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化需稳步推进

内容摘要:目前206个国家与地区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和投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目前这个进程还处于初级阶段。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长期过程，要稳步前进，水到渠成。要通过积极推动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建设、进一步扩大人民币互换范围、加强区域货币金融合作、推动大宗商品以人民币定价、重视并拓建跨境清算渠道、扩大人民币的资本输出和经济援助等措施，稳步推进。

《国际先驱导报》发表时所加如下核心提示: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长期过程，要稳步前进，水到渠成。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解决。

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与核心是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2013年11月召开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推动资本市场双向开放，加快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为进一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出要求。

从20世纪80年代境外居民，尤其是港澳台同胞和海外华侨持有并携带人民币现钞出境，到目前206个国家与地区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和投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但目前这个进程还处于初级阶段。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长期过程，要稳步前进，水到渠成。

六大措施促人民币国际化

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分五个层次：人民币可以境外使用、流通；作为贸易计价货币；作为贸易结算货币；作为投融资货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

针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具体改革措施，可以重点集中在六个方面。

积极推动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建设。我国目前资本管制在短期内不能取消，人民币经常项目下的可兑换以及由此产生的大量产出，必然会导致冲突，因此离岸金融市场的建立具有特殊意义。香港涉及离岸人民币的外汇交易约占所有人民币交易的63%，香港正稳健发展成离岸人民币中心。

进一步扩大人民币互换范围。目前我国对外贸易60%以上在亚洲区域内进行，其中52%左右在港澳台地区进行，这些经济体对我国存在较大的贸易顺差，有力推动了人民币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货币互换。在优先扩大与周边国家和地区人民币互换规模的同时，要逐步扩大与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互换规模，探讨与美国签订“中美双方货币互换协议”的可能性。

加强区域货币金融合作。人民币在东亚地区具有进行贸易结算和金融投资的基础，要成为区域内真正的“锚货币”，摆脱美元本位，需要推进区域货币金融合作。2013年我国对东南亚地区进、出口额已明显高于日本，呈现贸易顺差，要根据这种情况及中国目前资本市场开放度，对不同的市场结构，采取不同的资本输出方式。

推动大宗商品以人民币定价。由于美元地位的特殊性，全球商品大多以美元定价。目前全球能源格局正在改变，中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石油净进口国，还是很多大宗商品的最大进口和出口国，为更多地实行以人民币定价提供了条件。国际货币体系改革要向多元化方向发展，推动更多的大宗商品以人民币定价，使人民币成为负责任的国际化货币。

重视并拓建跨境清算渠道。要从国家利益全局出发，对人民币跨境清算进行前瞻性统筹布局，并从战略性考虑扶持一家银行发挥跨境清算主渠道作用。

扩大人民币的资本输出和经济援助。在一国货币国际化初期，资本输出和经济援助可以推动本国货币进入资本输入国和受援国市场，有利于实现货币国际化。要创新对外投资和援助的模式和结构，增加境外对人民币的需求。

进程中需解决多项问题

在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我们还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解决。

首先，实现贷款利率市场化，开放资本项目，优化资金在境内外的配置，重点是要解决好银行过激反应及其激励机制，推动货币政策顺畅传导至实体，建立存款保险制度。

其次，在放宽资本流出限制基础上增加汇率弹性，实现汇率市场化，鼓励对外直接投资，提高居民购汇额度，允许合格机构到国外发行人民币股票和债券。放宽流出应先个人后机构，重点要关注外币计价资产持有偏好下的储蓄率下降和大规模资金外流问题。

再次，逐个放宽股票、债券、房地产资本流入。股票投资者对于利差汇差相对不敏感，高换手率和高流动性也反映出较强的资本流动承受能力。同时，股市背离经济、低位徘徊已久，资本流入有助于改善市场。债券方面应限制在利率汇率市场化取得显著成效后。房地产方面限制在价格回落到合理水平之前不应解除。

最后，依次开放本币、外币形式的银行跨境借贷。银行借贷存在提前还款可能，开放应晚于债券。跨境外币借贷应长期保留限制，因为在本币大幅贬值时，提前还款会加大偿还难度，导致货币危机。

增加政府宏观调控难度

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同时，还应该看到它也增加了政府宏观调控难度。由于境外人民币数量增多，人民币现金和流动性需求都会难以监控，央行通过公开市场冲销过剩流动性的难度也会增大。如今，离岸市场与在岸市场的高利差已经出现。部分内地企业能用较低的债务成本在香港离岸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对宏观调控政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人民币完成国际化后，市场供需对于人民币汇率影响将会显著增大，而如果资本项目开放速度加快，境外人民币需求增大，人民币汇率要保持缓慢升值步伐的难度也将进一步升高。

此外，由于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套利路径亦能反转，如果境内利率下调，境外利率上升，出现资金净流出的可能性增大，人民币汇率也会受到巨大影响。

因此，需要不断提高金融领域市场化国际化程度，催生真实有效的市场价格，实现市场配置资源决定作用的改革导向。在这一过程中，稳步推动人民币最终在全球范围内充当交易结算货币、计价货币和储备货币。

【注释】

[1]本文发表于《国际先驱导报》2014年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