隐藏,目前最小的电话窃听器只有米粒大小。4月中旬,秘鲁突击队员攻入被“图帕克·阿马鲁”游击队员占领达18个星期之久的日本驻秘鲁大使官邸解救人质,行动取得巨大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在行动之前将许多只有火柴头大小的窃听器带入日本大使官邸,使秘鲁警方随时掌握恐怖分子的动向,从而赢得了宝贵的突击时机。

一般窃听器都有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安装窃听器必须要求特工人员进入有关的窃听现场。可是要窃听到一些绝密谈话时,人员根本没有接近戒备森严的谈话现场的可能性。那该怎么办呢?这时可以利用“激光窃听器”从安全的远处予以窃听。室内的谈话引起玻璃轻微的震动,这时“激光窃听器”向玻璃发射出极细的激光束,反向回来的激光束由窃听器收集后再放大、还原出声音。此外,在露天的环境下可以利用灵敏度极高的“定向窃听器”进行窃听,遇上好天气,这种窃听器最远可以窃听到相距1.5公里的谈话。

一些专门制作的窃听器更是奇妙无比。美国国防部设有一个秘密“快速反应小组”,专门负责电子侦察工作。一次了解到苏联向西德欧宝汽车公司订购一批外交人员座车,于是他们买通了公司警卫,让“快速反应小组”的人在夜晚混进工厂,在那些将近完工的汽车上安装了窃听器。他们很巧妙地把汽车解体,然后将窃听发射器嵌入汽车底盘内。他们还小心地拆下车顶衬里,把微型话筒装在各处,然后利用极细的电线,把话筒同底盘A型支架内的发射器相连。苏联人要想找出这个发射器,除非把整辆车拆散。不久,苏联人提走了汽车。美国情报机关追踪这些汽车,监听到不少敏感的谈话。苏联人乘坐这些汽车同他们的间谍接头,也被美国特工跟踪发现了,许多间谍因此暴露。

在欧洲某个国家,有位苏联商务专员经常参加世界性的鸡尾酒会。这种宴会总会有一种马丁尼酒,杯中总放置一棵漂亮的小橄榄。这位商务专员每次参加宴会都只喝这种酒,并习惯地碰也不碰杯中的小橄榄,原封不动地让它留在杯底。于是机灵的英国特工便制作了一枚小橄榄形状的微型窃听器,在一次宴请时向这位前苏联官员奉上。凭着这个“小橄榄”,英国特工得以顺利听到他们所想知道的有关苏联方面正谈判中的贸易秘密。

一名欧洲间谍在远东的一个同盟国的间谍机构工作。一次,他打算与这个国家的财政部长会面,事先,他已获得这位财政部长正准备与苏联方面商讨给他的国家贷款之事宜的情报。这次会面就是要探听与苏联方面的交易内容。这位财政部长是一个烟不离手的“老枪”,每天,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总是装得满满的。一天早上,两人会面,边吸烟边交谈,当这个特工离开时,他把他那根过滤嘴上装有窃听器的香烟塞进部长的烟灰缸中,然后告辞而去。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这名特工都坐在附近的一部汽车里,用接收器监听财政部长办公室里的谈话,当然也包括财政部长与苏联方面的秘密交易了。

更有甚者,有的别出心裁地在动物身上装上窃听器,让人更加防不胜防。

美国某驻外使馆的一次秘密会议内容曾被外国的间谍窃去。中央情报局为此派出了以高级特工约翰逊为首的侦破小组来到现场,使用了各种手段,反复多次地监测调查,均一无所获。几天后,约翰逊正一筹莫展时,突然监测器“嘟一嘟一”地响了起来,操作人员赶紧拧动旋钮测定方向。信号很不稳定,忽高忽低,约翰逊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疑迹,只见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约翰逊毕竟是反窃听老手,马上想到苍蝇可疑,于是急忙关上门窗捕捉苍蝇。当他剖开苍蝇的肚子后,一颗金属粒状的窃听器显露出来。此后,美国也“培养”了高灵敏度的“苍蝇间谍”,它可以窃听到20米外的说话声,并可将信号发送到2000米外。这种苍蝇间谍身上安有超微型窃听装置,该装置体积只相当于一个大头针大小,重量也微乎其微,可以安装在苍蝇的背上,让它通过钥匙或通风设备气孔飞进戒备森严的办公室或会计室。为了使窃听不受干扰,在“苍蝇间谍”出发前先让它嗅一点神经毒气,使它飞进目标后不久即能死去,以免翅膀振动影响发射效果。还有的用无线电遥控其飞行方向,能使它到达目的地工作后再返回基地。

最不可想象的莫过于由海豚去安装窃听器了。早在“古巴危机”时,苏联曾把导弹运到古巴,同时派出了潜艇和水面舰只。一时间美苏对峙,局势异常紧张。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为了摸清苏方舰船的秘密,派出了代号为“间谍”的海豚,把窃听器吸附在苏联的船底上,窃听舰队船只的秘密。事后又派出“间谍”取回窃听器,成功地探测到苏方的机密情报,而苏方则一无所知。

在法国有一家马赛帕格玛实验中心秘密出售窃听器。据称在过去8年内他们共售出了15至20万套窃听器。这意味着每250个法国人中就有一个人购买了他们的窃听器。其广告很鲜明地表露了产品的特点:“一只顺风耳,可以监督一切、发现一切,可以从遥远的地方知道一切……”这里出售的窃听器可说是五花八门,形形色色。有伞式窃听器,伞尖为定向拾音器,可清晰分辨出50米以外的被窃听对象的声音,内藏高灵敏度耳机供监听;有激光窃听器;有微波窃听器,它的原理是微波反射,比激光窃听器更先进,可在一定的区域内多方位窃听,这克服了激光窃听必须选择地点的局限;有移动电话窃听器。由于蜂窝式移动电话能发出更强的天线信号,只需架设一台无线通信接收机,便可窃听160公里以外的移动电话。

随着窃听装置的越来越先进,窃听活动也越来越肆无忌惮,这已成为许多高科技企业最为头痛的一件事情。美国石油公司是许多经济间谍的主要目标。凯文·默里是一位从事侦察工作多年的工作人员,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清理电话,以确认在公司内部是否装有窃听器。这项工作耗神费力,稍有不慎,公司就有可能功亏一篑。但是他现在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工作万无一失了,因为现在的窃听活动已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也由此告诫:“要设想所有房间都安装了电子监视设备,一切谈话都会受到窃听”。

有窃听就自然有反窃听。目前一种可用于民间的反窃听系统已经被开发出来。这种反窃听系统的原理同窃听器一样,它可以收集到房间里的杂音,并且对空中的无线电波进行扫描,查找是否含有相同声音模式的无线电信号。如果发现的话,就表明房间的某个角落一定隐藏着窃听器。这种反窃听系统还能准确地找到停止发射、处于休眠状态的窃听器。但这是否就能躲避无处不在的窃听,许多企业仍然信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