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陶老师的二三事

我与陶老师的二三事

徐梦秋

大概是在1988年，陶德麟老师来厦门参加全国认识论学术研讨会，萧前老师来厦大检查马克思主义哲学硕士学位点。我当时是厦大哲学系的讲师。会议结束后，系里派我陪两位老师到名噪一时的石狮镇调研。我们到了几家在改革开放中取得较好业绩的企业参观，也到了当时充斥着走私货的石狮小商品市场逛了逛，亲身体验了国门打开后社会的正反两方面的变化。这期间，我早中晚三餐都带两位老师到石狮镇机关食堂排队打饭，每人每餐只花两三块钱。当时在机关食堂里吃饭的干部很多，没有人知道这两位老师是德高望重的哲学家，否则接待规格就不会是这样的。两位老先生不让我惊动当地的官员，他们每人端着一碗饭，就着一两块钱一碟的小菜，津津有味地吃着，天天乐呵呵。而我这个不谙人情世故的书呆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回想起来，很过意不去。比比当下学界的各种排场，我对两位老先生的敬仰之情更添加了几分。

十年后，1998年，我阴差阳错地担任了厦门大学哲学系主任。当时压力很大，首要任务是把学科建设抓上去。厦门大学哲学系成立于1922年，这期间磕磕碰碰，几上几下，到1998年建系七十多年了，连个博士点都没有。为了改变这种窘境，我与全系老师一起努力，希望能够有所突破。第一次申报少一票没通过。第二次再申报，形势也很严峻。国务院学位办只给科技哲学这个二级学科一个博士点的名额，而初评通过进入复评的学校有五六个，实力都很强。怎么办?当时身为国务院学位办哲学学科评议组召集人之一的陶老师，与另一位召集人罗国杰老师一起去找国务院学位办负责人商量，凭着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哲学家的面子，国务院学位办给哲学学科增加了两个名额。厦大哲学系因此而获批了第一个哲学博士点，学科建设上了一个台阶。作为当年的系主任的我感铭于心，永志不忘。

前些年，只要我有机会去武大，都会去看望陶老师。师母1965年在江西共大锻炼期间，曾经与厦大的何乃川老师在一个小组。她充满感情地和我聊起当年的岁月，谈到与何老师的交往，一下子就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陶老师热情地接待我，对厦大哲学系的学科建设给予悉心的指导，对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前几天，我在网上闲逛，偶然发现了陶老师的博客，拜读了《在哲学探索之路上行走》和《思想解放没有终点》两篇文章，真切地感受到老一辈哲学家当年为冲破“两个凡是”而做的重要贡献和大无畏的理论勇气。我还重新浏览了陶老师当年发表的一篇重要论文《逻辑证明与真理标准》，当年真理标准大讨论的情景又涌上我的脑海。有趣得很，1979年11月，当时作为厦门大学哲学系学生的我，也应《福建日报》理论版之约，写了《逻辑证明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一文，发表在《福建日报》上。这是当时福建省理论界参加实践标准讨论最早公开发表的三篇理论文章之一。从那时到今天，三十一年过去了。陶老师八十大寿，我也五十有五。抚今忆昔，感慨万千。恭祝陶老师健康长寿、老当益壮！

(作者系厦门大学哲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