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米尔国王

克拉科夫城所有美妙的景色，都比不上约瑟眼前的这座耸立在瓦维尔山上的皇家城堡来得令人心潮澎湃。千百年来，虽然遭到了多次的围攻，但它依然屹立在山上，高塔、角楼和城墙上都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

现在，约瑟正站在城堡里的一座高塔上，被宫殿环绕在最中间。这里是历代国王祭祀农神的祭坛。平时很少有人能够到这里来俯瞰全城。

站在祭坛上，约瑟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画面。在他小的时候，父母曾经向他讲过屠龙英雄克拉库斯的故事，据说，这位英雄就隐居在自己身处的这座山上。站在祭坛的顶端，就能够看到他隐居的地方。在故事里，山上有一条通道，可以从城堡直接通到河底。那是城堡面临毁灭时，供人们逃生的通道……虽然现在约瑟只能呆呆地站在祭坛上，可是这些东西仿佛他已经目睹了。唯一还没有见过的，就是马上就要到来的国王陛下。

早上大火过后，遵照杨·甘地修士的建议，他们带着炼金术士一起向国王的城堡走来。不过，此时的炼金术士还有点神志不清。跟着大人一起走的约瑟心跳快极了。一想到马上要被国王接见，他就忍不住耳鸣目眩，手脚发软。伊丽莎白和安德鲁太太没有跟他们一起来，她们和伍夫一起留在高塔里休息。值白班的号手答应暂时照顾她们。

一边走，杨·甘地一边介绍他遇见克鲁兹的经过：“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发现他在四处都是大火的街上晃荡。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爆炸中心逃出来的。不过，我怀疑他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了，所以才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

带炼金术士去觐见国王是杨·甘地的主意。对此，安德鲁非常疑惑：“你觉得，带他去见国王是明智的选择吗？就他现在的状态……”

“也许吧！因为我们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克鲁兹帮忙解释。有他在，我们的说法会有更有说服力。而且，也许他也能够从这次觐见中获益。他心里的心结必须有人帮他打开。在此之后，他将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杨·甘地这样解释。他回头看了看克鲁兹。这时候，克鲁兹的脸和手都被洗干净了，身上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也全部去除掉了。他的黑袍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修补好，所以安德鲁只好找了一件自己的长外套给他穿上。一路上，炼金术士就像梦游一样，总是四处乱跑，安德鲁和杨·甘地只好紧紧抓着他。

一行四人穿过城堡大街，顺着斜坡向瓦维尔山上的城堡走去。在他们身后，是依然混乱的城市。一条条变成废墟的街道不停地冒着黑烟，许多房子还在着火。大街上，救灾的人们忙碌不停，有的人继续往火场里喷着水，有的人在倒塌的房屋下寻找生还者。从高处向下望去，鸽子巷是损失最惨重的地方，几乎所有的房屋都烧毁了。圣安街也没有幸免，只有几栋房子矗立着。至于远处的贝克街、犹太街、金匠街和博达街，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通往城堡的路上设着好几道关卡，不过因为有杨·甘地在，拦住他们的士兵都干脆利落地放行了。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位修士是如此受人尊敬。但是对此，杨·甘地却丝毫没有骄傲自满，相反，他还对此感到好奇，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觉得自己的名字带有魔法。

最后，在瓦维尔山脚通往宫殿的小路入口，他们被举着长矛的侍卫拦住了。他们需要通报一声。不过，没有等太久。士兵郑重告诉他们：“国王陛下命令，任何杨·甘地修士带来的人，他都很愿意接见。不过，他正在接见几位客人，所以要请你们稍等片刻。”大约十五分钟后，一个身穿蓝袍的官职很高的人出来宣布卡兹米尔国王的命令，宣杨·甘地和他的朋友觐见。

他们四人随着蓝袍官员走到一座宽敞的庭院，沿着大理石台阶走上一个圆形露台以后，就停住了脚步。国王在这里接见了他们。

整个接见过程后来被约瑟无数次回忆起，可是每次回忆，他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国王之所以在这里接见他们，是因为在这里被接见的人都无须遵守严格的礼节。杨·甘地恰恰拥有无须遵守礼节的特权。安德鲁父子和克鲁兹也跟着沾了光。

安德鲁父子单膝跪在国王面前。王座很高，上方没有华盖，只有一个王室的王冠。这顶王冠是虚悬在空中的，正对国王头顶。国王穿着一件紫色的宽大滚边袍子，下摆一直垂到靴子上。他的衣领有各种刺绣，领口被一条金链锁住。透过微微开口的衣领，可以看到他穿在里面的、金线绣成的华丽背心。袍子的衣袖格外宽大，垂放在膝盖上。国王头上戴着一顶和袍子同一颜色的软帽。

在国王的两侧，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士，他们甲胄齐全，腰佩短剑，时刻准备与人战斗。也许是因为职责重大，所以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看上去就像雕像一般，而且四肢和躯干都绷得紧紧的。除了这两个人，在大厅的四周还站着许多手持不同武器的骑士。他们有的穿着薄甲，有的则把自己藏在了整套的重盔重甲之下。国王面前还站着两个文官。

杨·甘地上前准备行礼，国王连忙询问他，以阻止他大礼参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些是在昨天晚上的大火中失去家园的人吗？”

杨·甘地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不过我们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他们要献给您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这次请求觐见的人其实就是安德鲁先生和他的儿子约瑟，就是宝物的所有者。他们姓恰尔涅茨基，原本生活在乌克兰，因为受到迫害才逃到了我们这里。”

国王听了感兴趣地问：“宝物？什么东西？请起来说话吧！另外，把你们的遭遇也说给我听。这一段时间，从乌克兰传来的消息接二连三，但是一个好的也没有！你们是逃到克拉科夫的？说一说，你们又遭遇了什么不幸呢？”

安德鲁行了一个礼，从外衣底下拿出了水晶球，说道：“如果您允许，我希望能够把这个塔尔努夫大水晶球献给您！”他一举起水晶球，正好有一缕阳光照射在水晶球上。水晶球马上就散发出赤橙黄蓝四种颜色的光芒。这种光是那么的美丽，以至于看到它就像看到太阳一样。国王倾身从安德鲁手中接过了水晶球。

“这可真是太美丽了！”国王惊叹着。周围所有人也都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赞美声。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宝物的？”国王问。

“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至于怎么流落到我家的，我也说不太清楚了。”安德鲁回答。

“既然是祖传的，为什么要献给我？这可是一个无价之宝。也许把我王宫里所有的宝物加在一起，也没有它贵重。”

“塔尔努夫大水晶球到我家已经有200多年了，祖祖辈辈都发誓，要拼尽全力守护它。如果有一天，它在我家的消息流传出去，我们再也没能力守护它的时候，我们就要把它献给国王。”

“这么说，它藏在你家的消息已经泄露了？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地守护它？”

“说来话长了。如果您愿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可以把它写下来，呈给您御览。多年以前，这个水晶球差点被鞑靼人抢走，于是人们就推举我的家族守护它。也正是因为这份信任，我们家才发下了那样的誓言。我们一定要把它送到一个能够驾驭它的人的手里。因为虽然它很美丽，可是却拥有近似黑魔法的魔力。后来，塔尔努夫的人纷纷搬走，新人纷纷搬来，只有我家一直守护着这个水晶球。”

“你家拥有水晶球的事情是怎么被别人知道的？”

“我的一个鞑靼仆人在我家工作了很多年。我原本把这个水晶球藏在一个大南瓜里，也许这个鞑靼人见过我把它拿出来保养。我一直以为这个鞑靼人很老实，所以也就没有防备他。可没想到……事实上，面对这个水晶球，很少有人能够抵抗住诱惑。那个仆人刚开始只是好奇，发现了这个秘密。差不多在一年前，他逃出了我家，仅仅几个月以后，我家就遭到了袭击。我猜，就是他把这个秘密散播出去了。”

“你的仆人知道这个水晶球的真实身份和价值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关于这个水晶球的传说，一直流传在鞑靼人和哥萨克人中间。孩子们都是伴随着这个故事长大的，所以每个人都想要拥有它。”

听完这个故事，国王叹了口气，看着水晶球，自言自语地说：“美丽的水晶球啊，你这个神奇的东西。你能告诉我，都有谁当过你的主人吗？”

听了国王的话，安德鲁又单膝跪下，泪水顺着脸庞流下，说道：“陛下，我真心将它献给您，您收下吧！这个东西不是我们平民百姓所能够拥有的，它给世界带来太多的灾难了！我的族人为了保护它，背负了数百年的重担，这简直是一种无休止的痛苦。为了保护它，我的祖辈担惊受怕之下，甚至挖了一条逃亡的地道——这次正是靠它，我们才逃过一劫！不错，这个美丽的宝物太让人痴迷，可是现在我只想摆脱它，再也不想见到它了！它发射出的每一道光，都会招来魔鬼的窥探；它折射的每一种色彩，都会给整个国家带来苦难和灾祸。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誓言，现在，我想把它献出去。”

国王仿佛从水晶球里看到了一丝邪恶，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用不了几年，我就没有力量保护它了。而且，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乌克兰的家园，身后还有残忍的追兵。现在，剩在手里的只有这个宝贝和想要得到它的敌人。”安德鲁用恳求的语气说。接着，他把自己受到袭击，然后从乌克兰逃亡的经过又说了一遍。他详细诉说了在克拉科夫城门遇袭的经过，以及在家里两次被抢，还有高塔被袭，纽扣脸彼得三番五次对他下手的事。最后说：“我真不清楚到底是谁这样对我步步紧逼。可是昨天我的儿子约瑟告诉我，那个彼得被您的卫兵抓住了！我想当面对质，到底是谁为了一丝贪欲把我家迫害成这样！”

随着安德鲁的描述，国王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当安德鲁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也按捺不住了：“这个人的确被我们抓住了。我在乌克兰的探子告诉我，最近一系列谋反事件都和这个人有关。纽扣脸彼得，波兰人更愿意把他称作恐怖巴丹。我想抓他已经很久了。刚好昨天晚上卫兵在火场附近发现了他，就把他抓了！现在，把这个暴徒押上来，我们要仔细问问他。”

遵照国王的吩咐，两名卫兵把彼得从大牢里押到了国王的面前。在进门以前，卫兵把他身上的刑具拿掉了。

彼得脸上的不逊并没有消失。一进门，他就始终盯着国王看，抱着胳膊，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卫兵从旁边过来，按着他的头强迫他跪下。彼得仔细看了看水晶球，又发现安德鲁和克鲁兹都在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水晶球看。

“背叛波兰，这个罪名你认吗？”国王问道。

“谁控告我？你是说波兰政府吗？”彼得说

“对。而且，这还不是你全部的罪名。如果面前这位先生也要告你的话，你还有毁坏他人房屋农田，抢劫、劫持等一系列罪名。这其中的任何一条，都足够把你送上断头台！”国王说。

彼得知道，以自己犯下的罪名，哭号求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他准备以退为进，这样，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我想用一些东西换来您的宽恕。”他说。

“你还有什么消息值得我答应呢？”国王问。

“关于你们国家生死存亡的消息。这个非常值。”

国王沉默了。从心底说，他非常不想饶恕这个罪大恶极的坏蛋，可是从现实角度来看，彼得手中掌握的信息又至关重要。此时整个乌克兰都像一个火药桶一样，战争一触即发。派遣到那里的探子始终摸不着头脑。现在，上天把彼得送到了他的面前。

国王知道，自己固然可以严刑拷打，可是像彼得这样知道自己没救的人，绝不会说实话的。作为一个嘴巴严的哥萨克人，彼得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因为他倾向于保护那些生活在乌克兰和东方哥萨克人的利益。

思考了一会儿，国王开口说道：“最近我的城中已经遭受了太多的劫难，所以，我想还是行善积德比较好。再说，哪怕把你碎尸万段，你犯下的过错也没办法挽救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就让你为国效力的好。当然，我可以不赦免你，可以靠严刑拷打让你说出这一切。不过，既然有更简单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彼得，用缓慢的语调威胁他说：“你听好了，你别指望用那些虚假的消息来蒙骗我，因为我在乌克兰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如果你敢说一句假话，那么你的脑袋就一定会被吊在城门上。”

听到国王赤裸裸的威胁，彼得的脸色有点发白。虽然他是个亡命徒，但这不代表他就一点也不怕死。当然，他并不惧怕战死在沙场上，这从他两次失手还敢潜入克拉科夫城伺机行动就可以看出。不过，他对被抓住然后吊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现在，原本已经绝望的他发现了一条保住性命的道路，于是他马上回答：“我明白！不会说假话的。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今天不管我对您说过什么，都请您替我保密。否则，一旦消息泄露，我就必死无疑了。”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我的真名叫巴丹。乌克兰人叫我恐怖巴丹。两年前的五月，一个很有势力的人介绍我进入俄国，在那里，一个大人物要雇用我替他办事。作为一名哥萨克人，我向来喜欢挑战那些高难度的任务。不过，虽然我很乐意被雇用，但这不代表我喜欢俄国人。后来我才知道，要雇用我的人是伊凡。”

“哪一个伊凡？”国王打断他的话问。

“伊凡大公。现在俄国最有权势的人，那个瞎子的儿子。他想成为大帝。”

听了彼得的话，波兰国王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我就知道！我的密探们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这个两面三刀的伊凡，他最喜欢干的，就是表面对你很友好，可背地里却密谋推翻你。”

国王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等心情平静一点以后，他扭头看着彼得，说：“继续说下去。”

“伊凡大公的确两面三刀，可是他的野心还不止这些，他还想建立一个帝国。他希望把格鲁吉亚人、立陶宛人全都变成他的子民。可他知道，现在这些人归属波兰。虽然基辅是由鞑靼人统治的，但他依然想要对生活在乌克兰的波兰人发动攻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派出使节邀请鞑靼人一起进攻波兰。可是，对于伊凡的请求，鞑靼首领给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答复……”

“他说什么？”国王问。

“他说，要派出军队消灭乌克兰的波兰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他出兵，伊凡就必须满足他的一个条件，找到并且把塔尔努夫大水晶球交给他。”

彼得的这个回答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其中也包括原本很镇定地在一边听着的安得鲁先生。人们都知道这个水晶球价值连城，可谁也没想到它会有这么重要。

“鞑靼首领怎么会知道塔尔努夫大水晶球的？”国王感到很奇怪。

“很简单，这个水晶球在东方有着大得无法想象的影响力。”彼得回答，“每一个魔法师、星象师，甚至普通的平民和贵族，都想得到这个宝物。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绝不仅仅是因为它很美丽。许多人认为它能够预知未来，能够找到世界上所有的宝库，甚至认为它能够通灵。总之，各种版本的传言都有。自从鞑靼人西征没有得到这个球以后，他们就日思夜想要把水晶球据为己有。”

“鞑靼首领向伊凡大公索要水晶球？难道他不知道水晶球没在大公手上吗？就算伊凡再想满足对方的要求，也无能为力啊！难道，鞑靼首领的条件只是为了拒绝出兵吗？”

“从安德鲁家逃跑的那个仆人到处在鞑靼人中散播消息，告诉人们大水晶球的下落。作为鞑靼人的首领，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奇怪。而且，他还是一个特别想得到水晶球的人。我从伊凡那里离开以后，就去了鞑靼部落。也就是在那里，我探听到了塔尔努夫大水晶球的下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伊凡才干脆利落地答应了鞑靼首领的要求。”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就是那个使者？”国王皱了皱眉说。

“是的，我就是那个使者。”彼得鞠了一躬。

“让你到安德鲁家烧杀抢劫的，也是伊凡？”

这次，彼得没有说什么，而是再次鞠了一躬。

国王彻底愤怒了，他狠狠地骂着：“你这个走狗！你知不知道，就为了满足你雇主的需求，你毁了这个人家中的一切？现在，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居然还要杀害他们。上帝保佑！我统治波兰的唯一目标就是让子民们安居乐业，可是敌人却从西面和北面杀过来。现在，居然连东面和南面也不放过了！我可怜的波兰人民啊！什么时候你们才能真正享受和平呢？你这个恶棍，还有什么想说的？”

面对指责，彼得也显得非常愤怒，“历史一向由胜利者书写。既然你刚才说要宽恕我，那就不应该食言。而且，要不是因为这个人……”他一手指向炼金术士，“大水晶球早就落在我的手里了。”

国王挥手叫来卫兵，命令道：“把他带下去。明天天一亮，就把这个巴丹交给守城卫兵，命令他们监视他一直走出国境。在此之前，他身上的刑具不能摘下来。出了国境线，再给他恢复自由。另外，通令全国，以后只要这个人胆敢迈上我们的国土一步，就马上把他抓起来绞死，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审判。”

卫兵带着彼得离开后，国王对安德鲁先生说：“通过这件事，我看清了你和你的家族所拥有的良好品质。我要以波兰国王的名义，向你做出嘉奖。你的家族能够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始终信守诺言，甘愿忍受困苦和折磨，这是多么光荣而高尚的行为啊！所以，我还要在这里向你致以最衷心的感谢。”说着，他摘下领口的打制精巧的金链，亲手给安德鲁戴上，“戴上这条链子吧！这是对你的嘉奖。除此以外，国家会对你们遭受的损失进行补偿！你们为了这个国家已经失去太多了。要知道，如果这个水晶球真的被敌人抢走，恐怕乌克兰就要面临鞑靼人和伊凡军队的双重进攻了！现在暂时这样，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你应得的赏赐。”

很明显，这次觐见已经接近了尾声。杨·甘地给大家使了个眼色，于是所有人都一起跪在了国王的面前。

国王弯下腰，从脚下把水晶球拿起来。约瑟抬起头，发现国王正呆呆地看着它，仿佛除此以外一切都消失了一般。他仔细看着这个水晶球，端详着这个美丽而又充满危险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