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岁甚轻的人也可以是富于经验的人——假如他不曾浪费光阴的话。只是这种情况很少。一般的情形是青年人就好像人的“初念”一样,不如“再思”明智。大概在思想上和在年岁上一样,也有少年与老成的分别。然而青年比老年有更多的新想法,而且想象力也比较容易注入他们的脑筋,并且好像更是若有神助似的。天性中有高热和强烈的欲望及感受性的人未过中年是不适于做事的,例如久利亚斯·恺撒和塞普谛米亚斯·塞委拉斯。关于这后一位曾有句话道:“他曾度过一个满是错误——不,满是疯狂——的青春。”然而,他差不多是罗马皇帝中最能干的一位。天性平和的人则能于青年时代做事做得很好,例如奥古斯塔斯大帝,佛罗伦斯的大公考斯摩斯,加斯顿·德·福洼。另一方面,老年的负责与认真是在做事业时很可贵的品质。
青年人较适于发明而不适于判断;较适于执行而不适于议论;较适于新的计划而不适于惯行的事务。老年人的经验,在它的范围以内的事物上,是指导他们的,但是在新的事物上,则是欺骗他们的。青年人的错误常使事务毁坏;而老年人的错误充其量不过是也许可以做得更多一点,或者更早一点而已。青年人在执行或经营某事的时候,常常所包揽的比所能办到的多,所激起的比所能平服的多;一下就飞到目的上去,而不顾虑手段和程度;荒荒唐唐地追逐某种偶然遇见的主义;轻于革新,而革新这种举动是会引起新的不便来的;在起始就用极端的补救之法;并且(这是把一切的错误都加重一倍的)不肯承认或挽救错误,就好像一匹训练不足的马一样,既不肯停,也不肯转。有年岁的人过于喜欢反对别人,商量事务商量得过久,冒险过少,后悔太快,并且很少把事务推进到十分彻底的地步;反之,只要有点稀松平常的成功,他们就很满足了。无疑地,把这两种人合而用之是好的;这种办法对于目前好,因为两种年龄的长处可以互相纠正他们的短处;对于将来也好,因为在年老的人做事的时候,年轻的人可以学习;并且,在对外的事情上也是好的,因为当局或掌权的人是尊重老年人的,而一般人的欢心则是跟着青年人的。但是在道德方面也许青年人较为优越,如在世情方面老年人较为优越一样。
“你们的少年人要见异象,你们的老年人要见异梦。”有一位犹太经师在讲这句原文的时候曾由此而推论道,青年人是比老年人更接近上帝的,因为异象是比异梦清楚的一种启示。无疑地,世情如酒,越喝越醉人,而年岁多的益处是在乎理解的能力而不在乎意志与感情方面的德行的。有些人在年岁上有一种早熟的情形,而这种情形其长处是随着时间消逝的。这些人中之第一种是那些有点脆薄的聪明的人,而这种聪明的锋锐是不久就变为迟钝的,例如修辞学家赫冒简尼斯,他的著作是非常奥妙的,但是后来他就长成一个愚拙的人了。第二种是那些具有某种气质,而这种气质较适于青年人而不适于老年的人,如流利丰富的言辞,就是适于青年而不适于老年的。所以土利论霍坦西亚斯道:“在他的故我已经不适于他的为人的时候,他还是依然故我。”第三种是起始的时候所作所为过于崇高以致在后来的年岁中无法继续保持其伟大的人。例如西辟奥·阿弗利坎努斯就是这样。关于他,里维曾说道:“他的晚年不及他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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