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并不是个神秘的话题,每个人都会不断地面对这个既切近又高远的人生主题。面对人生的关节点,面对已经成为规律的习惯,面对生活的安逸与惬意,面对人生的苦恼与困境,这时的我们最需要的无疑是改变的魄力、保有的张力和坚守的定力。因此,在各种励志的追求中,“超越自我”无疑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主题之一。如何超越自我?超越自我何以可能?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问题更多地困惑着年轻的生命。然而超越不应仅仅是个青春的话题,更是每个人一生需要去考量的标杆。同时,人作为社会存在物,而并非孤立的个体,超越同样承载着人类整体的价值诉求,因此对于人类社会整体的超越性审视就成为诠释超越的另一重要维度。
无论古今、无论何种文化传统,在历史的长河中,人类社会秉持着“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社会生存法则,在各个领域中实现着历史的超越。每一个可以载入史册并为后人称颂的人、物、事都闪耀着超越的光芒,成为人类历史不断向前的征程中永恒的丰碑,而当下则始终是超越的最前沿。人类社会通过历史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构建起人类超越的历程,没有终点,只有不断地超越。因此,超越问题作为人生和人类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就自然成为哲学研究的核心问题之一。
从哲学的视角来看,“超越”是人基于其目的性存在,立足于现实并对现存世界的改变与突破,这种改变与突破以人的自由选择为前提,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现实追求,最终落脚于人的信念和信仰层面,其核心旨趣是人的终极关怀和意义世界的建构。简而言之,对“超越”的诠释离不开实践、自由和信仰这三个关键词。
首先,“超越”是立足于现实、现世的实践历程,以实践为核心环节。“超越”决不是神奇的无中生有,而是立足于现实,对现存的扬弃。没有真正的现实基础,“超越”无从谈起。无论是人类社会的整体,还是每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要想得到更好的发展,彰显生命的高贵与尊严,取得引以自豪的成就,无不需要对现存、现有的秩序和状态进行改变和突破。超越必然包含有指向性,包含着对于现实的否定性、批判性评价,这样的评价显然不应仅仅停留在认识的层面上,单纯的天马行空式的自由畅想无法发挥其应有的改造现实的功能与效用。因此,超越离不开实践维度的支撑,是实践的现实性保证了超越的真实意境。就此而言,本书所论述的超越与纯然的精神性超越是迥然不同的。单纯的精神性超越只为求得个人心灵的宁静与逍遥,其实质是对自我责任的漠然与意义世界的虚无化。
其次,“超越”是以主体的自由选择为特征的。如果人无法自由地选择,无法充分地表达个人的意志,那么即使发生了个体和人类社会的重大突破或变革,也无法真正彰显出超越的本真精神。在超越的语境下,不应有被动式的表达。只有充分保证人的主体地位,超越才不会成为外在物质追求与欲望满足的手段,才不会成为异化的、面目全非的超越。
最后,“超越”拥有信仰的维度。这既包括对于信仰的确认,更包括对于信仰的践行。超越的过程,正是人的信仰生成的历程。超越不是一次性的精神消费,在确立了自我的超越维度之后,需要个体不断地为之践行和付出。而这个过程注定充满了艰辛与考验,包含着上下求索、披荆斩棘乃至流血牺牲,因此才有众多平凡的伟大与伟大的平凡。同时,人类社会作为一个整体同样离不开超越维度的支撑与保障。理想秩序和理想社会以信念乃至信仰的方式鼓舞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为之奋斗、奉献乃至牺牲。“世外桃源”“大同世界”“理想国”“乌托邦”等不同时期、不同文化传统下的理想社会范式以“人间天国”的面目出现了,其中承载着无数人对人类社会美好未来的期冀和渴求,在执着中坚持,在坚持中坚信。在秉持这些信念乃至信仰的人们看来,这样的美好未来是一定会实现的。即使个体的有限生命无法见证这一切,但是在人类历史的滚滚洪流中,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在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期待中,“超越”成为王朝更迭乃至社会形态更替的主旋律;在破旧立新的过程中,“超越”同样成了负载着人们对于美好未来的期盼和信心。总之,“超越”的信仰维度保证了人生旅程的百折不挠,保证了人类社会的一往无前。
以实践、自由和信仰作为诠释人的超越性活动和精神的核心要素就是找到了阐释人类主体性活动的恰当理路,它们既是一分为三的,又是可以合而为一的。它们的“分”就在于分别从超越的现实、行为本质和内在精神的维度对超越进行了不同视域的铺陈,真正展现出超越的真实内容和意境,彰显出人的超越性本性和作为“万物之灵”的价值尊严。实践是超越的承载者,自由是超越的真精神,信仰是超越的灵魂。它们的“合”就在于从任何一个核心范畴都能梳理出其他范畴的内容和超越的本真精神。实践、自由和信仰既是可以相互诠释的,同时也是围绕着超越的最高旨趣展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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