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昨天来见我们的高个子——这艘船的船长。
听到他说话,尼德·兰德马上放开了手,那个仆人被掐得几乎断了气,看到主人示意,他便歪着脖子向外走,并没有对尼德·兰德表现出任何厌恶的情绪,这也说明了船长的绝对威信。孔塞伊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也待在原地,想看看事情的下一步发展。
经过片刻的沉默之后,船长镇定地用法语对我们说:“先生们,我是会说英语、法语、德语和拉丁语等。本来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回答你们的话,但当时我们不认识,我想先把你们的身份弄清楚。你们将事实陈述了好几次,内容都是完全一致的,我才能确定你们的身份。”
船长说话轻松自如,没有一点乡土口音,甚至用词造句都是那么规范,但是我却不相信眼前的船长是我们的法国同胞。
“真的很抱歉,现在才再来看你们。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将事情耽搁太久,可是,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在犹豫,我在考虑究竟要怎么对待你们。因为你们是在与一个和人类世界断绝来往的人打交道,你们打乱了我的生活……”
“但是我们不是故意的。”我说。
“不是有意的吗?”船长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林肯’号在海上四处追逐我们、炮轰我们,这些难道都不是故意的?尼德·兰德师傅还用鱼叉扎我们的船,难道这些都不是有意的吗?”
从眼前这位船长的话中,我们能感觉到的是一股压抑着的愤怒。但是对于他的责问,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来驳斥:
“先生,您大概不知道吧,您的潜水船在美洲和欧洲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和恐慌,我不想多做解释。人们为了弄清楚这些只有您才清楚的神秘现象,进行了各种各样的猜想。我想告诉您的是,‘林肯’号之所以在太平洋北部追逐您,是为了保障海上的安全。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在驱赶的是一个怪物,并下定决心要将它从海洋中消灭掉。”
船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语气也变得平和了一些,他对我说:“阿龙纳斯先生,要是您知道追逐的不是一头怪兽,而是一艘潜水艇,你们就会停止追逐和炮轰了吗?”
我知道这二者对于倔强的法古拉舰长来说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犹豫,船长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船长接着说:“先生,我们暂且把你们当成敌人来看待,我们也没有义务接待你们,如果我不想管这件事情,我就不会来这里看你们。要是这样的话,我只要将你们重新放回平台上就好了,当你们不存在,只管自己潜入水中就是,难道我没有这样做的权利吗?”
“这样的权利也许是野蛮的,”我说,“文明人没有这样的权利。”
“阿龙纳斯先生,”船长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并不是你们口中所标榜的文明人!我早就和这个世界断绝了联系,我可以丝毫不受人类社会道德的约束,希望您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些东西。”
船长的话简单明了,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蔑视的光芒。可以想象得出,船长一定经历过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他将自己独立于人类的法律之外,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自由、不受任何约束,哪怕在海面上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还有谁敢到海底去追逐他呢?
再一次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沉默,船长又开始说:“我确实犹豫了很久,虽然我已经和人类断绝了联系,但是我努力地将自己的利益和与生俱来的同情心进行了协调。是命运将你们送到了我的船上,你们就待在这里吧。你们在这条船上是自由的,但是还有一个条件要你们答应,只要口头答应就好。”
“请问是什么条件?”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我又说:“我想船长说的这个条件一定是一个正直的人可以接受的吧?”
“是的,先生。平时你们在船上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有紧急情况发生的时候,我必须限制你们的自由,你们就必须待在舱房里几小时,也有可能是几天。我不喜欢使用暴力,我只是希望你们在那种情况下绝对地服从。”
“请原谅,先生,您说的这种自由,和囚犯在监狱中的走动有什么区别吗?您知道的,这种自由对我们来说是不够的。”
“但是你们应该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满足!”
“什么意思?您是说要我们放弃回到祖国,不能再和亲人、朋友们相聚吗?”
“是的,先生。陆地就像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枷锁,戴着这样的枷锁,人们还以为自己在自由自在地行走。抛弃那些枷锁吧,这里或者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痛苦!”
“真是活见鬼!”尼德·兰德大喊着,“我绝不保证我不想方设法逃走!”
“尼德·兰德师傅,我并不需要你的保证。”船长冷冰冰地说。
“先生,”我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对船长说,“您真是蛮不讲理!”
“不,阿龙纳斯先生,我这不是残暴,而是仁慈!你们是战场上的俘虏!你们曾经击杀过我们,本来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将你们沉入海底的深渊,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我让你们留下来了。你们知道了世人不知道的秘密——我的存在,你们因此就再也不能回到地面上去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船长也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什么理由都不能使他动摇自己的想法!
“先生,”我对船长说,“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个人在留下来和去面对死神之间进行选择是吗?”
“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过了一会儿,船长换上了比较温和的语气说道:“请你们容许我把话说完。你们应该不至于埋怨命运将我和你们联系在一起吧?在我喜欢研读的名著中,有您的关于海底秘密的大作。陆地上的学问,您都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的您,关于海洋生物,依然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有见识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您将会在一个神奇的世界里遨游,我保证您见到的都是这个世界中最神奇的景象,你们肯定会震惊并且感慨不虚此行的!”
不能否认,船长的这番话,对我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可以说是正中下怀。在这个神秘的船长将要离开的时候,我开口问他:“请问应该怎么称呼您?”
“阿龙纳斯先生,”船长回答说,“对你们来说,我就是内莫船长;从我这里说,你们就是‘鹦鹉螺’号的乘客。”
“内莫”在拉丁语中的含义就是“没有这个人”的意思。
内莫船长转身叫了仆人,一个仆人进来,他们用我们听不懂的话交谈着,船长又转过身来对孔塞伊和尼德·兰德说:“你们需要的食物已经在舱房里了,请跟随这个人一同前往!”
“这个嘛!我是不会拒绝的!”尼德·兰德说。
尼德·兰德和孔塞伊走出了我们待了将近30个小时的房间。这时候,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内莫船长。
“阿龙纳斯先生,请允许我来带路,我们的午餐也已经准备好了。”
“遵命,船长。”
我在内莫船长的带领之下来到餐厅。餐厅里的氛围是安静并且祥和的,家具和摆设都很精致。餐厅里面的陶器、瓷器都是价值连城的,在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就连餐桌上的餐具也是金光闪闪的,仰头看去,天花板上还有精美的图案,透过这些图案,光线也变得柔和而悦目。
午餐有好几道菜,所有的菜都是以海产品为主料的,但是要我说,我也说不出究竟用了哪些材料。这些食物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佳肴,虽然每一道菜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但是我很快就习惯了这些味道。
我没有向内莫船长发问,但是他好像已经猜出了我的心思,主动对我说:“虽然这些菜您都没有见过,不过您也不用担心,这些菜都是既卫生又有营养的,我和我的船员们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吃陆地上的食物了,并且我们的健康状况一直都很好。”
我将桌子上的菜肴一一品尝了一遍,不只是因为贪食,更多是因为好奇。一边吃饭,内莫船长一边给我讲述他自己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内莫船长所讲述的一切,彻底把我迷住了。
“阿龙纳斯先生,现在我们置身的大海是一个奇妙的、资源丰富的大海,它不仅给我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还能为我们提供衣物,就像现在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以某种贝类的丝足编成的,您睡的床铺,选用的是最柔软的海藻叶,包括房间里的香料,也是从海草中提炼出来的。现在,我的一切都是大海给予的,就像在未来,我还要将这一切归还给大海一样!”
内莫船长兴致勃勃地侃侃而谈,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了,他的话戛然而止,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等到情绪平静之后,又对我说:“阿龙纳斯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现在我可以带您参观一下‘鹦鹉螺’号,请随我来。”
在餐厅的后面,是一道双重门,打开之后,我跟随内莫船长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图书室,面积和刚才的餐厅差不多,房间四周贴着墙壁放着几个高大的檀木书架,上面摆的是一层又一层统一装帧的书籍。书架前面摆放着一排符合人体曲线的沙发,沙发上面覆盖着褐色的兽皮,我想坐上去应该很舒服。在图书室的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刊物,我注意到很多报刊已经过期了。房间的天花板四周各有一个磨砂球,他们发出的电光十分柔和,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和谐、淡雅的氛围中。这一切都让我赞不绝口,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内莫船长告诉我,这间房里有1.2万册书籍,这些书籍是他和陆地的唯一联系。当“鹦鹉螺”号第一次潜入海底的时候,他就开始和这个世界断绝了关系。那一天,他买了最后一批书和小册子,还有几份报纸。
“阿龙纳斯先生,这里面的书籍您可以随意使用。”内莫船长对我说。
我走近书架,发现上面的书籍涉及科学、文学、哲学以及天文等方面,各种语言的书籍都放在一起,但是这对于内莫船长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不管拿出哪本书,他都能流畅地读起来。
我的两部作品被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我们能得到船长的宽容与接纳,可能和这两本书有莫大的关系。之后,我发现,数学家贝特朗所著的《天文学的创始者》也位列其间,由此推算起来,内莫船长在海底的生活至多只有3年时间。我又将书悄悄地放了回去。
这时候,内莫船长又打开了另外一扇门。进去之后,我发现房间内格外宽敞明亮,原来,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客厅。这间客厅给人的感觉富丽堂皇,说是一间客厅,其实用博物馆来形容更合适不过。这间客厅里装满了自然和艺术的瑰宝,它们被一双巧手收纳于这个房间里,彼此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四周的墙壁上是清一色图案的壁毯,壁毯上面挂着30幅历代名画,达·芬奇的圣女图和拉斐尔的圣母像也位列其中。还有模仿古代著名雕刻的小型铜像,也和石膏像一起摆在一座架子上。
在客厅的另一头,摆着一架管风琴,上面放着很多著名音乐家的乐谱。除了这些艺术作品之外,客厅里面还有很多自然界罕见的动植物,以及其他的一些海洋生物标本。大厅的中间是一个喷泉,晶莹的水珠喷向空中,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芒,之后又落回到一个用巨大贝壳制成的钵池中,这个贝壳池的周长有将近6米,比著名的巴黎圣母院的贝壳池还要大得多。
陈列在其中的物品,件件都堪称珍品,想要估算它们的总价值恐怕很难。这些东西,恐怕会花去内莫船长上百万法郎吧。我很自然地想到:内莫船长是从哪里得到这样一笔巨款,并且购置船上物品的呢?
我正在思考,内莫船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教授,您观察的这个贝壳,它能够让生物学家产生浓厚的兴趣,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它们仅仅代表的是一种乐趣而已,因为这些都是我亲手搜集来的,只要是地球上面的海洋,就在我的搜集范围之内。”
“内莫船长,我能够体会当您搜集这些珍宝的时候,那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欧洲任何一家博物馆所拥有的海洋收藏品都不能和您的收藏相媲美。但是,对于装载这些珍宝的这艘船,我更是找不到一个词汇来形容它。这里的一切都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就拿这些挂在墙上的仪器来说,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不知道我能否有幸知道它们的用处呢?”
“阿龙纳斯先生,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您在船上是可以自由行动的,而且,我很愿意做您的向导。”
我随内莫船长走出客厅,他带着我按照顺序参观了船上的各个房间。船长指着墙上的仪器,一一为我进行介绍。在这些仪器中,有的是常规的航海仪器,比如测量船内温度的温度计、监控大气压力的气压计,还有湿度仪、罗盘、经纬仪和望远镜等。但是有的仪器却让我感到十分陌生。
“内莫船长,这表盘上有能转动的指针,这是不是一个流体压力计?”
“您说的没错,教授!它和海水是相互连通的,能够准确地将海水的压力展现出来,便于我们确定船所在的深度。”
“那些新型的仪器又有什么用途?”
“这个是温度测定仪,它能够测定不同深度下海水的温度。”
“哦!内莫船长,我怎么也猜不透这些器械的用途。”
“教授,这个我恐怕要向您解释一下,”内莫船长说道,“我们的船上使用的是一种方便、快捷并且强大的原动力,这一切都是靠它。它为我们的船提供光和热,并且让所有的机械转动起来。”
“电!”我惊叫了起来。
“没错,先生!”内莫船长说道。
“可是内莫船长,您的船移动速度相当快,这和电力是不相称的啊。根据我的了解,电力是有限的,它能产生的力量也是相当有限的!”
“关于这个,教授,我只能告诉您,我们所使用的电,并不是一般的电,目前,我只能告诉您这一点儿。”
“内莫船长,我其实并不想寻根究底,我只是对这条船的效能和力量感到吃惊。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若是您感觉不妥当的话,可以不用回答,我想知道提供这种电力的原料是什么?比如锌,但是这会很快耗尽的,另外您已经和陆地断绝了联系,您又是怎么补充原料的呢?”
“我可以回答您的问题,产生电力的原料来自于大海。”
“是由大海来补给原料的?”
“没错,我的船用的原料并不是锌,而是钠,钠电池的动力要比锌电池强劲得多。我想您一定知道,海水中含有大量的氯化钠,我只要想办法从海水中提炼出钠就可以了。”
“船长,您真了不起!”我对内莫船长感到万分钦佩,“很显然,您现在已经寻找到了人类在将来可以取代风、水和蒸汽的能源。尽管如此,电并不能制造出空气吧?”
“完全不能。但是也没什么关系,我的船随时可以上浮到海面上,尽管电不能提供空气,但是我却可以用强大的气泵将空气压缩后,贮存在密封罐里,这样,我们在水下的时候也有新鲜的空气可以使用。”
说完,内莫船长建议我去看一下“鹦鹉螺”号的后部。我在船长的带领之下,沿着一条狭窄的甬道,一直从船头来到了船尾。当我们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在头顶上方,有一个井状的开口,有一架铁梯与之相连。
“这架梯子是做什么用的呢?”我问船长。
“这架梯子可以通往小艇所在的位置。”船长回答。
内莫船长的回答又一次让我感到了惊讶。船长说:“在船上面有一个凹槽,那些小艇都是用螺栓固定上去的。正好小艇上面有一个出入孔,可以和船的出入孔连接。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从潜艇进入小艇。必要的时候,只要松开螺栓,小艇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浮到水面上,再竖起桅杆,挂上风帆,或者用桨划水,就可以前进了。”
穿过了铁梯,又走过了几间舱房,我们来到了机房。这是一间很大的工作室,长20多米,里面很明亮。整个工作间被分成两个部分:发电间和轮机间。我们进去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感觉到浑身不舒服,内莫船长发现了我的反应,开始解释道:
“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气体是钠分解时产生的。所以,每天早上的时候,我们都要上浮到水面通风排气。”
我怀着浓厚的兴趣,参观了“鹦鹉螺”号的轮机部分。内莫船长告诉我,推进器的叶轮半径有3.5米,每分钟可以高达120转。
“那么,它最大能达到的速度是多少?”
“时速50海里。”
我曾经亲眼目睹“鹦鹉螺”号在“林肯”号眼前展示的前进速度,我对此一点也不怀疑。但是我还有一些问题想不明白:“鹦鹉螺”号在水下可以自由行进,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或者左转右转都十分轻便、灵活,而这又是什么原理呢?水下的压力是随着深度的增加而加大的,它怎么能顶住几百个大气压的压力呢?最后,它又是怎么快速地浮到水面上去的呢?内莫船长建议我跟着他前往客舱详细地了解这一系列问题的答案。
“事实上,客舱才是我们真正的工作间,在那里您可以了解到‘鹦鹉螺’号的一切。”内莫船长告诉我。
不一会儿,我和内莫船长已经坐在了客舱的沙发上,我们安静地品味着雪茄的美妙滋味。内莫船长把“鹦鹉螺”号的详图在我的面前摊开,这张图上有“鹦鹉螺”号的平面图、侧面图和投影图。接下来,船长又把“鹦鹉螺”号的特点,一一为我做了介绍。
“阿龙纳斯先生,您现在所乘坐的是一艘很长的圆筒形潜艇,乍一看,它就像一支雪茄。这个圆筒长70米,船身最宽处有8米。这种流线型的设计,便于排水,在船航行的过程中,阻力就大大地被减小了。
“船体我们采用的是双层结构,分为内壳和外壳。两层壳之间,我们用‘T’形铁条连接起来,组成和细胞内部一样的网格,这样一来,船体就足够坚固,可以抵抗外界的损伤。它不怕最强的风浪,原因就在于此。
“‘鹦鹉螺’号的重量为1356吨,当它在海面上时,浮出水面的面积约为全船面积的10%。另外,我还专门设计了一个容积为150吨的储水仓,当我们将储水仓的水灌满时,就可以达到下潜的目的。储水舱位于‘鹦鹉螺’号的底层,只要打开阀门,水就源源不断地进入船体之中了。
“‘鹦鹉螺’号还有可以容纳上百吨水的补充储水仓,主要用来调节进水量,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自由地将船下潜到不同深度,甚至还能潜到最深的海底位置。当我想要让它上升的时候,只要排水就可以了。当我想船体的10%露出水面的时候,我只要把储水仓的水排干净即可。”
这真的太了不起了!但是我的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我继续向内莫船长提问:“在大海深处前进,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就一定要有光线,但是海底是一片漆黑……”
“在舵舱的后面,我装了一个强光探照灯,它足以照亮半海里以内的水域。”
“天呐!真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到现在我才明白,所谓的独角鲸放射出的磷光是怎么回事,它曾经让众多的学者大伤脑筋。内莫船长,顺便问一下:‘斯戈提亚’号被撞的事件曾经轰动一时,这是一次偶然事故吗?”
“那的确是一场意外!那时候我正在水下2米处前进,所以才会发生意外。不过幸好‘斯戈提亚’号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是的,内莫船长,‘斯戈提亚’号的确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但是‘林肯’号呢?”
“阿龙纳斯先生,我对美国海军这艘英勇的战舰怀有敬意。‘林肯’号攻击我的船,我是被迫进行自卫!我做得不算过分,我只是让它不能再攻击我,它可以到附近的海港进行修理,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啊!内莫船长!”我失声尖叫起来,“您的‘鹦鹉螺’号真是一艘了不起的船!”
“是啊!教授,”内莫船长的情绪变得激昂起来,“我爱我的船,这艘独一无二、性能卓越的船,是我的最爱。对于‘鹦鹉螺’号,设计者比制造者有信心,而制造者又比船长更有信心,现在教授先生应该能够了解,我为什么对‘鹦鹉螺’号充满信心,因为我是船长,更是设计者和制造者!”
“啊!内莫船长!真了不起!您是怎么做到将它制造成功,同时又严守秘密的呢?”
“阿龙纳斯先生,我通常是使用假地址,委托世界各地的零部件制造商为我制造,然后运来。比如,龙骨在法国的克鲁索钢铁公司制造,推进轴则放到英国的明尼公司,利物浦的利雅得公司为我制造了船体……”
“那些只是零部件,您还要将这些零部件装配起来啊!”
“在大西洋中央,我选中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作为我的造船工厂,我和我的工人们,也就是由我选拔和招募的伙伴们,一起在那里努力为‘鹦鹉螺’号奋斗。经过我们的努力,潜艇终于装配完毕。之后,我用一把火将小岛上的一切痕迹都烧掉了,你知道,当时我甚至想用炸药炸掉那个小岛呢!”
“制造这样一艘船,费用一定是巨大的吧?”
“一般的铁壳船,每吨的造价在1125法郎,假设按照1500法郎来计算‘鹦鹉螺’号,那么就相当于168.7万法郎了。再加上里面的设备费用,应该达到了200万法郎。要是再算上收藏品的话,就有400万法郎之多。”
“最后问您一个问题,您一定很富有吧?”
“没错,我的确有雄厚的财力,要我帮法国政府来偿还亿万国债也不是什么难事。”
内莫船长究竟是不是在说大话?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不过,时间会向我们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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