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关税是商业流通费用、国际贸易成本的组成部分之一
国际贸易是一种发达的国际商品流通。它是资本主义大生产、市场经济产生、发展和缓和危机的必要前提。它推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生,为资本主义出现创造条件和环境,而且它是资本主义发展和生存的基础,又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物。马克思指出:“商品流通是资本的起点。商品生产和发达的商品流通,即贸易,是资本产生的历史前提”。[31] “对外贸易的扩大,虽然在资本主义生产的幼年时期是这种生产方式的基础,但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中,由于这种生产方式的内在必然性,由于这种生产方式要求不断扩大市场,它成为这种生产方式本身的产物。”[32]他又写道:“资本主义生产离开对外贸易是根本不行的。”[33]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生和发展促进了国际贸易的发展,同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一刻也离不开国际贸易。
国际贸易是一种批发商业,那么商业流通费用就构成国际贸易成本的一部分,其中关税是国际贸易中的纯粹流通费用。由于关税是国际贸易成本的一部分,那么关税率高低直接影响被征收关税额的大小,从而直接影响国际贸易成本高低。马克思指出:“纯粹的商业流通费用(因而发送、运输、保管等费用除外),归结为这样一些费用:为了实现商品的价值,使之由商品转化为货币或由货币转化为商品,对商品交换起中介作用所必需的。……我们在这里考察的费用,是指买和卖方面的费用。以前已经指出,这种费用归结为计算、簿记、市场、通讯等方面的开支。为此必需的不变资本包括事务所、纸张、邮资等。另外一些费用则归结为可变资本,这是为雇用商业上的雇佣工人而预付的。(发送费用,运输费用,关税的预付等等,部分地可以这样看待:它们是商人在购买商品时预付的,因此,对商人说来,它们会加入购买价格。)所有这些费用都不是在生产商品的使用价值时花掉的,而是在实现商品的价值时花掉的;它们是纯粹的流通费用。”[34]
2.国际贸易的流通费用是构成商品价格的成本要素
国际贸易中耗费的流通费用是社会再生产过程所耗费的必要费用,必须构成商品价格的成本部分。马克思明确指出:“不管这些流通费用属于什么种类,不管它们是从纯粹的商人业务本身中产生的,因而属于商人的特有的流通费用,还是代表那种因为事后在流通过程中加进的生产过程(如发送、运输、保管等等)补充进来而产生的费用,它们总是以下面这一点为前提:商人除了为购买商品而预付的货币资本以外,总是还要预付一个追加的资本,用来购买和支付这种流通手段。如果这个成本要素是由流动资本构成的,它就全部作为追加要素加入商品的出售价格,如果这个成本要素是由固定资本构成的,它就按照自己损耗的程度,作为追加要素加入商品的出售价格;不过,这样一个要素,即使它和纯粹的商业流通费用一样,不会形成商品价值的实际追加,也会形成一个名义上的价值要素加入商品的出售价格。”[35]接着马克思又指出:“……在大工业产品的价格中,会加进大工业产品到处都要经历的流通过程的各种非生产费用。”[36]
由于国际贸易的各种流通费用或非生产费用是构成商品价格的成本要素,那么,国际市场上商品出售价格超出国际贸易成本的部分就是平均利润,其中国际贸易成本是指国际生产成本或生产价格,包括全部生产成本和各种流通费用或成本。马克思说:“……生产价格适用于国际贸易和批发商业……”[37]可见关税的增减直接决定商业流通费用、国际贸易成本高低,从而直接影响经营国际贸易的商业利润和商品国际竞争力。
3.调节关税及其他国际贸易成本结构能够对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发挥调节作用
初级产品的关税或上游产业的关税废除或削减可以增强下游制造业的竞争力,因此征收关税的税率结构直接影响着产业结构变化和经济结构的状况,关税调整结构可以起到调节产业以及经济结构的功能。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中指出:“废除或减轻原料关税,对工业具有很大的意义。因此,让原料尽可能自由输入,已经成了合理地建立起来的保护关税制度的重要原则。这一点和废除谷物关税一样,是英国自由贸易派的主要目标,他们也特别关心废除棉花关税。”[38]降低或完全取消原料进口关税,尽可能让原料自由贸易,保持高附加值工业制成品保护关税,从而可以在一国之内培养起高附加值制造业,可以促进制造业结构升级,迈向中高端制造业,达到调节产业结构和经济结构的目的。
与马克思这句话表达的意思类似,恩格斯在《保护关税制度与自由贸易》一文中也指出:“1848—1866年期间不列颠工业和贸易的空前发展,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废除食品和原料的保护关税引起的。”[39]他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文中又指出:“在1884年以前,生丝的高额关税(每磅4先令)大大限制了英国丝纺织业的发展,英国丝纺织业的市场仅仅限于本国及其殖民地(因为那里有保护关税)。后来,进口税降低到一个便士,工厂的数目就立刻大量增加了。在一年内纱锭的数目从78万增加到118万。”[40]可见,降低英国丝纺织业的原料进口关税率,可以大大降低使用进口原料的生产成本,从而刺激当时英国丝纺织业迅速扩张产能,产业规模快速做大。
由于关税作为一种重要的贸易成本要素,各国都灵活运用关税手段调节国内产业结构和经济结构。而且各国根据不同场景、不同贸易条件环境的需要,可以设计出不同的关税结构和关税税率水平。马克思指出: “对工场手工业经常采用种种的保护办法: 在国内市场上实行保护关税,在殖民地市场上实行垄断,而在国外市场上则实行差别关税。”[41]
除了关税因素之外,调节流通费用、交通运输成本、信息成本、突破贸易限制政策成本等国际贸易成本,也可以发挥对国际贸易结构、产业结构以及经济结构的一定调节作用,具有贸易促进、贸易保护或贸易壁垒的功效。
4.降低关税和国际贸易成本,促进自由贸易,具有提高利润率的作用
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积累和国民收入高比例资本化必然导致资本过剩和商品生产过剩,消费需求不足,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产生一次次经济危机来强制限制资本的快速扩张,资本利润率水平呈持续下降趋势,资本必须通过对外贸易“夺取新的市场”[42]增加出口,缓和生产过剩与消费不足之间的矛盾,熨平剧烈的市场危机波动,调剂国际市场供求余缺,调节各国不同生产部门之间的比例结构,在更广泛的全球市场上配置资源,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和资本利润率水平,抑制国内利润率过快下降势头。
降低或取消关税,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可以从国际市场上购买较之国内市场价格更低的消费品、原材料,降低生产成本,降低生活成本,抑制工资上涨势头,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资本平均利润率下降的趋势。马克思指出:“即使撇开对外贸易由于使必要生活资料便宜而对工资产生的任何影响,对外贸易也会影响利润率。这就是说,它会影响工业或农业中所使用的原料或辅助材料的价格。”[43]
取消或降低关税,促进贸易自由化,既可使消费品价格走低,抑制工资上涨,又可以使原材料价格下降,减少投入的产业资本规模,从而可以提升资本利润率水平。马克思进一步明确指出:“对外贸易一方面使不变资本的要素变得便宜,一方面使可变资本转变成的必要生活资料变得便宜,就这一点说,它具有提高利润率的作用,因为它使剩余价值率提高,使不变资本价值降低。”[44]所以,一个国家应对国内利润率、利息率以及价格水平走低,就必须开放市场,降低或取消关税,减少贸易壁垒,降低国际贸易成本,促进贸易自由化,鼓励过剩资本外流,可以缓解国内通货紧缩和投资过度的危机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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