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法币发行准备的集中
法币发行准备的集中,指根据法令规定停止发行的银行将各自的发行钞券准备金交由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保管。其具体实施过程非常复杂,兹将从中国农民银行、商业银行、省银行三个方面展开论述。
一、中国农民银行发行准备金的移交
法币改革时未将中国农民银行发行的钞票定为法币,由中国银行负责接收该行钞券及发行准备。1935年11月8日,孔祥熙电告该行:“本部四日布告,业经通告在案。兹派赵祖武即日接收封存该行全体发行现金准备、保证准备,及已印未发、已发收回新旧钞券。”该行复电称:“惟本行自十月一日改行分区发行制,分支行处账表未齐,拟俟催齐,即当遵令移交封存。”11月12日,中国银行经理宋汉章又致电该行,拟前往接收,但中国农民银行始终采取推诿态度。中国银行认为接收困难,又将接收权推给中央银行,该行仍以“各分支行处发行账表尚未寄到”来推脱。中国农民银行之所以对抗接收,是因为有蒋介石为后台,法币令公布后,经理徐继庄一面电令各行拒不移交,一面跑到南京找蒋介石,要求该行享有发行钞票的权利,并且请各省主席以农民银行股东资格联名呈请,最后获得允准。(115)1936年1月20日,财政部公布中国农民银行发行办法,规定该行发行之钞票,限一万万元为度,与法币同样行使。各省省银行发行部分,除业已交由中、中、交三行接收各行外,其余未交各行,即由该行负责接收。该行发行准备金,应全数交由中央银行保管。中国农民银行接收一行毕,应即将接收情形,报告财政部及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查核。(116)
中国农民银行的发行及准备金,就截至1936年1月底止发行钞票数额,按照六四比例,将现金准备六成、保证准备四成,交由中央银行保管,但得由中央银行将现金准备酌存中国农民银行。如有增发,并应将增发数额之准备金,依照前项规定,交由中央银行保管。(117)1937年2月财政部对中国农民银行发行准备的移交办法又有变更,规定其发行准备金应即按照规定,悉数交由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管理,所有发行数额以及准备金数额,并由该会依照检查规则,按月检查公告。中国农民银行发行钞票之外汇准备,应与中央银行商订办法办理。(118)
二、商业银行发行准备金的移交
商业银行发行准备金的移交工作最为重要也最为复杂。其中中国实业银行、中国通商银行、四明银行,即通常所说的“小三行”,发行数额所占比重较大。据统计,1933年、1934年其发行额仅次于中、中、交三行,由于三家移交情况类似,在此一并论述。
(一)“小三行”发行准备的移交
“小三行”发行数额虽然较大,但在业务经营上亏蚀都比较严重,根本交不出应缴数额的准备金,因此在发行准备金的移交问题上反复与政府交涉。
截至1935年11月3日止,根据中国通商银行的调查,各行封存现币仅2 365 376元。(119)至11月30日,应交未交现金准备数达1 800万元。(120)此后,虽经屡次催缴,移交的手续迟迟未予履行。其拒绝移交的原因,从1935年12月2日发行部(121)给总处的信函中,可略见端倪。发行部认为“部令既应遵守,事实尤须兼顾,际此时局严重,安全保障,减轻份外责任,亦属事不容缓”。除将发行账略逐日呈报部会外,拟将限外应须封存之券由汉行移交200万元,厦行移交25万元,本部汇交21 913 020元,共计24 163 020元。唯截至11月30日止照账应须移交现金准备21 623 239.59元,保证准备4 993 860.41元,除拟由发行本部先移交封存硬币110万元,外存及他钞261 489元,保证准备品2 163 250.41元,及就外埠各行处发行范围内分别指定移交硬币437 363元,保证准备品568 220元,共计拟交数额4 530 322.41元,计尚存沪行业务部分存放准备之现金18 115 970.59元,借用保证准备品2 262 390元,外埠各行处尚存现金准备1 708 417元,共计应交未交数额22 086 777.59元。但以上所列各款项因事关该行整个业务及维持领兑发行额、应付逐日回券之需,一旦强行集中,就可能使各分支行周转需要陷于枯窘。(122)
直至1936年5月5日,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召开第87次常务会议,议决“接收各行发行事宜,办理已久,进行迟缓,应密函财政部令饬各行将发行准备限期缴足,以资结束”。根据列出的清单,中国通商银行未经交出的现金准备有13 509 900.88元,暨保证准备6 449 339.59元,而且已缴的准备中现金部分内有该行本票1 824 387.59元,保证准备内有不合标准的股票计72 000.00元。(123)
1936年12月12日,财政部发给通商银行的密令指出:查该行未经交出之钞券及发行准备金,迭经由部严饬催缴,迄未遵办,兹准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函称,该行应接收兑换券项下,尚有短少券额312 900.00元,又应接收准备金为26 608 000.00元,除已接收现金准备金3 723 781.62元,及保证准备金4 993 860.41元外,尚短少现金准备金13 441 018.38元,且其他已经交出之保证准备金内有股票7万元,屡向催掉,未据照办,似此一再拖延,殊属不合,合亟令知,仰即恪遵迭次部令,将各项短少之现金与保证两项准备,连同旧管短少券312 900元,克日分别补缴,并将应行掉换之不合保证准备各证品,另行照换,以符通案,而资结束。(124)1937年2月10日,中国通商银行以该行连年亏损,所有应缴未缴发行准备迄未缴足,由股东会通过将旧股折减,请求加入官股以固行基而便营运。(125)
1939年1月,根据中国通商银行《欠缴发行准备说明》所载,应缴发行准备总额2 858万元,现金六成计17 148 000元,保证四成计11 432 000元。已缴现金准备4 678 213.41元,保证准备5 020 263.97元,欠缴准备18 881 522.62元。充当保证准备的物品为:统甲票面36 350元、统乙票面400 110元、统丙票面1 612 170元、统丁票面55万元、统戊票面1 383 200元、十七金长票面16 300元、联合准备会公单票面357 000元、联合准备会公库证票面347 500元、大东书局股票面24 000元;英册道契9381号、英册道契3201号、法册道契1201号、法册道契3842号、法册道契3843号、法册道契3844号、法册道契276号、法册道契2804号、英册道契488号、英册道契814号、英册道契12981号、比册道契第一号。政府欠款以一本一利标准抵缴准备者有:旧财政部之款法币1 293 233.34元、模范工厂欠款法币301 517.34元、招商局欠款法币1 848 219.13元、江南造船厂欠款法币328 418.02元,以上四户共计法币3 771 487.83元。(126)
四明银行在发行准备移交方面也面临同样的情况。1936年5月12日,四明银行未经交出的发行准备计现金8 511 080.00元,保证准备3 938 320.00元,总计12 449 400元。财政部屡催无应,只得再度令饬该行克日照数补足,毋再违延。但四明银行声明:上项之未交发行准备现金及保证两项,在全行会计内均系发行部存出与商业部之款,而核计商业部之资产,因历年官商各欠,屡多愆延未还,以致保有之现金,仅足敷应付商业之需要,若将未缴准备金数目悉数以现款缴足,势必牵动营业,于市面发生影响。对此四明银行提出应对的措施,即以资产项下新旧国家机关的欠款抵缴,计有旧北京政府欠款各宗计808万余元,又国民政府中央各机关(除财政部外)欠款各宗计340万余元,共计1 150万余元。其余欠缴发行准备的数额,以已经交出的兑换券制造费459 000余元,和已缴之保证准备项下上海租界内房地产道契原估价的溢额抵补。(127)
1936年10月12日,四明银行又密呈财政部称:“商行三数年来承商业凋敝之余,地产呆滞,贷放难收,业务范围本属渐形减缩,自去年十一月间钧部施行法币集中发行,商行鉴于资产负债之实况,为顾虑周转资金起见,节经吁恳钧部准将旧部欠等项俯准充缴,正蒙核办。奈自入秋以后,客户用款渐繁,以致存款陆续提动,益以旬余以来市民受时局之疑虑,提存之数日有增加,周转现金益见困难,查商行资负之数原足相抵,无如资产种类虽多,而现金显见不足,辗转思维,与其稍事因循,致遭蹉踬,以致牵动金融贻害社会,毋宁剀切呼吁请求钧部设法拯救,用敢密呈上达,伏恳钧部迅赐派员设法维持整理,如何之处,统候鉴核示遵,不胜迫切待命之至。”(128)从这封密呈中不难发现,即使该行不向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移交任何准备金,其原来的资金亦无法应付营业的需要,而必须由财政部予以资金的接济和维持。
三行中,中国实业银行的发行额最大,欠缴的发行准备也最多。1936年9月7日,财政部针对该行所呈拟缴发行准备清单,密令:查该行发行兑换券准备金虽据已就原有款品加以整理补充,勉与部章规定相符,但核其内容,现金准备沪行往来为数过巨,保证准备内容庞杂,均于巩固券信有妨,应即督同该行前任负责人员将现金准备项下沪行往来切实收回,保证准备项下不甚确实之证品,设法调换合法债券,以重准备,而固券信,仰即遵照办理。(129)据中国实业银行给财政部的呈文,至1936年10月,该行发行额计54 211 809元,应缴六成现金准备计32 527 085.4元,除已移交发行准备保管委员会现金6 481 771.87元外,尚欠26 045 313.53元;应缴保证准备四成计21 684 723.6元,已移交保管委员会10 762 805.08元,尚欠10 921 918.52元。(130)面对财政部屡次催缴发行准备,中国实业银行的态度始终是“此案关系行基至巨,未便率尔应命”。从该行给财政部的呈文中,不难看出它当时所面临的严峻形势:
为遵缴欠交发行准备并陈明商行缴交发行准备以后资负实情,恳予特别维持以资营业事。窃商行创立十有七年,向以发展实业调剂金融为其职志,不意历年以来遭时多故,继以农村破产市面恐慌,营运既难得盈余,放款且多致无著,虽积亏之巨非止一端,而措理无方,凡在负责之人实无不引为内疚。上年统一发行以后,商行应缴发行准备除已缴交之外尚应续缴准备三千七百万元,只以商行所存资产大都投放固定不易立时变现,以致迄未遵办,幸赖钧部统筹经济,体恤商艰,力予维持,感铭大德殊非楮墨之所能宣,一年以来节经汰冗节浮,力图振作,终以资源所限,无术周章。兹为仰体钧部德意,所有应行续缴发行准备拟即遵照部示,以现金、公债、地产、旧部欠四项抵交清楚。似此办理,商行实已勉力万分,所存现金几于一空,其余资产一时遽难变现,营业既须资金,存款又有时提取,不免益形竭蹶,银行事业与社会息息相通,设或周转不灵,关系匪浅,商行既蒙维护于先,必沭成全于后。伏查钧部原系商行官股股东,兹为厚集实力起见,拟请钧部续加官股二百五十万元,另由商行董监等负责招募一百万元,以资营运而便整理,一俟官股拨定之后董监事等即行依法改选,一切事宜及时请示钧部办理。谨将商行缴付准备以后资产负债实数开折呈览,务乞俯准,至纫德便。(131)
可见中国实业银行在1936年即请求财政部加入官股,予以维持。1936年底,财政部鉴于三行所收存款为数颇巨,即使加入各该行欠缴发行准备之数,所有资产负债相抵不敷之数仍然很大,根据11月底账略计四明银行约亏欠1 600余万元,以致各该行存款空无着落,关系社会金融匪细,各该行欠缴发行准备固未便长此迁延,但在缴交发行准备以后,对于各该行行务方面如不根本改革,彻底整理,仍不足以收安定金融之功,提出了解决发行准备移交的提案如下:
甲、补交欠缴发行准备办法。(一)中国实业银行欠缴发行准备计3 690余万元,缴交办法于左:1.政府公债票面2 875万余元。2.房地产抵缴700万元。3.财政部旧欠款依一本一利标准计算抵缴115万元。三项共计3 690万余元。(二)中国通商银行欠缴发行准备1 980余万元,缴交办法如左:1.政府公债1 430万元。2.其他证券100万元。3.房地产80万元。4.旧财政部欠款及模范工厂欠款依一本一利标准计算共计本息1 593 000余元,招商局欠款184万元(据交通部查复按单利计算尚在一本一利之内),江南造船所欠款328 000元(据海军部查复数),约共376万元。四项共计1 980余万元。(三)四明银行欠缴发行准备1 300万元,缴交办法如左:1.旧财政部欠款依一本一利标准计算,计为1 973 000余元及招商局欠款本利239万余元(据交通部查复数计本163万余元,利76万余元),共计432万余元。2.房地产抵充700万元。3.其余不足之数160余万元以政府公债抵充。三项共计1 300万元。
乙、加入官股及旧股贬值办法。依照上项办法缴交发行准备后,各该行所存剩余资产以之应付巨额存款颇为困难,如不特予设法,似难继续经营,于安定整个金融不免功亏一篑,而各该行原有资本及公积金既已亏蚀罄净,所有旧股早无价值,为勉符公司法起见应由各该行股东会决议折减,以昭公允,兹拟定加入官股及旧股折减办法如左:1.各该行每行由部酌加官股三百万元为优先股。2.各该行原有旧股由股东会依照公司法规定决议贬值为百分之十或百分之五,另行换给普通股票,与优先股藉示区别。
丙、补缴发行准备转存办法。各该行在缴交发行准备之后,虽经由部加入官股继续经营逐渐弥补,然以亏损过巨,原有资产大部分既已抵充准备,目前对于应付巨额存款仍不免感有困难,为安定整个金融起见,所有各该行此项补缴发行准备,拟由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接收以后,暂仍如数转存该行以资周转,将来视各该行营业情形陆续提回。”(132)
1937年2月10日,四明银行呈文财政部,认为作为发行准备的上项资产缴出以后,骤失流通资金,无法周转应付,要求上项资产缴充发行准备以后,仍由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准予转存该行,以供营运储备之需,再由该行陆续归还。恳求财政部加入官股,予以维持。对于将原有商股减折为10%或5%,认为太低,请求酌量增加。(133)财政部最后拟订旧股折减比例为15%,分别向通商、实业、四明三行加入官股3 475 000元、3 473 890元、3 662 500元,使各行股本凑成400万元,将三行改组为官商合办银行。但发行准备的移交问题并未就此结束。
1937年,财政部再度提出令三行补缴发行准备提案如下:中国通商、中国实业、四明三行欠缴发行准备金,通商约1 980余万元,中国实业约3 700万元,四明银行约1 300万元,迭经由部催缴,均以历年积亏营业无法维持为辞,未据遵办。财政部因为该行等成立年久,关系沪市金融甚巨,为妥筹办法起见,密派会计师谢霖前往各该行分别查明资负实况,并根据该会计师调查报告拟具救济办法,经行政院审查,决议通过:(1)为巩固法币信用起见,三行欠交发行准备应各提供确实资产由准备管理委员会接收;(2)另由政府斟酌三行情形于一定数目内酌予救济,俾资周转,但所有责任仍由各该行自负。(134)
1939年,中国通商银行请求将已印未印兑换券印制费抵充欠缴准备金,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同意将未发行新券的印制费抵缴。通商银行则坚持以已发行与未发行兑换券总数的印制费抵充欠缴发行准备,藉舒喘息。(135)
1941年,四明银行董事长吴启鼎呈请行政院长孔祥熙,提出欠缴发行准备1 600余万元尚无从筹措,拟将一切行有房地产(时值达2 500万元)提出四联总处核准向中、中、交、农四行一次整押2 000万元,除由四行扣还历次协助之借款550万元外,其余1 450万元悉数购买甲种五年及乙种十年之节约建国储蓄券,约可购入票面3 300万元,即提出1 600万元作为缴还欠缴发行准备,所余1 600万元留为储蓄存款保证准备,如此一转移间在四行账面上虽付出1 450万元,但对于是项放款有全部房地产作抵,足资保障,且事实上在钧部既可收回本行欠缴之发行准备1 600万元,同时又可增销3 300万元节约建国储蓄券。财政部对此批示:“原拟以借款余额购买甲乙两种节约建国储蓄券抵充欠缴准备,核与原案不符,未便照办,所有该行欠缴之发行准备仍仰从速另行筹缴为要。”(136)
1941年5月,中国实业银行董事长傅汝霖则呈请财政部,对于该行所有欠缴之发行准备,拟请全数以公债按票面抵充,缴存接收行,再由接收行还存于该行收管,其所得利息拟请仍归该行。财政部批示:应仍依照原定转存办法之施行办法第六条“转存存证内所列各项证品之利益,亦应悉数交存代理接收行,照前条所述办法,列入现金准备项下,并在转存存证及接收收证上分别批注”之规定,将该项债息交由接收行收入现金准备账内,以渐次达到法定比例成分。该行欠缴发行准备拟全数以公债按票面抵充,虽与部定办法稍有不符,为结束悬案起见,似可准予照办,惟所称公债未指明何种公债,殊嫌笼统,应先饬将拟缴公债名称数额呈报本部,以凭核办。(137)
(二)其他商业银行发行准备的移交
除“小三行”外,其他有发行权的商业银行尚有浙江兴业银行、中国垦业银行、边业银行、大中银行、保商银行、中南银行(四行准备库)、中国农工银行、农商银行等。这些银行的发行准备移交工作与“小三行”相比较为顺利,但移交不彻底的情况也存在。
浙江兴业银行,截至1935年11月3日,发行额为9 448 773元,现金准备金5 669 750元,保证准备金3 779 023元。其保证准备金,以公债折充2 258 637元,其余1 520 386元则系以英册道契四册抵充,道契经上海银行业同业公会联合准备委员会估值,只能抵充799 400元,不敷之数720 986元,迭经催嘱补缴相当证品,迄未照办。(138)
中国垦业银行,应缴现金准备金4 653 000元,保证准备金2 843 000元,钞票及保证准备金业已于1935年11月接收清楚。现金准备1935年接收2 958 041.96元,1936年续收1 351 558.04元,尚有188 000元,该行声请留备划抵钞票印制成本之用。直至1940年5月18日,发行现金准备金188 000元迄未移交。(139)
四行准备库,截至1935年11月2日共发行中南银行券10 300万元,其中流通券7 228.24万元,库存券18 919 833元,销毁券11 797 767元。流通券现金准备为43 405 490.8元,占60.05%,保证准备28 876 909.2元,占39.05%。(140)四行准备库的各项准备金及库存钞券,连同销毁券剩余角一并移交中央银行,由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接收。自1936年起,上海、天津、汉口准备库先后裁撤。
边业银行,应交现金准备金210 480元,保证准备140 320元,至1936年底均已收齐。(141)
大中银行,情况较为复杂,应交现金准备及保证准备共计1 714 685元,截至1936年底已交现金准备554 685元,保证准备16万元,另有现金准备100万元系以旧财政部结欠划抵,所交保证准备金16万元,系以九六公债面额100万元抵充,此项公债不能充作发行保证准备金,交通银行一再函催掉换合法债票,迄未照掉。(142)
截至1935年11月3日,中国农工银行沪区发行总额计8 344 382元,11月11日开列清单送交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现金准备3 140 500元,保证准备金2 027 979元。现金准备项下经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封存的仅有947 000元,其余都是其他行庄的存款凭证。原有现金准备项下存放营业部之准备金2 219 803元事实上多经营业部移作放款,自难短期收回。该行拟在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催缴时,以制券费及兑换券关税各款提出抵充。(143)直至抗战胜利以后,该行的发行准备大部分仍未移交清楚。
三、省银行发行准备金的移交
根据1935年12月1日南京电:“各省市政府设立之省市银行,或用其他银行名义而有省市银行性质者,其所发各种钞券,亦已截止发行。并已将已印未发,已发收回新旧各券,先行封存;连同现在流通券额所有之准备数目,查明呈报财部。所有冀、陕、晋、甘、湘、鄂等省银行,河南农工及杭州浙江地方,天津大中、边业,汉口中国农民,北平北洋保商等各银行所发流通市面钞券之准备,连同已印未发,已发收回新旧各券,已先由当地三行,会同或单独接收完竣。”(144)1936年3月,湖北省银行发行准备及已印未发钞票,业已接收完毕。(145)
广东省在法币政策施行时虽随同中央政府改制,然以广东省银行与广州市银行所发行之毫洋券为法币。1936年上半年,广东与中央发生政变,因军用浩繁,竟滥发毫洋券,截至7月中旬止,达24 958万元。准备金仅有现金10 745万元,现金准备比例为43%。保证准备9 146万元,全部以该省整理币制库券拨充,但该项库券并无还本付息之基金。事实上,毫券2元3角方值法币一元,且在政变之时,金融恐慌,汇兑大跌。1936年7月,陈济棠出走国外,政局统一,中央政府派员入粤,首先安定金融,改革币制,使毫洋价值稳定,规定暂行办法。同时发行整理广东金融公债11 000万元,代为补充毫券准备金。此即第一步改革粤省币制之方法,亦即推行法币之预备工作。毫券价值自经此规定后,物价大致安定,唯因受政局统一前物价暴涨之影响,物价水准仍较别处略高。1937年6月15日,中央政府特派宋子文赴粤,于20日下午五时采取财部命令方式,发表实行法币改革粤省币制:①自1938年1月1日起,公私款项及一切买卖交易之收付,及各项契约之订立,均应以法币为本位,如以毫券收付或订立者,概属无效。②广东省银行与广州市银行所发毫券33 784万余元,自21日起,依法定比率在本年内行使,原为毫洋而以国币照法定比率交付者,不得拒收。③广东省、广州市二银行之毫券,自即日起由中中交三行与广东省银行按法定比率以国币收回销毁。④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广州分会,对未收回之毫券,应随时保持原有比例之现金准备。(146)1937年6月30日,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广州分会公布检查结果,广东省银行现金准备为毫银、大洋,增收准备金种类有法币、毫银、漳毫、生金、生银、英镑、美金、港纸,保证准备为整理币制库券和财政部欠款凭证。广州市立银行现金准备为毫银,保证准备为广州市政府发行市库券、国民政府第二期有奖公债。1937年7月,财政部致函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根据广州分会第六次准备库检查报告,查表列广州市银行溢额发行之辅券16万元,其应缴之准备金,仍应饬由该行提供确实证品,缴交广州分会核收,暨广东省银行保证准备项下之整理币制库券、财部欠款凭证两款及广州市银行保证准备项下之市库券、第二期有奖公债两款应由部会两方商定处理办法。(147)
广东纸币整理之后,广西也要求援例对地方纸币进行整理。广西财政长官苏松芬提出《整理广西金融意见书》。据李宗仁、白崇禧的代表刘维章称,广西纸币共发4 000万元,但有毫洋准备2 000余万元。苏松芬就此拟具两项实施办法:①仿照改革粤省币制实施办法,由中央厘定广西纸币与法币法定比率,或照从前一六比率,在一定期间,由中央将广西纸币,全数收回销毁,在未截止期间,一切交收应依照法定比率,折合国币行使。其毫洋准备金,应一律缴交中央,作为保证准备。②如果能筹集法币2 500万元,即可将广西4 000万元纸币,全数收回,拟请由中央核准发行整理广西金融公债1 500万元,以为收回广西纸币之基础。该公债规定年息6厘,还本期限定为15年。即每年还本付息,约须140万元。至筹措基金办法,拟请中央仿照整理四川金融办法,在广西国税项下,每年拨出100万元以作发行整理广西金融公债1 500万元之基金,至15年为止。其余40万元之公债基金,则由广西省库逐年拨付,亦以15年为止。但广西国税,应先归还中央,军费亦应由中央统筹,以解决其互为因果之困点,一面将广西毫洋准备金2 000余万元(假定为2 500万元)抵作领用法币现金准备金,假定至少可抵作五成,即可得法币现金准备金1 200万元,遵照中央六成现金四成保证金领钞办法,连同所发公债800万元,向中央银行领钞,即可领得法币2 000万元,再将所余公债700万元,向银行押借法币500万元,即可凑足法币2 500万元之数,以收回4 000万元之广西纸币。(148)
1937年11月2日,行政院通过了《整理桂钞办法》,决定在广西省设立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分会,广西省银行应将桂钞原有之现金与保证准备,连同已发收回与已印未发封存之新旧各券,暨印版全部券宗,移交该分会接管。桂钞现金准备短缺之数,拟援照整理粤省毫券办法,于中央在桂所收盐税项下,每年提出120万元为基金,发行整理广西金融公债1 700万元,以七折向四行押借现款1 190万元,交由分会补充之。桂钞保证准备,暂以原有之保证准备抵充。俟军事结束,桂钞收兑完竣时,再行调换发行准备管理委员会规定之合格证品。中中交农四行应于桂省设立兑换机关,于本办法施行之日起,依照法定比率办理兑换,以利流通。(149)
对于省银行发行辅币券和一元券的准备金,最初由中央银行接收保管。发行辅币券的银行有浙江地方银行、山东民生银行、河南农工银行、陕西省银行、山东省平市官钱总局、江西裕民银行、青岛市农工银行、福建省银行、江苏省农民银行、湖北省银行、北平农工银行、甘肃平市官钱局、北平市民银行、安徽地方银行、四川省银行等。(150)1937年1月底止,已接收清楚者,计有四川省银行、江苏省农民银行、青岛市农工银行三家。江苏省农民银行以江苏水利建设公债七折交充保证准备,经财政部核复应以五七折充。四川省银行辅币券流通额至1937年4月中旬为999 931.5元,计存放中央银行硬币252 000元,又四川建设公债67万元,折合法币40万元,尚有硬币148 000元及法币20万元,留存该行。财政部令饬将该项留存硬币148 000元照数移存当地中央银行保管,以符规定。(151)
其他省银行如山东民生银行、江西裕民银行,经中央银行和财政部屡次催缴,都没有移交。据查江西裕民银行,截至1936年12月12日止,发行辅币券数目已达1 135万余元,为数极巨,其库存现金准备金及外存准备金,业经由财政部函准中央银行检查与该行账目相符,惟以存放同业之款作为现金准备核与规定不符,而且交存中央银行之准备成分,为数过少。财政部下令于1937年3月底,将流通券额之法定准备金如数交存中央银行南昌分行保管。(152)
为了加强省钞发行手续及缴交准备金和运用情形的管制,乃由财政部分派各省地方银行监理员驻行监督,按旬将一元券、辅币券之流通库存及交存准备金各数,列表呈报,并按月将监督情形编制检查报告呈核。(153)
从上述各类银行移交准备金的执行情况来看,暴露了许多发行银行准备金不足、证品不符合规定或发行准备与营业准备混在一起、应付检查则移东补西的情况。由此导致的结果便是发行准备虽然在账面上完成了登记,但实际的移交却无法兑现,政府和接收机关对此亦毫无办法。1935年11月11日,中央、中国、交通三行就曾针对这种情况,会陈财政部,建议在接收发行准备的过程中,要避免因封存现金而导致银行营业无法周转,对实力薄弱者采取补救办法。其内容如下:
查各核准发行银行,其现金与保证准备合于法定成分者固多,然间亦有因频年受不景气影响已成外强中干局面,平时之营业准备本不充足,头寸挹注专仰赖于发行准备者亦所不免,一旦遵令封存,则所恃为唯一调剂之资已不能自由运用,且所发钞票虽仍准一律行使,而人民心理未必肯与三行法币同样信用,故筹码日蹙,头寸益感困难,应付提存万分竭蹶,仍日在摇摇欲坠之中,万一因提存拥挤无法周转,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仍足以酿成严重之金融风潮,各省省银行之兼有发行者,闻其内容亦有类是情形。窃以为此时此际,断不能任一二其他发行银行因提存受轧之故,使已较安定之市面重生骚扰,拟请大部本始终维持金融之意,迅予明定补救办法,使实力较薄之发行银行或各省省银行得有援助,资为周转,以消弭市面潜伏之危机,此实当前急务。(154)
另一问题是对保证准备的处置。法币布告内规定所有白银均应按时价交售给政府,不得增值。但因实施改革之际,国外银价比国内高出三分之二,各银行企求在缴存白银换领法币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些物质鼓励。采取的解决办法是,被接收各行发行准备下之保证准备利益,继续由移交行享受,规定期限为两年,截至1937年12月31日,届满后利益即如期截止。(155)对于保证准备中大量房地产的估值,由财政部委托上海银行联合准备委员会办理。(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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