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作为一种人类认识和把握客观世界的特殊精神过程及其产物,有其自身的运动过程,其在时间上表现为思维的历史,在空间上则表现为不同的思想流派。
所谓思维的运动历史,主要是指人类的思维从原始思维到现代思维至后现代思维的演变,也是从一种不够系统完整、不够深刻抽象的片段性、具体化的思维,螺旋上升为一种系统化或者说体系化、抽象程度高、预见性强的思维。思维的这种运动发展是随着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进程的不断发展深化而进行的。在时间序上,思维的历史与人类实践的历史具有总体上的同步性,因此也体现出它的历史性。
就宗教现象来说,原始思维阶段是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宗教的,而是以“万物有灵”论为主导。这种理论指出,原始人通过对梦境、幻觉、睡眠、疾病、影子、映象、回声等现象的认识,进而产生了存有非物质性独立灵魂的观念,觉得灵魂在物体中的去留决定着这些物体生命的有无。原始人相信灵魂可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故称“万物有灵”。例如,在原始人思维的集体表象中,特鲁玛伊人说他们是水生动物;堪察达尔人相信,每一个生物,甚至最小的虫子,都将在其他世界重新生活;库基人认为,凡在狩猎中被他们杀死的动物,其灵魂在未来生活中仍归属于他们。万物有灵论的思维特征,就是一种片段性、具体化、非体系,它呈现出多神崇拜的特征。随着人类认识思维的深入,一元宗教即一神宗教产生了,如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这些宗教均认为自己所崇拜的神是宇宙的唯一创造者和万物之源,其反对多神崇拜,只信仰一个主宰宇宙万物、至高无上的造物主。同时,随着一元宗教的发展,无神论产生了。无神论在批判宗教的同时肯定人类自我,在揭示宗教本质的同时在思维上实现了回归主体本身。以批判宗教起家的费尔巴哈揭露了基督教的本质。他指出,不是神创造了人,而是人创造了神,上帝是人们按照自己的本质幻想出来的;人对上帝的崇拜,实际上是对人的本质的崇拜,宗教产生的基础是人的依赖感和利己主义。他在《论哲学和基督教》一书中宣称:“基督教事实上不但早已从理性中消失,而且也从人类生活中消失,它只不过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概念。”随后,在《基督教的实质》一书中,他重申对基督教的看法,认为人就是他自己的思考对象,将宗教归结为对无限的认识。他指出,宗教“不过是对于知觉的无限性的认识;或者说,在对无限的认识中,有意识的主体以其自身本能的无限性作为认识的对象”。也就是说,上帝不过是人的内在本性的向外投射。在这本书中,费尔巴哈分析了“宗教之虚伪的或神学的本质”,认为把上帝看成是离开人的存在而存在,会使人相信启示和奇迹,不仅会“损坏和消除人类的最重要的感觉,对真理的追求”,而且相信宗教仪式的“圣餐”和献祭,“必然的结果是迷信和不道德”。费尔巴哈认为基督教的上帝只是一个幻象,其对基督教的批判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影响,他的无神论学说的人本主义性质,最集中地体现在他的一个重要命题——“神是人的本质的异化”中。费尔巴哈十分重视人性的自然状态,认为宗教使人的本质异化,而他的任务是使理性的火炬照亮宗教的黑暗,使异化了的人性得以复归。所以,他主张“可以使人在爱中找到自己的感情的满足,解开自己生命的谜,达到自己生命的终极目的,从而在爱中获得那些基督徒在爱之外的信仰中所寻求的东西”[8]。综上所述,在时间的进程中来考察宗教的发展,就会发现它呈现这样一种历史逻辑:多神—一神—自我。
所谓思维的运动在空间上表现为不同的思想流派,也就是说在同一历史时期,人类的思维是多元的。这种多元性特征一方面是人类实践多元化的反映,如在商业发达的地区,以民主为特征的思考就比较发达,如古希腊的城邦制思想至今还在闪耀着光芒,这是一种城邦公民直接参与公共权利的行使和直接管理城邦事务的民主制。希罗多德和亚里士多德有“民主是多数人统治”的说法,这可认为是对这种政治制度的理论总结。在同一时期,农业化较发达的地区,以国家所有为特征的思想就比较发达,如中国古周朝,全国的土地与臣民,名义上都属周王所有,即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在同一区域内同一主体下亦存在多样化的思维,比如,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时代,同是思想活跃、流派纷呈。
把握思维运动发展的规律,在实践中突出表现为把握哲学发展变化的规律,这是人类达到科学认识现实世界的前提。
什么是思维,如何把握思维的规律,一直是人们在认识领域想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人类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又体现为“为什么产生这么多思想?如何把握这样的思想”这样的课题。要破解这样的课题,沉溺于具体的理论观点、技术方法等方面显然是不可行的,转求于对思维本质及其本身发展规律的探索才是科学的途径。思维,特别是思维发展到抽象思维的阶段后,哲学成为一种思考“存在”的、高度抽象思维的学科,一些哲学本身甚至就是对思维方式、思维历史的思考,如分析哲学。可以说,在历史的长河中来看哲学,哲学本身就是思维发展历史的直接反映,要把握思维发展的规律,绝绕不开对哲学发展规律的研究,在实践中则体现为对哲学史和各种哲学思想流派的研究。只有在时空两个维度中考察哲学的发展演变,才能真正把握人们在不同的阶段是怎样认识世界的,人类的思维在不同的阶段有什么样的特征和什么样的联系。所以,选择从历史逻辑的角度来解读哲学发展的历史是一种真正的以探求哲学发展规律为目标的科学方法,也是哲学研究者一种必要的方法。
在历史中解读、在过程中把握哲学发展的轨迹,是人类把握思维发展规律的必然要求。从低级到高级,从单面到多面,随着实践历史的发展,哲学思维也呈现出自己的发展轨迹和规律,具体的发展逻辑也只有在历史的轨迹中才能展露无遗,这一过程的特征是由人类实践的历史性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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