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佛的人都想证空,还有些人以为学佛便只是学那个空,因此往往堕入“恶取空”。释迦当日便曾对迦叶说,宁愿见到人执著自我,大如须弥山,也不愿见到“方广道人”偏执于空,那便会对所知境起迷惑,从而曲解所知境,堕入虚无,是则不可救药。
因此,学佛其实要学如何“善取空”。
弥勒菩萨
弥勒菩萨的《瑜伽师地论》根据佛说,对“恶取空”与“善取空”有很详尽的说明,现在即据此而说,当明白善取与恶取时,也就能同时明白缘起的内义。
为此,当先明白一切法的实相为“有非有”。这可以联系我们荧光屏的譬喻来说,若荧光屏中人的心识能离开荧光屏而见,所见影像即便是“有非有”,影像的显现宛然具在,是即为有,但既然是影像便无实体,是即非有。(弥勒瑜伽行派不说无自性为空,说无本体为空,故可由无实体成立非有。)
然而在佛家理论上又如何成立这“有非有”呢?
《瑜伽师地论》说———
先应知“诸法名言自性”及“诸法离言自性”。
这又需要稍作解释。
一切法被世间认为有自性,实际上只是根据“言说”来建立。这名为水、这名为火,由是即依名言,认为水有水性、火有火性。当这样建立“名言自性”时,便同时也就建立了“分别”。(这也即荧光屏喻的幕中人,见幕中世间的观点。)
这样的建立,在智者看来只是假建立(幕外人所见,幕中人的建立为假),所以“名言自性”只能说为“假说自性”。在我们的世间,恰恰就是这样,由“假说自性”来建立现实。然而,我们却不应该否定这个建立,因为世间就是这样建立起来,对此世间中的人来说,他们凭借着“名言自性”、“假说自性”就可以生活,可以开展人文精神,也可以开展科学发明,还可以建立人伦与法制。所以由此而成立的世间是“有”,不能因为这世间的一切法依因缘而存在,就粗率地说之为“非有”。
但与此同时(必须同时),我们还应该理解,若离开名言,“名言自性”就不能成立(此如荧光屏外的人探讨幕中的世间),因此一切法的“名言自性”是即为“假法所依”的自性,由假,即可说为“非有”。这样,就建立了“离言自性”。
同一个世间,由“名言自性”建立为有,同时由“离言自性”建立为非有,这“有非有”,其实即“智识双运”的建立,亦即如来藏的建立。
若由缘起来说。一切无自性的法由缘生而成显现,由显现而被施设名言,所以“名言自性”实在亦是依因缘而建立,只是于超越这因缘来观察一切法时,才能洞悉一切法的“离言自性”,于是说为空性。
当理解“诸法名言自性”与“诸法离言自性”之后,就可以说“恶取空”与“善取空”了。
《瑜伽师地论》说“恶取空”,其说如下(但文义过深,需要解释)———
云何名恶取空?
谓有沙门或婆罗门,“由彼故空”亦不信受、“于此而空”,亦不信受,如是名为恶取空者。
何以故?由彼故空,彼实是无;于此而空,此实是有。由此道理可说为空,若说一切都无所有,何处、何者、何故名为空。亦不应言由此、于此即说为空。是故名为恶取空者。
此段论文用“彼”、“此”来说空与有,因此较难理解。若我们将“彼”定义为“名言自性”,将“此”定义为“离言自性”,那就易理解了。论义即———
由“名言自性”故说为空(由彼故空),故“名言自性”实是无;于“离言自性”中而空一切法(于此而空),“离言自性”实是有。
不应该说,“离言自性”可于“离言自性”中说之为空。
那即说,我们根据离言自性才能够说名言自性为空(于离言自性而空),所空者应该仅仅是名言自性,不应更说离言自性亦为空,若连离言自性也空掉,那便是“恶取空”。
那么,其么是“善取空”呢?
《瑜伽师地论》说———
云何复名善取空?
谓由于此,彼无所有,即由彼故,正观为空。复由于此,余实是有。即由余故,如实知有,如是知有,如是名为悟入空性,如实无倒。
这即说,由“离言自性”成立“名言自性”无所有,那便只能正观“名言自性”为空。又由“离言自性”成立“余实是有”(名言自性之外的成立是有)。由“余实是有”而“如实知有”,这才是“善取空”。
论文更说,“善取空”是“不于实无起增益执”(例如不将名言自性增益而成为有),“不于实有起损减执”(例如不将名言自性之外的法,损减而成为无)。当能离增益与损减时,不但善成立空,亦同时善成立了有,依“胜义自性”而有。
这即对一切法成立“有非有”。当成立时,也即现证了胜义自性(究竟真实的自性)。
这种说法便即缘起的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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