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学生满意度调查研究

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学生满意度调查研究⁽¹⁾

刘光友⁽²⁾

（中山大学管理学院会计学系）

摘　要　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作为一种重要的大学合作教育形式，为会计专业学生提供参与会计、审计以及税务处理等专业相关的实践机会，不仅有助于夯实大学课堂的理论教学效果，还可以为学生今后成为业务精湛的会计执业人员打下坚实的实践根基。本问卷调查结果及结构方程模型分析表明，实习所在的会计师事务所文化、专业知识的实用性以及大学专业课程安排等因素，对高校会计专业学生对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满意度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关键词　会计师事务所　实习　合作教育　效果　学生满意度

一、前言

早在20世纪90年代，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作为大学会计专业的合作教育过程，在美国的会计高等教育研究中受到高度的重视。Cottell和Millis（1992）研究发现，大学会计专业的合作教育过程对学生多方面的专业能力和素质的提升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实习生在会计师事务所专业人员的合作教育指导下，在会计专业知识的应用、与不同种族人士之间的社会交往、自尊自信心、实习单位的聘用机会以及对大学会计课程设置的改进建议等方面具有大学会计课堂无法达到的教学效果。

McCombs和VanSyckle（1994）在美国会计协会（AAA）会员中进行的意见调查结果显示，100%的会计师事务所和会计专业实习生，以及95%的大学会计专业教学管理人员赞同和支持会计师事务所实习计划。Tackett、Wolf和Law（2001）调查发现，会计专业实习在美国过去十年的会计教育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在我国大学会计实践教学内容中，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从教学制度和课程设置上尚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多数大学会计专业的实践教学是基于课堂实务讲授和模拟实验的方式，会计专业实习通常是学生利用假期时间自发地去寻找机会，而学校很少有组织、有计划地将会计专业实习纳入正式的教学内容。

根据国外的大学会计实践教学经验，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是一种重要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形式。实习生在实习事务所职业导师（通常是业务小组的专业人员，如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等）的带领和指导下，以工作小组合作的形式，系统且循序渐进地开展会计专业活动，在这一合作式的教育过程中，各参与者通过建立积极的相互信赖关系、树立个人的诚信和职业责任感、构建合理的业务组织形式、培养团队合作以及社会交往技能，最终使得会计专业的实习生习得大学课堂难以传授的实践能力和素质。这种基于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的大学会计专业合作教育的宗旨在于培养学生在会计专业领域中的核心执业能力。

我国大学会计高等教育中的合作教育模式起步较晚，与国外的大学会计专业合作教育相比存在着多方面的差异，例如，在国外参加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实习生是经过考试、竞赛等竞争机制筛选出来，而国内的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一般是由学校来组织和安排，不需要竞争，实习生有较强的应付学分心理；国外的用人单位与实习生的接收与培训关系较明确，并非临工与雇主的关系，而国内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单位多数认为，实习生只是兼职的助手而已；国外的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主要以审计为主，而国内会计专业实习范围较为广泛，包括会计、审计、税务、管理咨询等内容。

鉴于这些差异，下文将运用问卷调查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回答如下两个问题：在当前我国的大学会计高等教育体制中，学生作为主要参与群体，对以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为基础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的满意度如何？实习学生的满意度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

二、一项关于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满意度的问卷调查

（一）被调查的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项目简介

根据高校与事务所合作的专业实践共建项目的目标和要求，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是在会计本科学生在修完主要的会计专业课程后，即大学三年级下学期，以增强学生的感性认识、实际操作能力、将所学理论知识与实际工作相结合为目的而开设的会计合作教育课程。

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作为大学合作教育过程的一个环节，是由学校统一制定实习大纲和要求，在学校和带队教师的指导和协助下，在社会上联系实习地点和实习单位，学生按实习大纲要求的内容和目标，在实习单位，学生将在实习单位职业导师（即具有执业资格的专业人员，如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的带领下，尝试处理实际的会计、审计以及税务业务。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内容主要包括企业会计、外部审计、税务清缴和资产评估等业务类型。根据大学会计高等教育课程设置要求，基于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是学校教学内容及课程设置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大学会计课堂教学的补充和延伸。

本研究所涉及的高校会计专业实践教学共建项目及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实施方案详细地规定了大学会计合作教育中大学高等教育院校、会计师事务所以及会计实习生的责任与义务。

（二）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调查对象及本文的研究样本

本研究的调查对象是笔者所在高校会计专业3年级的232名实习生。按照教学大纲的要求和教学计划的安排，会计专业3年级的全体学生通过学校与会计师事务所的协调及合作，分别被派往14家办公地点设于广州市（包括1家深圳会计师事务所的广州办事处）的会计师事务所，在各会计师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及其他具有执业资格的专业人员的指导和引领下开展会计专业实习工作。实习时间约为14周，且实习期正好为事务所对各公司年度报表进行审计的时间窗口。

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结束之后（5月1日—15日），所有实习生向校内实习指导教师呈交实习报告供学校考核实习成绩使用，同时，全体实习生被邀请匿名填写一份会计师事务所实习调查问卷。笔者向填写调查问卷的实习生强调该问卷以不记名的方式自愿填写，调查结果仅用于研究目的，不用于任何成绩考核用途。调查问卷以里克特（Likert）7级量表方式设计。笔者最终收回的已答问卷共计197份，其中5份调查问卷因存在缺损项，从研究样本中剔除，故有效问卷为192份，即本文的有效研究样本。

三、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学生满意度的理论模型

McCombs和VanSyckle（1994）认为，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想要成为一种有效的会计专业合作教育形式，最为关键的是需要得到会计教育高等院校、提供合作教育场所和机会的会计师事务所以及参与合作实践活动的实习生的积极支持和参与。Cottell和Millis（1992）研究表明，学校、会计师事务所和学生都受益于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产生的合作教育效果，尤其强调高等院校组织会计学生到会计师事务所开展专业实习对于会计教育和会计实务发展的重要意义，他们认为这种形式的合作教育形式对学生、教学单位（学校）和实习单位（事务所）都具有很强的贡献性。

会计高等教育院校是我国中、高级会计专业人才重要的培养基地，它们为何将合作性实践活动纳入会计教育的课程设置及教学内容？从会计人才培养的操作层面看，会计高等教育院校将合作性实践活动作为课程设置及教学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使学生在合作教育过程中有具体事情可做，使教学内容更为丰富多彩且更具针对性和应用性。另外，通过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这一合作教育模式，会计高等教育院校能否充分发挥会计专业实践性、合作性及社会性特点，积极主动地开展“教、科、产”相结合的会计教学改革，提高会计专业教学质量。此外，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与会计实务界保持专业上的沟通，尤其是通过与一些在业界享有盛名、影响力颇深的会计师事务所合作建设会计专业实习基地，可以吸引更加优秀的会计生源。

会计师事务所有何动机向会计学生提供尽可能完善的会计专业实习职业环境？近些年来，会计师事务所在实践探索中，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注册会计师职业的发展离不开会计实务界与会计教育及理论界的交流与合作。从会计师事务所人员的专业培训、素质提升以及新员工的选拔等方面来看，会计师事务所也越来越广泛地与会计高等教育院校开展以实务为基础的教学合作，其中，会计实习是事务所与会计高等教育院校最全面、最深入的合作教育形式。通过会计专业实习开展的会计高校与会计师事务所之间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既可以加强事务所与专业教育及理论研究领域的合作，提高会计职业，尤其是CPA方向的整体素质，提前向未来员工灌输事务所的组织文化，保持与会计人才培养和教学机构的联系并从中获得各种有益的资源、知识和信息。此外，会计师事务所向会计高等教育院校高年级学生提供会计专业实习的机会，可以解决事务所的一些实际工作负担，比如审计工作中的人力资源，尤其是专业技术人员不足的问题。本研究所涉及的会计实习生均为已接受一定程度会计高等教育的高年级会计专业学生，在实习过程中有一定能力从事基础性的会计、审计及税务等方面的工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会计师事务所减缓繁重的业务量带来的压力。值得重视的是，会计师事务所应该提醒本所具有执业资格的员工耐心指导实习生工作，这样既可以提高合作教育的效果，又能够提高会计师事务所在职业界中的美誉度。

学生参与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的动机又体现在哪些方面呢？首先，实习生在会计师事务所的专业实习过程中，将课堂及书本中的专业知识实务化，理论联系实际，直接接触社会，接触实际问题，充分了解会计职业尤其是审计的工作性质，并从中学习和掌握大学课堂教学中难以讲授的会计实务操作经验；其次，会计高等教育院校在学生高年级学习阶段将合作性实践活动作为课程设置的组成部分，使得学生通过自己亲历的专业实践活动，明确今后的职业发展方向，这样学生在就业阶段可以科学、合理地根据自身特长寻找就业机会、选择职业发展路径；此外，学生通过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了解职业环境，学会处理社会交往与人际关系的基本技巧，锻炼并提高个人工作能力、综合素质以及团队合作精神，为今后的职业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综上所述，笔者构建出基于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合作教育学生满意度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本研究在上述文献综述和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建立理论模型，旨在解析会计高等教育中的课程设置、会计师事务所文化以及会计专业知识对学生满意度的作用机理。

图1　关于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学生满意度的理论模型

根据Cottell和Millis（1992）对会计合作教育研究结论，本文将会计合作教育中的三种重要角色分别以“会计专业课程设置”、“事务所的实习环境”以及“学生对专业知识的掌握程度”等三个具体可操作的变量实现。从理论上看，会计合作教育的效果（以学生对实习的满意度为替代变量）应该受到学校的教育体制即专业课程设置、实习所处的会计师事务所职业环境以及学生自身的专业知识掌握程度等因素的影响。另外本文认为，会计高等教育中的专业课程设置对“学生对专业知识的掌握程度”和“事务所的实习环境”也会具有一定的影响作用。

四、理论模型中测量变量的测定

（一）学生满意度

通常，参加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学生面临着投入大量时间开展专业实习和完成大学专业课程之后按期毕业的双重压力，因此毕业班的会计专业学生不适宜参加为期过长的事务所实习任务。另外，会计师事务所应该意识到他们是接收实习生，而非一般的兼职员工，一般文职工作不应该是实习生实习的主要内容。因此，McCombs和VanSyckle（1994）调查发现，工作任务安排和时间安排是影响会计专业学生在会计师事务所学生满意度的两个重要因素。因此，本研究将“效果满意度”和“安排满意度”纳入本文对学生满意度的测量指标之中。

另外，Tackett、Wolf和Law（2001）指出，会计专业实习过程的效果表现为实习生在专业技能、职业道德观、沟通能力、工作礼仪等方面有明显的收获。Kavanagh和Drennan（2008）对澳大利亚的会计专业毕业生就业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发现，会计专业毕业生的职业发展前途不仅取决于他们的会计专业知识和技能，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具备良好的人际沟通能力以及团队合作能力。故本研究将实习生的“社会交往能力的锻炼效果”也纳入会计实习效果的测量指标之中。

（二）专业知识掌握程度

Thompson（1951）分析了如何使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成为对事务所、实习生以及学校都有益的合作教育形式，指出会计师事务所在挑选会计专业实习生时，要重点考核实习生的专业背景和知识结构是否与专业实习工作内容相符合。学生在学校的高等教育课程中所学的相关专业知识是实习生开展专业实践活动的基础。

当然，在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过程中，事务所的工作任务安排与实习生已学过的专业知识有机地结合起来，对于提高专业实习的合作教育效果也非常重要。Tackett、Wolf和Law（2001）指出，会计师事务所应该在其接收专业实习生的工作计划中，明确地阐述实习生什么时候做些什么、从而学到什么，而且这样的计划应该得到实习生的认同，同时还要明确突出实习过程是通过工作去指导学习，工作是培训的方式。

因此，笔者结合我国现阶段会计高校与会计师事务所共建的专业实习基地项目的主要特征，将“专业知识与实习活动的相关性”（简写为“相关性”）、“运用专业知识的难易度”（简写为“难易度”）以及“专业知识的应用性”（简写为“应用性”）等3个指标用以测量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相关的专业知识变量。

（三）会计师事务所文化

会计师事务所通过专业实习的形式与会计高等教育院校开展合作教育，有利于事务所提前向未来员工灌输事务所的组织文化，因此实习生在这一社会实践以及合作教育阶段所认知的职业环境和会计文化，对其将来的职业路径和职业发展至关重要。

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对于实习生而言，仍然还是受专业教育的阶段。Wolitzer和Hirshfield（1967）指出，所以会计师事务所有责任帮助实习生理解并掌握会计职业的基本工作程序和行为规范，包括一些对于有丰富执业经验的注册会计师来说已司空见惯的工作细节，如时间管理、差旅活动、着装礼仪等，都应该向没有实践工作经验的实习生及时提供指导，使得实习生的职业行为与事务所文化、规范及会计职业行为准则相一致。

笔者考察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合作教育实践得知，实习生主要从会计师事务所管理层，如所长那里了解会计师事务所的管理文化，并获取适当的职业道德指引；从事务所专业人员，如注册会计师那里习得主要的专业操作技巧和职业技能；从工作团队中感知典型的会计文化和职业精神。因此，本研究选择“所长的指导作用”、“注册会计师的指导作用”和“团队合作效果”作为实习职业环境的测量指标。

（四）大学专业课程设置

Tackett、Wolf和Law（2001）研究发现，会计实习生往往过高地估计自己的专业能力，例如，多数实习生错误地认为自己在大学会计课程中熟练地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财务比率概念和计算公式，就可以自如地应对真实的财务报表分析了，可在初始接触实务时便意识到书本知识和实践操作之间的距离。这种思维定势体现在财务会计、成本管理会计、审计等传统会计课目上。与此同时，实习生也很容易忽略会计专业相关的其他专业知识。Elliott和Jacobson（2002）指出，会计专业实习生不仅要熟练掌握会计专业知识和技能，而且还必须了解与企业经营管理相关的其他学科的基本知识。

笔者根据我国会计高等教育院校目前开设的会计专业核心课程，选择“财务会计”、“管理会计”、“税法”、“审计”、“会计信息系统”等课程作为测量指标，考察大学专业课程设置对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效果的影响。表1综合本研究中对研究概念的可操作化分析结果，归纳、总结了相关的潜变量及可测量变量。

表1　潜变量与可测变量对应表

五、结构方程模型的结果分析与讨论

（一）调查问卷的统计结果描述

本研究的问卷调查结果如表2所示。对于本研究的第一问题，即在当前我国的大学会计高等教育体制中，为学生尤其是高年级学生设置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能否取得积极的合作教育效果？从学生的实习满意度调查数据来看，3个可测变量的均值都比较高（分值在5．32～5．45之间），而且各可测变量结果的方差较小，这表明学生对实习的整体满意程度一致性较高。从这一调查结果可以初步推断：从学习者的角度来看，以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形式开展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取得了较好的教学效果。由此可以推断，基于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合作教育效果是值得肯定的。

此外，表2还列示了影响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效果的各因素统计结果。

表2　可测变量的调查结果统计

从专业知识对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的影响来看，实习生基本认同在大学会计专业学习过程中的知识性，尤其是所学会计知识与实践操作的相关性和应用性；另外，在实践运用中运用所学专业知识的难易程度方面，调查结果表现为适中（7级量表下的均值为4．12）。

会计师事务所提供的职业环境在本研究调查结果中显示出较大的差异性。实习生对所在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关系认同度最高的是“实习生—CPA”关系（均值高达5．72），其次是实习生所在会计师事务所内的工作团队关系（均值为5．70），分值最低的是“实习生—所长”关系（均值仅为2．39）。从这一调查结果可以推断：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对指导实习生提高业务技能、增加团队合作等职业素质有明显的效果，但实习生较少有机会接触和了解会计师事务所管理层所反映的事务所管理文化和职业道德规范，从表2可以看到，事务所所长对实习生的指导作用较小。

从调查结果来看，在我国大学会计教育课程设置中，一些传统的会计课目对实习生的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活动具有重要的影响，如财务会计、审计以及税法；相比而言，实习生认为管理会计、会计信息系统等课目对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作用较小（均值分别为3．23和4．21，且两者方差较大）。这一调查结果与本研究所涉及的会计专业实习的性质一致，因为被调查的会计实习生主要是参与企业客户的税务清缴以及年度财务报表审计的实习任务，这些工作与财务会计、审计以及税法的联系更加密切。

（二）结构模型的效度分析

根据图1所示的理论模型，笔者运用AMOS7．0进行结构方程模拟，模型的拟合检验如表3所示。

表3　本研究的结构方程模型拟合度

按照模型的绝对拟合检验常规要求，卡方值与自由度之比要小于2，本研究中模型的卡方值与自由度的比值满足此绝对拟合检验要求（表3）。

根据模型的相对拟合检验的要求，模型统计检验指数GFI和CFI均大于0．9；模型的相对拟合检验统计量RMSEA值小于0．06，表明该模型的检验指数值达到要求，可以接受该模型的拟合效果。

（三）结构模型的路径分析结果与讨论

图2列示了各潜在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以及潜变量与测量变量之间的载荷系数。

图2　实习效果的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结果

首先，从本研究理论模型中3个潜变量对于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效果（即实习生对实习的满意程度）的直接影响作用来看，会计师事务所提供的职业环境对实习生视角感知的实习效果作用最为明显（路径系数为0．71），实习生在校所学知识的专业特征（相关性、难易度以及应用性等）对实习效果的影响较小（路径系数为0．41），大学会计专业课程设置对实习效果产生较弱的负影响（路径系数为－0．38）。

不过，大学会计专业对实践中专业知识的运用以及实习的职业环境具有较大的直接影响作用（路径系数分别为0．90和0．92），而且，课程设置通过实习过程中的“专业知识”和“实习的职业环境”对实习效果产生一定的间接影响（根据图2结果计算得到的间接影响系数分别为0．36和0．65）。

由此可见，在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与会计师事务所开展以事务所专业实习基础的合作教育过程中，会计师事务向实习生提供的职业环境对会计专业实习的效果极其重要。这一调查结果表明，在校所共建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项目中，一方面学校要重视课堂教育过程中的理论知识与会计实践之间的联系，加强会计教育的实践相关性和应用性，另一方面，认真挑选、考核参与合作教育项目的会计师事务所资质、实习任务安排以及职业环境对于保证合作教育的效果极其重要。

其次，从图2所示的潜变量与测量变量之间的载荷系数来看，实习生对实习效果的满意度主要来自于对实习安排和学习效果的满意程度（载荷系数分别为0．69和0．68），而实习生对会计师事务所实习过程中自身的社会交往能力的锻炼和提高满意度较低（载荷系数为0．39）。此路径分析结果表明，本研究调查中的实习生对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与会计师事务所以事务所专业实习为基础的合作教育效果满意程度较高，尤其是对实习安排和实习效果表示满意，不过，略显不足的是，被调查的实习生认为实习过程对实习效果中社会交往能力的锻炼和提高作用较小。

潜变量“专业知识”、“事务所的职业环境”和“大学会计专业课程设置”与对应的测量变量之间的载荷系数分析表明：实习生对所在事务所的会计职业环境的认知和认同主要来自于指导实习的注册会计师和工作任务团队（载荷系数分别为0．77和0．57），而事务所的所长在这方面发挥的作用较小（载荷系数为仅0．31）；实习生在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中对专业知识的应用性和相关性的认同程度较高（载荷系数分别为0．89和0．76），而知识的难易程度在实习生看来影响并不大（载荷系数为0．30）；大学会计专业课程设置对实习生而言，财务会计、审计和税法对实习过程的影响较为明显，载荷系数均大于0．50左右，而管理会计与会计信息系统载荷因子较低（分别为0．49和0．48）。

六、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一个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实例，从实习生满意度的角度，调查研究了我国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与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开展的会计合作教育效果，得到的主要研究结论与启示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大学会计专业学生对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的安排及效果满意度较高。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对于提高大学会计专业学生在实际岗位的专业操作能力，全面提升他们的综合职业素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此，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与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开展的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是我国大学会计教育中值得肯定和推广的一种专业合作教育形式。

其次，本文的调查研究发现，当前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与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开展的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除了重视培养大学会计专业学生的专业实践能力和职业素质之外，还需要多关注对学生的社会交往能力的培养和锻炼。以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为基础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在发挥事务所的会计专业实践指导作用的同时，还应当为参与实习的会计专业学生选择具有良好公司文化的会计师事务所，为实习学生提供良好的职业环境，培养他们的人际沟通以及社会交往等综合素质和能力，为今后的职业发展奠定实践基础。

再次，本文调查发现，大学会计专业课程设置虽然对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效果的直接影响并不明显，但是通过培养实习生的专业知识以及选择实习所在地的会计师事务所文化，专业课程设置对实习效果具有较强的间接影响作用。由此可知，要想获得良好的大学会计合作教育效果，会计高等教育院校不仅要做到大学会计专业课程设置的科学性和合理性，还需要重视对参与会计合作教育的会计师事务所专业资质和职业环境的考核和挑选，以确保会计师事务所实习活动安排的合理性和有效性。

此外，本文从实习的职业环境方面的调查结果中发现，会计伦理和会计职业道德在当前大学会计高等教育中的缺位，在以会计师事务所专业实习为基础的合作教育过程中也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在会计师事务所的实践操作应该更能够让学生体会和运用会计伦理观，并培养他们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坚守会计职业道德标准。会计师事务所的管理层在大学会计合作教育过程中应发挥更大、更积极的职业指导作用，一方面多与来自会计高校的实习生交流，在专业知识和执业技能上给实习生一定的高端指引；另一方面积极地向实习生灌输事务所的组织文化，强化实习生的会计职业意识。

参考文献

［1］Cottell Jr．，P．G．and Millis，B．J．Cooperative learning in accounting［J］．Journal of Accounting Education，1992，10（1）．

［2］Elliott，R．K．and Jacobson，P．D．The evolution of the knowledge professional［J］．Accounting Horizons，2002（16）．

［3］Kavanagh，M．H．and Drennan L．What skills and attributes does an accounting graduate need？Evidence from student perceptions and employer expectations［J］．Accounting and Finance，2008，（48）．

［4］McCombs，G．B．and VanSyckle，L．D．Accounting internships：A win－win arrangement［J］．The National Public Accountant，May，1994．

［5］Tackett，J．，Wolf，F．and Law，D．Accounting interns and their employers：Conflicting perceptions［J］．Ohio CPA Journal，Apr－Jun，2001．

［6］Thompson D．W．How to make an accounting internship programe work satisfactorily for employer，student and school？［J］The Journal of Accountancy，December，1951．

［7］Wolitzer，P．and Hirshfield，A．Effective staff recruitment through internships［J］．The New York Certified Accountants，July，1967．

【注释】

(1)本文是中央高校基本科研奖业务费专项——中山大学青年教师培育项目《中国会计职业的国际接轨问题研究》（14000－316110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2)刘光友，中山大学管理学院会计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