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的来源

8.利润的来源

票号的营业以汇兑为主，利润的主要来源也是汇水。“当时无电汇，只有‘打票’汇兑。打票即指定付款时期之汇票。时期之长短，一视路程之远近而定。如广州汇款至上海，则打十五天期(即由接汇之日起，十五日后付款)。汇水甚低，每百两只一二两，然在收款票庄得现款周转，故所获亦殊不菲。”^[23]

除汇水外，票号利润的另一来源，是存放款利息之差。民国十二年，山西商业专门学校校长严慎修写了一本《晋商盛衰记》，说:“三帮营业固以汇兑为性质，然而所以大获胜利者，固资乎汇兑，而亦资乎存款。存款则汇兑灵，汇兑灵则利息汇水源源而来，生生不已，存款实各票庄之无尽宝庄〔藏〕也。查各庄存款，多则银七八百万两，少则银二三百万两。且存款不计利息，其私款之有息者，不过二三厘耳。故每至年终获利，三帮合计共有五百万两银之多。……自光绪甲午之役后，祁、太、平三帮共票庄二十余家，若论每年原本，皆仅十余万两，即后获利倍本，亦不过增至二三十万、三四十万而已，然至四年账期，每股可获利银二万余两，一万余两，其每股获利银八九千两，五六千两者，常数耳。……官款皆无利息，私款虽有利息，不过二厘三厘。票庄以无息之巨款转放，可得六七厘、七八厘之息。存款愈多，利息愈厚，长袖善舞，所以无往不利，而擅数十年商业之胜场也。”^[24]

“公款之不要利息亦自有故。考前清定例，凡属公款，在京则存户部，在省则存藩库，并无令存票庄之明文。所以存储票庄者，官场与各庄老板来往之私人情耳，故不敢行息也。”^[25]

票号的利润不仅由于汇水和利息，而且由于各地银两平色之差。“从前中国各地银两平色不统一，至为复杂，而票号又各立平色，各号不同，自成一个系统。各地分号的秤，都以总号的秤为标准。票庄收入银块时，常常借口成色不足，故意贬抑其价格，有的取巧于秤砝的大小，而减轻其分量。汇款人以所受的损失甚微，多不计较，积少成多，出入频繁，长年计算起来，票庄所得的利益很大。由银两成色的折合所得的利益，有时驾乎汇水之上。”^[26]

至于利息收入，虽然表现出存放款利息率都不是很高，但因为存款利息率远低于放款利息率，所以利润率还是很高的。“以存款论，平遥帮之存款利息至高三厘，祁太两帮可由三厘至四厘，甚且有得四厘半者。以放款论，平遥帮放出之款，多仅六厘，至多亦仅七厘而止，甚且有仅取五厘者，若祁太两帮则往往多至一分，平均之数亦七八厘，此其大较也。盖山西票号向重信用，不重契据，不做押款，此为各帮所同。至以博取重息悬为大禁，则为平遥帮所独也。(祁太两帮亦非专取重利，不过就比较上言之耳。)”^[27]

“光绪初年，即国家之丁赋亦有归票号代汇者，于是票号资财更足。然查各家……资本之数甚微，如平帮之日昇昌、百川通，营业甚广，其资本不过十余万两，而存款多至数百万。其他各家亦复如是。其时官款之存入者有税项、运饷、协款、丁漕，均不计利。私人之款，则官吏宦囊，绅富私蓄，莫不捆载而来，寄存号内，每年取息仅二、三厘，尚有不取利者。票号全以他人之款存放其他商家，年取一分之利，而汇兑时则仅凭一纸之书付款，毫不稽延，所取汇水尤属不赀。自光绪中叶直至庚子而后，每家票号无不年获利市数倍。”^[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