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所有有实力参加竞选的作家都加入了诺贝尔奖的角逐,那些希望不大的人也同样参加了竞选。法国仍然和以前一样最为活跃。这一回,法国的那些不是文学界的人士和组织举荐了《昆虫记》的作者法布尔,他是文坛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尽管他的主要研究领域是昆虫,但是他的作品在文学上却有着不可估量的贡献,因此法国文人将他推举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正当此时,法国日常报纸上登出了许多牵动人心的报道,讲的是这位名人过得多么困苦,还向世人发出号召称用诺贝尔奖来救助他我们责无旁贷。法布尔在1909年和1910年都被推举过,但是两次都没能入选,只因为法布尔的举荐者都没有递交正式的举荐信。
在提名于1911年1月30日截止时,总共有25个人成为此奖项的候选者。总的来说,这些候选者的实力都较强。就连一流的作家们也再次出现在名单中。雅典与君士坦丁堡举荐的是苏里斯,马德里与哈瓦那举荐的是鲁达,布拉格举荐了奥琪利吉。要特别强调的是意籍作家佛加沙洛,他在那几年被举荐的诺贝尔竞选者中表现不俗。这次,他被一位瑞典籍拉丁文专业的教授推荐。举荐他的这位教授在瑞典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1904年他推荐了米斯特拉尔,并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不幸的是,推荐信在发出后不久,佛加沙洛就离开了人世。如果他还在的话,那他一定是1911年诺贝尔奖最有力的角逐者之一。
在这一年,英国改变了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一个人身上的做法。英国首都作家协会推荐了几个候选者。该协会的负责人托马斯·哈代推荐的是莫雷——一位传记家与政治家。同时推荐他的还有协会的另外八十位会员。而哈代自己也是候选者之一,此外还有亨利·詹姆斯。但是他们的拥护者并不多,而且也没什么大人物。那一年萧伯纳第一次进入了诺贝尔奖的候选名单。推荐他的人是在牛津大学教授希腊文的皇家教授莫雷伊——文坛和科技圈中的泰斗。但是,萧伯纳拿到此奖则是十四年后的事情了。
赫尔甫曾推荐过法郎士,但是他自由主义者的身份不容易获得瑞典学院的认可,“一战”爆发之前,该学院十分保守。然而法郎士在国内极为诚实和勇敢,他捍卫公平正义的精神使得瑞典学院的院士们对他另眼相看。虽然那一年的奖项没有颁给法郎士,但是瑞典依旧对他的思想大为赞赏。诺贝尔评委会在对他的评估报告中这样写道:“在德雷福斯事件[1]中,法郎士通过他的作品,向世人展示了不畏强权的精神,并弥补了纯文学领域里不可多见的道德理想精神。”
法国在那一年推荐了毕尔·罗逖。当瑞典学院收到法国学院的举荐函时,其光芒瞬间遮盖了所有的参选者。法国学院使出了浑身解数推荐罗逖,还整理出一份相当吸引人眼球的资料,该学院有48位院士,其中19位都是罗逖的推荐者。书中还带有一份罗逖的作品清单,对每本书的销量都做了详细的标注。罗逖的书很受欢迎,有些书的销售量尤其引人注目,带有图片的书籍出售了20多万本,似乎书的销量好就可以获得诺贝尔奖。推荐信还附有大量的名人的褒奖之词。但是做得最出彩的是将罗逖的几句名言也放入其中。这份推荐信的内容十分完整与正式,该信如今仍在诺贝尔基金文学会的候选人档案库里好好保存着。这份推荐信有六十多页,还是双面对开装订。
作为“法国学院的大姐大”,罗逖如此热衷这一年的诺贝尔奖,准备如此丰富的资料,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罗逖本身就已经非常出色了,法国学院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是不是法国学院想就此推出一位“必定是获奖者”的竞选者呢?如果真是如此,法国人是不是想借此表达他们对前几届诺贝尔奖评选工作的不悦呢?诺贝尔奖的获奖记录上,法国止步于1904年的米斯特拉尔。在一个以国家至上的年代里,国家的荣誉至关重要。
在如此激烈且压抑的氛围下,梅特林克的出现替瑞典学院解了围。对梅特林克的举荐信篇幅不大,仅有毕尔特伯爵写的五行话。毕尔特是瑞典派遣到罗马的大使,也是1906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意籍诗人卡杜奇的推荐人。梅特林克已多次参加过诺贝尔奖的竞争,并成为候选人,所以瑞典学院对他已经十分了解。由此可知,一个想要获奖的人经常参加角逐对学院最后的决定是有很重要的影响的。
梅特林克第一次被推荐是在1903年,是法郎士推荐的。在法郎士的推荐人中,梅特林克仅排在第三位,一、二名分别是托尔斯泰和布兰德。1904年,根特大学的两位教授——毕赫内与古芒信心满满地向瑞典学院推荐了梅特林克,“推荐者们坚信他们并未因爱国之心蒙住了眼睛”。但是,直到1908年,对梅特林克的推荐活动才轰轰烈烈地展开。
梅特林克在瑞典也是小有名气的。1904年时,卢奈坡就带着他的巡回演出团队在斯堪的纳维亚的斯德哥尔摩表演了梅特林克的《玛莱娜公主》,梅特林克不止这一部戏在瑞典有名。另外,一个杰出的并有着十足影响力的瑞典人斯特林保还是梅特林克的追随者。早在巴黎的时候,斯特林保就听说过梅特林克的戏剧。随着梅特林克的著作《卑微者的财富》的出版,斯特林保对他的崇拜热情空前高涨。文学领域中的新生代十分推崇梅特林克的作品。虽然瑞典学院内部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分歧,但是最终梅特林克的支持者们取得了胜利。
当梅特林克得到获奖的消息时,他还在意大利。一周之后,梅特林克在给瑞典学院的回信中写道:“这个奖项对于作家来说是至高的荣誉,已经没有必要对大家说明我是如何了解这一点的,也没有必要向大家阐述我的感激之情。这些文字完全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梅特林克原本准备在12月10日起程去参加颁奖仪式的,但是因为他的身体欠佳而取消。因此谣言开始传播,都说梅特林克的身体状况其实是没问题的,但是他是个十分内向的人,他改变了原先的安排,就是因为害怕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纷纷认为梅特林克没来颁奖现场就是因为“怯场”。
于是诺贝尔奖就由当时比利时驻瑞典的大使渥特斯代为领取,并当场宣读了他自己的致答辞。
【注释】
[1]1894年法国陆军参谋部犹太籍的上尉军官德雷福斯被诬陷犯有叛国罪,被革职并处终身流放,法国右翼势力乘机掀起反犹浪潮。此后不久即真相大白,但法国政府却坚持不愿承认错误,直至1906年德雷福斯才被判无罪。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