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7月19日,欧洲爆发了普法战争,这场战火是法国和普鲁士的统治阶级为了争夺欧洲霸主地位而燃起的。8月底,法国军队和普鲁士军队在色当交战,法国大败,路易·波拿巴和他的上万官兵被俘。9月,巴黎爆发革命,成立了法兰西共和国。然而,侵略欲已经膨胀起来了的俾斯麦继续进行战争,并公然向法国提出了领土要求。
1871年1月18日,普鲁士政府在法国的土地上宣布了德意志帝国的成立,俾斯麦用铁血统一了德国。不久,自称为“国防政府”的法兰西共和国临时政府向普鲁士投降,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临时停战协定。2月,资产阶级的反动政客梯也尔被选为政府首脑。他一上台,就与普鲁士签订了和约,同意给德意志帝国50亿法郎的战争赔款,并把亚尔萨斯和洛林的一部分割让给德意志帝国。
巴黎工人阶级闻讯怒不可遏,他们坚守着巴黎,不许普鲁士军队入侵。梯也尔政府迫不及待地要解除主要由工人组织起来的国民自卫军的武装。3月18日,梯也尔派了几个团的士兵,夜袭蒙马特尔高地,企图夺取国民自卫军的大炮。巴黎人民忍无可忍,奋起进行反抗。政府军的士兵也举行起义,与人民群众站在一起。巴黎起义获得了成功,梯也尔政府的成员仓皇逃往凡尔赛。工人和民主派的小资产阶级接管了巴黎的行政机关,红旗在巴黎上空高高飘扬。
消息传到伦敦,马克思和国际总委员会的委员们异常兴奋。尽管马克思原本并不赞成巴黎起义,他认为当普鲁士军队兵临城下之时,法国工人阶级推翻现存政府的各方面条件还不具备,应主要加强革命力量的积蓄工作。但是当巴黎起义已成为现实时,马克思则因势利导,毫不犹豫地对起义持肯定态度。
他高度评价说:“这些巴黎人,具有何等的灵活性,何等的历史主动性,何等的自我牺牲精神!在忍受了六个月与其说是外部敌人不如说是内部叛变所造成的饥饿和破坏之后,他们在普军的刺刀下起义了,好像法国和德国之间不曾发生战争似的,好像敌人并没有站在巴黎的大门前似的!历史上还没有过这种英勇奋斗的范例!”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206—207页。马克思表现了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广阔胸怀。
1871年3月18日,巴黎人民起义取得了胜利。
3月26日,经过民主选举,产生了权力机关—巴黎公社,这是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第一次尝试。马克思虽然在伦敦,但他时刻关心着来自巴黎的消息,他得知巴黎公社委员会选举出来之后,颁布了一系列社会改革措施:废除了旧的官僚机构,建立了一整套为人民利益服务的行政机构;解散了反动的常备军,以人民的武装—国民自卫军取而代之;实行民主制度,政府各级领导人由普选产生,不称职的,可以随时撤换;宣布国家与教会分离,排除教会势力;取消公职人员的高薪制,规定公社委员的薪金相当于普通熟练工人的工资,不享受特权;颁发了改善劳动人民生活状况的法令,公布了关于劳动保护、降低房租等各项规定。
这些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使马克思深受启发。他感到,巴黎工人的这些伟大创举,填补了他的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空白。通过巴黎公社的伟大实践,他已看到未来新国家的雏形。马克思在致格·库格曼的信中写道:“工人阶级反对资本家阶级及其国家的斗争,由于巴黎人的斗争而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不管这件事情的直接结果怎样,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新起点毕竟是已经取得了。”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210—211页。
巴黎公社这一新事物出现,使资产阶级感到恐惧,资产阶级报刊连篇累牍地刊登一些歪曲事实真相的文章攻击公社,企图把公社扼杀在摇篮中。为了对巴黎公社提供一些有效的援助,马克思还代表国际总委员会写了几百封信,寄往西班牙、比利时、荷兰、丹麦、美国、瑞士、意大利、德国等支部,希望他们开展对巴黎起义者的声援活动。在马克思的努力下,就连英国的资产阶级报刊也暂时放弃了他们对巴黎起义最初的那种凶狠的态度。
马克思还设法同巴黎公社方面建立了联系。巴黎公社委员会中有一些国际工人协会会员,他们对马克思非常敬重。公社委员会列奥·弗兰克尔曾几次写信给马克思,请马克思对巴黎社会的改造问题“出出主意”。在公社补选时,被选入公社领导机构的塞拉叶也向马克思请教,希望马克思就抵押贷款问题提一个解决方案。
马克思站在客观者的立场上,为公社委员会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议。他希望公社委员团结起来,不要为一些琐碎事务和无谓争执浪费时间;他建议把公社委员手中保存的有价证券拿到伦敦出售,增加公社的经济收入;他认为有必要把凡尔赛分子的档案材料转移到安全地方,以便在关键时刻予以揭露;他指出要加强蒙马特尔高地北部面向普鲁士人那一面的防御工作,以防敌人在那里发动进攻;他特别告诫公社要当心,普鲁士可能会给予凡尔赛分子提供种种方便,以攻打巴黎等等。
可惜公社并没有完全听从马克思的这些忠告,他们的一些致命弱点日益暴露出来:在军事上,他们没有及时出击凡尔赛,使逃跑的梯也尔政府有了喘息的机会;在经济上,他们未能没收法兰西银行;在舆论上,他们竟容忍资产阶级报刊对公社的诬蔑和诽谤,给人民政权带来了严重的危害。
马克思对此忧心忡忡,他说:“如果他们将来战败了,那只能归咎于他们的‘仁慈’。当维努亚和随后巴黎国民自卫军中的反动部队逃出巴黎的时候,本来是应该立刻向凡尔赛进军的,由于讲良心而把时机放过了。他们不愿意开始内战,好像那邪恶的侏儒梯也尔在企图解除巴黎武装时还没有开始内战似的!第二个错误是中央委员会过早地放弃了自己的权力,而把它交给了公社。这又是出于过分‘诚实的’考虑!”②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207页。
事态的发展果然为马克思所言中,逃亡凡尔赛的梯也尔政府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他们集结了一切反动军队,并乞求俾斯麦提前释放了数万名战俘。于是,一场反革命势力向革命势力的反扑开始了。
4月初,凡尔赛的军队开始进攻巴黎,普军果然让路,在反对革命的无产阶级方面,他们的利益是共同的。英勇的公社战士浴血奋战,儿童、妇女、老人都投入到战斗之中。由于力量相差悬殊,凡尔赛的军队节节进逼。5月下旬,马克思预感到,结局快要到来了。5月28日,在拉雪兹神甫墓地进行最后抗争的一批公社战士终于倒下了,巴黎全部失陷。疯狂的凡尔赛军队开始了对负伤和被俘的公社战士以及男女老幼的惨无人道的屠杀。据统计,被杀死、监禁、流放和驱逐的人数有十万之多。鲜血染红了塞纳河。
公社失败了,但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
从普法战争开始,一直到巴黎公社创立前后,马克思始终关心着无产阶级的命运,并以自己的学识和洞察力给予工人运动以具体指导。他对形势的分析,对战争结局的预测都是正确的。他对巴黎公社这一新事物的出现,既满腔热情地支持,又千方百计地扶植。尽管这个新生事物难免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甚至失误,但马克思始终站在“冲天的巴黎人”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207页。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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