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将古代文化和流入的知识相结合,阿拉伯人成为了科学知识的世界图书馆的拥有者。他们成为杰出的翻译者评论者、著作者,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增加知识,而且要将所有现存的知识纳入自己的帝国。在800年左右,哈里发哈伦赖世德让人将亚里士多德、医生希波克拉底和盖伦的著作翻译成阿拉伯语,而他的继任者阿尔马蒙则派出使节前往拜占庭和印度寻找适于翻译成阿拉伯语的科学著作。就他们的条件而言,伊斯兰教徒对于科学知识的储存贡献匪小,如同以前的拜占庭,从而确保已有的知识免遭不可挽回的损失。
化学 在化学和光学方面,出现了可以记录的真正的进步。化学领域有两个人的名字为历史铭记——扎比尔·伊本·赫扬和戈伯。前者似乎主要活跃于8世纪后半叶,解释了如何制备砷和锑,如何提炼金属,如何将布料和皮料染色,并在应用化学方面做出了其他贡献。在抽象方面,他不是那么喜剧性的人物,他引入了荒谬的观点,在化学历史的后半期夺人眼目:燃烧了的物质会在燃烧的过程中失去一些性质。他还在毕达哥拉斯派和恩培多克勒派的四个元素中加入了两个新的“元素”,称之为汞和硫黄,当然这与我们今天的元素有别。他的继任者在他之后又加入了第三个新元素——盐。
戈伯大概出现在一个世纪之后,但对他的时间并不确定,一些人甚至认为他与贾比尔是同一个人。无论他是谁,辛格尔将其描述为“阿拉伯炼金术之父,并将之发展成为现代化学”。阿拉伯炼金术与亚历山大港的早期炼金术类似,与现代化学的区别主要在于目标而不是方法,即将自己限定在唯一的将物质转换成金或银的目标上。这样,我们发现戈伯研究并改进了很多当时的标准方法,如蒸汽、过滤、净化、溶解、蒸馏和结晶,同时还有准备不同化学物质如汞的氧化物和硫化物的经历,他还知道如何准备硫化酸和氮化酸,以及甚至可以溶解金的王水。
光学 人们对于光学的兴趣也在增加,制造出光学仪器的可能性得到重视。有传说认为,在亚历山大港的灯塔曾经装备了一些仪器,可以看到原本看不到的海上的舰船。如果情况属实,那么直到阿拉伯时代,这方面也没有取得进步。在9世纪,我们发现巴士拉和巴格达的金迪写了关于光学的著作,尤其是光的折射。一个半世纪之后,阿尔哈桑和阿尔哈曾(965—1038)在开罗进行折射方面的研究。他发现托勒密的定律只对小角度适用,因而不是真实的定律。他还研究了球形镜和抛物面镜的作用以及透镜的放大效果,并解决了光源位置和透镜后影像之间的关系——仍被称为阿尔哈曾问题。他对视觉行为给出了正确的解答,认为我们看到是因为从被看到物有东西进入眼睛——与欧几里得和托勒密的观点相反,即我们看到是因为有某种东西从眼睛出去并摸索到了被看到物,从阿尔哈曾起,光学开始进入了现代形式。
其他的科目也没有被完全忽视,但没有值得注意的进步。例如,吉里斯密,哈里发马蒙的图书馆员,写了一部关于代数的专著,为现代数字表示系统进入西欧做出了贡献(al-gebr we’l mukabala,题目的第一个词,即派生出代数这个词的母词,意味着回复,表示将某数量从等式的一端转移到另一端,方法是在等式的两端同时加上或减去某一相同数量。代数是“科学从希腊获得名字”这个一般原则的例外,其他各科诸如算术、几何、三角学、物理、天文学等都是如此)。在天文学方面,去世于929年的阿尔巴塔尼重新确定了岁差常数,并计算了一些新的天文表列。晚些时候,余纳斯,阿拉伯天文学家中的最伟大的一位,对太阳和月亮的食况进行了观察并在三角学方面取得了的长足进步。
但这个时代成名的原因不是科学进步,而是不断出现的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他们每个人都在广泛的科目上发表著作。金迪,“阿拉伯第一位哲学家”,我们前文已经提过,在大多数问题上发表了共计265份出版物,而波斯的累塞斯(865—925,阿拉伯医生,曾鉴别天花与麻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医生,但不仅在天花和麻疹方面,而且在炼金、神学、哲学、数学和天文学方面发表著作。还有比鲁尼(973—1048),一位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地理学家、医生和历史学家,尽管他的名声主要来自最后一项,但仍然通过阿基米德的方法确定了众多金属和贵重石头的各自引力。
伊斯兰科学的繁荣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方式,直至大约10世纪左右,然后情况开始变化。伊斯兰教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此时这个伟大的帝国开始瓦解,统治阶级衰败无力,边远省份开始分离独立,文化沦落,并影响了科学,至少在东方,它早已不再受欢迎,并不断受到攻击。它们被认为是对宗教的敌对,并“造成了对世界起源和造物主的信仰缺失”。东方的伊斯兰教徒如同他们之前的基督徒一样,对科学变得漠不关心。
当伊斯兰科学在东方萎缩之际,它在西方获得了新的活力,首先是在西班牙,尤其是在科多巴和托莱多。在科多巴,由于哈里发阿布杜勒—拉赫曼三世和阿拉卡姆二世的特殊鼓励,于970年这里建立了一座学院和一座图书馆。逐渐地,对于阿拉伯思想的兴趣和对阿拉伯学识的崇尚在西欧蔓延。我们发现,戈伯,即后来去世于1004年的教宗西尔维斯特二世引入了罗马算盘的阿拉伯版,而另一位基督教士,瑞士赖兴瑙岛的跛足人海曼(1013—1054)所写的关于数学和天文学的书显示了浓重的阿拉伯色彩。一位英国人,巴思的阿德拉德(英国数学家、天文学家,约1090—1150),将自己装扮成伊斯兰教徒,并参加了在科多巴的课程,编写题目为《自然问题》的阿拉伯科学汇集,而阿拉伯炼金术则由另一位在西班牙生活多年并最终于1147年定居在伦敦的英国人查斯特的罗伯特(约1110—1160)引进。在更晚一些时候,仍然是一位英国人,好莱坞的约翰编写了《天文学》,尽管多是阿拉伯作者的译著,但在一段时间内成为相关科目的标准教材。
同时,大量经典书籍被从阿拉伯文翻译成英文,使得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得、阿基米德、阿波罗尼奥斯等人的著作被文明世界以他们自己的语言所了解。巴思的阿德拉德在科多巴的逗留期间,保留了欧几里得《几何初步》的复制稿,并进行了翻译,成为欧洲欧几里得该著作的原型,直至原希腊文在1533年被重新发现。此后不久,西班牙托莱多的多米尼克·冈萨雷斯将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和其他著作翻译成拉丁文,而塞维利亚的约翰也对阿尔巴塔尼、吉里斯密、金迪和阿尔法拉比的著作进行了上述翻译。所有这些中足以确信的是,最勤奋的翻译者一定是克雷莫纳的杰勒德,他曾逗留在托莱多并学习阿拉伯文,据说一共将92部阿拉伯语著作翻译成拉丁语,包括托勒密的《天文学大成》、欧几里得的《几何初步》,以及阿波罗尼奥斯、阿基米德、阿尔巴塔尼、阿尔法拉比、戈伯和阿尔哈曾的著作。
在大量翻译之外,这个时期的西班牙还产生了少量的原创思想,尤其是在天文方面。科多巴人天文学家查尔卡利,大约于1080年生活在托莱多,早于开普勒提出,行星椭圆形轨道中围绕太阳在运行,并发现没有人愿意考虑这个假设,因为它太过与《天文学大成》相抵触。大约一个世纪之后,塞维利亚的阿尔比特鲁基提出,将托勒密的圆周和周转圆系统代之以同心圆系统。当他的著作被斯格特的迈克尔翻译成拉丁文时,带来了对西欧的托勒密天文学的第一次挑战。
伊斯兰科学对西方世界的最后一份礼物是数字的“阿拉伯”系统,即阿拉伯人从印度所得到的观念。巴思的阿德拉德在12世纪早期将吉里斯密的《算术》翻译成拉丁语时做出了第一次介绍,但后来出现了很多专门介绍,如旅行者意大利比萨的数学家列昂纳多,他在其最著名的著作《珠算原理》中提出该系统,该系统在欧洲很少被人知晓,但比通常使用的罗马系统更为方便。此后不久,好莱坞的约翰在一部广为阅读的关于算数的课本中使用了该系统,并使该课本如同他的天文学课本一样长期成为标准科目教材。几年以后,即1252年,卡斯迪尔金·阿方索让一些托莱多的犹太人根据阿拉伯的观测计算新的天文表,并发表为阿拉伯标记法。通过类似的和其他的活动,到13世纪末,阿拉伯标记法逐渐为人了解,并实现通用。在这个阶段内,历史走到了翻译和教科书时代的终结,其间很多人尽力重新抓住以前时代的知识,但很少做出扩展。科学回到西方,并以西方的方式自由前进。
如果我们试图总结一下科学在伊斯兰教停留时所产生的优势,首先想到的是新的数字标记系统,以及新的数字处理方法,其他方面包括几乎与我们现代初级代数等同的数学知识。几何仍然停留在希腊顶峰时的水平,但现在不太需要进步,因为代数和三角学几乎可以完成我们所需要的一切。物理从希腊窒息的猜测氛围中解放出来,并且成为实验性的而非思索性的学科——这是正确方向上的一大进步。对于现代物理学家来说,使用千年的古老方法来确定珍贵石头的吸引力显得乏味,但是走在通往现代高度的高速路上,希腊式的思维狂欢一无是处。科学开始重新珍视光学仪器的价值,尽管我们还没有听到任何将它们用于天文学的尝试。化学也在正确的道路上起步,但还没有从炼金术的纠缠中完全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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