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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印度王的传奇

时间:2023-12-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时在婆罗门中就诸神的特性和权限、就一个神与另一个神之间的关系、就诸神与唯一终极的神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激烈的争论。而此时,那些婆罗门还继续在彼此争论不休,毫无歇息之意,而根本没有注意到国王已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所有的婆罗门都在这位得道的人面前鞠躬,他们认识到,他们所有的人做的都不过是过家家,而神本身,也就是所有神祇的完美化身降临在这位国王的形象上。

在古老印度的神祇时代,在释迦牟尼佛诞生前的几个世纪,婆罗门的一位新国王登基了。这位年轻的新国王享受着两位智者的友谊,并领受他们的教诲。他们教导他,通过斋戒来完成自我的圣化,来使自己血液中的狂飙屈服于自己的意志,这样可以使自己的思想通往理解唯一的神的道路。

当时在婆罗门中就诸神的特性和权限、就一个神与另一个神之间的关系、就诸神与唯一终极的神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激烈的争论。有些思想家开始否认任何一个神祇的存在,他们认为各式各样的神祇名号只不过是那位不可见的唯一之神的各个可感知的不同组成部分。另外一些思想家则激烈地反对上面的观点,执着地认同旧的各种神祇,旧神祇的名称和他们的神像,而且他们恰恰不同意将唯一的无所不能的神视为本质性的神,而只是将其视为所有神祇的总名称。所以,蕴含在颂歌里面的神圣词句被一部分人理解成是创造出来的,是可变化的;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它们是原初本质的,就是说被视为不可变化的。此处和其他一切关于神圣知识方面对终极真理的追求都表现在对何为精神本身以及何为其名称这一问题的怀疑和困惑上,虽然也有一些人反对上述的区分,认为精神和词句,本质和比喻是不可分的一体。过了大概两千年之后,欧洲中世纪中最高贵的头脑也在争论着同样一个问题。在这里也和在那里一样,在那些认真的思想者和忘我的斗争者之外,也有一些肥头大耳的牧师,毫无精神和奉献意识地致力于保证贡品和牧师群体的声望不会受到些许的损害,致力于让思想自由以及对神的观念的自由丝毫不能动摇牧师们的权利和减少其收入。他们没少敲诈民众:如果谁的儿子或者家中母牛病了,那么牧师会在他家里待上几天或者几个星期,他就只能奉上许多供品。

渴求知识的国王正在享受那两位婆罗门智者授业,可是他们两位对终极真理的认识也不一致。因为他们两位都因其卓越的智慧而享有盛誉,所以国王也常常对他们的不一致感到很困惑,他有时自忖:“如果这两位最有智慧的人都无法就真理达成一致的看法,那么像我这样学识不足的人又会在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智者?我自然不怀疑存在着唯一的、无法分割的真理,但我怎么觉得就算婆罗门这样的智者都无法确切地找到真理。”

但他就这个问题求教于他的两位老师时,他们只是说:“道路有很多,但是目标只有一个。斋戒吧,泯灭你心中的热欲,大声诵读圣诗,细细体味其中含义。”

国王就遵循着智者的话去做,在求知的途中进步很快,但却无法逼近目标,也无法看到最后的真理。他克服热血中炽热的欲望,摒弃所有动物性的渴求与舒适,仅按照最低需要摄入饮食——每天只吃一根香蕉和几颗米粒——他就这样进行对身体和精神的洗礼,他要全身心投入地把一切力量、一切渴求都瞄准最后的目标上去。那些先前对他而言听着十分空白和枯燥的圣言现在慢慢地向他绽放出它们具有魔力的花朵,给他带来内心的最大的慰藉。在培养理智的练习和游戏中,他一步一步地获得成就。但是通往最后的秘密与存在的最终谜底的钥匙他并没有找到,他为此黯然。

他决定,通过更艰苦的行动来进行苦修。他将自己锁在最封闭的密室,整整四十天,他一口食物也没吃,不用被褥和枕头,睡在光秃秃的泥地上。他那羸弱的躯体散发出纯净,他的消瘦的脸庞闪烁着内在之光,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让婆罗门的目光都自愧不如。到了四十天结束时,他邀请所有的婆罗门来到寺院的大殿里面,来练习用他们的理智来解决困难的问题,额头上饰有金饰的母牛将是胜者的战利品。

牧师和智者纷纷前来,坐在大殿里面,随即就开始了思想和言语的交锋。他们一条一条地证明感官世界和精神世界是完全精确对应的;在解释圣言诗句时,他们使自己的感官锐利起来,并且讨论梵天和阿特曼。他们将千手的原始之物与风、火、水、溶解于水中的盐、男人与女人的合体进行比较。他们为梵天想出比喻和画面来,而这些想象要比梵天本身高大。他们把进行创造的梵天与自身蕴含被创造之物的梵天区分开来,他们试着,将其与自身进行比较。他们才华横溢地讨论着,阿特曼是否比其名称更为古老,或者其名称与其本质一样都是其自身的一种创造。

国王时不时地抬起身子,试着向智者们不断地提出新问题。婆罗门们给出的答案越多,在他们中间的国王就越感到孤独和无助。他越是提问,越是对答案点头,越是让人们给出最具智慧的答案,在他的内心就越燃烧着对真理的渴求。他大概意识到,种种言谈和各式研究仅围绕着真理打转,却并未触及它,而没有一人能够进入通往真理的内核。他向他们提出问题,并且分赠礼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孩子,跟其他孩子在戏耍中彻底忘记了自己,大人们都会嘲笑这个好玩的儿童游戏的。

在这次大型的讨论中,国王越来越沉寂下来,走向自己的内心,他闭目塞听,将自己的炽热的意志瞄准真理,他知道,这种真理存在于每一个人之中,在每一个人心中沉睡,也同样在他,在国王的身上沉睡着。因为他纯粹地、赤条条地面对自己,他越来越在自身中找到了满足和光亮,他越是往自己的内心深处走,面前的光也就越是明亮,就像是一个在洞穴中游历的人,在一步步走向光芒四射的洞口那样。

而此时,那些婆罗门还继续在彼此争论不休,毫无歇息之意,而根本没有注意到国王已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激烈,有的人可不愿意别人得到国王准备送出的奶牛。

终于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沉寂于自身中的国王,他伸出手指来指向他。这人边上的人也安静了下来,也同样伸出了手指,此人身边的人也同样做;在大殿的一端还有些人在喧哗和争吵,而大殿的其他部分如死一般寂静;终于,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都静默不语地看着国王。国王笔直地坐着,表情凝固,他的目光指向无限,他的面容如星辰一般放射出明亮而清冷的光。所有的婆罗门都在这位得道的人面前鞠躬,他们认识到,他们所有的人做的都不过是过家家,而神本身,也就是所有神祇的完美化身降临在这位国王的形象上。

国王,他的所有感知都融于唯一之中,转向了自己的内心,看到了真理本身,无法分割的,纯粹的光,这光以一种纯美的确信穿透他,就犹如阳光穿过宝石那样,他自己成为光,成为太阳,将创造物和造物主合二为一。当他从入定状态中走出时,他的眼睛充满笑意,他的额头犹如星辰在发光。他褪去王袍,离开了寺院,离开了城市,离开了他的王国,赤身裸体地走向森林,他永远地消逝在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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