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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形成和发展

时间:2023-1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这一过程中,社会有机体问题,不仅是马克思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而且是历史唯物主义的主要方面。根据马克思形成、创立和发展唯物史观的思想历程,可以把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形成和发展分为理论萌芽、理论形成、理论展开和理论完善四个时期。显然,马克思的这些思想已经包含了可贵的社会有机体理论的萌芽。

吴 恒

内容提要:社会有机体理论是唯物史观的主要内容。马克思虽然在他的理论著作中没有提出明确的社会有机体理论体系,但通过马克思对社会有机体的阐述和对唯物史观的构建,可以概括出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内涵,建构起社会有机体理论体系。

关键词: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唯物史观

马克思不是天生的历史唯物主义者,其思想有一个形成、发展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社会有机体问题,不仅是马克思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而且是历史唯物主义的主要方面。在当代中国,随着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的深入,以人为本,整体的科学的发展理念已日益深入人心。这一发展理念正是和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基本精神相契合,它既揭示了这一发展理念的内在规律,又提供了认识和发展人类社会的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然而,具体而明确的社会有机体理论体系,马克思在他的理论著作中并没有建构起,这就需要我们透过马克思对社会有机体的阐述和对唯物史观的构建,概括其理论内涵,建构其理论体系。

根据马克思形成、创立和发展唯物史观的思想历程,可以把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形成和发展分为理论萌芽、理论形成、理论展开和理论完善四个时期。

一、理论萌芽:马克思思想转变的时期

这一时期,马克思世界观的发展经历了一个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转变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马克思从“有生命的有机体”讲到了“国家生活的有机体”。虽然这还带有生物有机体学说和思辨哲学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印记,但却有了社会有机体理论的萌芽。

1842年底马克思在《评奥格斯堡〈总汇报〉第335号和第336号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的文章》中,从“有生命的有机体”讲到了“国家生活的有机体”。他指出:“在有生命的有机体中,各种元素作为元素本身的任何痕迹全都消失。在这里,差别已经不在于各种元素的彼此分离的存在,而在于受同一生命推动的不同职能的活生生的运动。”他还说:“我们的作者所持的出发点是,离开某些被任意划出的等级差别,人民就作为原生无机体存在于现实的国家中。因而,他根本不知道国家生活的有机体本身,只知道国家表面地机械地包括的那些不同部分的共存……我们要求人们不要突然离开现实的、有机的国家生活,而重新陷入不现实的、机械的、从属的、非国家的生活领域。”[1]在这些论述中,马克思指出社会生活与生物有机体一样是客观存在的、是现实的,同时也阐明了构成有机体的各种元素之间的差别在于各种元素彼此之间的辩证联系和矛盾运动。显然,马克思的这些思想已经包含了可贵的社会有机体理论的萌芽。在不久之后撰写的手稿《黑格尔法哲学批判》(1843年夏)中,马克思深化了对这一思想的认识,马克思把被黑格尔思辨思维所头足倒置的关系颠倒过来,指出,“家庭和市民社会都是国家的前提,它们才是真正的活动着的;而在思辨的思维中这一切都是颠倒的”,“它们是动力”。[2]这一结论,内涵了唯物主义历史观的要点。

1843年秋,马克思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论犹太人问题》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两篇重要文章,阐述了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的思想,进一步完成了由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批判了鲍威尔从唯心主义立场出发,为维护普鲁士统治把犹太人要求政治解放看成是纯宗教问题的错误观点,批判了他把宗教解放、政治解放和人类解放混为一谈的谬论。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通过对黑格尔法哲学中唯心主义国家观的批判,初步解决了长期困扰自己的国家和市民社会、政治与经济之间关系的问题,深刻揭露了黑格尔国家观与社会现实的尖锐矛盾,得出了市民社会决定国家、经济决定政治的重要结论。马克思后来回顾说:“我的研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3]马克思从“国家生活的有机体”再讲到市民社会决定国家,这就深化了他对社会有机体的认识,为马克思完整揭示出社会有机体要素之间的关系打下了唯物主义基础。

二、理论形成:马克思唯物史观形成的时期

这一时期,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形成。他撰写了《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哲学的贫困》等理论著作。在这些著作中,马克思既向我们阐明了人、自然和劳动的关系与意义,也向我们阐明了社会有机体的各个要素、结构和它们各自之间关系。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向我们阐明了人、自然和劳动的关系与意义。这包括:(1)劳动在人和社会发展中意义。他指出,劳动是人和自然相统一的基础,劳动一方面使人成为“类存在物”,一方面自然成为人的“作品”;[4]人类历史是劳动史,“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5]从中可以看出,马克思已全面地揭示了劳动或物质生产在人们社会生活和历史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并借此奠定了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实践观的基础。(2)人的社会性以及人是“社会存在物”思想。他指出:“社会性质是整个运动的一般性质;正像社会本身生产作为人的人一样,人也生产社会。活动和享受,无论就其内容或就其存在方式来说,都是社会的,是社会的活动和社会的享受。”因此,“个体是社会存在物”。[6](3)在历史过程中,人是主体,自然界是客体,这两者的中介是人的实践。在马克思那里,作为主体的人,是通过他的活动被自然化了的人,作为客体的自然,则是通过人的活动而被“人化的”自然。而作为自然和人的中介的人的实践活动——首先是劳动,是物质生产的现实表现形式——工业。工业是理解“自然界的人”和“人的自然的本质”[7]的钥匙。

马克思于1845年完成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1846年与恩格斯共同完成的《德意志意识形态》标志着历史唯物主义的形成,也标志着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形成。在这两本著作中,马克思向我们阐明了社会有机体的各个要素、结构和它们之间的关系。《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对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的重大意义,首先在于它确立了科学的实践观,从而为社会有机体提供了生长点和立足点。实践的观点是唯物史观最基本的、首要的观点。正是基于科学的实践观点,马克思深刻地揭示了“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8]社会实践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其次,它科学地说明了人的社会性本质。“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9]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和恩格斯论述了交往活动的重大作用,并通过对人的活动的分析,阐述了社会有机体基本要素中生产力、生产关系(交往形式)、生产方式、经济基础(市民社会)之间的辩证关系及其矛盾运动。马克思指出:“这种历史观就在于,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把同这种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产生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从市民社会作为国家的活动描述市民社会,同时从市民社会出发阐明意识的所有各种不同理论的产物和形式,如宗教、哲学、道德,等等,而且追溯它们产生的过程。”[10]具体来说,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方面,马克思和恩格斯强调了生产力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决定作用。他们指出:“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社会状况。”[11]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明确阐述了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发展状况的规律。他们指出:在生产力发展一定阶段上所产生的交往形式、生产关系“起初本是自主活动的条件,后来却变成了它的桎梏……由于这些条件在历史发展的每一阶段都是与同一时期的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的,所以它们的历史同时也是发展着的、由每一个新的一代承受下来的生产力的历史”。[12]在经济基础(市民社会)与上层建筑之间的辩证关系及其矛盾运动方面,马克思和恩格斯阐述了意识的社会性。他们指出:“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存在着,它就仍然是这种产物。”[13]同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强调了经济基础(市民社会)对上层建筑的决定作用。他们认为,正是市民社会,“在一切时代都构成国家的基础以及任何其他的观念的上层建筑的基础。”[14]因此,“这个市民社会是全部历史的真正发源地和舞台。”[15]

在1847年《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针对蒲鲁东的唯心史观,首次明确提出了社会有机体范畴,正式表述了他的社会有机体理论。在《贫困的哲学》一书中,蒲鲁东的理论出发点不再是从人出发的公正,而是与上帝等质的一种“普遍理性”。[16]他对现实经济关系发展历史的论述,不是适应社会本身发展的时间次序的历史,而是适应观念的历史。他把一切存在物归结为逻辑范畴,把经济关系的发展归结为思想的自我运动,即“社会经济的全部历史都写在哲学家的著作里”。[17]可见,蒲鲁东步黑格尔的后尘,完全颠倒了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关系,完全无视社会是客观的、有形的、可感触的具有活力的机体。马克思尖锐地批判了蒲鲁东的唯心史观的实质,即企图单凭先验的范畴和逻辑的公式去构筑思想体系的大厦。他指出:“谁用政治经济学的范畴构筑某种思想体系的大厦,谁就是把社会体系的各个环节割裂开来,就是把社会的各个环节变成同等数量的依次出现的单个社会。其实,单凭运动、顺序和时间的唯一逻辑公式怎能向我们说明一切关系在其中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社会机体呢?”[18]社会有机体的经济关系和经济范畴的关系问题上,“经济范畴不过是生产方面社会关系的理论表现,即其抽象。真正的哲学家蒲鲁东先生对事物的理解是颠倒的”。[19]这里,马克思已明确指出,社会就是“一切关系在其中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社会机体”。

三、理论展开:马克思主义正式诞生及其运用的时期

这一时期,马克思主要是对社会有机体理论作深入、细致的分析,从而阐述了社会有机体不断自我更新的本性,论证了“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必将被新的社会有机体所取代的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

第一,马克思进一步分析了社会有机体的各个要素、结构之间的相互关系。《共产党宣言》是正面描述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的一个纲领性文件。它从始至终贯穿了这样一个基本原理:“每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所赖以确立的基础,并且只有从这一基础出发,这一历史才能得到说明。”[20]1848年欧洲革命后的一段时期,工人运动处于低潮时期,资本主义社会处于相对和平的发展时期。其间,马克思的理论研究重点放在了政治经济学上。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对社会有机体的基本结构和发展图式进行了集中表述,经典地分析了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三大结构之间的辩证关系,使他的社会有机体理论变得更为明朗化。他指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态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21]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导言中,马克思对有机体要素的相互作用作了论证。他指出:“我们的结论并不是说,生产、分配、交换、消费是同一的东西,而是说,它们构成一个总体的各个环节、一个统一体内部的差别。生产既支配着生产的对立规定上的自身,也支配着其他要素……因此,一定的生产决定一定的消费、分配、交换和这些不同要素相互间的一定关系……不同要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每一个有机整体都是这样。”[22]

第二,马克思阐述了社会有机体不断自我更新的本性,论证了“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马克思揭示了社会有机体的运行机制,他指出:“这种有机体制本身作为一个总体有自己的各种前提,而它向总体的发展过程就在于使社会的一切要素从属于自己,或者把自己还缺乏的器官从社会中创造出来。有机体制在历史上就是这样向总体发展的。它变成这种总体是它的过程即它的发展的一个要素。”[23]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这个当时最发达的活生生的社会有机体作了具体的剖析,详细论述和证明了社会基本矛盾和社会结构的原理,还论证了“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在社会有机体中,“人们先是在一定的基础上——起先是自然形成的基础,然后是历史的前提——从事劳动的。可是到后来,这个基础或前提本身就被扬弃,或者说成为对于不断前进的人群的发展来说过于狭隘的、正在消灭的前提”[24]。在这种自身各要素互为因果、自我超越的过程中,社会有机体把自己缺乏的器官、环节、方面再生产出来。“现在的社会不是坚实的结晶体,而是一个能够变化并且经常处于变化过程中的有机体。”[25]总而言之,马克思把社会比作有机体是为了把社会“当作一个十分复杂并充满矛盾但毕竟是有规律的统一过程来研究”。[26]

第三,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必将被新的社会有机体所取代的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在总结1848年欧洲革命的经验时,起初马克思和其他一些革命者一样,认为这次失败是暂时的,新的革命高潮不久就会到来,资本主义的机体已经衰老,社会主义革命已经临近,“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27]但不久以后,马克思通过重新研究政治经济学,特别是研究欧洲近十年的经济史,认识到“当时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28]“在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力正以在资产阶级关系范围内一般可能的速度蓬勃发展的时候,也就谈不上什么革命。只有在现代生产力和资产阶级生产方式这两个要素互相矛盾的时候,这种革命才有可能。”[29]在1859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对新旧社会有机体发生更替的客观条件作了更科学的表述:“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30]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以后,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一书中指出,要建立新的社会有机体,必须用巴黎公社式的国家代替被打碎的国家机器。他指出,旧国家机器具有寄生性,必须用无产阶级专政的新型国家形式取代这种“寄生赘瘤”,“把靠社会供养而又阻碍社会自由发展的国家这个寄生赘瘤迄今所夺去的一切力量,归还给社会机体”。[31]

四、理论完善:马克思晚年对唯物史观丰富和深化的时期

为了使唯物史观具有更广泛的普遍性和更深刻的内涵,晚年的马克思非常重视对东方社会的历史和发展道路的研究。通过对东方社会特殊性质、结构和发展道路的深入研究,马克思分析了东方社会独特的农村公社的特征,阐述了东方国家社会有机体发展的特殊性,从而丰富和深化了社会有机体理论。

第一,马克思分析了东方社会独特的农村公社的特征。马克思晚年克服重重困难,学习俄语,他收集了大量的东方社会的第一手资料,撰写了大量的笔记。马克思认为,社会有机体“最古老的组织是以氏族、胞族和部落为基础的社会组织;氏族社会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在氏族社会中,管理机关和个人的关系是通过个人对某个氏族或部落的关系来体现的。这些关系纯粹是人身性质的。此后,产生了以地域和财产为基础的政治组织;在这里,管理机关和个人的关系是通过个人对地域,例如对乡、区和国的关系来体现的”[32]。就是说,在古代原始社会里,原始公社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一切都归公社所有。通过对原始公社的研究,马克思对社会有机体的分析延伸到了原始社会。

第二,马克思探讨了东方国家社会有机体发展的特殊性问题。他指出,现在世界上遗留的原始农村公社痕迹是不同于古代原始公社的,它已有了新特征,表现出二重性:既有公有制因素,又有私有制成分。因而,东方社会所存在的农村公社并不处于西欧的封建社会,而是一种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转型时期的特殊阶段,这就说明东方社会与西方社会的社会结构存在着重大差别,所以,东方社会不能照搬西方社会的发展道路。正如俄国社会一样,不能照搬西欧社会的发展模式来理解。对此,马克思反对把他的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上升为人类社会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学理论。他于1877年10-11月在《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中写道:“一定要把我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理论,一切民族,不管它们所处的历史环境如何,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以便最后都达到在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度发展的同时又保证每个生产者个人最全面的发展的这样一种经济形态。但是我要请他原谅。他这样做,会给我过多的荣誉,同时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33]它到底走哪一条路,“一切都取决于它所处的历史环境”。[34]马克思寄希望于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能引导农村公社走非资本主义的道路。因此,他在答复俄国女革命家查苏利奇询问俄国农村公社的发展前途的问题时说:“它有可能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占有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切肯定成果。”[35]

五、结语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是一个历史过程,我们从中不仅可以看出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体系和历史唯物主义之间的密切关系,还可以看出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是随着时代的变化、理论的转换和历史的发展而不断由浅入深,由简单到复杂。认识这一历史过程,将有助于我们掘取社会有机体理论内在的理论宝藏。根据上述马克思对社会有机体的有关论述,社会有机体的主要思想内涵可以简单梳理为:

第一,社会不是个体的机械组合或全部社会生活条件的简单相加,而是在一定发展阶段上,它的一切关系同时并存、交错和依赖。社会是“一切关系同时存在而互相依存”的有机整体。

第二,人是社会的主体,社会有机体是在主体与客体的全面物质生产实践关系中构筑起来。物质生产方式是社会有机体形成的基础,主体“按照自己的社会关系创造了相应的原理、观念和范畴”。

第三,社会有机体包含着有差别的各个要素、环节,它们之间相互作用,共同构成一个整体。这些要素包括生产、消费、分配、交换等社会交往活动的全部领域。

第四,社会有机体是不断变化发展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自我运动的、不断新陈代谢的复杂系统;并在其发展和演化中把自己缺乏的器官、环节、方面再生产出来,形成自我约束、稳定发展的机制。

进而,我们可以认为,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是指在人类社会历史实践基础上生成,以物质生产方式为基础,以人的社会关系的各个“要素、环节”为纽带,构成并“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连续发展过程的有机整体,因而它是一个反映人类社会生活诸要素之间的全面性联系与有机性互动的整体性范畴。

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是马克思关于社会有机体范畴的系统的科学认识。马克思认为,人、自然和社会三者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所以,我们对社会有机体范畴的认识既要立足于社会的层面,又要立足于自然的和历史的层面,即把社会有机体放在自然的历史、社会的历史和人自身发展的历史过程中从总体上对其作全方位的认识。

首先,自然的层面。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人通过劳动又不断地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因而,社会对自然的关系,既有依赖的一面,也有改造的一面。自然界和人就成为社会有机体的前提,生产劳动则充当了两者的中介。

其次,社会的层面。社会有机体的各个要素之间相互交往、渗透、制约和转化,呈现出了社会有机体的横向运行。这些要素和结构在社会有机体内部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其中物质生产方式和社会经济结构是基础,决定着其他要素和结构,但它也受到其他要素和结构影响。

最后,历史的层面。随着社会的各个要素之间的相互交往、渗透、制约和转化,社会有机体的整体结构及各要素必然要发生变化,如此不断地肯定否定,循环往复,社会形态向高层次更替。

因而,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是一个涵盖面非常广泛的理论体系,它不仅揭示了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所需的要素及其规律,也揭示了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健康运行并向前发展的客观规律,从而为我们科学认识人类社会提供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有助于我们在实践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中,将社会作为一个有机动态的整体来考察,从而为社会的发展提供一个最佳方案。

(吴恒: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33-334页。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0-11页。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2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74页。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10页。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01-302页。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0页。

[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6页。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6页。

[1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92页。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0页。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124页。

[1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1页。

[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31页。

[1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8页。

[16][法]蒲鲁东:《贫困的哲学》,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5页。

[17][法]蒲鲁东:《贫困的哲学》,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178页。

[1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43页。

[1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41页。

[2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57页。

[2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2页。

[2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0-41页。

[2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37页。

[2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90页。

[2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02页。

[26]《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86页。

[2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57页。

[2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12页。

[2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70-471页。

[3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2-33页。

[3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7-58页。

[3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5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05页。

[3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41-342页。

[3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65页。

[3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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