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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杂篇》的审美观

时间:2023-12-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庄子·杂篇》直接谈到“美”的内容不多,但与审美问题相关的内容还是有一些的。这也说明以主观的审美标准去追求美,是徒劳无益的,甚至是有危险和祸害的。生而美者,人与之鉴,不告则不知其美于人也。可见,庄子已经达到了他所追求的审美理想境界——无为而无不为,逍遥至乐。所以说,庄子的时间观与审美观已经达到高度的统一。

《庄子·杂篇》直接谈到“美”的内容不多,但与审美问题相关的内容还是有一些的。在《庚桑楚》篇中,有一段文字提到与审美心理、审美表现相关的内容:

彻志之勃,解心之缪,去德之累,达道之塞。富、贵、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缪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

庄子认为,只有彻底毁灭人心中的杂念,才能解除心的束缚,去除德的负累,而达到道的境界;富、贵、显、严、名、利,都是杂念所生的;容、动、色、理、气、意,都是心灵的束缚;恶、欲、喜、怒、哀、乐,都是德的负累;去、就、取、与、知、能,都是通道的障碍。因此,只有把这些都统统祛除掉,才能心胸坦荡,心平气和,进入无为而无不为的境界。可见,此处庄子仍是在强调人要泯灭主观情志,做到无知无欲。

在《徐无鬼》篇中,有多处谈到“美”、“乐”等问题:

徐无鬼曰:“……凡成美,恶器也。(王先谦:凡欲成美名者,恶其滞于器也。)”

知士无思虑之变则不乐,辩士无谈说之序则不乐,察士无凌谇之事则不乐,皆囿于物者也。……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权势不尤则夸者悲。势物之徒乐变,遭时有所用,不能无为也。此皆顺比于岁,不物于易者也。驰其形性,潜之万物,终身不反,悲夫!

子綦曰:“……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乘天地之诚而不以物与之相撄,吾与之一委蛇而不与之为事所宜。”

以目视目,以耳听耳,以心复心,若然者,其平也绳,其变也循。古之真人,以天待之,不以人入天。古之真人,得之也生,失之也死;得之也死,失之也生。药也,其实堇也,桔梗也……是时为帝者也,何可胜言!

徐无鬼所谓“凡成美,恶器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在现实生活中,凡是想成就美名的人,都会被有形的器物所滞,反而酿成错事。这也说明以主观的审美标准去追求美,是徒劳无益的,甚至是有危险和祸害的。因为,人一旦有了审美标准,就会有物欲名利的追求。比如:“知士无思虑之变则不乐,辩士无谈说之序则不乐,察士无凌谇之事则不乐”,即知士、辩士、察士虽然都很聪明,但都是囿于物而“不乐”。而对于贪心的人,更是被物所牵累,如“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权势不尤则夸者悲”,而“势物之徒乐变,遭时有所用”,都不能做到无为。可见,世俗中的人,都在不停息地追名逐利,都各自囿于一物而难以改变。长此以往,人的心灵就会与形体分开,就会被重重的物欲所包围,沉没在万物之中,而终身不得反其自然本性,以致悲惨的下场。所以说,要“不囿于物”,就必须放弃“审美”、“成美”之心,而随顺自然的变化。子綦所言“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乘天地之诚而不以物与之相撄,吾与之一委蛇而不与之为事所宜”,正是为了说明“随顺自然”的道理——与时间同游,可以“邀乐”而无须“为事”、“为谋”、“为怪”,可以自由自在自乐而“不囿于物”。这也就是“古之真人”所谓的“以目视目,以耳听耳,以心复心”、“以天待之,不以人入天”。因此,只有真正做到无得无失,无生死之忧,无祸福之患,无美丑之分,才能成为“真人”,而臻入最美好的大化境界。

在《则阳》篇中,庄子借美为喻,说明“循性而行”的道理:

忧乎知而所行恒无几时,其有止也若之何?生而美者,人与之鉴,不告则不知其美于人也。若知之,若不知之,若闻之,若不闻之,其可喜也终无已,人之好之亦无已,性也。

庄子认为,做人都担心有“知”之后而不能持之以恒地“行”,也就是担心言行不能一致;但是,言行是不可有停止的,该怎么办呢?比如说,一个人生出来就很美,即使是别人拿镜子给他照看自己,如果别人不告诉他很美,那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比别人美。“若知之,若不知之,若闻之,若不闻之,其可喜也终无已,人之好之亦无已,性也”,即人的本性是不知美丑善恶的,但是一旦有了喜好之心,就会丧失自己的本性。这也说明人有“知”不如“若知若不知”,是要不得的。

在《天下》篇中,庄子总结了先秦时期各家各派的思想特色,也表达了自己一生的审美志向和理想:

芴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

从时间的角度出发,庄子发现这个宇宙世界是独一无二而寂寞无形的,所有的变化都是那么微妙莫测,没有一样事物是永恒不变的,死亡与出生是一样的,天地与人是一体的,神与明交往而不知所适,来去匆匆而无影无踪,万象万物包罗其中而又没有固定的归属,而古代的道术就蕴藏其中。于是他从中获得真正的“智慧”,得到极大的快乐,而以谬悠的辞说,荒唐的语言,无端崖的文辞,无拘无束地恣纵于没有时空概念限制的领域,而不表现出任何固定的偏见和倾向。“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自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视和轻视万物,不分辨是非,以最佳心态与世俗和谐相处。可见,庄子已经达到了他所追求的审美理想境界——无为而无不为,逍遥至乐。所以说,庄子的时间观与审美观已经达到高度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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