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传入东土后,佛经的翻译也应运而生。汉末至西晋,安世高、支娄迦谶(chèn)、竺法护等人采取直译的方法翻译佛经,创造了一种融合梵汉的新体裁——翻译文学。翻译佛经,不能不将偈颂翻译出来,这就需要借用中国诗的形式。但由于受到佛经内容和形式的限制,偈颂又与中国原有的诗歌形式、表现方法有很大的差别。偈颂主要用于颂扬佛教教义,如“沐浴偈”“净三业偈”等,都有鲜明的宣传目的。魏代曹植制七声,使偈颂更符合中国的习俗,近于歌曲,无论四、五、六、七和九言的句式,在曲调上除了用上下对句外,一般常以四句为一乐段。含意深刻,音调抑扬顿挫,当僧众集体唱诵时,别具深沉之力,令人荡气回肠,油然而生肃穆之感,沉浸于佛门宁静致远的气氛中。
其实,中国古代诗歌也是很注重音节的,《诗经》就是诗乐合一的作品。晋宋间,居于建康(今江苏南京)的一批精通音韵的僧人和文士有密切交往。如沈约、周颙等文学家,在梵声的影响下,将汉语字音的声调,分为平、上、去、入四声,并将其运用于诗歌的格律。他们发明声律论,就是在继承中国以往音韵学成果的基础上,又吸收了佛经转读和梵文拼音的长处。
东晋以后,出现了不少擅长诗文的僧人,他们的创作直接受佛典的影响,最有代表性的当推偈颂体诗,即用通俗的语言来表述佛理禅机。如唐代王梵志、寒山、拾得等人,都是著名诗僧。
王梵志作偈云:
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
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
这首诗偈语言平实质朴,内容浅近易懂,用于表达超脱世俗的佛教思想。
寒山作偈云:
一住寒山万事休,更无杂念挂心头;
闲于石壁题诗句,任运还同不系舟。
这首诗偈语言通俗恬淡,内容明白如话,用于抒发任运自在的禅趣境界。
中国文人颇多奉佛参禅者,如王维、白居易、王安石、苏轼、黄庭坚等,都曾作有偈诗。
王维作偈云: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这首诗偈描写黄昏时分落日微光返照于山林青苔之上,象征世界的无常。
王安石作偈云:
身如泡沫亦如风,刀割香涂共一空。
宴坐世间观此理,维摩虽病有神通。
这首诗偈是王安石罢相后,归老钟山之定林,因读《维摩经》有得,故有此作。
苏轼作偈云:
有主还须更有宾,不如无镜自无尘。
只从半夜安心后,失却当年觉痛人。
这首诗偈阐述禅理而不露痕迹,从中可见其文学根基及佛学造诣之深厚。
文人创作的诗偈,在艺术上借鉴了偈颂通俗自由的表达方式,而在内容上并不完全是消极遁世的,有的只是以佛教思想来批判现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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