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感知和动物智能

不少动物有非凡的感知能力，如狗能够利用嗅觉发现违禁品、毒品或者爆炸物。测验发现它们的总体成功率可以达到90％，比任何X射线检测仪都要精准三倍。

狗能够闻到人类闻不到的东西，但这并不能说明它是天才，而只能说明它是一条狗。同样，人类能够看到狗看不到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说人类比狗聪明。

但看看一些狗利用其发达的感知能力为自己找的差事，你就会发现这已经属于真正的认知，即在新情况下解决问题的能力。那些能够发出癫痫预警的狗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它们可以利用发达的感知能力解决问题，而这种解决问题的能力并非是与生俱来的。据其主人说，它们能够在癫痫发生之前就有所察觉。至于能否训练狗来预测癫痫还有不少争议，到现在为止，这方面的努力并不成功。但的确有许多狗能够自己领悟到这种本领，通过训练，它们可以用来帮助那些患癫痫的人，对癫痫做出反应，还会躺到癫痫发作的人身上，以防他会伤到自己，或者把药物或电话衔到主人跟前。经过训练，所有的狗都能胜任这类救助活动。

但有的狗已经从对癫痫做出反应，发展到能够提前预知癫痫的发生。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因为人类看不到这些迹象，也无法从视觉、听觉、嗅觉等多方面来预测癫痫的发作，但一项研究发现：有10％的主人说，那些能够对癫痫做出反应的狗，后来学会了发出癫痫预警。

《纽约时报》上有一篇精彩的文章，说佛罗里达州一个名叫康妮·斯丹德利的妇女，她养了两只很大的佛兰德斯牧羊犬，它们能够提前三十分钟预测到女主人癫痫的发作。每当感觉到斯丹德利女士的癫痫要发作，它们就会拉她的衣服，冲她叫唤，或者是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这样癫痫发作时，她就不会受伤了。斯丹德利女士说它们都能够预测到她80％的癫痫。显然这两条狗在到她家之前就已经接受过训练，能够对癫痫发出警报，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狗并不多。训练大多数癫痫预警狗，是为了应对癫痫发病时的处理，而非预测。

这些能够对癫痫发出预警的狗使我想起了“聪明的汉斯”的故事。汉斯曾经是一匹闻名世界的德国马，它生活于二十世纪初，其主人威廉·冯·奥斯顿认为它会算术。如果冯·奥斯顿先生问汉斯：“七加五等于几？”它就会用蹄子在地上踏十二下。它甚至能够用同样的方法回答出这样的问题：“如果某个月的八号是星期二，那么下一个星期五是几号？”令人感到信服的是，汉斯不但能够回答主人提问的问题，也能回答陌生人向它提出的算术题。

后来一位名叫奥斯卡·芬格斯特的心理学家证明汉斯并不是真的会算术，它只是善于观察人类无意中做出的微妙暗示而已。通过细心观察这些暗示，当它意识到该开始踏地时就会抬起蹄子开始踏地，当它看到该停止时就会停下来。提问它的人会在无意之中做出一些细微的动作，而这些动作只有汉斯能够注意到。由于动作往往极其细微，甚至连做出动作的人自己也感觉不到。

芬格斯特博士也看不到这些细微的动作，但他在思考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最后终于找到了答案。他有意不让汉斯看到提问者，还让提问者问一些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结果发现汉斯只有在能够看到提问者，并且提问者本人已经知道答案的情况下，才能答对问题。如果没有这两个条件，它就会一筹莫展。

心理学家常常会用“聪明的汉斯”的例子，来证明那些相信动物智能的人是在自欺欺人，但在我看来，这个结论似乎为时过早。没有人能够将一匹马训练得像汉斯那样，汉斯是“自学成才”的。它能够读懂其他种族的内心想法，就像能读懂人类的内心，难道这真的表明它只是一只“愚蠢的动物”，仅仅是出于经典性条件反射才知道用蹄子踏地吗？我认为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汉斯和能够对癫痫做出预警的狗之间有一个相似之处，两者在获得特殊才能的过程中，没有得到人的帮助。前面曾提到过，据我所知至今还没有人，能够随便拉来一条狗就教会它预测癫痫，训练者能做到的，也就是在狗帮助癫痫患者之后，对它进行奖励，然后就只有靠它自己摸索，怎样通过种种迹象预测癫痫的发生。这种训练方法并不是非常成功，但有的狗的确做到了这一点。我认为这些狗的智力比较发达，这和有些智力超常的人，能够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道理是一样的。

癫痫预警犬和聪明的汉斯能够根据各自的情况，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是因为高超的智商或才能，但事实上它们不用非得这么做。狗能够识别出癫痫要发作的迹象，也许你可以把这一点归因于犬科动物超常的听觉、嗅觉或者视觉，如同样的狗叫声，狗能够听到，而人却听不到。但如果一条狗不仅能够觉察到癫痫发作的迹象，还能采取相应的行动，情况就不一样了。人类的智力也是如此，智力是人利用与生俱来的感觉和认知能力实现目标甚至做出非凡业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